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那你報警吧
    “這是真的嗎？”
    球館上方的大屏幕上播放著勝利結算，第三節結束時的領先好似一場幻夢，前麵奮力為主隊加油的球迷也有了和馬刺球員一樣的脫力感。
    籃球，對球迷而言，不過是娛樂，對球員而言，不過是工作。
    但當球迷投入了希望和時間，球員投入了汗水和健康，那一切就不再止於娛樂和工作。
    鏡頭掃過場邊，輕而易舉的找到不少馬刺球迷破碎的心和摔成八瓣的眼淚。
    1：3落後不是世界末日，可看著留在場上接受采訪的身影，所有認真觀看了最後一節比賽的人心裏都會忍不住感受到那種恐懼和無能為力的憋屈。
    末節26分，大多數球隊都能做到，但主體換成個人，一個人，加上“季後賽”這個前綴，再加上“與馬刺”的定語，那這句話就隻能魔幻來評價。
    “難道你真的是魔鬼？”鄧肯指著莫聞身上的號碼用略帶無奈的語氣說道。
    “如果魔鬼能讓你提前放假的話，那應該沒有多少人會信仰上帝了。”莫聞拍了拍鄧肯笑道。
    兜兜轉轉21號新秀也已經30了，越來越發達的現代醫療和自律讓鄧肯可以體麵的維持下滑速度，但他仍然不可避免的要受到時光的侵蝕。
    回望鄧肯在球員通道中逐漸隱去的背影，莫聞恍惚間看到有火光從他身上散去，又從自己掌心匯集凝聚。
    未來？
    未來將由他來書寫！
    哢噠，在莫聞身後的美女記者推開了麥克風，將話筒捅到了莫聞的身前。
    “ok，莫，又到了熟悉時間，讓我們來聊一聊吧！”
    法克，忘了筆還在他們手裏。
    莫聞的呼吸一滯，轉而掛上了職業的笑容。
    賽後新聞發布會，記者們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格外的積極主動。
    沒辦法，文火慢煮了三節的存稿在最後一節被大火收汁，全糊了。
    他們倒是有了值得吹捧的大新聞，但感情、語氣詞和感歎號裏麵，怎麽都得加上一點真東西吧。
    “你是如何做到第四節那樣神奇表現的？”
    “神奇嗎，或許你得感謝我的隊友，要是他們投的準點，或許就用不到我在第四節爆發了。”莫聞開玩笑道。
    “好吧，這都是開玩笑的，實際上如果不是我們全隊拚命，根本不會有我在第四節的發揮，每一朵玫瑰綻放都離不開葉子枝幹和根須的共同努力，當然，不可否認，我個人的努力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人生就是如此……”
    “莫哥你不是說你就是單純的不想打天王山嗎？”
    米利西奇在旁邊小聲嗶嗶，聲音不大，但在場的卻基本都能聽見。
    莫聞：……
    我就想做個好人有這麽難嗎？
    馬刺這邊，黔驢技窮的波波維奇開啟了便秘模式。
    每當記者跟他提問時，他總是會先張口想要說什麽，繼而就閉上嘴開啟搖頭模式。
    記者們問了半天也隻掏出來一句“不可力敵，不可力敵。”一句“布魯斯太重要了。”
    至於馬刺的球員們，一個個的狀態倒還可以，主要是看開了。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開高達，遇上這種對手反抗還有什麽意義呢？
    哦不對，反抗可能讓人家更加興奮。
    ……
    粗暴的將球包扔到一邊，露出假笑象征性的跟在門口迎接的女友抱了抱，白人大個子才疲憊的軲轆著躺到了沙發上。
    女友善解人意的端過來一杯冰水，米利西奇隻是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什麽的想法。
    季後賽的壓力和連日的奔波積壓的疲勞感在熟悉的環境中爆發開來，現在他什麽都不想幹，隻想躺在精靈球裏慢慢回血，等著下一場戰鬥的召喚。
    “親愛的，知道嗎，上場比賽你表現得真的太棒了，特別是第二節的那一球……”
    “累嗎，要麽去床上休息吧，或者你先等會我幫你放好熱水，泡泡澡會舒服不少……”
