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局勢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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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錚,葉楚蕭手中的元陽寶刀,落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這痕跡,猶如天撕裂的傷口,極具美感的向著鎮海公蔓延。
    如此一刀,看似輕鬆寫意,實則厚重、渾沉,任誰麵對如此一刀,都絕不會感覺輕鬆。
    當!
    在這沉重恐怖的刀勢威逼之下,鎮海公原本的許多手段,似乎也都變得無法展開。
    他的意境手段舉世無雙,那葉楚蕭就揚長避短,不與他在領域操縱上做對抗,逼得鎮海公和他正麵相鬥。
    麵對葉楚蕭的逼迫,鎮海公的手掌翻動,須臾便抽出了一把狹長透明的弧形彎刀。
    彎刀閃爍之後,如水一般,化入了領域之中。
    隨後整個領域空間內,每一縷空氣,都像是成為了這刀的利口。
    “好兵器!”葉楚蕭稱讚了一聲,手掌中握緊的刀,卻不改原本之勢,繼續厚重的落下。
    任由萬千刀鋒落在身上,刮過元陽寶甲,帶起片片火星。
    哐!
    有形之刀與無形之刀,轟然交接。
    鎮海公被逼的退後幾步,手腕不斷的抖動,顯然是吃了虧。
    此時,燕破的刀,也突如其來般的插手進來。
    這可不是什麽講究騎士風度的決鬥,而是一場遭遇戰,一場有預謀的偷襲。
    燕破絕非什麽迂腐之人,抓住葉楚蕭創造的時機,提刀便殺至。
    趁著鎮海公中門大開,燕破提刀揉身貼近,手中的黑色厚背大刀,連斬十七次。
    每一刀的韻味、力道、角度,都絕不相同。
    卻又同樣的霸道、凶猛,逼得對手不得不正麵回應。
    當當當當!
    燕破的每一刀,都擊中了鎮海公。
    但是鎮海公的身前,卻像是立起了無數的鏡子。
    每當他被燕破一刀劈中,被劈中的鎮海公,就猶如鏡麵一般破碎。
    一連破碎十七次,燕破的刀勢已老,再繼續窮追猛打,反而會被拖入陷阱。
    同一時間,空間內光線扭曲,出現了大量的黑甲傀儡。
    他們帶著麵具,披著重甲,身上散發著濃鬱的死亡腐爛氣息。
    隨著一聲哨音,這些黑甲傀儡,反向包圍了葉楚蕭等四人,就要將他們淹沒在人潮之中。
    燕破黑刀橫揮,手中握著的,仿佛不是刀,而是轟天錘。
    每一擊出去,都會將大量的黑甲傀儡逼退擊飛。
    但是這些傀儡本身的核心十分隱蔽,尋常的所謂要害,無法針對它們。
    加之身上的盔甲厚實,用料不凡,哪怕是葉楚蕭等人,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這些黑甲傀儡,都打的粉碎。
    而隻要不擊碎它們,它們就還是會都鍥而不舍的圍攻上來。
    主打的就是‘陪伴’,不求立功,但求拖累。
    “可恨!我們的領域無法展開碾壓,否則可以直接切斷操縱源,不會任由它們幹擾我們。”賀剛咆孝一聲道。
    其他三人都不說話。
    如果不是因為鎮海公的領域牽製、限製,這陷阱又怎會動用這樣其實偏科嚴重的黑甲傀儡?
