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與吼叫齊飛，威脅與髒話一色。
    迎著拉裏布朗“吹風機”的吹拂，莫聞把球衣往上拉了拉，他本來想著這場比賽的球衣回頭還可以送給施瓦辛格···他女兒，現在看來，還是扔給休曼賣掉做球星卡好了。
    漢密爾頓和比盧普斯倆人有意用胳膊擋住莫聞的兩個手臂，他們是真怕莫聞氣不過上前鎖了這老頭的脖子。
    但莫聞並沒有特別生氣，甚至還掏了掏耳朵。
    就像一個被民科嘲諷科學家一樣，不反駁不是因為科學家真的錯了，而是因為沒必要。
    最多還三場比賽，就當是這老頭的臨終遺言了。
    “哈····欠·····”
    輸出完一波的拉裏布朗扯了扯領帶，清了清喉嚨還想著再做文章，卻被莫聞一個哈欠給破防了。
    “你最好把我剛才說的話都聽進去了，不然···”
    “不然怎樣？”
    感受到自己球衣被拽住的莫聞沒有了剛才的平和，眯起眼睛語氣不善的回道。
    “不然你下賽季就別想著上場，小子！”
    看到莫聞眼中滿滿惡意的拉裏布朗沒突然就沒了膽氣，鬆開球衣，推了一下莫聞，色厲內荏的說道。
    “哼！”
    莫聞不屑的發出一聲冷哼，扥den）了扥球衣，轉身回到了球場上。
    拉裏布朗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莫聞這舉動就是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臉，之前莫聞還隻是不聽話的小鬼，現在他已經就成長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刺頭了。
    但，眼前的情況並不允許他想常規賽那樣去雪藏莫聞，甚至這場比賽他都做不到把莫聞換下場，由於普林斯的體力問題，他現在隻能任用莫聞。
    讓此前場均出場時間不到5分鍾的科利斯上，那基本上就是在放棄比賽。
    “不要再打你們剛才的戰術了，就像平常那樣穩著打，突進內線得分！那個混小子的三分不可能一直都準，聽見了嗎？”
    強壓著火氣，拉裏布朗敲著戰術板對眼前的比盧普斯說道。
    比盧普斯餘光瞥了一眼莫聞，心中暗暗一歎，還是對著拉裏布朗點了點頭。
    莫聞還年輕，還有任性的資本，但他不行了。
    “看來你是決定了啊。”
    回到球場的漢密爾頓，在莫問身後小聲的問道。
    莫聞回頭用拳頭頂了頂漢密爾頓的肩膀，輕笑著搖了搖頭。
    “我和你們是兄弟，但那個老頭，嗬。”
    “說起來，我不走也不行啊，我要是不走，誰知道下個賽季我就把你們仨個誰的首發頂了，到時候你們肯定合起夥來欺負我，我一個人打你們三個······你們都傷了活塞也沒人打球了啊。”
    “趕緊滾蛋，狗東西！”
    漢密爾頓剛剛冒出來的一點傷感立馬就不見了，一巴掌就拍到了莫聞的背上。
    場下，回到座位上的拉裏布朗想吃了屑一樣的難受，越想越氣，那個混蛋東方佬竟然敢跟他上嘴臉。
    反辣！反辣！
    隨著活塞總冠軍有望，拉裏布朗受的讚譽也越來越多，本來他都有點飄了，沒想到球隊內有人比他還飄，竟然都敢公然忤逆他。
    “喬杜馬斯），一會比賽結束我想咱倆該討論一下休賽期交易引援的問題了。”
    注意到剛才小摩擦的杜馬斯擰起了眉頭沒有回應。
    他猜到了拉裏布朗的想法，但老實說，他是真不想動莫聞，實力強，工資低，還有中國市場的附加商業價值，這種球員能碰上一個都是撞大運了；再說活塞休賽期續約拉希德後，下賽季肯定還有機會爭冠，爭冠球隊把有實力的球員交易走，這怎麽也不像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但拉裏布朗在對待跟他有矛盾的球員這方麵也很少去主動緩和，莫聞這種咖位的球員，活塞要是不交易走他，這老貨還真有可能給他雪藏一個賽季。
    杜馬斯也沒有明確表示拒絕，隻是說回去再談，萬一拉裏布朗的人脈又能發揮作用呢。
