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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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喬給爺爺掃了墓、清理了一下周圍雜草、回了家,一個人的義館裏有些空曠和寂寞。
他從小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已經習慣了孤獨,
趕屍匠一年裏也很難接到幾單大生意,隻夠個溫飽,不趕屍的時間裏周喬就靠著義館混日子、附近周圍的人家如有喪事請不起道士就會請他去幫忙,每次也能賺點辛苦錢,
偶爾上山打些野雞、兔子、蛇什麽的改善夥食,村子裏的人雖不願與其接觸,但見他一人過得孤苦都會偷偷送一些瓜果蔬菜大米放在義館前,久而久之,周喬對村裏的人不在排斥,反倒是心存感激,因為那些吃的東西實際上都是他們自己種的或者買來的,
村裏並不富有反而貧苦、這裏太過偏僻、出去的路又曲折坎坷、小時候還比較有人氣幾分,長大了村裏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出去了隻留下些中老年和孤寡老人,一般出去了的人很少有再回來。
周喬就這樣過了大半月,每天的生活十分簡單,
除了吃飯睡覺外就是看書,畫符了
這天傍晚,周喬坐在義館的椅子啃著雞肉、喝著茶、欣賞著皎潔的月色。
聽見義館的大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急促,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篤篤篤!篤篤篤篤”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周喬皺眉。
“誰呀……”
“周小子在家嗎,我是程爺爺,我找你有急事,快給我開下門”聲音蒼老又帶著焦急。
周喬趕忙放下手裏的雞骨頭走到院子裏,打開了門:
“哎喲……您老慢點兒,程爺爺,怎麽啦?出啥事了,大晚上的勞您老大老遠的跑過來,有啥事你差遣個人叫我過去不就行了嘛”
周喬將顫巍巍的程爺爺迎進屋裏,關上門,扶他在木椅上坐了下來,又趕忙給其倒了杯茶水。
說起程爺爺,可以說是除了我親爺爺外最敬重的人了,程爺爺今年已經九十七歲的高齡了,一生曆經風霜、早年間當過兵,打過日本鬼子,參加過曆史上有名的長沙會戰和湘西會戰。
據程爺爺說那時候戰爭的慘烈程度超乎想像,鬼子的飛機大炮不停的轟炸,與他一個營的弟兄全都犧牲了,隻有他活了下來,腿被鬼子扔下的炸彈、炸的隻剩一隻腿,眼睛也被炸傷了一隻,成了獨腳獨眼的老人,
程爺爺的老伴是前兩年過世的喪事還是周喬他主持安葬的,兩位老人的感情是真的好啊,兩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時候結婚都是為了傳宗接代,程奶奶在過門後一個月懷有了身孕,不想戰爭來臨,程爺爺就這樣在妻子身孕的時候上了戰場,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杳無音訊,程奶奶就這樣無怨無悔的一個人帶著孩子一直等著、最後等回了程爺爺卻是斷了一條腿缺了一隻眼睛,日子過得再苦再難兩人也是攜手走了過來,兩人之間的感情很深,程爺爺的兒子帶著孫子去了北方很少回來,程爺爺不願離開老伴不願離開這片土地,就沒有跟著兒子去北方。
“周小子,程爺爺這麽晚過來是有事相求啊,求你可一定幫幫忙啊”
“程爺爺您快別這麽說,您是長輩哪能用求啊,您老人家有什麽事直接吩咐就是”
周喬又連忙詢問原由
“唉,是我那孫子出了事”老人眼角含淚、語氣哀傷的講述起經過;
原來程爺爺的孫子在北方讀大學,前不久趁著假期和幾名同學約著去泰國玩了一趟,當時還因為旅行團亂收錢亂帶景點的原因和其吵了一架,沒想到從泰國回來沒兩天就發現自己呼吸異常、流鼻血、做惡夢、皮膚顏色也變了不對,
後來越來越嚴重找了不知多少所謂的高人都治不好,後來有人指出是中了泰國的“降頭術”,但是那人不會解、程爺爺的孫子才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程爺爺的兒子開始還瞞著程爺爺,後來看兒子快要不行了才想起來找人通知程爺爺去見孫子最後一麵,
程爺爺知道後差點沒氣急攻心,直罵兒子愚蠢,又想了想才找上我幫忙。
周喬心想這說來,從小程爺爺程奶奶沒少照應自個,這些年沒少給自己帶瓜果蔬菜,爺爺去世時也是程爺爺去找的人幫忙抬棺下葬、對自己有恩不能不報答,便答應了幫忙。
周喬讓程爺爺安心回去等消息,自己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程爺爺本來想和周喬一塊去的,但周喬怕程爺爺的身體吃不消這長途跋涉的,準備自己先去看看情況,
當晚送走程爺爺後,周喬簡單收拾了一下包袱當晚立馬動身前往了首都,
天亮了才走到鎮上坐了最早的班車到縣城,又從縣城坐車到市裏,
周喬到市裏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走了一晚山路又坐了一天汽車、整個過程苦不堪言,程爺爺的兒子已經替他買好了飛往北方的機票、
這是周喬第一次進城,到了機場、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哪都是新鮮的,周喬穿著打扮十分樸素、又在背上背了個包袱一個老土的牛皮斜挎包引得路人不時側目、甚至有人嘲笑他鄉巴佬。
周喬根本沒理會這些閑言碎語,在機場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拿著一款老年機查看了登機時間,又找機場工作人員幫忙辦了登機手續,半小時過後開始登機,過安檢的時候機組人員打開包袱檢查時表情怪異、隻見裏麵放著一堆黃符,一串珠子、一塊木牌,一些銅錢幣,半包糯米就差把桃木劍了,周喬把鈴鐺掛在腰上;
飛機緩緩升空、離開地麵,周喬的心情十分激動,他以為從天空望地上看會很壯觀呢,結果就見了一朵朵白雲其他啥也沒看著,不一會兒就無聊的昏昏欲睡,直到空姐將其拍醒才知道已經到了首都,感覺好快沒睡一會就到了,周喬把包裹又背在背上下了飛機,
冷!刺骨的冷!周喬凍得瑟瑟發抖,來的時候就穿了一件衣服,沒想到兩個地方溫差如此之大,趕緊念起護身咒身體這才回暖,等了好一會,聽著有人叫起自己的名字轉身一看程爺爺的兒子程叔,
程叔趕緊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拉著他的手一個勁的感激道
“周小子,謝謝你啊,大老遠的跑這一趟”
“程叔,咱們邊走邊說”周喬和程叔走在一輛大眾後麵,
車子開了一段距離,周喬問道
“程叔,你兒子怎麽樣了?”
“唉,你不提還忘記和你說了,已經昏迷了,醫生說情況很危險,不太樂觀,我正犯愁著呢”又問周喬有幾分把握,他是知道周喬趕屍匠的身份的;
“這個程叔,我沒法保證啊,畢竟我不懂降頭術,而且這種事情需要緣由才能破解,你兒子的具體症狀是什麽,還要等看了病人才能知道,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隻要還有口氣在,我保證盡全力救他,這是看在程爺爺的份上“
“哪就好、哪就好、好歹有了盼頭,不瞞你說,自從兒子進醫院以後病危通知書都下了好幾張了,你姨整天以淚洗麵、眼睛都哭腫了”
“程叔,別這麽悲觀,我們現在還是先去看了你兒子再說吧
到達醫院後,程叔的兒子已經住進了特護病房,周喬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男子,二十歲左右的模樣長得挺清秀,眼珠出現豎線、渾身冰涼、膚色發青、插滿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