    不遠處的鎮海公,正在擺脫神器寶塔的挾製,意圖脫離葉楚蕭等人此刻所在的空間,再出轉暗,利用領域之強大,幹擾、幹涉葉楚蕭等人的發揮。
    隻要限製了領域,理論上鎮海公可以憑借海量的黑甲傀儡,堆死葉楚蕭四人。
    “別讓他跑了!這些傀儡交給我!”徐笑天的氣息迅速攀升,大量的咒印,在他的身上若蝌蚪一般蔓延,霎時爬滿全身,刹那之後,荒蠻之感從徐笑天的身上釋放出來,此刻的他,仿佛一頭可怕的凶獸,正在睥睨的巡視周遭。
    咒修和法修,很多時候,給人的感覺十分重疊。
    實際上卻還是有很多不同。
    法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手段,都是利用能量,進行各種遠程操縱和襲擊。
    而咒修,卻有著內咒和外咒之別。
    而一旦咒修使用內咒,頃刻間便能化身恐怖可怕的戰爭機器。
    當然,這樣對施展者本身的消耗也不小。
    咒的基礎是媒介,內咒施展,消耗的媒介,自然便是修士本身。
    徐笑天狂奔向前,一拳搗出,沉重恐怖,無邊般的壓力,給到了那些黑甲傀儡。
    它們被碾了過去。
    更加可怕的是,徐笑天的身周,一道道的咒影,猶如爪牙一般,束縛著許多妄圖散開,先避鋒芒的黑甲傀儡。
    如此使得這些傀儡的布陣與前進後撤,都變得艱難無比,隻能停留在原本的狀態,與徐笑天做正麵的撞擊。
    “別浪費機會,留下他!”燕破暴喝出聲,舌綻春雷,長刀震蕩,刀法展開,古樸無華,但一刀重過一刀,仿佛卻是將一座山給搬來了一般,向著正在逃離此處空間的鎮海公投擲過去。
    此時的燕破,同樣也是肌肉虯結,衣衫鼓脹。
    須臾化作了另一頭凶猛怪獸。
    砰砰砰的聲音之中,燕破與鎮海公,就又交上了手。
    燕破的刀法勝在正大光明,劈就是劈,斬便是斬,挑便是挑,抹便是抹,一招一式被瞧的清楚明白,就是讓對手無處可躲。
    可謂是化腐朽為神奇的代表。
    而鎮海公還擊的刀招,卻與其狹長的彎刀匹配,充滿了詭譎的變化。
    招式之變幻多端,猶如那洶湧海浪之下,無窮無盡的暗流。
    隻見燕破每一刀雖質樸平澹,但卻又暗合某種神奇的規律。
    隱約之間,竟開始有天威加持。
    “這刀法···竟與我好似相似了。”葉楚蕭稍稍有些吃驚。
    雖然他起初學刀,確實是受到了燕破大量的影響。
    但在學會了長生刀與刀主九式之後,葉楚蕭便早已脫離了原本的框架,再經過長期曆練,早與最初不同。
    雖然沉穩姿態,如出一脈。
    但細分之下,卻是大相庭徑。
    如今燕破用刀,卻隱隱攜帶天威,這不是燕破自身的刀意所在。
    而是天威在配合他的刀威···。
    “是唐素侗!”葉楚蕭想明白過來。
    唐素侗以死祭道,實際上換一個角度看,是在煉化天道。
    隻是這是一個相互的過程。
    最終九成九,還是唐素侗被天道消化,但在他被‘消化’之前,唐素侗亦算是天道的化身。
    燕破是唐素侗一手提扶起來的,他的手段之中,唐素侗的痕跡很重、很重。
    這就意味著,燕破出手‘暗合天道’。
    故而當他專注之時,刀勢便為天勢,刀意即為天意。
    這是燕破專有、專享的福利。
    某種意義上來講,燕破和鎮海公一樣,都是特別的意境。
    超出了尋常意境的範疇,卻又都未入無定,還沒有抓住那屬於他們的機會。
    修無定境就是這樣,不是你夠強就能突破。
    而是要機會與巧合,都來的剛剛好。
    轟!轟!轟!
    刀與刀的對接,撞擊發出的聲音,卻好似無數的火炮在對轟。
    無論是不動如山的燕破,還是變幻若海的鎮海公,他們的手段是表象,內核依舊是功力、積累、意誌上的對拚與較量。
    而當較量的氣場形成之後,葉楚蕭和賀剛,都很難在電光火石間的變化之中,插手幹預。
    因為任何一次的出手,都有可能錯誤的擊中燕破。
    在領域被大幅度限製、削弱的前提下,單憑肉眼去精準的判斷,並不容易。
    刹那之時,葉楚蕭的元陽寶刀化出弧線,刀落圓弧之中,仿佛倒映著蒼天。
    葉楚蕭這一刀,不是在直接幹涉,而是倒映出了燕破之刀。
    隻因此事,燕破的刀,代行天意。
    隻在片刻,二人二刀,仿佛融為了一刀。
    氣機變得混亂起來。
    天意和刀意的重疊,讓鎮海公的應對出現了不可控的淩亂。
    他隻能選擇後退逃避,妄圖這般,衝出包圍。
    當這就合了賀剛之意。
    他的‘炮口’,早已經瞄準,進行了預判。
    當鎮海公退到預定的位置時,強烈的法術靈光,很跨了大半的空間,飛射暴擊過去。
    轟隆!
    整個空間都在劇烈的顫抖。
    原本被不斷切屏的空間,開始一個屏一個屏的融合回歸。
    鎮海公雖強,但葉楚蕭等也並不弱。
    他想要憑借著一些無思無想的傀儡,便坑了葉楚蕭等人,著實是太過自負。
    隻是這一局,當真隻有如此簡單?
