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她就是冥頑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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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辭禮正是在這個時候,倏地睜開眼眸的。
    他緊緊扣住錢頌玉的手腕,狹長的鳳眸透著深深寒意,微微湊近了她,質問道:“誰同你說,我害怕趙溪月的?”
    此刻,錢頌玉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為什麽宋辭禮會突然醒來,拽著衣領的手僵在原地,然後被宋辭禮給扯了上去。
    轉眼間,他已經坐了起來。
    氣質從容冷淡,帶著不可侵犯的矜貴與冷傲。
    “砰!”
    錢頌玉僵硬的癱坐在地上,牙關微微發抖,眼瞳顫動著。
    “你、你沒暈過去……可我親眼看著你喝下茶的啊!”
    宋辭禮沒有回答,漆黑的眼眸冒出寒氣,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質問。
    錢頌玉又絕望又恍惚,低聲道:“是錦書姑娘同我講的啊,你現在為何要用這種眼神來看我?我隻是想救你!”
    她心裏隱約察覺到了什麽,隻是不願承認,徒勞的重複著“我是為你好”“我隻是想救你”之類的話。
    事已至此,宋辭禮也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其實他早就已經察覺到錢頌玉不對勁了。
    隻是他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等後來終於有所察覺的時候,錢頌玉的視線已經灼熱到讓他不可忽視。
    宋辭禮十分敏感,他明白錢頌玉對自己的心思,但他也明白,自己注定無法回應。
    正當他打算找個機會跟錢頌玉說清楚時,趙溪月那邊又出了一連串的事兒。
    最後,事情才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他喟歎一聲,纖長的眼睫一垂。
    “你被趙錦書騙了。溪月姑娘從未脅迫過我,我是自願留在她身邊幫助她的。”
    “不、不可能!”錢頌玉瞪大眼睛,驚恐的搖著頭。
    他一定是在騙我!就是趙溪月在脅迫他!
    錢頌玉崩潰的想:如果他是自願留在趙溪月身邊的,那我拿什麽跟她比?
    宋辭禮沒有回答,隻是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可錢頌玉的眼中卻透出一股濃烈的恨意。
    她抓起旁邊的剪刀,猛地撲向宋辭禮,抵在他脖間。
    “不許動!”
    “砰!”
    又是一聲巨響,房間的門被黎玄山踹開,大片白光湧入。
    趙溪月看到房間內的情況時,登時楞在原地。
    “頌玉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麽呢?快放開宋公子!”
    看到趙溪月後,錢頌玉心底的怒意幾乎噴薄而出。
    憑什麽!憑什麽她能是宰相之女,能是天上的太陽,而我就隻能當地底的汙泥?
    淚水浸泡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你們給我退後!不然、不然我就捅死他!”
    “錢頌玉!”趙溪月大喊:“你冷靜一些好不好!”
    “我怎麽冷靜?我跟你們不一樣,我隻有他了!”錢頌玉猙獰的怒吼:“誰都不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趙溪月簡直頭疼欲裂。
    “趙溪月……”錢頌玉哽咽一下,出聲喊她。
    “你那麽有錢,長得又那麽漂亮,還有那麽多人喜歡你,為何要跟我搶這麽一個人呢?”
    “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你行行好,最後幫我這一次不行嗎?”
    錢頌玉的哀求,如今卻顯得無比滑稽。
    趙溪月怒極反笑:“錢頌玉,你可真是冥頑不靈。”
    話音剛落,錢頌玉就感到腕骨驟然一痛。
    幾乎是轉眼間,宋辭禮輕而易舉的奪下她手中的剪刀,低眸,神色複雜的望著她。
    錢頌玉癱坐在地上。
    她“嗚”的一聲,絕望而崩潰的捂著頭大哭起來。
    趙溪月歎了口氣,看向宋辭禮。
    “你沒受傷吧?”
    宋辭禮搖頭:“沒有。她在茶裏下的藥,對我也沒用。”
    黎玄山如同一個旁觀者一般,冷漠的看完了這場鬧劇。
    他朝著身後勾勾手指:“把她給我待下去。”
    黎玄山不在乎她有沒有脅迫宋辭禮。
    但她竟然敢傷害趙溪月,僅憑這一條,就注定了她不會好過。
    趙溪月也不打算為錢頌玉辯駁什麽。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聖母。
    受人挑撥也好,嫉恨過頭也罷,她終究是傷了自己,那她就不會留著這份感情。
    三人沉默的走出院落,黎玄山回頭看了眼,從屬下手中舉起火把,丟了進去。
    熊熊火焰將院落吞噬,翻滾的氣浪浮動趙溪月鬢邊碎發。
    她的麵孔被火光照亮,低聲道:“還能查到其他人麽?”
    黎玄山說:“抓到了一個老頭,但他已經服毒自盡了。至於剩下的那個……”
    自然指的是趙錦書了。
    趙溪月勾起唇,森然的笑了下。
    “沒事,她交給我。”
    宋辭禮則顯得十分沉默。
    他眸光晦暗的望著滾滾濃煙,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趙溪月轉身剛打算上車,卻感覺頭痛加劇,她整個人像失去全部力氣一般,摔倒在黎玄山懷中。
    宋辭禮被嚇了一跳,趕忙摸了下她的脈搏。
    “你吃了什麽藥?”
    趙溪月整個人都靠在黎玄山懷中,有氣無力的說:“稍微吃了點猛藥……如今該是反噬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她就緊緊閉上了眼。
    黎玄山寒聲道:“反噬?會怎樣?”
    宋辭禮麵色難看:“會有點傷身體,不過沒事,我給她開一些滋補的藥就好。”
    後麵的事,趙溪月就完全不知道了。
    等她一覺醒來後,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黎玄山雙臂環胸,脊背筆直的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塑。
    察覺到趙溪月翻身的動作,他“蹭”的站起,急忙問:“醒了?頭還疼麽?”
    趙溪月心道:你這不廢話麽,當然疼了,疼的簡直要死……
    “那,我喊宋辭禮過來看看?”
    她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將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不過黎玄山這是怎麽回事啊,轉性了嗎?聽自己這麽說,竟然沒生氣?
    她虛弱的阻止:“不用。他來了也沒用,我熬過這陣子就好了。”
    黎玄山不語,眉眼冷的能結冰。
    兀自賭氣似的站了半晌,最後還是給她倒了杯水,喂著她喝了下去。
    趙溪月喝完水就又睡著了,就這麽半夢半醒的過了兩天,才終於緩過勁兒來。
    而她清醒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宋辭禮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