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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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雪淵嘴上雖然這般說,可臉上的神情卻與樓意一般欣喜,她看著自己被提起來的手,在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咧嘴一笑道:「我說過的吧!「紅月」可以將你我聯係在一起,隻要想找,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樓意放下手中的「紅月」,望著陸雪淵的臉龐,眼神突然變得溫柔,「還是我的寶貝阿淵厲害,從今往後,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分開了!」
    「那是自然!」陸雪淵眉毛一揚,往前走去。
    樓意在身後跟隨她的身影往前走,街上擦肩而過的人絡繹不絕,整個暮城的長街上,燈火輝煌,在寒冷的冬夜裏,像是一股暖人心脾的黃色燈光,悄無聲息的溫暖著人心。
    兩個人在街上手牽手的走著逛著,突然不知誰在人群中大喊一聲:「快看!」
    街道兩旁的遊人皆抬頭向上,陸雪淵和樓意也順勢望去,隻見遠處漆黑一片的天空中,突然升起無數長明燈,紅色的長明燈猶如一盞盞燈籠,將整個夜空照亮,順著風勢向天邊擴散。
    「好美的燈啊!」街頭有個穿紅衣的小姑娘,騎在父親的頭上,望著遠方的天空,發出驚喜的讚歎。
    陸雪淵聽到後,也忍不住轉過頭,看著樓意的眼睛道:「阿意,謝謝你。」
    「謝?謝我什麽?」樓意忍不住問。
    陸雪淵別過臉,使人無法望清她臉上的神采,接著道:「謝你帶給我的一切,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她本不是個會講這般肉麻話的人,可不知為何,今日卻突然變作多愁善感起來。
    大抵是因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吧。
    樓意認真的端詳起她的側臉,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即使側臉也帶著幾分不輸任何人的俊美與靈氣。
    他一直覺得,陸雪淵帶著幾分頗具靈氣的美,也可能是從小在山中長大的緣故,未被世俗所汙染,帶著幾分純淨的皎潔,讓人看過一眼後就移不開眼睛。
    「能聽到阿淵說這番話,我就是死也值得了。」樓意收起目光,突然幽幽開口道。
    陸雪淵驀地回過頭,望向他道:「呸呸呸!大晚上,你說的是什麽話!快住嘴!」她眉眼明顯的糾纏成一條線,眼神裏流露出不安的表情,方才的開心此刻全都化作不滿的怒氣。
    「好好好,我方才是胡說,今後再也不說這種喪氣話了。」樓意說完攬過陸雪淵的肩膀,將頭靠在她的腦袋上,看著還沒有散盡的長明燈,心中默默許願道:「希望我的阿淵可以永遠開心,實現自己心中所想,而我會永遠守護著她,至死不渝。」
    待到長明燈散盡後,陸雪淵和樓意返回,回到了落腳的客棧。
    兩個人站在客棧屋內,陸雪淵對著客棧的木門,反手又是一記「閉門訣」,緊接著大門緊閉,任誰也無法從外打開。
    兩人一起上了樓,陸雪淵站在自己的房間前,對著樓意道:「早點休息阿意。」
    樓意站在距離她一米遠的距離,此刻正準備推開麵前的木門,聽到她的話後,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住,望過來的眼神越發的柔情,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一句話也未說出口。
    陸雪淵甜甜一笑,推開門就進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她轉身將門關上,然後輕輕舒了口氣。
    差點就說出口,要請樓意到屋裏坐一坐了,幸好忍住了…幸好!