    比賽再次開始，場上時間剩餘時間還有108秒，兩隊還保持著4分的分差，場邊不少不安的湖人球迷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湖人球員神色肅穆的在球場上拉開了進攻的架勢，科比在弱側持球壓時間單挑莫聞。
    莫聞一邊上手給壓力，一邊做著後撤的打算，別看科比幾乎也打滿了這場比賽，他的體力是僅次於漢密爾頓那個檔次的，莫聞可不會因為這貨偶爾一個大喘氣就對他放鬆警惕。
    一個炸球虛晃後，科比拉出空間用肩膀卡位，碾著莫聞就往內線突去。
    突到一半被莫聞幹擾的有點踉蹌的科比，索性急停背後運球變向，晃開了莫聞半個身位，又發力往內線突去，最終在大本和莫聞的夾擊中險之又險用一個大拉杆把球送進了籃筐。
    場邊的湖人球迷都在為科比這個“神仙球”歡呼雀躍，但湖人球員卻沒有半點輕鬆，接下來才是他們真正的考驗。
    禪師不是應變型教練，所以剛才在場下他也沒有想到什麽防守活塞那個戰術的好方法，隻能提醒湖人球員加快協防轉換速率——隻要跑的夠快，沒有什麽是防守不了的。
    什麽體力不夠，那不是還可以拚命嗎，球隊養士千萬年薪，仗義死節就在今天！
    但讓湖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剛才的戰術活塞不打了！
    漢密爾頓又開始了他的“布朗運動”，莫聞則回到了普林斯的戰術位置，開始站定做樁。
    還以為活塞又要搞什麽花活的湖人沒想到迎來的確實比盧普斯的單打。
    被比盧普斯兩步過掉的佩頓一個心急，舉手拍到了比盧普斯的投籃護球手上。
    籃球顛入球框，裁判也響起了哨子。
    “And one !(球進加罰)”
    佩頓低著頭不甘的揮舞了一下拳頭，他感覺自己可能會因為這個犯規成為湖人這場比賽的主要戰犯了。
    在湖人球迷漫天的噓聲中，比盧普斯穩穩的罰中這一球。
    時間還剩下75秒，兩隊的分差隻有3分，一切還有懸念。
    接下來的50秒內，兩隊都在竭力的磨著防守，沒有讓對方再進一球。體力和消耗和精神上的壓力讓所有人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比賽還有26秒，湖人的球權，他們再打進一球就必贏，隻是把球穩穩控住也是穩贏，勝利就在眼前。
    壓抑了一整場湖人球迷已經準備好慶祝勝利的到來了。
    “你累了，科比。”
    在對抗中，科比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占盡優勢了。
    “或許吧，但也足夠把你們埋了！”
    科比側身背打護著球，絲毫不著急進攻，旁邊的佩頓和馬龍二老時刻準備著接應他。
    場邊的凱瑟琳攥著拳頭，也不知道在為誰緊張。
    拉裏布朗和禪師隔空對望，好似在進行某種意念上的對決，但這已經不是他們的時間。
    球場上的一切都好像凍結了一般，隻剩下科比手中躍動的籃球和計時器上跳閃的數字。
    “結束了，底特律的臭蟲們，這場比賽湖人贏定了！”
    場邊湖人球迷的大吼打破了這份平衡。
    在進攻回合還剩下6秒鍾，距離比賽結束時間也隻剩下8秒，科比動了，旁邊蟄伏已久的比盧普斯也瞬間包夾過來。
    從電視前的視角看，此時傳球給佩頓或許是一個更穩的選項，但科比這鐵分奴覺得自己才是更穩的那一個，沒找佩頓和馬龍，持球背打接轉身突破，朝著活塞的內線就衝了過去。
    但是等待他的是活塞五個人布下的口袋。
    麵對四麵八方伸來的手，科比咬著牙死死地護住了籃球，肘子揮了一拳，靠著比盧普斯起跳，就把球砸向了空位的奧尼爾。
    球傳的有點偏，但奧尼爾側移一步好歹是撈到了。
    還沒等他喘過氣來，比盧普斯穿過了大本和拉希德的人牆，飛身過去就是一個巴掌。奧尼爾手上的汗給了籃球逃離的機會。
    差點失去平衡的比盧普斯顧不上形象，大聲叫喊著——“RUN！”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2秒
    兩隊的球員就好像發了瘋一樣的追逐這飛向湖人半場的籃球。
    漢密爾頓拿出了家傳的短跑絕學，在科比和德文喬治之前搶到了籃球，但身後的追兵逼著他隻能往底角跑去，他需要拉開一點轉身投籃的距離。
