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還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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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熙柔離開學生們居住的院子,沿著小路,來到了仆院。
    這是書院裏那些下人們住的地方,平日裏幹些灑掃道路、浣洗衣服的雜活。
    她可是將軍家的千金,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隻見容熙柔敲響一個寒酸樸素的院門,很快,穿著粗布衣裳的女子走了出來。
    由於離得太遠,趙溪月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麽。
    隻知道那姑娘的臉色極為難看,像是跟容熙柔吵了起來。
    然後被容熙柔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聲音清脆極了,她離這麽遠都能聽到。
    女子也愣住了,垂下眼睛,做出臣服的表情。
    容熙柔這才滿意,冷著臉叮囑幾句,匆匆轉身離開。
    可她沒看到,就在她離開後,那女子捂著自己腫起的半邊臉,滿是陰毒的盯著她的背影。
    “小姐,還跟嗎?”
    “不跟了。容熙柔的方向是湘雅院,她這是打算回去。”
    趙溪月暗自記下女子住的位置,打算明天好好打聽打聽。
    第二天一早,她就將自己看到的告訴給了碧珠。
    這小姑娘性子活潑,跟仆院的人熟絡的很,肯定知道點什麽。
    果不其然,一聽到她的描述,碧珠就一臉恍然。
    “小姐,您說的那女子,是不是樣貌姣好,頭上還插著簪子,手腕上也戴著銀鐲子?”
    趙溪月一想,碧珠還真沒說錯。
    “是。你知道她是誰?”
    “當然知道啦。她叫崔飛燕,在仆院可出名了。”
    趙溪月挑眉:“哦?說來聽聽。”
    碧珠一撩起八卦,眼睛就泛著光。
    “崔飛燕聽說父母雙亡,兩年前才來到仆院幹活。她這個人呢,幹起活來不勤快,而且眼高於頂,總是瞧不起其他一起幹活的人。”
    說到這裏,碧珠的聲音小了點:“她一直跟別人講,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還說等她爹找過來看到她後,肯定就能飛黃騰達,變成千金大小姐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身為仆人,卻非要塗脂抹粉,頭上、手上、脖子上,都掛著各色首飾,仿佛急於彰顯自己的不同。
    “大戶人家的女兒……”可怎麽會跟容熙柔有聯係?
    當天傍晚,趙溪月又一次跟蹤容熙柔。
    她依舊去找了崔飛燕,但兩人談的明顯不愉快,容熙柔冷著臉走了。
    趙溪月沒有進展,隻能原路返回。
    可沒想到,她竟然迎麵撞見了黎玄山!
    “站住!這麽晚了,你在這兒做什麽?”
    黎玄山身後還跟著一隊弟子,估計是出來巡邏的。
    趙溪月不得不停下腳步:“胸口悶,出來散步的。”
    “趙溪月,你以為這麽蹩腳的理由,我會相信?”
    他轉身屏退眾人,拉著趙溪月的胳膊走到角落。
    李墨剛要追上來,卻被黎玄山冷冷一瞪。
    “李墨,站在原地等著。”趙溪月明白,李墨根本不是黎玄山的對手。
    她站在男人麵前,被那雙淬滿冷意的眼眸盯著,竟然沒有絲毫畏懼。
    “有事快說。我可不想再跟你傳什麽謠言出來。”
    黎玄山一聽,臉就冷了下來。
    她總是有辦法,在三句話之內惹怒自己!
    強壓下怒意,黎玄山沉聲問:“你是不是在跟蹤容熙柔?”
    “是啊,怎麽了?”趙溪月回答的十分坦蕩。
    “果然……你也已經查到崔飛燕身上了,對麽?”
    聞言,趙溪月怔了怔。
    黎玄山竟然和她查到一塊兒了!
    也對,既然他負責書院的巡邏,那肯定對容熙柔的蹤跡了如指掌。
    趙溪月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關於崔飛燕的。”
    沉默片刻,黎玄山頷首:“崔飛燕的生父,正是工部郎中——司鳴。也就是司姣的父親。”
    她瞪圓了眼睛。
    也就是說,崔飛燕是司姣的親妹妹!
    黎玄山沉聲道:“恐怕她正是為了見到司鳴,所以會傷害司姣。”
    寶貝女兒在書院被蛇咬了,奄奄一息,司鳴定然會匆忙趕來。
    而崔飛燕,恐怕也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認親,完成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願望。
    趙溪月也理清楚了:“也就是說,容熙柔借刀殺人,想讓崔飛燕害死司姣,然後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恩。這樣一來,司鳴就會對趙宰相心存芥蒂,無法成為他的幕僚。”
    “那小翠呢?她為何會對司姣動手?”
    黎玄山看了她一眼:“小翠常被司姣打罵,對她怨氣深重。崔飛燕隻需稍稍一挑撥,她自然會上套。”
    容熙柔利用崔飛燕,而崔飛燕利用小翠。
    環環相扣,隔山打牛,好深的心機!
    這真的是容熙柔能想出來的嗎?
    “現在我唯一不解的地方,就是小翠吞下的毒。”黎玄山垂眸盯著趙溪月:“那樣詭秘的毒藥,恐怕不是容熙柔能做出來的。”
    也就是說,在容熙柔身後,還有一個更神秘的人。
    趙溪月眉頭緊皺,突然道:“咳,那我還得對你說聲謝謝。”
    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謝我什麽。”
    趙溪月怎麽突然變了性子?
    “先前在律閣裏,要不是你說出木青蛇的獨特之處,恐怕我真的百口莫辯。”趙溪月垂下眼,嗓音輕柔:“就算證據不足,我沒有因此獲罪。但那些風言風語,也足夠司鳴遠離我爹爹了。”
    聽到這話,黎玄山緋紅的唇角輕輕一勾。
    “嗬……沒想到還能從你嘴裏聽到這幾個字。”
    趙溪月感覺麵頰一陣發熱,別扭的側過臉去。
    “我可不是白眼狼。該謝的當然要謝!”
    黎玄山心中好笑,盯著她泛紅的俏臉,心口也微微發熱。
    這種獨特的感覺,簡直像是美酒一樣,讓他不由得沉浸其中。
    最後侍從的呼喚聲,讓兩人恢複理智。
    “咳咳!總之,現在事情已經明了。我會將此事告知院長,如何定奪,就看他們的了。”
    黎玄山點點頭。
    果不其然,院長得知此事後,大為震驚。
    而此事牽連甚廣,他召集全部先生,商議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決定,將全部學生召集起來,還趙溪月一個清白。
    這天,學院的大部分學生都來到律閣,容熙柔也在其中。
    她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麽,看著趙溪月慵懶自若的樣子,簡直要把牙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