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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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淮安說著「哈哈」大笑起來,接著道:「五毒散毒性最裂,你若是不想看到,樓姑娘等一下七竅流血而死,就趕緊給她吃下這粒藥丸,否則就算是閻王在世,也救不活她!」
樓意鄙夷地看他一眼,伸手接過他懷裏的藥丸,抬起頭問道:「你為何要幫我們?你到此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聶淮安伸手負後,看著地上的兩個人,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望了下遠處的山峰,朝著珀幽穀的方向,說道:「我知道二位是要去取佛幽蓮,很可惜,我們尊主大人也需要佛幽蓮來入藥,隻要你們能將取到的佛幽蓮給我,就能保證陸姑娘不會繼續毒發!怎麽樣?這可是一樁劃算的買賣,我相信瓊王不會棄置陸姑娘的性命於不顧的!」zbr>
陸雪淵此刻中毒已深,經脈上流,血液都堵塞在了喉嚨口,若是沒有靈藥救治,隻怕等一下真的會毒發身亡,七竅流血而藥石無醫。
她僅憑著殘存的最後一絲力氣,伸手握住樓意的衣角,微睜的眼睛懇求他道:「阿意,不……要。」
樓意低頭攥緊她的手,痛心不已,不容分說的伸手朝著聶淮安說道:「解藥給我,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你!」
接著拿過黑色藥丸,塞進了陸雪淵口中,還好藥丸入口即化,並未過去太久,陸雪淵的毒症便很快得到了抑製,她的臉色漸漸由黑轉紅,再變成白色。指尖的毒血也慢慢退去,恢複到如初的粉嫩樣子。
陸雪淵坐直身體,對著麵前的石壁劇烈咳嗽著,霎時間咳出一口瘀血,直接濺在石壁之上,頓時那一片石壁便變了顏色,猶如毒藥淋上去的一般,冒起了泡沫。
樓意這時從懷裏掏出手帕,趕緊去擦陸雪淵唇角的血汙,一邊擦拭,一邊還安慰道:「阿淵,阿淵別怕,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啊?」
陸雪淵把瘀血咳出來後,的確感覺身體好多了,可就是不知道哪個地方還是有些許不適,凝神靜氣後,扭頭對著聶淮安道:「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此刻聶淮安站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負手望著遠方,嘴角噙著笑意。
「我給陸姑娘吃下的東西,叫九轉還息丹,可以調轉經脈,清除體內淤毒,暫時壓製毒素蔓延,可是耗費了我不少心血!」他一麵說著,一麵伸出手來,隻見手中出現一隻黑色羽令,壓低嗓音威脅道:「隻要陸姑娘能夠將找到的佛幽蓮,轉交到我的手上,我就會將這隻羽令交給陸雪淵,隻要有了這隻羽令,五毒蛛就再也不能傷害你們分毫,可若是…」還未說完,他便陰惻惻的笑道:「若是不答應,想必陸姑娘體內的淤毒,就別想徹底清除了!」
他說完後,刮來一陣狂風,隻吹得陸雪淵一陣猛烈咳嗽。
「阿淵,你還好吧?!」樓意扶住陸雪淵的肩膀道。
他站在陸雪淵身前,看著麵對他們的聶淮安,臉上的鄙夷之情毫不遮掩,憤憤說道:「聶淮安,聶穀主,我們自從上次百毒穀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我自覺我們樓家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偏偏要與我們作對?!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聶穀主就不怕百毒穀萬千弟子遭遇橫禍嗎?!」
他言語冷淡,眼神中盡是狠戾之色,雙手負後而立,一派富家王爺的高傲姿態。樓意記得阿娘從小就教育他:人善人欺,若是遇到比自己狠毒的對手,一定要以惡製惡,千萬不要想著能夠用仁善義舉感動別人,到頭來淪為刀下之客。
他說完後,聶淮安的表情果然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他現在身為魔族的下屬,自然是對魔尊死心塌地。而百毒穀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不過是一樁舊事而已。
聶淮安雙手背後,捏緊了手指,頓了頓道:「瓊王實力,聶某從未懷疑,隻是現在緊要關頭,還是陸姑娘的毒症更為緊要些
,聶某曾經是擔任百毒穀穀主,可那不過是舊事一樁,聶某現在已經身為魔尊大人心腹,既然是魔尊心腹,就必定遵守魔尊的安排指令,絲毫不敢違抗!所以,瓊王,樓公子,你若是想要怪聶某,以此為借口向百毒穀發難,請恕聶某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他說著,收起手中的黑色羽令,轉身就欲離去,卻抬腳的那一刹那,被樓意喊聲止住。
「慢著!」樓意道。
他將陸雪淵靠牆壁扶好,示意下顏色,朝著聶淮安走去,再距離他幾十步的地方停下腳步,對著他伸出右掌道:「羽令呢?我們答應你的要求!」
「不要!」陸雪淵緊咳幾聲,雙手捂住胸口,發白的臉色對著樓意道。
樓意並未回頭,而是眼神堅定的望向聶淮安,想讓他交出羽令,可惜聶淮安畢竟是曾經得百毒穀穀主,老謀深算,城府頗深,他此刻的要求還不能夠讓聶淮安信服。
聶淮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臉上笑意盈盈,溝壑縱橫,對著樓意道:「樓公子,你我也算是舊相識,別說我聶某不給你麵子,實在是陸姑娘法力深厚,非我等可比,故此羽令,還是等到你們找到佛幽蓮後,再行交予吧!我保證,此路上你們再也不會遇到五毒蛛,聶某就先走一步,靜候佳音了!!」
他說完後,大踏步轉身,朝著來的方向走去,那裏正好是處山石,沒幾步路,就消失在了峭壁的後麵。隻剩下陸雪淵和樓意在原地恨地咬牙切齒!