    “前兩天我買了幾件衣服，特別不錯，也幫你買了幾件，你休息好了……要不要我現在穿”
    女友上來想要跟他搭話，他隻是眯著眼像個小豬一樣哼哼著，仿佛早起賴床應付父母的孩子。
    見他不怎麽回應，女友才逐漸消減了熱情，轉而拿過一張薄毯來，溫柔的幫他蓋上。
    “我去幫你做點好吃的，上次你提的家鄉菜你不在的時候我都試著做了一遍，感覺還行，一會讓你嚐嚐。”
    聽著女友離去的腳步，米利西奇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如果不是臉還是那張臉，他快認不出來這還是他那個嬌蠻女友了。
    那個著他的錢還天天強調平等，沒事就發點小脾氣，家務全靠家政，除了美味的肉體和優秀的技術一無是處的女友。
    至於女友改變的原因，那自是不用多說。
    他要簽大合同了。
    他馬上就要成為真正年入千萬的億萬富翁了！
    原本去年夏天他就該簽下續約合同，結果因為球隊易主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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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賽季他打的不錯，可老板和管理層又以他去年的傷病為理由想要壓價，作為經紀人的休曼相信的雇主的能力，索性就暫緩和超音速的續約談判。
    隨著米利西奇表現逐漸穩定，雙方的供求關係也慢慢發生了逆轉，球隊開始尋求和休曼溝通，然而他們卻始終不願意為一個三當家開出他應得的頂格頂薪合同。
    莫聞的合同占了工資帽的35，雷阿倫占了30，泰森千萬年薪也占了20。
    按道理他可以要達到工資帽25的頂薪，但那樣他們四個人就超帽了，這樣的情況和工資結構在整個nba曆史上都是頭一遭。
    當初97、98公牛看起來首發超帽，主要還是因為丹子破例3000萬的大合同直接把工資帽占滿了。
    超音速本賽季已經快碰到奢侈稅線了，續約了米利西奇再加上其他人漲薪，那麽球隊下賽季薪資支出可能會暴漲到近1億。
    要知道開拓者現在的估值也不過2.3億。
    於是這事就這麽僵住了。
    當超音速開始表現出爭冠氣質，各路媒體忽然又轉了口風，開始討論起他下個賽季的歸屬問題，好像他離隊的事已經隨著季後賽的推進也進入了倒計時。
    因為大家都清楚，超音速確實不好續約米利西奇，沒奪冠還好，為了奪冠本內特難保不會大出血衝一衝，但要是真奪冠了……
    米利西奇很煩躁，好不容易能和莫哥在一起打球，他也習慣了西雅圖的環境和生活，為什麽要離開，就為了那幾個臭錢？
    平心而論，這樣的生活他已經很滿足了，球隊實力強，隊內氛圍好，打球輕鬆，還能贏球，再拿個千萬年薪，這是他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
    他一度想拍板答應管理層次一等的合同留隊。
    但是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勸他不能在這種事上讓步，包括莫聞。
    球迷可以為包裝出來的兄弟義氣和忠誠熱血而感動上頭，但球員不行，因為對球員而言籃球就是工作，而工作的意義就是為了賺錢。
    資本家和勞動者天然對立，即便是南聯盟解體了，米利西奇也明白這些基本的道理。
    他還記得那天休曼對他說的話。
    “其實讓你倆在一個球隊我能省很多事，每年多幫你談幾百萬，我拿3的抽成也多不了多少錢，隻是你是我的客戶我就必須對你負責，明確你的價值並發揮出你的價值是我的工作。”
    “你可以成為超音速完美的三當家，可以成為這裏的內線支柱，可以成為未來的全明星常客，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你的潛力遠不止於此。”
