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桑愉睡醒後，手四處扒拉一番，發現身邊的柔軟抱墊不見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睜眼去尋找團子的身影。
    臥室的窗簾已經打開了，昏沉沉的光線下，團子坐在椅子上，雙掌抱臉看著桌子一動不動。
    桑愉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團子，你幹嘛呢？”
    “嗷嗷~”
    聽到桑愉的聲音，團子扭頭看向桑愉，隨後用爪爪指了指桌上多了的兩顆蛋。
    這蛋和昨晚團子從窗外撈回來的一模一樣。
    “你又開窗了？”
    桑愉目光略過地麵上又積了一層的沙塵，忍不住擰了擰眉。
    怪不得她在睡夢裏隱隱約約感覺到嗆來著。
    “嗷嗷。”
    它們太可憐啦！
    團子沒辦法跟桑愉解釋清楚，就隻能淚眼汪汪的看向她。
    小團子長成了大團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兒依舊會讓人心軟的一塌糊塗。
    “好了好了，那倆蛋破了沒？
    還活著的話就把它們弄空間裏吧。
    不過，以後不許再開窗了，地板就交給你來收拾幹淨！”
    桑愉伸了個懶腰，揉了一把頭發後從床上下來，一步步走了出去。
    “嗷！”
    桑愉沒有責怪，小團子眼底滿滿都是興奮之色。
    它將兩枚完好無損的蛋送進了空間裏，交給昨夜那隻識相的大公雞來孵化。
    自己則是乖乖的出來，拿著小掃把把地板上的沙子掃的幹幹淨淨。
    ~~~
    接下來的幾天。
    天越來越熱。
    外麵的黃沙也刮得愈發嚴重起來。
    “閨女，這風沙似乎越來越大了，要不咱們早點搬去地下吧？”
    感受著窗外狂風的呼呼聲，桑半城忍不住開口提議。
    再讓這風吹下去，萬一後麵的風越來越大，那他們再想出樓可就不太容易了。
    看著桑半城和葉柔眼底的不安，桑愉輕輕點了點頭。
    “好。”
    桑愉點點頭，隨後繼續道：
    “中午日頭最盛那會兒風力會小點兒，大家還有什麽東西要帶下去的話，現在就收拾吧。”
    “好好好，咱們這就回屋看看都有什麽東西需要帶走。
    對了愉愉，媽媽的玫瑰花，就交給你替我收起來了！”
    “知道了。”
    桑愉薄唇輕輕彎了彎。
    之後，她找到孫周周發了一條消息，讓他去動員所有還在大樓的租戶們全部今日搬離大樓，並把所有的鑰匙收起來到時候一並交到她手裏。
    中午，在租戶們陸續搬離的同時，桑家也一人拎著一個兩個行李箱下樓了。
    桑愉以查各層居民離樓情況為由並沒有立刻跟著桑半城幾人一道兒離開。
    而是讓團子拿著萬能鑰匙一層一層的去敲門，確定無人後將房門打開，將各樓層房內的家具用品全都收進了空間裏。
    幾棟大樓一路上上下下搜刮起來，花了桑愉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在桑半城和葉柔的擔憂中，桑愉和小團子姍姍來遲。
    “愉愉，怎麽樣了，大家都撤離了嗎？”
    “嗯，大家都搬到地下了，爸媽你們就放心吧。”
    桑愉眸光閃了閃，嘴角帶著笑意，眼神裏帶著一絲複雜。
    在走出華天大樓時，團子拉著她走到了一處花壇邊。
    在那裏，她看到了一具被黃沙掩蓋，體型有一米多長的老鷹屍體。
    那隻鷹應該剛死不久，身上的體溫還是熱的。
    它的雙翼下麵，護著一顆同樣被保護的好好的蛋。
    那顆蛋和昨晚跟今早小團子帶回空間的蛋一模一樣。
    一瞬間，桑愉心底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她又想到了今早小團子拿進來的兩顆蛋，那兩顆蛋完好無損，結合小團子的瘋狂解釋，桑愉猜到鷹媽媽應該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一份活下來的希望孤注一擲。
    親手把它的孩子交到了團子的手裏。
    至於那一顆被護在羽翼下的蛋，桑愉想不明白為什麽老鷹沒有也一並放到她的窗口。
    不過，她也沒那個閑工夫多想。
    收了那具屍體和那顆蛋後，她就回來了。
    “那就好。”
    桑半城放了心。
    葉柔打量著四周狹小的環境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當初還說窩在下麵，每天想出門的時候就出去透透氣，誰曾想現在這黃沙吹成了這樣。
    接下來咱們就要開啟長久不見天日的生活了啊。”
    “沒關係的媽，咱們這麽多人住一塊兒，至少不會無聊不是？”
    桑愉薄唇輕輕抿了抿。
    其實這地方還真的挺小挺憋屈的，六個人住一起會顯得格外擁擠。
    但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情必須要習慣。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所有人都窩在了地下。
    桑愉一家人的生活也開始變得單調無聊起來。
    早上吃點東西後，大家就坐一起打打牌，搓搓麻將。
    下午睡一會兒起來後看看書或者搭搭積木。
    這日子可謂是過的相當無聊。
    而且在所有人都住進地下後，大家的吃喝拉撒都在下麵解決。
    空氣不流通，沒過多少時日，隧道裏就摻雜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屎尿味。
    連續在地下躺了一個多月後，桑愉終於受不了了。
    她裹上了絨服，又在絨服上麵套了一套連體衣，這才走出隧道，一步步走向出口。
    打開窖門，辦公室的空間還算相對亮堂。
    桑愉緩緩推門而出，一股子黃沙就衝著她仰麵而來。
    透過連體衣上的那層塑料防護膜，桑愉看向了被黃色沙塵覆蓋的春芳城。
    身上穿著絨服感受不出外界的溫度，桑愉拿出一根溫度計。
    63c。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外麵的溫度似乎上升的挺快。
    桑愉抬眸看向高高掛在天空的太陽。
    太陽已不似記憶裏的金黃，而是在黃色光暈中透出了一股紅光。
    尤其是那顆火球的中心，已經紅到隱隱有點發黑的感覺。
    風沙不停不適合出門，桑愉重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鎖好門後，將門內的沙子直接收進空間裏。
    坐在辦公室聽了小半個時辰的風聲蕭蕭，桑愉才再次拿著手電筒走進了黑漆漆的隧道裏。
    “愉愉啊，外麵的情況現在怎麽樣？風沙有沒有好轉一點？”
    看到桑愉回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殷切的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