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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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果真是神醫門的人?”
    “這還能有假?”薑甜一頭霧水的看著飛奔到自己跟前的虞青枝,“本姑娘正是神醫門聖女薑甜是也。”
    “婉月,你可聽見了,她是神醫門的人。”
    馬車上的賀婉月雙目怔怔,聞言這才看向虞青枝,“嫂子,那我的病……是不是有救了?”
    她說著雙目滾下淚來,就連虞青枝也紅了眼眶。
    薑甜被這幅場景嚇了一跳,她雖是女子,個性卻如男子一般豪爽不拘,同時見到兩個女人在跟前哭,薑甜急的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擱。
    虞青枝與賀婉月此時當真是喜極而泣,尤其是賀婉月。
    神醫門畢竟是江湖門派,平時神出鬼沒,行蹤捉摸不定,又不喜與他們這些朝堂上的人有來往,因而賀婉月知曉隻有神醫門的人能救自己的時候,她早已心如死灰,隻是怕賀家的人擔心,這才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如今得知薑甜竟是神醫門的人,她心上壓著的重石,這才算是卸了下來。
    “誒,我說,你們倆先別急著高興,”薑甜不由分說的打斷了二人,“地上躺著的這些不先處理了麽?再說,我餓了。”
    薑甜邊說邊砸吧了砸吧嘴,她平素沒有什麽愛好,除了鑽研醫術之外,不過好一口吃。
    “倒是我忘了,早該請薑姑娘進家門好酒好菜招待著,是我高興糊塗了。”
    “薑姑娘,我這倒有一事不明,還請薑姑娘解惑。”
    “你是想問,我既是神醫門聖女,又怎會被人重傷倒在路邊對嗎?”
    虞青枝含笑應是,“我瞧姑娘的身手,怕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傷的了姑娘,若是姑娘得罪的真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咱們也好早點想應對之策。”
    “倒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過確實難纏的很。”
    二人重又上了馬車,得知薑甜的身份後,賀婉月的麵上也重新有了幾分神采,眸光閃亮亮的看著眼前的薑甜。
    “門裏長老們讓我下山曆練,可我下山之後並不知道應該去哪,隻能一路治病救人,想著走到哪算哪,”薑甜原本語氣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而後忽然帶了幾分寒意,“可前日我走到鹿鳴縣,迎麵便撞上了謝封這個登徒浪子!”
    “他見利誘我我不為所動,威逼我又不受他威脅,便惱羞成怒,一路追殺我至此。”
    “謝封?”
    虞青枝心頭微動,依照她對這個朝代為數不多的了解,謝姓在當朝乃是貴族姓氏,最為顯赫的乃是彭城謝氏,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貴妃娘娘便是彭城謝氏家的庶女出身。
    “是,這謝封的“謝”,就是謝貴妃的謝,這謝封乃是當朝謝貴妃一幕通報的親弟弟。”
    “你若是因著謝封的身份害怕,不敢收留我,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會怪你什麽。”
    “薑姑娘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虞青枝雖是一介平民,卻也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這謝封仗著其姐在宮裏的恩寵,在宮外強搶民女、無惡不作,我又怎會人心眼睜睜的看著姑娘孤身去麵對這等惡人。”
    虞青枝麵容平和,語氣誠懇,薑甜聽了她的話心頭一暖。
    下山曆練這一路上,薑甜見了太多人情冷暖,莫說是對路有病凍死者不管不顧,賣兒鬻女者更是不知凡幾,陡然見了虞青枝,見她對待自己一個陌生人都如此關切,薑甜很是感動。
    虞青枝見薑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倒不似剛才那樣大大咧咧,她隻以為薑甜是在擔心謝封,急忙又說道,“薑姑娘放寬心,我夫君一家子都是很通情達理的人,若是我夫君跟小叔知道薑姑娘是因為被謝封為難才落了難,他們二人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
    “不過姑娘既是神醫門人,我這也不瞞姑娘,我小姑從娘胎裏生下來時便比旁人身子弱些,後來家裏遭了變故,家境不比從前,那些名貴的藥丸也都吃不起了,如今小姑的身子每況愈下,尋常大夫看了隻說神醫門的人可醫,因而希望姑娘幫我小姑瞧一瞧。”
    “不急,賀家既然幫我對付謝封,我若是能治好賀姑娘的病,自然是義不容辭,但我看賀姑娘的麵容,這怕隻怕根治並非易事。”
    薑甜剛上車時,早已觀察過了賀婉月的臉色,知道她應該是有頑疾在身。
    她在心中默了自己自小所學,又一一對應了賀婉月的病症,眉頭緊皺,賀婉月若說光是先天的不足便也罷了,偏生後頭又受了傷未得到好的將養,身子自然是越發衰敗下來。
    三人坐著馬車,天要擦黑的時候才到清水村。
    進了賀家,薑甜徑直跟著賀婉月進了房間,緊閉房門,賀連鈞與賀蘭城正一頭霧水,隻聽得虞青枝解釋道,“相公、小叔莫要擔心,方才我與婉月回家的時候,這女子倒在路邊,你們可知她是誰?”
