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初吻:笙笙給予的慷慨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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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當局者迷。
竺笙現在可以和客戶侃侃而談,但固有的思維和相處模式,讓她無從與父親很好地溝通。
幸好,她還有個嘴替,縱橫捭闔,最懂人心的嘴替。
黎簫擲地有聲地問:“叔叔,您不打算重新認識下您的女兒,和她從事的事業嗎?”
內心是震撼的,嘴上是倔強的。“那又怎麽樣?”
黎簫勾唇,望著led燈箱上的廣告。不枉他連夜剪輯,馬不停蹄,文旅局也相當給力,廣告投放地相當快。
“我和竺笙創業之初,需要找一家辦公場所,作為工作室。當時我們就發現,在紅河鎮,很多房子是空的,很多年輕人離開了自己的故鄉。”
竺春河有感觸。
他們竺家,竺笑不也是在外打工嗎?不過,“有人走,就會有人來。”
比如,竺春河上下打量黎簫。
黎簫咳嗽,“我,是個特例,是少數。”
“其實,咱們中國人,安土重遷,誰也不願背井離鄉的。但城市化是大趨勢,大城市能提供更好的就業機會,更好的醫療環境和教育資源,所以人們背上了行囊。”
竺春河麵露迷惑,這些道理,被黎簫這樣解讀,他可以理解,但和笙笙做的事,有何關係?
竺笙,內心卻遠比表麵熱血和澎湃。
黎簫繼續說道:“可如果年輕人都走,城鎮隻會越來越落後。幸好還有笙笙這樣的人。她放棄了錦城的優越條件,甘願回到赤水來,並以自己的方式,將赤水的文化、赤水的技藝、赤水的風土,廣泛傳揚。”
他的話,慷慨激昂,周圍的群眾,居然有幾個圍觀過來,靜靜聆聽。
“我們用楠竹,記錄了赤水的很多風景,讓五百萬網友通過短視頻和直播認識了赤水。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結識了赤水的企業家、匠人,並建立了合作關係。”
“我們進軍築城,走向錦城,接下來幾個月,我們還會走向滇省、桂省和古都長安。這都是您的女兒,以一己之力做到的。如果赤水旅遊發展起來,就創造更多就業機會,那樣年輕人也不必北漂、滬漂或貴漂。”
周圍有幾個乘客,忍不住鼓起掌來。他們發現竺笙。就是廣告裏的主角,與有榮焉。
黎簫更加振奮。“我每次回想起來,都會為當初做的決定感到驕傲。那就是留下來,幫她。”
“她隻是一個人,力量有限。會生病。會疲憊,會力有不逮。”
黎簫想到在錦城時,竺笙落水,那是怎樣的疼痛和無助?再看竺笙時,有淚珠從眼中流出,她連忙別過頭去。
黎簫便握住她的手,自然而然,把力量傳導給她。竺笙沒有掙脫,任由他握著,反而更心安。
竺春河嘴巴一開一合,卻沒有發出聲音。
那是他的女兒,如果他都不體諒,不幫襯,還有誰幫襯。
“叔叔,笙笙理應成為您的驕傲。至於你擔心的飛天表演,那原本菩薩就是這個妝容服飾啊。”
這時,車站廣播響起。
竺春河的車次開始檢票,很快就要發車。
竺笙平複了心緒,開口道:“爸,留下來吧。”
竺春河整理了下箱子和包裹,抬眸,對上竺笙。“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是我太頑固了,也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笙笙,你繼續努力,我走了。”
說著,他轉頭融入人海,加入隊伍排隊檢票。
“黎簫。”竺笙喚了一聲,她的父親還是沒有原諒她。
黎簫抬起手,擦去她臉上的淚,“你哭起來真不太好看。不是還有我和花蒔在嗎?過幾天,歌伶也會來。”
不管多麽深明大義的人,被說不好看,都會有那麽點芥蒂。
竺笙抬起小拳頭,錘子黎簫肩窩。
沒用力,偏偏黎簫露出誇張的表情,兩條眉毛一上一下,直咧嘴。“我剛剛說了那麽多話,口幹舌燥,你不獎勵我就罷了,還拳腳相加,這是何道理?”
無恥。
竺笙沒耳聽了。算了,回家。
她往回走,黎簫幾步追上來,“我的小祖宗,我不要獎勵了,你別生氣啊!”
竺笙停住腳步,“我是那麽小氣的人,為了獎勵就生氣嗎?你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這麽說,你同意獎勵我了?”黎簫的關注點,似乎和竺笙完全不同。
竺笙走兩步,叉腰,拿出竺老板架勢,她斷然不會欠人情,“好,獎勵你。要什麽禮物?”
黎簫用手指,戳戳自己臉龐,“這個獎勵可還行?你沒有損失。”
竺笙的臉騰地紅了,紅到耳朵尖,一顆心地更厲害。她四下看看,“公眾場合,你怎麽好意思?”
“那找個私密場合可以嗎?”黎簫追問。
竺笙:“……”
人臉皮至厚則無敵。
黎簫揉揉她頂發,像給炸毛的小貓咪安撫,“逗你玩的,你一點也不難看。不然,我也不會心甘情願留在赤水啊!”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咳咳咳……”憤怒的咳嗽聲傳來,情緒飽滿。
黎簫和竺笙,齊刷刷回頭,看見竺春河托著行李,就在身後五米。“你就是這麽幫我閨女的嗎?”
黎簫那個尷尬,社死現場。
不過他很快笑出來,“叔叔,反正你不在,也看不見不是?”
“哼!”竺春河冷冷道,“癡心妄想。”
他暗暗發誓,就留在赤水,守著他閨女,看哪頭豬敢拱他家小白菜?
雖然那頭豬不算蠢,還有點帥,那也不行。
“爸。”竺笙歡喜地喊出來,“我們回家。”
黎簫開車,將父女送回了家。
他一個人坐在駕駛位上發愣。其實私心裏,不想竺春河留下的,經常對著長輩,想幹點什麽都不自在。追妻路上又多了一座大山。
可那是笙笙的心願啊,他怎麽忍心去拂?
捏了捏眉心,他準備回工作室。
然而下一秒,竺笙出現在車窗旁,招手。
他開車門,竺笙直接坐了進來。
“黎簫。今天謝謝你。”說著,她探過來身子,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貼。
黎簫渾身仿佛被電了,一股電流從腳底直上腦門。發生了什麽事,是做夢還是幻聽?
他狠狠掐了下大腿,好疼!
不是做夢。
他的姑娘真的親了他。
隻是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女孩子主動?那他還是不是男人?
他刷地解開安全帶,整個人壓了過來,他的一隻手撐在竺笙旁邊靠椅上,唇覆了上去。
鼻端,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很好聞。唇瓣嬌軟,卻帶著甜蜜。那是他渴望已久的甘冽。
有那麽一瞬,竺笙仿佛忘記了呼吸。
狹小的車廂,都被黎簫的氣息占據,她的心會隨著他的輕重而起伏,情緒也被他牽引。
她睜著眼睛,那麽近的距離,與他相對。
她慌了,推開了他。
黎簫錯愕,意識未過腦子就說出來,“對不起,我……”
竺笙推開車門,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