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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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雪淵此刻看著此刻已經沒有絲毫威脅的五毒蛛,像一個傀儡一樣被倒掛在絲線之上。繼而說道:「看來是有人幫我們下手了!」
    樓意凝視著陸雪淵的眼睛,從中看出了些許擔憂和迷惘,忽然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說道:「阿淵的意思是,有人替我們解決了五毒蛛,而這個郝郎中是魔族的人!」
    陸雪淵轉過身看向樓意,默然地點了點頭。
    厭離雖然不解,可看著他們二人如此篤定的模樣,倒也很快接收了這個結果。
    可到底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們,郝郎中又是如何與魔族勾結在一起的呢?
    陸雪淵不得而知,她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在此地,恐怕不安全了。
    「走,回青崖山!」陸雪淵一聲令下,就朝著院牆外的方向走去,可是他們才剛挪動幾步,便聽到院牆外有大片掙紮的咯咯聲。
    「啊!啊!啊啊!」
    隻見有許多鎮上的青年人和女子,他們全都雙眼鮮紅,神智不清,凸凸的長著獠牙,指甲也變成細長,在院牆周圍和木門上來回的劃著。
    陸雪淵雙手在太陽穴中間輕輕一點,靜氣凝神,利用放大的五感,直接看到了門外的這一幕,她趕緊回頭對著樓意和厭離喊道:「不能出去!外麵全部是傀儡人!」
    「怎麽會?」樓意聽到陸雪淵的叫喊,失神說道。
    「傀儡人?什麽是傀儡人啊?」厭離雖然是隻神獸所化,可他到底也沒有見過這般凶惡景象,直接躲在樓意身後,怯懦懦的抓住樓意的肩膀,斷斷續續地問道。
    「傀儡人就是失去神智,為別人所控製的人!」陸雪淵祭出孤神劍,站在院子裏麵,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阿意,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在百毒穀,親眼看見他們煉製的藥人嗎?」陸雪淵回過頭,對著樓意喊道。
    樓意此刻知曉情況危險,更是精神異常,對著陸雪淵點了點頭,沉穩地回答道:「我記得,當時百毒穀的穀主還是聶淮安,他至今都不願說出為何要煉製藥人,以及他們煉製的藥人都去了何處?」
    「這,這還用問!肯定是跟魔族的人脫不開幹係了!」厭離雖然膽小,可說起魔族的事情,他還是有一些發言權,就因為之前四處流浪之時,為了搶食靈力,吃了魔族手下不少苦頭,所以他對於魔族的人從來沒有好的印象。
    「既然如此,那你猜猜看,這回的傀儡,到底是不是他做的?」陸雪淵一身紅衣忽然變成了青衣,站在院牆的一棵老槐樹下,一手握劍,一手向前,英姿颯爽,令人過目不忘。
    「你是在說,聶淮安?」樓意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入迷。
    「是!這世間如此熟悉製毒之人,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
    陸雪淵的話音剛落,便從那樹幹中走出來一人,仿佛與樹連為一體,是為樹精所化一樣。隻可惜那人笑著向前,陸雪淵這才看清他的樣貌。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口中一直提及的,百毒穀前穀主,聶淮安!
    「哈哈哈哈哈!」聶淮安笑道,「陸姑娘你方才所言差矣,我身為百毒穀前穀主,是對於製毒頗有幾分心得,可這是毒還是藥全看醫者的心意,陸姑娘,我這製毒高手說不定也能成為那妙手回春之人啊!」聶淮安說著從懷裏掏出一袋子藥,拿在手上,眼神中透露出陰森詭異。
    陸雪淵凝神冷眼瞧他,說:「原來如此!所以上一次的郝郎中也是你化作的了?!怪不得鎮上的人說你找不到了,原來「郝郎中」並非失蹤,而是故意躲藏了起來!」
    陸雪淵將孤神劍收在身後,雙手插肩,冷冷地注視著聶淮安,嘴角揚起一絲譏諷來。
    「陸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不經在下提點,
    就能夠猜出我就是「郝郎中」。「郝郎中」就是我!」聶淮安一雙長眉眼,無不透露出女幹詐之意來。
    「若真是如此,那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為何無端要害我!」樓意此刻胸中激起一股怒氣,望著院子中站著的聶淮安,憤憤說道。
    聶淮安捋了捋袖子,將手裏的那一包白色的藥袋子在手上稱了稱,低頭笑著對樓意道:「樓王,你我之間可不算是無緣無故啊!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就忘了在下與你之前的約定了嗎?」
    「約定?!」樓意失神道。
    「是啊!看來我那隻可憐的蜘蛛還是沒能讓你們想起來,那在下就再送你們一份見麵禮好了!」聶淮安說罷,將手裏的藥包朝著陸雪淵和樓意的方向扔去。
    他這一扔不要緊,陸雪淵從身後閃出孤神劍,對著藥包就是一劍。劍氣夾雜著靈力,頓時將藥包四分五裂。