    “RIP！”
    莫聞在另一側的三分線外大吼。
    而聽到聲音的漢密爾頓咬著牙用力掙開了科比近乎抱在他身上的手臂，趕在最後一秒前把球送了出去。
    看到莫聞接球的佩頓恨不得再多長兩條腿，已經補防不過去的他，隻能祈禱時間過得快一點。
    微蹲接球，跳起投籃。
    莫聞的三分算不上多準，但是他的心態夠穩。
    砰——唰——
    紅燈響哨，打板命中。
    落地的莫聞轉身叉腰，對著剛才叫罵球迷的方向，稍稍歪頭，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噓！
    夜還長，別著急。
    鏡頭打在莫聞的身上，場邊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隻剩下瘋狂按著快門的攝影師，而中國記者，能拿穩攝像機的隻剩下幾個不懂球的，但凡懂點球的手都在抖。
    有點可惜的是，莫聞的β還沒有裝完就被簇擁過來的隊友破壞了形象。
    “勞資愛死你了，莫！”
    “我就知道你行的！法克，法克，特麽的，我就知道你行的！”
    “為了這個三分，你得請客，混蛋！”
    感覺到頭發的哀嚎，莫聞本來是給這群混蛋幾肘，但是他現在渾身感覺酥酥麻麻的，完全使不上力啊。
    打了那麽多場副本，總決賽絕平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幹！
    這感覺，別說，真不賴。
    湖人球員雖然不甘，但也不至於絕望，加時而已，誰還沒打過。
    可是，真的好不甘啊！
    “你的手上是抹了黃油了嗎？！”
    科比斜著頭對著奧尼爾噴道。
    “你也有臉說，你的傳球和屎一樣，這一球要是你早點給佩頓，活塞的籃筐早就被我拽下來了！”
    奧尼爾也毫不留情的回擊道。
    “別吵了！有什麽事贏下來再說吧。”
    馬龍現在也懶得做什麽和事佬了，現在他煩得一匹，莫聞的絕平讓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年的喬幫主。
    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他，淦踏馬的！
    活塞的替補席上普林斯本來也想跟著上場找莫聞慶祝，活塞團隊的勝利讓他根本生不出一點嫉妒的心思。
    但拉裏布朗卻拉住了他。
    “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吧，普林斯？”
    “啊···什麽···啊···呃···。”普林斯猶豫了，他意識到了什麽，但他不覺得自己能比現在的莫聞發揮的更好，所以並沒有明確的恢複拉裏布朗。
    但拉裏布朗並沒有等待普林斯的回複，而是直接拍板決定了，在他的籃球理念中，普林斯就是優於莫聞，如果沒有剛才的衝突，拉裏布朗可能還要對換人猶豫一下，但經曆了剛才那個“小事”，拉裏布朗的態度就堅決了很多。
    沒有你這東方佬，老子帶著活塞一樣能贏！
    “你休息差不多了，一會加時賽你就上去替下莫吧，幫我防下科比。”
    “我·····我覺得···”緩過神來的普林斯還想拒絕，這讓他上場不是把他放到火架子上烤？
    “聽話！”
    拉裏布朗帶上了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嗯。”
    普林斯低下了頭，感覺有點難受。
    杜馬斯都看呆了，戳著身邊的幾個助教，讓他們趕緊上去把拉裏布朗勸一勸。
    什麽意思，加時賽一分鍾沒打就把絕殺功臣換下來？
    加時賽自帶三個暫停，莫聞真的表現不好你把他換下來沒問題，但人家這第四節打的好好地，又投進絕平·······
    “普林斯的防守更好，如果不是上次理查德漢密爾頓）被滿犯罰下，我肯定不會讓莫上場的。”
    拉裏布朗拉著臉，對著自己的助教團隊和杜馬斯解釋道。
    杜馬斯和幾個助教還想再勸，但拉裏布朗的固執讓他們的唾沫全成了無用功，當然也不是完全沒用，起碼弄髒了拉裏布朗的西裝。