    “兩年前我就說你會成為億萬富翁，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篤定嗎？因為當時聯盟首發內線的平均工資近乎是外線的兩倍。隻要你能打上首發，千萬年薪的長約對你而言真的隻是開始。”
    “留在超音速，雷衰老之前，你都隻會是三當家，但是外麵想請你去做老大的球隊……沒有像莫那樣多，但也有三家跟我表示了明確的意向，你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吃香。”
    “莫的意思？莫的意思隻是不要讓我影響到你在之後的心態，剩下的，該怎麽辦怎麽辦，他可以幫你去找老板提價，但他絕不會為了留下你而讓你在金錢上有所損失，按他們那的話，叫什麽來著——兄弟是兄弟，錢是錢。”“而且，你真的沒有想過成為唯一嗎？”
    成為唯一？
    米利西奇打了一個激靈。
    ……
    5月17日。
    係列賽重回西雅圖。
    馬刺依舊喊著那老的掉牙的口號“永不放棄”。
    3：1不是末日，不過就是三場比賽，拚命贏一場，貸款贏一場，再做夢贏一場。
    但奇跡之所以被稱之為奇跡就是因為你大概率已經清楚事情的結局。
    就像數年前那條沒發出去的表白信息，在收到喜帖之前都還存在著奇跡。
    讓波波維奇和眾多馬刺球迷心心念念的鮑文終於解除封印勉強複出了。
    鮑文的狀態並不好，之前雷阿倫沒有下死手，但拳頭也沒少往他腦袋上招呼，老實人的拳頭相當的紮實，縱使沒有聯盟禁賽，輕微的腦震蕩和破碎的鼻梁骨也不允許賽後的鮑文繼續上場。
    超音速的球迷則更是興奮，因為雷阿倫重新連接了。
    在他們眼裏，如果不是鮑文卑鄙的用腦袋和臉去撞雷阿倫的拳頭的話，這輪係列賽可能在聖安東尼奧就結束了。
    “今天讓雷多活動活動吧，沒病歇了兩場再不活動活動就該生鏽了，我們今天回歸到外線打法，不光是雷，其他人在外線有機會，也要堅決一點，領先多的話達克也可以多試幾個三分，他們今天肯定還會重點防我，精神都集中點，黃巧克力的傳球會隨時送到你們手中，誰要是接不住球，賽後就自覺點把屁股撅起來等著挨踹吧！”
    賽前照例在更衣室裏發表著講話。
    “累了，不行讓我控球你隨便跑跑？”聽出來莫聞聲音裏欠了點熱情，雷阿倫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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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控球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老老實實等著吃餅吧。”不是莫聞不想分球權，雷阿倫整個係列賽就打了半場，沒適應節奏讓他控球肯定少不了失誤，回頭還得讓自己擦屁股。
    米利西奇在旁邊想說點什麽，又閉上了嘴，整個係列賽他一直在打錯位，拉出來中遠投，打轉換快攻，還沒正麵打鄧肯幾個，他想試試dpoy的成色，又覺得有點任性了。
    超音速更衣室內的氣氛不算緊張，莫聞在上場末節的兜底爆發和雷阿倫的回歸讓他們對這場比賽充滿了自信。
    但聯盟今天把巴維塔抬上了主裁的位置。
    本來馬刺球員已經開始例行公事體麵的消耗時間了，硬生生的在哨聲的激勵下找回了自己。
    是啊，裁判都沒放棄，我們又有什麽理由放棄自己？
    莫聞亮著自己超巨的身份從好好溝通到無奈攤手，都沒能改變哨子的風向。
    巴維塔：我管你這那的，吹！
    不得不承認，劇本殺的力量是真的強大，半場的時間，超音速的內線合計領了8次犯規，米利西奇和泰森各3次，弗朗西斯科2次。
    一個幽靈，資本主義的幽靈，在賽場上空遊蕩。
    但蒂姆鄧肯到底隻是個石佛，沒有什麽“最偉大個人英雄主義”的故事加持，沒有入會，沒有派對，沒有下……他還做不到讓巴維塔不要老臉半場罰下超音速主力的行為。
    隻是十分幹淨的雷阿倫和莫聞在外線並沒有受到多少吹罰的影響，甚至害怕再次出現衝突，鮑文還被重點盯梢。