    “娘子且說,這女子是?”
    “帶個人回來還要賣這麽大的關子,”賀蘭城一如既往地毒舌,“不過看她的模樣倒不像是個壞人,總不能是什麽逃亡在外的公主小姐把。”
    “小叔這話說的對也不對。”
    虞青枝目光炯炯,“相公,這些日子咱們一直在尋找什麽人?”
    “那自然是神醫……”賀連鈞的話說到一半,猛地住了口,“你是說,她是神醫門的人?”
    “對,相公,她是神醫門的聖女薑甜,相公,婉月有救了。”
    賀連鈞與賀蘭城聞言,二人均是眼眶一熱,賀蘭城更是落了兩滴淚,他生怕被虞青枝瞧見,慌忙轉身擦了。
    他平日裏雖然毒舌,但卻最為關心賀婉月的身體,畢竟賀婉月的身體這麽虛弱,全都是為了保護他受傷所致,他內心又愧疚又痛恨,隻恨自己年幼無能,不僅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還害得自己的家人為保護自己而受傷。
    今日,他忽然覺得,自己心上的那顆巨石終於可以卸下來了。
    薑甜仔細為賀婉月號了脈,又問了賀婉月每次病發時的症狀,越發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幾位,借一步說話。”
    虞青枝見薑甜麵色微沉,心知結果可能不是很好,果然等到幾人來到堂屋之後,便聽得薑甜說道,“方才我為賀姑娘號過脈了,她的身體若是隻有胎裏帶出來的先天不足,照我們神醫門之力,是完全可以醫治好的。”
    對麵三個人目光如炬,薑甜壓力極大。
    為醫者,最無力的時候便是麵對病患束手無策,最害怕的便是現在這個時候。
    “可是賀姑娘,除了先天不足,後麵還加了要命的外傷,可以說……賀姑娘的身子已經虧空到極致了。”
    薑甜的話說的很是委婉,但虞青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相比之下反倒賀連鈞更平和一些,這個答案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內。
    “那請問薑姑娘,我妹妹這病可還有救?”
    “賀姑娘這病,目前隻能說我是束手無策,但我哥哥或許有辦法。”
    “令兄是?”
    “我哥哥是神醫門少主薑忱,若是他也沒有辦法的話……那可能就隻能依靠奇跡了……”
    實際薑甜並未說實話,她是神醫門聖女,神醫門的醫書秘籍,她自小便背的滾瓜爛熟,她說沒有辦法救的病,即便薑忱來了,隻怕也無能為力。
    隻不過眼下,她實在說不出這麽狠心的話。
    “我清楚了,娘子,辛苦你收拾一間廂房讓薑姑娘住下,”賀連鈞神色如常,“薑姑娘,你兄長的下落還請告知。”
    “他同我一樣外出曆練,我如今隻知他在江南一帶,具體位置我還需確認一下。”
    “好的,找到令兄之前,還請薑姑娘代為照顧一下婉月的身體。”
    薑甜自然應是,眼見天色不早,虞青枝吩咐廚娘簡單做了晚飯,眾人吃了便各懷心事的回了房。
    等到眾人都回了屋,虞青枝一人坐在院子裏,目光定定的望著月亮,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是因為賀家那個小姑娘的事,心情不好嗎?”
    許久不搭理虞青枝的係統,忽然卻開了口,“那小姑娘的身體照我看,這個朝代的醫療水平應該也是救不了的,你不用太過自責。”
    “可是我明明在那本醫書裏,看見了有關於她這種情況的醫治辦法,我明明看見了。”
    虞青枝頭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明明早就在《古今醫學大全》裏看見了這病症的醫治辦法,書上明明說畢方草對治療這種病有奇效,可為什麽如今連神醫門的人都找到了,希望卻越發的渺茫了。
    她越想心中越發難過,快步進屋把那本醫書又翻了出來,找到了她看過無數次的那篇病例記載。
    心中茫然無措。
    虞青枝自認適應能力強,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虞姑娘,賀姑娘的病並非絕症,你心中還是不要太過悲觀。”
    薑甜徑直坐在了虞青枝身旁,關切的說道,“隻要找到我哥哥,我相信賀姑娘的病還是有希望的。”
    “多謝薑姑娘,我不過是有些內疚,我本以為找到了醫治婉月的辦法,可沒想到……”
    薑甜又如何不知虞青枝內心自責,隻得勸道,“虞姑娘,這並不怪你,要知道賀姑娘這病,就連我們神醫門諸多秘典都沒有記載。”
    “薑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先前機緣巧合之下曾得了一本醫書,醫書上記載了跟婉月相似的病症,據說被一味叫做畢方草的藥給醫治好了,我原以為婉月這病有救了,沒想到竟然是空歡喜一場?”
    “什麽?畢方草?虞姑娘所說的這本醫書可否借我看看?”
    沒想到薑甜一聽到畢方草,便急忙拉住了虞青枝,“這畢方草我也隻聽我哥偶然間提起過,從前我隻以為是神話裏的傳說,但若真有醫書記載,那肯定就是古人真真切切見過的草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