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扶傾趕到林珝公寓之時，林珝跟徐杳杳剛好都在。
    林珝過來給她開門，一臉的憔悴和疲憊。
    看上去像是有好些天都沒睡好的樣子。
    看到她時，林珝有些意外。
    隨後神色有一閃而過的尷尬。
    “虞總，請進。”林珝請她進門，“杳杳她剛從劇組回來，還在休息，我去把她叫醒。”
    司扶傾道：“不用，有些事情跟你說也一樣。”
    林珝大概知道她過來是做什麽的，也沒說話，直接給她倒了杯咖啡，招呼她坐下。
    司扶傾端著熱咖啡坐下後，斟酌幾秒詢問，“杳杳她最近還好嗎？”
    她從顧墨那得到的信息，杳杳八成是出了什麽事，但這樣直接指著林珝的鼻子質問，總不太體麵，所以她問得很婉轉。
    林珝沉默一會兒，直接道：“抱歉，是我沒保護好杳杳。”
    司扶傾捧著茶杯，聽他接下來的解釋。
    “杳杳她最近都是夜戲，每天晚上收工後，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蹤，而且她還丟了不少東西。”
    “但她心大，東西什麽的她也從不在意。之前被人跟蹤的事情，她也從來沒跟我說過。直到今晚，她收工回家，在劇組門口忽然被人襲擊，幸好我下班之後過去接她，才躲過一場災難。”
    “杳杳她回來之後，神經就有些微弱緊張，我讓她喝了牛奶，就先讓她去睡下了。”
    司扶傾默了一會兒，“偷襲的人你們看清了，是什麽身份？”
    林珝抿了抿唇，“看著不像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私生粉？”司扶傾問，徐杳杳現在在圈內剛冒出了點頭，之前她在國內，也幫忙處理過幾次私生粉跟蹤的事。
    林珝點頭，“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我最近公司工作太忙，這幾天杳杳回家總是發脾氣，我該早就發現她的不對勁的，不然今天杳杳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林珝慢吞吞說道。
    司扶傾聽出來他語氣裏的歉意。
    “要道歉，也應該是我道歉才對，我作為她的經紀人，沒有及時陪在她身邊，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林珝呼出一口氣，向她提議，“報警吧？”
    徐杳杳之後還有戲份，但隱藏在暗處的危險防不勝防。
    司扶傾盯著他按手機號碼的動作，並沒有阻攔，“報警吧。”
    兩人都是一樣的立場。
    五分鍾後，林珝掛了電話，有些無奈地看著司扶傾。
    他跟警方那邊的溝通結果，是幾人沒有證據，現在那邊還暫時沒法立案。
    林珝有些懊惱地抓頭發。
    司扶傾腦子裏正盤算著，接下來要在徐杳杳身邊多安插一些保鏢。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敲了一陣沒人答應，緊促的敲門聲又跟著敲了一陣。
    林珝要起身去開門，司扶傾攔住他，“我自己去。”
    林珝挑了下眉。
    從剛剛敲門聲響起，司扶傾一顆心就跟著“咚咚咚”的亂跳。
    心裏頭大概已經猜測出來過來的人是誰。
    果然她剛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人人高馬大，不是江慕祈是誰。
    江慕祈緊緊拽住她手腕。
    “跟我回醫院。”江慕祈咬牙，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司扶傾剛掙了一下，沒掙動，反而是眼前一陣陣發黑。
    人直直地向著江慕祈栽倒下去。
    江慕祈眼疾手快立即攙著她。
    林珝聽到動靜從裏麵出來，江慕祈已經用公主抱的姿勢將人抱在懷裏。
    “江總。”林珝立即將門打開到最大角度，讓人進去。
    江慕祈瞥他一眼，抱著司扶傾轉身離開。
    司扶傾再次醒過來，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江慕祈寸步不離地守在她邊上。
    司扶傾剛睜眼，清亮的瞳孔轉動，迷茫地打量四周。
    江慕祈憋著一肚子氣，在跟她眼神對視的那一刻，胸口的惡氣倒是不自覺地消了一半。
    說話還是惡狠狠的，“逞強的滋味好受不？”
    司扶傾轉動眼珠子看他，睫毛眨動。
    她腦殼有些疼，還有些懵，江慕祈說的話，她一時沒領會意思。
    江慕祈瞥了眼她露在外麵的手背，上麵腫了一片。
    司扶傾屬於血管很細的人，當時插針的時候，護士一連試了好幾次也沒找到血管，好不容易找準地方了，這人自己躺了沒一會兒，就跑了。
    回來又重新紮針，手背上就紫青色腫了一片。
    江慕祈按在她手背上，按得狠狠的。
    司扶傾皺著眉心，差點沒跳起來。
    剃著眼看他，“江慕祈你有病？！”
    江慕祈冷哼。
    活該！
    端起一旁的白粥，喂給她。
    司扶傾在心裏琢磨，自己這幾天好像也沒哪裏惹江慕祈。
    但江慕祈給她喂粥的這個架勢，簡直像是在給她喂刀子。
    一口接著一口，也不管她到底來不來得及吞咽。
    就直接往她嘴裏猛灌。
    司扶傾懷疑自己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吞粥自殺的人了。
    在江慕祈喂了她少半碗後，司扶傾終於忍不住，連聲咳嗽，差點被粥給嗆死。
    江慕祈扯扯唇角，抽出幾張紙，麵色如常地擦幹淨身上被噴出來的白粥。
    “還有下次嗎？”江慕祈沉聲問。
    司扶傾死命咳嗽，咳得臉通紅。
    江慕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有些看不下去，總算勉為其難地抬手，幫她捋了捋後背。
    司扶傾簡直想咬死江慕祈。
    這人就是她的死對頭吧？
    江慕祈從她眼中讀出仇恨的情緒，竟然還惡劣地笑了笑。
    “下次再這麽不顧自己的身子，從醫院逃走，要你好看。”
    司扶傾胸口劇烈喘了兩下。
    跟江慕祈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她直接將轉移話題問別的。
    “杳杳今晚在劇組被人襲擊了。”
    江慕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從一旁拿了剩下的白粥，這次動作正常了一點，堪稱“溫柔”地給她喂粥。
    “這次我離開，江氏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幫我打理。既然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所有的事情交給我，徐杳杳今晚的意外，我會幫你查清楚。”
    司扶傾喝著白粥，寡淡無味的營養粥，卻被她品出了點兒甜。
    司扶傾喝了粥，躺下好好休息。
    江慕祈在她病床邊守了一會兒，隨後拿起手機，出了病房門，悄悄拉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