    陸雪淵一邊長籲短歎,一邊走到小桌麵前,看著之前樓意塞給她的滿桌子吃食,此刻突然覺得胃口大開。
    等到她吃飽後,才心滿意足的上床睡覺,並且將孤神劍從丹田內祭出,放在了枕頭旁邊。
    不是她太過憂心,而是這座暮城才剛剛被魔族侵擾,那群人若是再來,趁著夜晚人們都在熟
    睡中作案,才是讓人猝不及防。
    就在陸雪淵準備妥帖一切,即將進入睡眠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腕一動。心中頓時明白,是樓意又在撥弄「紅月」線了。
    於是強忍住睡意,陸雪淵伸出另一隻手,指了下麵前的空氣,突然那根原本被隱藏起來,無色無感的線,此刻卻突然變成了原本的紅線,順著她的手腕,垂落在地板上,一直順著門縫穿過長長的連廊,進入樓意的房間。紅繩的另一端,無遺是在樓意的手腕上。
    此刻他正瞪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突然感受到手腕的細微感觸,抬起胳膊一看,這才發現,原本什麽都沒有的手腕,現在正纏著一根紅繩。
    正是他們之間的「紅月」。
    樓意唇角上揚,心中洋溢出一絲甜蜜,愛撫般的摸著那根紅線,眼前浮現出白日裏陸雪淵溫柔多情的神態來。
    就這樣兩個人在這間客棧裏安穩睡去。
    第二日一早,陸雪淵就被門外的敲門聲給吵醒,她昨夜難得的睡了個好覺,此刻醒來感覺精力充沛,神清氣爽。
    簡單穿好衣服,收拾好後,陸雪淵打開門,將門外站著的人迎了進來。
    樓意手裏正提著剛剛到街上買好的早飯,進門後對著她道:「這裏不比王府,有人伺候,阿淵睡得可還習慣?」
    陸雪淵聽他這麽說,忍不住笑出聲道:「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啊,從小在王府中長大,錦衣玉食的人不應該是你嗎?阿意。」陸雪淵接過樓意手中的吃食,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樓意習慣性的笑了笑:回複道:「快吃了吧阿淵,一會涼了是要鬧肚子的,極北之地本就寒冷,若是身體再出了問題,如何能尋的到佛幽蓮。」zbr>
    陸雪淵本來臉上還掛著笑容,聽他這般說,神情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昨晚一夜,她似乎做了個奇怪的夢,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還是跟佛幽蓮有關。
    此刻陸雪淵的心中警惕起來,她深知此去凶險萬分,不僅是因為環境惡劣,而且早就聽人說,極北苦寒之地生活著一頭凶獸,名叫睚眥,位列上古十大凶獸之首。若非擁有金丹修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其戰勝的。
    想到此處,陸雪淵味同爵蠟,手裏剛出籠的包子一點也沒有了味道。
    「阿淵在想什麽?」樓意看出她的心事,一邊幫她擺弄著麵前的美事,一邊開口問道。
    「阿意,你可知曉凶獸睚眥?」陸雪淵將手中的包子一整個吞進去,幾口咀嚼完後,衝著樓意問道。
    「睚眥?」樓意重複道,眼神中是一片迷茫神情,而後突然眼睛一亮,用手指著麵前的空氣道:「我知道了!是一頭長著金黃毛發的凶獸,喜殺好鬥,脾氣爆裂至極!」
    「怎麽,我們這次去會遇見它嗎?」樓意又問。
    陸雪淵搖了搖頭,道:「不清楚,我隻知道之前未下山前,聽師兄們說,睚眥生活在極北之地,是那裏的守護者,凡是想要穿越雪地的人,都要先經過睚眥的較量,否則,無法去往珀幽穀。」
    「珀幽穀?那是個什麽地方?」樓意張開嘴,啃了口麵前的麵食,抬頭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清楚佛幽蓮生長在珀幽穀中,雪山盡頭即見珀幽穀,那裏有一片如湖泊般明靜澄澈的湖水,佛幽蓮就生在湖水之上,一萬年花開一次,一次卻隻有三日。」
    陸雪淵說著垂眸,眼神無光的盯著麵前的飯食,提不起任何的性質,這一次可真的是要遇到很大的麻煩了。
    可是無論如何,都是要拿到佛幽蓮,帶回去給師尊治病的啊!陸雪淵歎了口氣,對著樓意說道:「你吃吧,我沒有胃口了阿意。」
    說完起身將床頭
    的孤神劍拿起,正準備往門外走去。
    「阿淵!」樓意見她要走,突然站起來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而後一股腦的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收進了黃金儲物袋中。
    「你不用這麽快,我隻是到門外透口氣。」陸雪淵轉頭對著他說道。
    誰知樓意直接收起儲物袋,往前走到了她麵前。將這個小小的金黃色儲物袋,放在陸雪淵的手中,望著她的臉說道:「這個給你,裏麵有很多,我之前遊曆時候找到的一些小玩意兒,還有來之前放進去的禦寒衣物和跌打損傷的藥物,阿淵放心,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陸雪淵手中惦著那個雖然能放萬物,可卻仍舊像是個空袋子一般的儲物袋,又重新塞回到樓意手中,道:「阿意你拿著這個東西,給自己防身用,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擔心,但一想到你會在我身邊,就感覺好多了!」
    陸雪淵不適合說謊,她嘴上雖然這般說,可臉上的神情仍然有一絲緊繃。
    這一點如何能逃過樓意的眼睛,他盯著麵前的儲物袋看了很久,接著道:「阿淵把這個拿在手裏,我會放心些,聽話阿淵,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樓意言辭平緩而安穩,還帶著點不易被察覺的寵溺。
    陸雪淵隨然知道他沒有內力,沒有任何術法和修為,可卻不知道為何,在聽到這句話時,心卻奇跡般地安穩下來。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這句話像是救命藥酒般,灑在陸雪淵那顆斑駁受損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