    …………
    異空間,赤陽地。
    一身赤紅,猶如金烏一般耀眼的男子,手持著火紅的玉如意,站在燃燒的高崖之上。
    “你這麽有自信,他能闖過鎮海公那一關?而不是讓我直接出手?”渾身赤紅,流淌著如太陽般輝煌的男子,神情冷峻,目光睥睨的問道。
    這時,一道人影火海之中,踩著白色的蓮花出塵而至。
    單看她此時的裝扮,清雅如仙,飄渺出塵。
    便是不瞧容貌,單單隻論氣質,便已然讓人心折不已。
    男子目光微變,神情之中帶著審視,逐漸又轉變為欣賞。
    “很好!你已經從原本的狹隘中走出來了!”
    “這世界最大的誘惑,就是無與倫比的高貴與出塵,征服像你這樣的女人,才是每一個強者的心意。”
    不起身不邁步。
    一身赤紅,猶如金烏般的男子,已經出現在了出塵女子的身邊。
    似乎要伸手去摘掉女子的麵紗,卻被其輕盈避開。
    冷冽的妙眸看著男子,若淩厲的劍。
    女子的聲音,同樣出塵飄渺,淺聲說道:“他若不是這般優秀,又怎會逼得我進入無垢的第二重狀態?”
    這女子,赫然便是妖女嬴姝。
    隻是與曾經嬴姝的滿身誘惑風塵不同,此時的她高傲、清冷若姑射仙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絕世獨立般的氣息。
    原旨教的無垢天女,起初隻為情感無垢。
    七情六欲斬盡化為心丹,無垢天女的一切情感,皆源自演繹。
    唯有種出心丹之後,才能重新尋回情感,再度擁有真正的七情六欲。
    而心靈無垢,是第二重狀態。
    進入這一重的無垢天女,等同於主動徹底放棄了某些情緒與情感,徹底的進入‘道化’之態。
    如果有得選,當然不會有人,主動的去進入這種狀態。
    因為這無疑是徹底的改變‘自我’,更像是去以獨特的功法,改變靈魂去契合某種特定的存在。
    若非葉楚蕭給嬴姝的壓力太大,嬴姝也不會選擇主動進入第二狀態。
    “有趣!我對你更有興趣了!”
    “你和我打賭,說我就守在這裏,與那葉楚蕭一戰,也拿不下他,賭注是你自己。”
    “原本我隻是想玩一玩,現在···我倒是非常想贏。”男子說著,整個空間都變得愈發的炎熱,他的情緒,感染了異空間裏的一切。
    天空懸掛著的三輪烈日,都爆出刺目的光圈。
    嬴姝轉身,隨後漫步在火海:“我也希望你能贏。”
    男子聞言,笑聲忽列。
    “我定是贏的!”
    “此方異空間,為我斬殺無定所化,他若至此,必死無疑!”
    …………
    皇宮之內。
    蕭暮晨手中握著一塊鏽跡斑駁的鐵牌,周身氣息卻變化連連,時而竟分外恐怖。
    而就在其宮殿之外,太後安排大量的侍衛駐守,任何前來探查的人,都會被支開。
    小皇帝親自前來,也吃了太後的軟釘子,隻能派人時刻緊盯,卻不知這椒香宮內,究竟出了什麽變故。
    數個時辰之後,椒香宮內的氣息變化,終於平穩下來。
    太後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深吸一口氣,這才撐著膽子,推開了椒香宮的大門。
    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她便看到了坐在鳳椅上,正在閉目養神的‘少女’。
    她猛的睜開眼時,眼眸中流轉的金色光輝,逼迫的所有人,都隻想要跪拜叩首。
    同時,彎彎曲曲的龍角,探出她的額頭。
    半邊臉頰上也有猶如龍鱗般的細密花紋。
    但這一切,卻又沒有折損她的容顏,反而令她有更加妖異的美。
    蕭暮晨身靠椅背,神情莊嚴,威勢自生。
    看到太後推門進來,開口說道:“梓君!多年不見,你還是那般風姿綽約,倒是讓寡人好生想念。”
    太後渾身一震,胳膊和手臂上,生出了許多細密的小疙瘩,來不及多想,跪倒匍匐在地:“臣妾見過陛下,喜迎陛下曆劫歸來!”
    ‘蕭暮晨’一揮手道:“不必多言,速速將山河水係圖拿來,寡人有要用。”
    太後微微翹首,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斟酌之後,未敢說出,隻能淺淺道一聲:“是!”
    隨後便起身,跪著挪出了宮殿。
    等出了宮殿,退步起身後,太後背後的冷汗,才敢全部流淌下來。
    “他···竟然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