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蚩尤:缺一支史詩級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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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知吾一愣,隨即開懷大笑,“黎先生也喜歡王先生嗎?”
    同是先生,意義大有不同。黎簫讀出了他對王陽明的推崇與喜歡。
    “我隻是高山仰止罷了,我父親倒是常捧著他的書細細研讀。”在四合院的書房裏,黎簫的父親黎瑞翔,專門開辟出一格王陽明專欄。除了王陽明寫的書,其他的都是各家解讀心學的作品。黎簫很小時候,在父親的大腿上翻書,口水經常把書淹沒。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的就是此時的衛知吾對黎簫了吧。“讀王陽明的必是大家出身啊。我早年在帝都,倒是聽說過瑞翔酒店集團老總喜歡王陽明。你們都姓黎,可有淵源?”
    黎簫幹咳了一聲,沒想到在築城,還遇見了他便宜老爹的粉兒。
    竺笙捕捉到了他那一刻的異樣。對於黎簫這種臉皮比較厚的人,不沾親帶故尚且要蹭一蹭,這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怎麽還諱莫如深?莫非真的是親戚?
    “衛總,你們的項目,離當年龍場悟道所在不遠,這山這水人傑地靈啊。”黎簫趕緊轉移了話題。
    王陽明曾經被貶黔貴,在龍場驛的地方領悟了心學,心學自此和儒釋道並列。現在王陽明已經成了築城的一張文化名片。而望達的項目,離當初的龍場驛不遠。
    “托黎先生的吉言,我也希望我們的文旅小鎮,能打響這漂亮的營銷戰。”找到了共同話題,兩個人相見恨晚,倒是有些冷落的今天的主角竺笙。
    “竺小姐,我們聊這些你會不會覺得無趣?”
    “怎麽會呢?”竺笙也莞爾一笑,“我原以為天下之情、之物,皆可以舞傳之。可我剛剛在想,如果衛總讓我舞‘我心花開則花開,此心與花同歸寂’,我當怎麽表達,一時間倒是把自己為難住了。”
    衛知吾哈哈大笑。看著這兩人,也越發順眼。”
    “年輕人,果然了不起啊。連王陽明都能信手拈來,更何況是開鎮表演呢?
    他將兩人迎進了小鎮中心的售樓處,那房子也是頗具苗寨風情的吊腳樓,屋頂為穿鬥式歇山頂結構。進入裏麵則是挑高的大堂,軒敞氣派。裏麵設置了沙盤區和接待區。
    “我們的小鎮有萬畝的規模,現在將要試運營的是一期。可以說,能不能把開鎮活動辦好,關係到了後續項目的招商以及銷售。而我們想要給遊客、給客戶呈現最具民族特色的體驗。這樣,我先讓置業顧問給你們講講項目,待會再帶你們去看項目。”
    不同於普通項目的銷售人員,置業顧問小姐姐穿著一身苗族服飾。頭上的苗銀如牛角,銀亮閃閃,項圈上掛著一排銀鎖,身上的銀飾環佩叮當,又重又美。
    黎簫的脖子扭了扭,發出了骨節錯位的聲音。忽而他貼在竺笙耳邊說“如果他們讓你穿苗衣跳舞,這可怎麽辦?”
    對於他的吃豆腐,竺笙已經免疫。眼刀子遞過去,他已經閃遠了。
    竺笙磨牙,答案超級霸氣,“該怎麽跳就怎麽跳。”
    “我們現在所在的方位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裏是我們的售樓處。”置業顧問的激光筆在移動,落在了沙盤的一個雕塑上。“這個銅頭鐵額,人身牛蹄,四目六首,耳鬢如劍戟的形象,是項目的精神堡壘,也是小鎮的文化地標——蚩尤雕像。”
    小姐姐適時地和竺笙、黎簫眼神互動,因為以往講到這時,客戶總是會很詫異,問很多的問題。
    黎簫沒有問,他刮刮自己的鼻梁,“據我所知,蚩尤是九黎部落的首領。他帶領族人部落興農耕、冶銅鐵、製五兵、創百藝,明教化,貢獻了諸多文明,所以蚩尤本該是和炎帝、黃帝一樣,位列中華始祖的存在。”
    竺笙也沒有問,作為土生土長的黔貴人,她知道現在的苗人,都將蚩尤奉為先祖,那麽苗寨出現蚩尤的雕像,就不足為奇了。
    置業顧問小姐姐,幹咳了一聲,“兩位說得都很對,那我們繼續。在苗寨這個大組團裏,我們設置了很多小組團,客戶可以參觀九黎部的青銅器文明展;通過聲光電技術,重回涿鹿大戰的驚心動魄。還有苗家主題商街,哦,苗銀、苗藥、苗染都可以購買……”
    小姐姐這一通介紹,足足花了半個小時。
    而後衛知吾約了電瓶車,帶他們兩個逛現場。
    當車子在蚩尤巨幅雕像前停下時,竺笙和黎簫都感受到了震撼。
    “可惜啊,雖然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人生經得起幾場勝敗呢。逐鹿之戰的潰敗,幾乎把蚩尤的貢獻給抹滅掉,在很長一段時間,世人的眼中蚩尤隻是一個殘暴無能的失敗者。”
    衛知吾是“產品即人品”的信奉者,他在項目現場打造了蚩尤的藝術裝置,本身就是一種認可。“有一個傳說,不知你聽說過沒?蚩尤之所以戰敗,是因為英雄難過美人關。黃帝的女兒女魃出場,大敗蚩尤。”
    “據說當時的女魃與應龍有婚約在身,但是最終在大敗蚩尤之後,她放棄了嫁給應龍,獨自在漢水之濱的戈壁上流浪,似乎在懷念著蚩尤,畢竟那是他們初相識的地方,在愛情與父王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父王。但她的心,給了蚩尤。”
    衛知吾說著,目光還在黎簫和竺笙之間遊移,也是英雄美人呢。
    竺笙沿著山脊往上走,有河水流淌,水麵上還有苗家人的遊船,山歌回蕩石壁間。竺笙信手一指,“衛總您講了這麽多蚩尤的故事,莫不是想讓我的舞蹈表演,以蚩尤為主題?”
    “正是。”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比較痛快,衛知吾望著河水,眼底閃動希冀的光芒,“苗家舞蹈我們有群體表演,唯獨缺了一個能提領精氣神的節目。我之前看了你的獨竹漂舞蹈,大河之上,我們有最廣闊的天地幕布,現在就缺一支具有史詩級的舞蹈壓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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