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較勁:雙人一葦渡江PK高腔大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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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簫華碗是很扁平化的組織構架,在薄勒離開後,佟銘就相當於一把手,隻對竺笙和黎簫負責。
現在,一個還沒畢業,就空降而來的小丫頭,成了大組組長,佟銘做何感想?最起碼,高腔大山歌的直播會由她主策。
佟銘用餘光瞥了眼小姑娘,她此時意氣風發,明媚又張揚。
七月十二,竺笙、黎簫、柳歌伶、花蒔、雙子座小鳥,開著兩輛車去了皂角樹茶園。
茶園實則就在望雲峰之畔,有一段山路要走,大家在山下停好車。
“以前也來過望雲峰,怎麽就沒注意呢?”竺笙慨歎。
他們上次來是為了看落日,山民們大概已經扛鋤回家了。
黎簫望著山巒,山勢連綿,披著蔥蘢的外衣,極目遠眺,蔚為壯觀。“你要相信,一切自有緣法,兜兜轉轉,還是要相逢的。”
“黎簫哥哥說得對,這就是緣分。”雙子座小鳥附和。
還未走進茶園近地,已有山歌傳過來:
“太陽出來亮堂堂,我盤起個鋤頭上山崗,山又高來路又長,走完坡坡我翻梁梁……”
柳歌伶耳朵一動,嘴角彎起,停下了腳步。
“歌伶?”花蒔喚她。
“親耳聆聽時,我終於明白了""高腔""的內涵。你聽他們的歌聲,高亢飽滿,清越流暢,分明在飆歌呢。”
相比之下,柳歌伶覺得,那些養成類真人秀,小鮮肉們的炫技,和這個根本沒法比。
“這種山歌,形成於廣袤的山林,天然帶著原生態的風格,就像是寂靜山嶺飄來的天籟之音。”竺笙昨晚做了些功課,她還在憧憬著,如和舞蹈結合,會是怎樣的山野之趣!
茶園已現,勞動的七八個人,一邊采茶一邊唱。
雙子座小鳥和一個中年女子打招呼,“大嬸,我們來了。”
唱歌的人們飄過來目光,各個帶著笑,而後繼續勞作。他們知道,這是幫著他們推廣的,這樣山歌可以傳到更遠的地方,被更多的人聽到。
雙方互相介紹之後,竺笙說道:“我們的工作室,主要就是直播赤水人情風物。我們的同事采風,了解到高腔大山歌的現狀,也希望能盡我們的力,幫著這種民歌傳得更遠些。”
大嬸的眼周,已經布滿皺紋,透著健康的黑紅,“姑娘啊,你們來得太好了。不瞞你說,這些年赤水大批的青年外出打工、做生意,會唱的人越來越少了。我呀,是這幾個人中的‘歌師’,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人來接我的班。”
竺笙和黎簫第一次聽說“歌師”,花蒔解釋,“他們這種山歌,演唱形式是‘一領眾和’,領唱者稱‘歌師’,和唱者為‘吼巴兒’。”
“我們當中有音樂人,還有舞者,大家通力合作,一定會讓山歌大放異彩的。”黎簫鄭重承諾。
接下來,山民們重新開始唱。
歌師大嬸是眾人之間的“鐵肺”,年紀絲毫不影響她的發音和氣流。吼巴兒們喝著唱,其中合音部分尤其精彩。
饒是柳歌伶聽歌無數,也依然大受啟發。
竺笙和她商量後,保留歌的曲調,但歌詞有所改動。因著高腔大山歌最早就融合了夜郎文化和巴蜀文化的,所以略改動後,歌詞的文藝風格有所提升。這樣做,本質是讓年輕人更能接受。
排練的進展速度也是驚人的,這些人好像天生的歌者,很容易就領悟了柳歌伶的意思。對於舞蹈的融入,他們表示原本舞樂就不分家的。
商定後,計劃一周後,也就是七月二十進行直播。
笙簫華碗。
下班後的佟銘,走出寫字樓,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找個地方喝一杯?”說話的正是薄勒。
兩個人找了市裏一家高端餐廳,包了個雅間。薄勒點了一瓶酒,不是席酒,而是老大哥的酒。一瓶上千塊。
“怎麽樣,最近?”他給佟銘斟滿。
“挺好的!”佟銘舉杯,薄勒相撞,“踏實,每一次內容的策劃,都很有意義。每一次直播,都能給廣告主帶來實實在在的幫助。”
薄勒勾了下唇角,替他不平。“被一個毛丫頭欺負到頭上了,你也是夠隱忍的了。不如出來,跟著哥幹。”
佟銘望進了薄勒的瞳仁,如一杯化不開的酒,“其實,她很能幹。就比如尋找大山歌傳人這件事,她用了最不起眼的地推,就把我贏了。我覺得啊,我要學的還很多。”
現在的互聯網普及率已經很高了,可是在這個算得上偏遠的大西南,發傳單仍然勝過互聯網。
“你先別急著拒絕,知道哥現在在哪嗎?海馬直播,黃大少的產業。黃大少定個小目標,夠他黎簫努力一輩子了。a輪融資,十幾個億啊。旗下明星、博主不計其數。就連竺笙引以為傲的獨竹漂和獨竹舞,也不是她一個人會,海馬挖掘到了一個更有看頭的。”
薄勒拍了拍佟銘的肩膀,語重心長,“粉絲的記憶,會比一條魚更長嗎?不見得。等到粉絲的熱情過去了,誰還看他們?早點覓高枝,才是正途。”
佟銘深呼吸,同樣是打工人,做黃大少的人,豈非更光明?“薄總,你既然上了黃大少的船,怎麽還在赤水啊?”
薄勒的手,做了一個“手槍”形,“當然是為你而來了。我給你透露個秘密。下周,小花薑韶會做客我們的直播間,上演一場雙人版‘一葦渡江’。看著吧,到時候竺笙的獨竹舞,定然門可羅雀。”
下周?佟銘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起來,黎簫他們下周也有一場直播,要做山歌。其實我有點擔心,這年頭還有人聽山歌嗎?但是他們堅持做,覺得有些事,不盈利也要做。時間是七月二十。”
薄勒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就是他所謂的,矯情的情懷。兄弟,咱們不妨賭一下,海馬直播有兩百萬粉絲的花栗小姐姐,和抖手拍拍有千萬粉絲的竺籬笙簫,到時候直播間裏哪個人多?如果海馬這邊多,就代表著更大的發展潛力,你和我走,成不成?”
那一刻,佟銘發現自己的內心很複雜。
他不希望黎簫輸,有些事終究需要有人去做。如果大家都為利益左右,這個世界是不是變得很糟糕?
另一方麵,人不為己啊,他也想過體麵的生活,賺更多的錢,泡更美的妹子。
權衡之後,他說,“好!”
接下來幾天,竺籬笙簫的山歌直播,獲得了抖手拍拍的開屏廣告,抖手拍拍稱之為一次赤水文化的複興,巴蜀以及夜郎文化的再創造。
而海馬直播那邊,因為薑韶的加盟,同時肩負著《竹裏客》的宣傳,薑韶背後的資本和海馬資本,一拍即合,大肆宣傳。廣告都覆蓋了一二線城市。
七月二十月,直播上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