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搭訕:短視頻意外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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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簫第一時間放下背包和手機在船上,一頭紮進了水中,向竺笙遊去。
今天導遊還講,赤水很深。如果因為他的莽撞害了這個身懷絕技的小姐姐……
等等,竺笙已經探出水來,雙臂撐著十字交叉的楠竹,手掌覆麵除去水漬。洗盡鉛華,天然去雕飾。
“小姐姐,你會遊泳啊?”黎簫恍然,一個在江上練了十幾年絕技的人,怎麽可能不會遊泳?他實在是關心則亂了。
竺笙看了眼黎簫,好像是剛剛船上的遊客。
“實在抱歉,我剛剛驚歎於你的絕技,非常酷,是我從未見過的,忍不住鼓了掌,害你落水……”黎簫再次道歉,態度那麽誠懇。
竺笙渾身濕透,衣服貼在身上,多年練習舞蹈的緣故,傲人曲線一覽無遺。她重新站上了楠竹,“我們練這個落水是常有的事,沒關係。”
短暫的沉默,竺笙在等黎簫離開,好繼續練習。
黎簫顯然沒有get到她的點,“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黎簫,帝都過來旅遊,以及采風的,對於你們這的風土民俗非常感興趣。”
竺笙撐著短竹竿,信手指了下黎簫身後的船,他還在水裏呢。“你再不上去就要感冒了。如果想了解赤水風物,那可以報一個赤水深度遊。這附近的四渡、習水、茅台鎮還有很多風景,一圈下來素材都到手。”
“好主意!還能再遇見你嗎?”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竹子之上能練劈叉的小姐姐。
黎簫邊說,邊爬上遊船,從背包中拿出一包紙巾,抽出幾張擦擦臉,“我是說,很多人都會你這種絕技嗎?”
紙巾在掌心,想給她也擦擦。
“應該會的,我們這馬上會有一場獨竹漂大賽,相信會有很多人報名。”竺笙沒有接紙巾,衣服濕了是擦不幹的,至於臉上,自然蒸發就好。
“bg。”這個消息令黎簫振奮,一個人劃獨竹漂已經如此精彩,千竹競技,那將是如何壯闊的場麵?他又從包裏拿出來一件幹淨的國潮t恤,t恤胸口寫著單詞ha,畫著半個獅子頭,栩栩如生。
當著女孩子的麵換衣服,畢竟不太講究,他想提醒一下,卻發現竺笙已撐著竹竿向赤水深處劃去。
他匆忙換好了衣服,調動船頭追了上去,卻又保持了七八米的距離。“小姐姐,我是個攝影師,我可以拍你嗎?你們的水上漂,值得讓更多人發現。”
回答他的是山風,以及三個字,“不可以。”
黎簫沒有再拍,她渾身都濕了,這樣拍攝確實很不禮貌。他也沒走,隻是後麵綴著。
竺笙沒有再做舞蹈動作,但她在加速。衣服又濕又重,竹子變得更滑,她又摔下來幾次。然後又站起來,如此反複練了一個多小時。
黎簫沒有打擾她,在女孩身上,他看到了鍥而不舍的堅持,百折不撓的韌性。這更讓他堅定,將女孩這項絕技展現給更多的人,她值得更多的觀眾和掌聲。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抖手拍拍其實是今年才上線的短視頻app,但短視頻的發展,可以追溯到更遠的2013年。
結合當下信息爆炸化和年輕人時間碎片化的特征,抖手拍拍上線後日活人數不斷激增。
黎簫對此有預判,未來或將是微電影和短視頻的天下。
也許以後會出現十分鍾的電影,五分鍾的記錄片,一分鍾的小故事。
竺笙已經回程了,黎簫的船便靠近了些。“小姐姐,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合作,把你的絕技拍成一部短小精悍的紀錄片,說不定會有很多人喜歡。”
竺笙微怔,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隻想奪得比賽的冠軍。
至於紀錄片,她倒是很喜歡看,可那不都是某個大導演,帶著一個團隊來完成的嗎?什麽時候紀錄片的門檻變得這麽低了?