    馬刺的狀態不錯，打出了係列賽最高的半場命中率，再加上半場近20個的罰球，仿佛又找回了贏球的感覺。
    奈何超音速的三分開了。
    嗯，不是投開了，是開了。
    半場三分19中11，硬生生將劇情殺cg演繹成掛狗和狗托的博弈。
    小球時代的裁判為什麽會越來越出格？
    因為不出格是真壓不住啊！
    裁判頂著噓聲硬找5個哨子才能湊出10個罰球，回頭還得腦細胞寫裁判報告，結果三分大隊手感來了，沒啥接觸唰唰三個三分就追回來了。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下半場回來，莫聞手感來了，踩著ogo邊緣又投起超遠三分，本來隻是暖了下場子，結果下個回合，鮑文不信邪又放了他兩步……
    唰！
    波波維奇瞪著巴維塔橫著手一指，不是，這不犯規？
    巴維塔：那你報警吧。
    莫聞不想過早的開啟小球時代，但也不得不承認，三分有時候確實真特麽好用！
    兩個超遠三分過後，馬刺球員的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哥幾個一會把籃球盯好了！”吉諾比利拍手呼喊著隊友。
    鄧肯挑了下眉毛，不愧是馬努，遇見這樣的情況都還是那麽有鬥誌。
    “比賽結束後我一定要把那個球剪了，裏麵一定裝了什麽製導定位器，人類怎麽可能連續投進兩個這樣的球？！”感受著肋骨上的硬傷，吉諾比利麵色又是一變“蒂姆，上次你說終結者其實是紀錄片不會是真的吧？”
    鄧肯默然。
    輝煌一刻過後，比賽繼續，敬業的巴維塔繼續兢兢業業的履行著他的職責，但冷靜下來的馬刺卻再也找不回衝勁。
    “幹完這一票，等這份合同結束你還能再得到續約。”
    “球隊晉級，等你退役後聖安東尼奧會退役你的球衣。”
    波波維奇拉著鮑文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雷阿倫的腳踝有弱點，隻要鮑文能擊破，再順道把莫聞帶走，馬刺的係列賽就還有希望。
    隻是，鮑文這回選擇用沉默淹沒了老登的pua。
    不是他被雷阿倫打的改邪歸正了，而是因為他真的挨到揍了。
    拳頭是落到他頭上，他知道有多疼。
    莫聞的大肘子，他正常防守時肋骨都在顫抖，要是陰了雷阿倫，他家的親戚估計就得哭著擦嘴了。
    而退役球衣什麽的，他隻是個二輪秀，餅太大，事太假。
    三節發力的超音速將比分拉開到了16分。
    第四節，開場沒多久泰森喜提6犯，隔了1分鍾又讓米利西奇拿到了5犯。
    但此舉卻成功解放了米利西奇。
    連續將超音速的兩個主力內線罰下，你敢嗎？
    有恃無恐的米利西奇抓住機會連續兩次大動作防住鄧肯，接著就知道了，巴維塔真敢！
    隻不過，餘下半節的時間，15分的分差並不是馬刺可以追上來的。
    更何況還有莫聞和雷阿倫一直能提供穩定的火力。
    馬刺照例試著用三分賭命，或許是曆史上奪冠的氣運影響，他們投進了幾個三分。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莫聞又站了出來，連續突破將比分咬住。
    三分是比上籃多一分，但現實卻沒有時間讓馬刺一分分的來追了。
    比賽臨近結束，鑰匙球館近乎無人離席。
    看著時間緩緩歸零，陸陸續續，全體起立。
    自從96年季後賽結束，11年了，超音速終於又踏上了西決的舞台。
    副本中打過了不知道多少場西決的莫聞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西決地板？
    別說，還挺結實的。
    比賽結束，超音速110：101馬刺，將曆史上的冠軍扼殺在了第二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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