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看著滿滿當當的飯館，有些愣在原地。
    老板剛好出來上菜，看到了站在中間的張偉，原本以為是有人看自己生意好，來搗亂。結果走進後，才發現竟然是張偉。興奮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一下子就抱住了他。
    老板在抱住張偉後，也是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另外兩人，這才問道，“今天就你一個人嗎？他們沒來呀？”
    張偉沒顧得上回複，隻是看著店裏的這麽多人。
    老板看著張偉驚訝的神情，也是略帶得意的說道，“怎麽樣，生意很不錯吧，我也沒想到那晚上廣告會打的那麽成功？現在來的客人不是問我第二屆大胃王比賽什麽時候開，就是想看看你和有財的。”
    張偉有些懵逼的問，“看我幹啥，也想讓我給他們打官司？”
    老板笑著狂拍張偉的後背，“哈哈，你這也太幽默了吧，還真是裝傻的一把好手，你就不應該做律師，天生就是吃網紅這碗飯的人，這個呆萌賣相太不錯了……”
    旁邊坐著吃飯的人們，不知道誰縣發現了張偉，隻聽到有人大喊一聲，“快看，嘔吐戰神來了。”
    瞬間，很多坐著吃飯的人都站了起來往過擠，想要一睹張偉的風采，更多的人則是掏出了手機開始欻欻欻的拍照，閃光燈瘋狂閃，宛如什麽新片發布會的現場。
    其實就普通人而言，隻要你賣的別太貴、東西不要太離譜，他們還是很喜歡去有樂子的地方消費，畢竟順帶可以看看熱鬧。
    所以這也造就了現在‘紅果果飯館’的奇觀，很多人不僅僅隻是為了來吃飯，也是想看看當時直播的當事人。更有甚者，也是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想要試試效仿當天的情景，看看自己能否也可以一炮而紅，賺一個快錢。
    張偉看著身邊如喪屍般湧動的人潮，有的手機鏡頭寵著自己拍照、有的人喊著自己的名字想要握手，還有的人努力擠過來想要一起合照。一種不切實際的迷幻感久久縈繞心間，到底是自己病了，還是這麽多人病了。
    張偉還沒來得及過多思考，老板為了安全考量，思索再三後，還是帶著張偉進了小包廂，並讓女服務員在外努力維持秩序。
    進了包廂後，老板拍著張偉的後背說不好意思了，並提議晚點再走，剛好一起好好吃頓飯，讓自己感謝一下他們，最後又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可以常來這兒吃飯，當然都是免費的。
    雖然覺得很魔幻，張偉還是同意了，畢竟吃飯可以解決他也很高興。
    老板聽到同意後，從兜裏掏出早已經準備好很久的手機，並提議道，“飯菜好還要很久呢，要不咱倆先拍個小視頻打發一下時間，你要是介意我就不弄啦，你說呢？”
    張偉自然一眼看出對方想要打廣告而已，不過卻也沒有拒絕，還是很順從的同意了。
    十多分鍾後，‘紅果果飯館’賬戶上又多出來一條配文為“嘔吐戰神怎麽都忘不掉的美味，兩位豪傑再次美食爭霸”的視頻，視頻裏老板和張偉一起用著美豔拍出了絕世美男的感覺。
    這視頻效果讓張偉都嘖嘖稱奇，堪稱整容手術，老娘見了都認不出來的程度。
    很快就開始上菜了，雖然外邊排隊的人還是很多，不過後廚很懂事的知道，什麽地方上菜必須快一點。
    邊吃邊聊的過程中，老板試圖讓張偉和王有財多來轉轉，並提議自己可以每個月花錢雇他們成為自己的主播，薪酬豐厚。
    雖然很令人心動，可張偉思索後還是拒絕了。有些老派的他認為網紅就像無根之萍，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太容易一吹就散了，人們來的多塊，往往走的就會有多迅猛，並善意的提醒老板，這方麵的事情還是不要陷入太深，不然反而會適得其反。
    當然，老板聽進去多少，就是隻有自己知道了。
    酒足飯飽後，張偉拒絕了老板多聊一會的邀請，執意有點事情先回去了，走得太過於堅決，甚至厚臉皮如他都不太好意思說想要打包幾份了。
    走在也路上吹著晚上逐漸將頭腦清醒下來的張偉，回憶著剛剛的眾生相，又是一陣苦笑，世界變化的太快，自己一個區區普通律師，都好像要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想起，張偉看了一眼，陌生來電，想了想好像有點眼熟，還是接了起來。
    “喂，那個你叫張偉是吧，律師張偉，你是那個嘔吐戰神嗎？你今天給我打過電話，你要願意和我拍視頻的話，我就幫你忙，怎麽樣？”
    張偉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一陣連珠炮轟來，內容卻讓他欣喜的想要跳起來。
    張偉連忙說道，“對，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我同意和你拍視頻，明天咱倆約個地方詳談一下吧，後天就要開庭了，我希望越快越好，不知道您方便嗎？”