    當拉裏布朗說出他換人的決定後，整個球隊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莫聞隻是微微一怔，旋即輕笑中帶著灑脫的坐回了替補的板凳上。
    他還擔心夏天走不了，要不要搞點事情，拉裏布朗就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看著莫聞投中了絕殺球，不少躺靠著的球隊總經理坐了起來，而看到加時賽莫聞沒有上場，那些總經理直接就站了起來。
    最後在鏡頭中看到莫聞身邊沒有一個球隊管理組或者教練組成員的安慰時候，熱火的帕特萊利，西雅圖的裏奇桑德，太陽隊的科朗傑洛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杜馬斯幹不出來這事，也就拉裏布朗了。
    活塞這是明牌了呀！
    禪師看著莫聞沒上場，還特意擦了擦眼睛，真換上換上普林斯了！
    妙啊！
    他露出了和場上湖人球員一樣的笑容。
    斯特恩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還得是老帥明事理，這NBA不能隻是打打殺殺，還得有人情世故。這湖人贏下比賽，怎麽說總決賽也能多打一場，多賺一場的收視率。
    “你跟你教練鬧矛盾了？”
    看著莫聞沒上場，施瓦辛格扭頭問向了莫聞。
    “這是球隊的隱私，州長先生。”
    莫聞沒有否認，但也不承認。
    “啊哈，那看來你夏天是有機會來加州打球了。”施瓦辛格笑著說道。
    莫聞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休曼跟他聊過，加州這邊有可能在交易後留下他的就一個快船隊。
    但莫聞並不想在快船打球，他們現在的老板斯特林在後來的的名聲都爛透了，而且快船的總經理貝勒爺那個黴比選秀就沒選對過，快船除了一個洛杉磯以外稱得上是一無所有。
    “如果我···”
    “STOP！！如果你來加州打球，我會請你來我們家吃飯。”
    施瓦辛格趕忙打斷了莫聞的危險想法，但也沒把話說死。
    “唔，還不如我們活塞奪冠後，你請我吃飯。我記得你還跟密歇根州長打過類似的賭不是嗎？”
    莫聞搖了搖頭，他成為加州球員這種事純屬畫餅，不如來點真實的。
    “嗬，別高興太早了小子，電影不到最後一課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局。”施瓦辛格冷哼著說道。“如果湖人贏了呢？”
    “那我就請凱瑟琳吃頓飯好了。”
    “哼哼，小子你該慶幸斯台普斯中心不讓帶槍！”
    施瓦辛格一把勾住了莫聞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
    ······
    場上的計時器數字歸零，活塞球員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球場。
    中2，奧尼爾3中3，湖人不是缺少攻堅巨星的籃網，OK接手了整個加時賽，一波12：4結束了比賽。
    除了比盧普斯3投1中，漢密爾頓4投1中，拉希德2中0。
    拉裏布朗把加時賽的三個暫停都叫完了也沒起到一丁點的作用。
    比賽結束前，施瓦辛格把十個有自己簽名的紙片遞給了莫聞，愉悅的揚起了頭。
    “還是我們贏了，小夥子。”
    “哦，那你覺得我輸了嗎？”莫聞無所謂的說道。
    “你們當然·····好吧，你沒輸。”施瓦辛格笑著搖了搖頭，隻當莫聞是在嘴硬。
    但莫聞把一個寫有一條郵箱的紙條展示在了施瓦辛格麵前。
    “不，是我贏了，州長先生！”
    看著這熟悉的郵箱，施瓦辛格猛然扭頭，卻發現剛才還在自己旁邊的女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繞道後麵的台子上跟史泰龍的女兒一起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