「呸!一個魔族的走狗,也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我陸雪淵這輩子從不受製於人,想要佛幽蓮,門都沒有!」她說著朝著麵前淬出一口唾液,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望著聶淮安離開的方向,眼神中閃著怒火,似乎要冒出火星來。
樓意雙手負後,朝著那處背影消失處呆立了一會,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他回過頭,對著陸雪淵,平靜地道:「不是不可。」
「什麽?」陸雪淵轉頭看向樓意,眼神有刹那的失神,她沒有想到樓意竟然會同意聶淮安的威脅,相信他說的什麽羽令的鬼話,在她看來,魔族都是陰險狡詐之人,沒有一個是會說話算數的。
她的瞳孔止不住地晃動,顯示著自己內心的震驚不安。
樓意向她走去,伸手拉起陸雪淵的手,仔細的將她全身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別的傷情,才放心地道:「我隻是答應,將佛幽蓮交給他,又沒有說一定是真的。要不然我們這麽久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平白無故讓魔族沾光,也不知道魔尊要那佛幽蓮有何用處,非要與我們搶東西。」
陸雪淵聽完樓意的話後,這才吸了口氣,一顆提起的心落進肚子裏,怔怔地看著他道:「不管他們是何目的,我都不可能將給師尊治病用的佛幽蓮交到魔族手中!絕不!!」
她脾氣倔強,樓意向來了解,於是給陸雪淵一個安心的眼神,伸手撫摸著她的頭,柔聲安慰道說:「我知道,我的阿淵最是講義氣。可若不是你身中劇毒,性命垂危,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想著要與那魔族之人周旋,等我們阿淵快些養好了身體,誰也無法奈何的了我們!」
他言語懇切,聲音輕輕柔柔,聽上去就像是三月的春風,化開了陸雪淵此刻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
可她一想到自己因為懼怕五毒蛛,就隻能立在原地毫無招架之力,最後還中了魔族的詭計,一時間心中憤湧難平。默默想著,自己若是靈力再高處幾倍,就不用再對這種小場麵如此驚慌失措了,若是能夠提升修為,一定可以不受任何妖魔威脅,落到如今這般兩難境地。
看來隻有變強,強大到別人忌憚,才能擁有絕對話語。
在這樣一個九域之境,強者才能為尊。
陸雪淵望向遠處的眼神不知不覺間
變了變,變得更加的堅定和自我。
樓意發現後,並未聲張,而是默默拉住她的手,向小雞啄米一樣,輕輕啄了一下。抬起頭對著她道:「阿淵,我們繼續趕路吧。」
陸雪淵點了點頭,準備往前走路。
可就在這時,忽然刮起一陣妖風,狂風肆虐,將整個飛沙走石全都往兩個人的身前刮去。
陸雪淵和樓意皆用手臂擋著臉,俯身靠牆躲避著狂風的肆虐。
就在此時,緊接著一群黑壓壓的蝙蝠,尖叫著向他們靠近。樓意聞聲看到黑壓壓的一片,直接轉身將陸雪淵一個人護在身下,獨自承受著一大片蝙蝠的侵襲,背後時不時地被抓破了衣料。
過了幾分鍾後,終於等待這群蝙蝠全部飛走,狂風也稍停了些。這時卻在不遠處的叢林間,聽到一聲狂嘯。那聲音似乎正是睚眥發出的。
「怎麽回事?」陸雪淵凝眉,和樓意互看一眼,顧不上整理身上的飛沙,快步往前趕去。
就在他們走到轉角處的空地上時,看到一頭凶獸雙眼血紅,身上纏繞著無數戾氣,正對著叢林中的鳥類瘋狂咆哮,那模樣像是要吃掉它們一般。
可據陸雪淵所知,睚眥獸根本不會對飛禽類小獸有興趣,也斷然不會將它們當作自己的食物。它現在瘋狂發瘋的模樣,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它中了邪術!
陸雪淵看了眼樓意,話不多說,直接超前衝去。
樓意知曉她的性子,知道即使自己出聲阻攔,也無濟於事。便任憑她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陸雪淵往前飛奔去的瞬間,右手手中已經祭出了孤神劍,對準睚眥的頭部,厲聲道:「睚眥,朝這裏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