她想了想,說道“我叫竺笙。如果你想拍,不如關注一下這個比賽,會有很多選手。”
“竹笙?”黎簫回味一番,看著竹子上俏生生的女孩,脫口讚道,“人如其名,清新如竹。真是好名字。哦比賽是什麽時間?”
竺笙也沒有糾正他,她是天竺的“竺”。對於陌生人,名字隻是一個代號。“八月十五。”
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對遊客的黎簫來說,戰線拉得太久了。“恐怕不行,到時候我要回帝都了。明天你還練嗎?”
竺笙預約了赤水市第一醫院掛號,因為還有兩天時間,她才出來練習的。
不練怎麽拿冠軍呢?
“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紀錄片隻拍一個人的。而且,我私心裏並不想被拍。”
赤水碧綠,映著兩岸青山。竺笙的速度平穩,沒有再摔。轉眼已經到了岸邊。
被拒絕黎簫並不意外,之於她,他不過是剛剛認識的,大概還需要一個信任建立的過程。“竹笙小姐姐,可以加個微信嗎?關於竹漂,我不懂的可以谘詢你嗎?”
竺笙將兩根竹子放在岸邊處,回到地麵。“聽我奶奶收,以前我們這有獨竹漂協會的。你想了解,也可以去圖書館,找找鎮誌。再見。”
說著,她已經提著裙擺走了。
黎簫意興闌珊,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到她的號碼。
黎簫回到了鎮中心的民宿。
民宿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河美居,很有紅河鎮特色。
老板娘盤腿坐在接待台那喝茶,遊客有興致可以免費喝兩杯,聊聊天,也和老板娘共享一下旅行團或私車的信息。此時還坐了一個外地遊客。
不過黎簫是喝不慣的,昨天他喝了一杯後,老板娘告訴他,這茶是紅河鎮特產,叫蟲茶,是收集一種叫“化香夜蛾”的昆蟲產的蟲屎製成。黎簫的臉頓時比便秘還難看,他跑到院子裏,全吐了。
總之就是個無福消受。
“小黎帥哥,明天有去四渡的車,要趕早七點出發,我幫你預約了。記得早起退房呦。”
黎簫擺了擺手,“謝了玫瑰姐,不過我暫時不打算走了,再住兩天。”
老板娘叫梅桂,梅花加桂花,不過來的客人都喜歡叫她玫瑰姐。玫瑰姐喜笑顏開,“那敢情好。今天拍照了嘛?記得大眾點評給五星好評哦,可以減免房費的。”
黎簫不動了,他赫然發現,茶台後麵牆壁上,貼著一張海報。上麵醒目地寫著
首屆席酒杯獨竹漂大賽,線下、線上報名同時啟動。
“玫瑰姐,你們這個比賽很有趣啊!”黎簫的手指指向海報。
玫瑰姐充滿自豪和榮耀感。“我小的時候,才叫有趣呢。赤水之上,楠竹一排排,參賽的人特別多,比端午龍舟還熱鬧。現在不行了,會這項技能的人越來越少,尤其年輕人都去城裏打工,沒有人學了。”
黎簫想到了今天見到的“竹笙”,“玫瑰姐,你還別說,我今天見到了個會竹漂的,女孩子馭竹江上,飄逸如仙子。”
他腳下凝聚了一小汪水,玫瑰姐這才發現黎簫褲子都是濕的,連忙道“怎麽還下水了?趕緊上去洗洗,別感冒了。”
黎簫伸手夠牆上,“玫瑰姐,這海報送我行不行?”
玫瑰姐也不是小氣人,左右一張海報,大手一揮送了。
回到房間,還不待洗漱,就有好幾條微信進來。
他點進去,發現是遠在帝都一起長大的朋友柳歌伶。
“快看抖手拍拍,你發的視頻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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