    可下一刻,便看見漫天的紅色蜘蛛像天女散花一樣,從天上散落自愛院子裏的各個角落。
    「阿意小心!」陸雪淵顧不得身後,立刻出聲喊道。
    厭離雖然害怕,可眼見到這麽多紅色的蜘蛛,已經知道它有劇毒,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已經用手化出屏障,包裹著自己和樓意躲在屏障之中。
    陸雪淵站在院子裏,對著地上密密麻麻的五毒蛛,用孤神劍將他們粉碎,可是她剛一了解完他們的生命,下一刻便見到又一群新的五毒蛛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朝著他們湧來。
    這時門外的傀儡門還在不斷地鬧著木門和牆壁,一刻都不得安生。
    絕對不能讓五毒蛛傷害掉那些百姓的性命!陸雪淵心中閃過此念頭,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厭離喊道:「阿離,你去保護外麵的百姓,絕對不能讓他們有危險!」說完,便又對著眼看就要近到身前的五毒蛛揮舞著手中的孤神劍。
    「可他們不是傀儡嗎?」厭離眼神中閃現過一絲迷茫。
    「傀儡和藥人不同,藥人之所以煉製,是因為他們無法根治,可傀儡卻可以,他們隻是被奪取了神智,生命卻還在!」樓意在一旁解釋道。
    厭離眼神瞬間變得複雜,對著樓意道:「樓兄你多保重!」接著雙手一揮,撤走可保護的屏障,閃現到院子外麵去了。
    陸雪淵此刻旋轉著身體,衣訣飄楊,舞者孤神劍到了樓意的腳邊。
    樓意見她不顧自己安危,衝上前來保護自己,擔憂地問道:「阿淵你沒事吧?」
    陸雪淵來不及看他,隻一心對付著從四麵八方湧上來的五毒蛛,說道:「阿意站在我身後,哪裏都不要去!」
    「嗯!」樓意應聲而道,又朝著陸雪淵的身後緊緊靠了靠。
    「哈哈哈哈!堂堂一個王爺,竟然需要女人的保護,樓王你就不怕說出去,讓百姓笑話嗎?」聶淮安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哼!」樓意無聲地瞪了他一眼,接著道:「將五毒蛛的粉末製成「包治百病」的藥,再假意引誘百姓喝掉!好誘使他們失魂失心,成為任你擺布的傀儡!聶淮安,你我二人到底是誰更可笑!」樓意振聾發聵,令聶淮安在暗處的眼睛一亮。
    「嗬!原來樓王一早就知道這裏麵的藥有問題,卻還要親自演這一出戲,讓我以為得逞,逼我現行。樓王可真是心機深沉啊!」聶淮安一手負後,定睛望著樓意,嘴角微微翹起,卻滿是譏諷。
    「哼!聶穀主錯了!本王何曾有聶穀主這般的神機妙算,步步為營,我隻是到方才前一刻,才猜出來罷了!」
    樓意啞然失笑,看著聶淮安,胸中如起驚雷,卻隻能將其全部壓下去。
    「聶穀主,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樓意說道。
    「樓王請講,聶某一定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否告知你為何要做這「包治百病」的藥,又假意賣給這裏的百姓?」
    「「包治百病」?嗬嗬。樓王說笑了,這藥的成分想必你們也探查過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味,便是利用這五毒蛛的粉末研而成,它的本命叫做「醉生夢死」,並非什麽「包治百病」!想必陸姑娘和樓王也都清楚,這倉皇天下,如何會有包治百病的神藥呢?可「醉生夢死」卻可以!他能讓人忘記傷病和痛苦的折磨,全心全意的隻聽從我一人調遣,這從某種意義上,不也是一種解脫嗎?樓王,你說呢?」
    聶淮安說著張開雙臂,臉上露出極其暢快,卻令人可怖的笑容,他的眼神忽然出現紅色血光,與門外的那群傀儡卻無異同。
    「呸!邪魔外道,侵害百姓,還敢說自己替人解脫?聶淮安,你們魔族全都是你這種厚顏無恥,罔顧他人性命之人嗎?!上次藥包差點害了我家阿意,看我要你性命!」陸雪淵聽著聶淮安的言語,一時間憤慨難忍,直接將孤神劍朝著聶淮安的頸項刺去。
    聶淮安不知從哪裏學來的魔族功法,瞬間移動,直直逼向樓意。
    陸雪淵沒來得及回看,卻已經讓聶淮安鑽了空子。
    他此刻站在屋簷下,一手握住樓意的脖子,將他的臉捧離於地麵。樓意無法呼吸,掙紮著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阿意!」陸雪淵一手緊握孤神劍,另一隻手騰起藍色離火,對準聶淮安的身體襲擊而去。
    可這聶淮安不知哪裏學的瞬影之法,瞬間移動到另一處地方去。
    「阿…淵要…小心身…後!」樓意即使如此危難時刻,卻仍然提醒著陸雪淵身後的危險情景。
    陸雪淵回眸,隻見大片紅色的五毒蛛再一次卷土重來,像是滾動的紅色血水,帶著濃烈刺鼻的味道。
    她緊閉呼吸,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然後伸出左手,朝著天地畫圓,接著用手指頂住孤神劍的劍身,劍刃朝天,嘴中振振有詞道:「噬魂奪魄,罪以天澤!」
    緊接著,一道閃電風馳電掣般接引孤神劍劍身,與陸雪淵的七經八脈所連。而此刻她的瞳仁變成耀眼奪目的冰藍色,一副天地戰神降世的威武氣勢,就連手上的劍都帶著絲絲雷電之氣的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