第六十六章 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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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老師舉起了烏黑的發令槍,發出‘砰’的一聲,隻見運動員們像一隻隻疾奔的小鹿,快速衝了出去。
她這才這槍聲中稍微回過思緒,才慢半拍地動起僵硬的身體。
在大家的目光注視下小跑起來,她極力壓製著自己心底的驚恐,強忍著精神的折磨比賽著。
她心想一定要堅持跑完這個比賽,她忍耐著心理和身體不適,麻木的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她身體無力、意識模糊了起來。
具體跑了多少她也不知道了,隻記得在喧吵嘈雜的聲音裏,她恍惚間好似看到了帶著光芒的神明朝她走來。
把她擁入了懷裏,那個懷抱暖暖的...
等她醒來時,入目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才發覺自己正躺在醫院裏,她用勁想撐著身子起身。
卻被剛進來的陳美芊碰見,她急忙過來製止住,“哎哎哎,瑩瑩你可別亂動,你手上還紮著針呢。”
她被迫重新躺了回去,有些哭笑不得的張了張蒼白幹澀的唇瓣說道,“芊芊,我想躺著。”
陳美芊放下剛打來的杯熱水到桌麵上,“你等著,我等會幫你把病床搖起來。”
“好。”夏沐瑩抿唇笑了笑,乖順的應了聲。
陳美芊放好水後就轉身按了下病床旁的按鈕,床頭就緩緩的升了起來。
“你覺不覺得渴?我剛剛給你打了杯熱水過來,想著等你醒的時候給你喝來著,沒想到你醒得還挺剛剛好的。”
她調試好了病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笑逐顏開地說著。
夏沐瑩剛醒正好覺得口幹舌燥,點了點頭低聲說,“有點渴。”
陳美芊趕緊把水雙手遞過去給她,還不忘叮囑,“可能有點燙。”
她輕輕抿了一小口,開口問道,“芊芊,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在醫院裏?”
一說起這個,陳美芊就來氣責罵她道,“還不是你在跑道上暈倒了!”
婆婆媽媽的開始訓斥著她道,“比賽前怎麽跟你說的,不是說讓你不要逞強嗎?怎麽不舒服還繼續跑?你知道你當時有多嚇人嗎!直接暈倒在了跑道上!”
夏沐瑩扯出一個微笑,輕聲哄著,“我這不是沒事了嘛。”
她撅著唇還是很不悅,“好在你剛暈倒時就被林支亦及時送來了醫院治療。”
夏沐瑩有些驚訝,有些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口,“他送我來的?”
陳美芊點了點頭,繼續跟她詳說著過程,
“當時我們都在終點等你,你正好是在對麵暈倒的,我們也是聽到別人說有人暈倒了才趕過去的,就看到林支亦把你從地麵上抱了起來,送來醫院了。”
夏沐瑩平靜的眼眸裏掀起了一絲波瀾,良久她淡淡問道,“那他人呢?”
她回:“剛剛醫生說最好是買些熱乎的熟食回來,等你醒了吃些補充點能量,他好像是出去買了吧。”
說完她忽然又想起些什麽,立馬起身,“剛剛醫生跟我說你醒了的話去跟她說一聲,我得過去說一下,你先在這好好呆著哈,我等會再回來。”
她應了聲“好”後,陳美芊就直接出了病房。
她低眸凝視著手中那杯水,看著熱氣氳氤升起迷了眼睛。
原來她看到的神明是他啊。
陳美芊很快叫來了醫生。
醫生隻是調了一下鹽水滴落速度,又開口簡單詢問了句,“有沒有什麽地方不適。”
她隻是搖了搖頭,應聲:“沒有。”
女醫生拿著文件登記了下,隨即夾到腋下,溫和開口,“病人就是有點低血糖而已,沒什麽大的問題,回去多吃點含糖的東西,等會打完這瓶鹽水就可以出院了。”
陳美芊客氣的跟醫生道了聲謝,那醫生就離開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自責道,“早知道參賽前就不給你喝水了,讓你多吃點糖就好了。”
夏沐瑩瞧見她這模樣,無奈的笑了笑,柔聲說,“沒事的,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嘛。”
陳美芊又說道,“既然你低血糖,那以後不能讓你參加這種比賽了,然後回去把多買些糖給你,你還得多吃點水果...”
她絮絮叨叨說著,一項項叮囑著,病房的門口突然被打開,打斷了她。
林支亦身著黑色的風衣顯得很有氣場,單手插著兜邁著長腿往裏邊走,另一隻手提著東西放到了桌麵上。
他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睨著病床上的少女,那雙桃花眼上長長的黑睫半斂下來,兩瓣薄唇緊閉著什麽話都沒說。
氣氛安靜得能聽到鹽水滴落下來的聲音。
陳美芊看到他進來立馬合上了嘴,瞥了眼身旁死寂的林支亦,隻見他黑漆漆的眼球緩緩轉過來冷睨了她一眼,暗示著什麽。
陳美芊看懂了他那眼神,發覺現在自己是個電燈泡,趕緊起身去拿桌上空了的水杯眯著眼笑著說道,
“我再去給你再打杯水,你兩先聊會。”
說完就急忙走開了,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房間裏隻剩他們兩人,夏沐瑩沒敢抬頭看他,緊張得手攥著被子,心裏忐忑不止。
她微張了張唇想跟他道聲謝。
林支亦卻俯下身伸出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她措不及防的撞上他那雙深邃撩人的桃花眼。
他冰冷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蒼白的嘴唇,全無血色,冷寂的眼眸裏帶著絲疼惜,柔聲開口,“都沒氣色了。”
指尖的冰涼通過嘴唇沿漫至全身,她身子繃直,慘白的臉頰上慢慢爬出一些血色,心跳得極快。
她微微別過頭,避開了他的觸摸,平息著自己的心淡淡回道,“休息會就好了。”
他收回了手,打開剛買回來放在桌麵上的吃食,一股肉粥的香味蓋過了房間裏難聞的酒精味。
他手托著那碗廋肉粥坐在她的床邊,用勺子在碗裏輕攪了攪,舀起一勺粥輕吹了吹,又抵到她嘴邊。
動作看起來很溫柔體貼,但嗓音卻很冷沉,說出的話語毫無感情,像是命令:“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