    “沒問題，對了，如果我能幫你多叫來幾個你所謂的證人，你能不能和我多拍幾條？”
    原本還擔心證人有些不夠的張偉這下子更開心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立刻大聲說道，“沒問題，有多少來多少，那明天哪兒見麵呢？”
    “就那個紅果果飯館吧，早上九點不見不散，記得打扮一下，別太邋遢。”
    “好好好。”
    電話掛斷後，又陸續來了很多電話，都是下午打電話問過的人們，看來應該是剛剛的視頻又火了，才被這些人看到。
    在張偉想打電話告訴王有財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沒撥通，沒必要任何進展就打電話麻煩別人，等事情一次性解決，周一早上打一場勝利的翻身仗，這才是更好的做法。
    這麽想著，張偉邁著輕鬆愉快的步伐向家走去。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到時候那群人願意出庭的肯定沒幾個，可能還是因為觀念影響吧，普通人普遍認為去法院，不論是對是錯，都是壞人，甚至沒什麽好事。
    雖說身為律師為普通人普法是重中之重，甚至有刻不容緩那味兒了，但畢竟時間問題，確實沒辦法和他們娓娓道來了，隻能今晚自己多加班，把證據鏈準備好，明天準備好他們的簽字和錄像作為證據就好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周一，王有財早早就在門口等著張偉了。
    雖說知道自己肯定是無辜的，但因為從沒來過的緣故吧，心裏還是十分擔憂的，更別提周六下午和張偉分開後，直到今天張偉音信全無，好幾次打電話都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還怕打擾到正事也就沒繼續撥打了。
    等了十幾分鍾後，王有財也開始有些焦慮了，甚至害怕張偉會不會攜款私逃了，但轉念一想自己壓根沒給錢啊，應該不至於吧。
    這時，就聽到幾句尖銳的聲音傳來，“呦，這不是我們王大少嗎？你的小律師怎麽不在身邊跟著呀，不會他良心發現，不想和你繼續狼狽為奸了吧。”
    聽到聲音後，王有財抬頭一看，遲早早、周康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向自己走來，想來那個陌生人就是對方的律師了。
    王有財正想說啥，背後又傳來了張偉的聲音，“貌陋者，多好生事。”
    懟的遲早早有些啞口無言，剛想繼續撒潑，卻沒想被自己這邊的律師瞪了一眼，偃旗息鼓下去。
    王有財聽到張偉的話，內心有些一暖，正想說什麽，巴插嘴道，“嗬，這不是英雄救美嗎？可惜這英雄有點窮，還長得不咋，你隻能說一句做牛做馬，來世再報了。”
    王有財隨口吐槽，“你這麽說幫我的人，良心不會痛嗎？”
    巴一下子來了興趣，聲音也高了八度，“難道說，你現在要選擇以身相許這個版本了？你老王家三代單傳啊，你考慮清楚。”
    一身冷汗從背後冒出，王有財沒搭理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到底哪兒看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以後得和他少說話，免得真的被帶歪了。
    見王有財沒動靜，張偉以為王有財有點害怕，準備拍一下他的肩膀鼓勵一下。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看到突然伸來的一隻手，嚇得一個激靈就是後退，王有財內心暗想，不會吧，不會吧。
    剛好此時法院開門了，什麽都沒說也就走進去了。
    早上的庭審相當順利，甚至張偉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程度。
    因為證據鏈充足，十多號也曾被偷過外賣的人實名舉報，甚至還有人找到當天送外賣的跑腿，錄像作證就是遲早早直接從自己的手裏接過了外賣。
    導致周康請的律師完全沒派上用場，法官就宣布了結束：遲早早偷竊金額過大，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並返還受害者相應財務；遲早早方控訴王有財惡意外賣投毒毒害他人罪名不成立。
    王有財看著周康鐵青的臉色，遲早早彷徨的坐在地上哭，內心沒有絲毫不忍，他認為惡人從來沒有必要同情，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而正義終於得到了伸張。
    張偉也湊在王有財身邊說，“準備一下吧，明天開第二場官司，可能會比這個麻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