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芬芳
    客隊的替補席，一眾騎士球員皆是神情恍惚，莫名的熟悉感湧上他們心頭，熟悉的球館，熟悉的主場歡呼，熟悉的比賽局勢，以及熟悉的沉默。
    他們明明做出了那麽多改變，換來了畢比，成功邀請到韋伯，又在東部經曆了血與火的磨練。
    本以為前路會是“撞破鐵籠逃虎豹，頓開金鎖走蛟龍！”怎麽到頭來“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球員們看向了阿詹，阿詹看向了邁克布朗，邁克布朗看向了畢比，畢比看向了天板。
    怪我嘍？
    向來清醒的畢比並不為自己首節的表現感到愧疚，雖然塔基沒能限製莫聞得分，也沒能妨礙莫聞組織串聯。
    但教練組給他的任務就是消耗莫聞的體能讓他打的更難受。
    防守莫聞，非我莫屬；防死莫聞，另請高明！    邁克布朗幾個深呼吸平複了下心態，開始了他的日常預製雞湯。
    “16分的差距沒什麽，這隻能說明他們的手感更好，投中了更多的球僅此而已，我們還要繼續堅持下去，我相信你們的能力，我相信在勒布朗的帶領下……”
    另一邊超音速的替補席則是喜氣洋洋。
    比賽開始之前超音速上下都覺得除了莫聞和阿詹的cp外，其他人都將迎來一場惡戰。
    各個位置都是全明星或者準全明星的實力的對手，也就賽前放狠話口的時候說的輕鬆，回到現實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不小的壓力。
    但第一節打完，您猜怎麽著？
    他們沒聞到多少硝煙味，反倒是聞到了大餐的味道。
    次節回來，超音速改變陣容，換下了雷阿倫、蓋伊和泰森，換上厄爾沃特森、達米恩和弗朗西斯科，開始輪換。
    而騎士隻是繼續讓韋伯休息，其他人保持不變，看似想靠主力追分，實則是替補太拉，不敢上。
    別看超音速換了不少人，但隻要莫聞還留在場上，騎士就得拿出主力的待遇招待。
    眾所周知，助攻王是不挑隊友的，隻要有手有腳能跑能跳，都能給你喂成大胖小子，也就喜歡“要犯”的除外。
    電視前的觀眾期盼著騎士和阿詹能抓緊回暖，聯盟和媒體們的宣傳本土球迷都對騎士有極大的代入感和期待感，要是騎士一直這麽沉淪下去……那和買少女原味盲盒開出來二手s·道具有什麽區別？
    看著超音速的人員，阿詹眼前一亮，他看到了破綻。
    很快啊，他上來就找畢比進行擋拆。
    跟防阿詹的達米恩沒法第一時間跟防過來，鑒於阿詹的起速能力，對位畢比的厄爾沃特森隻能選擇換防。
    別看畢比個頭不大提供不了多少延誤價值，但對位防守畢比的厄爾沃特森個頭更小。
    沃特森185公分90公斤的體重放人堆裏也算是壯漢，但他此時對位的是203110的阿詹。
    場麵算不上殘忍，隻能說是熱刀切黃油——解壓。
    下個回合，莫聞持球在高位吸引防守後傳給另一側的沃特森，自己則轉換無球模式開始跑位。
    沃特森用速度過掉了裏德，籃下吸引防守助攻弗朗西斯科扣籃算是找回場子。
    但接下來四個回合阿詹找到了思路和錨點，別的不幹，就找準沃特森打。
    沃特森防畢比他就和畢比擋拆，防裏德他就找裏德擋拆。
        超音速的內線有意收縮保護，但架不住阿詹也有耐心，一次打不出來就出來重新組織再打。
    四個回合下來，打成了一次。助攻一次，造成犯規一次，僅有一次被沃特森找機會搶斷破壞，總體效率超高。
    兩隊的分差也在此期間被追回了4分。
    不多，可足以讓騎士上下都看到希望。
    沃特森是超音速的常規輪換，雷阿倫的骨刺問題沒有公之於眾，甚至還有不少超音速故意放出的煙霧彈，但隻要稍加留意是能從前幾輪超音速的輪換調動中看出超音速對雷阿倫的保護。
    沃特森對此無可奈何，天賦的鴻溝甚至比固化了的階級更難跨越。
    米利西奇和弗朗西斯科有意幫他補防，但他每次丟的太快了。
    “集中集中，速度快點，動起來注意傳球！”
    感覺到狀態回溫，阿詹為隊友鼓勁的聲音都大了不少。
    累歸累，但堅持下去，超音速說不定就會被他打停？
    然而，就在他幻想在中場前完成追分逆轉時，一張熟悉的臉又站到了他麵前。
    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不出多少內涵，卻足以令阿詹發寒。
    你你你你…你踏馬陰魂不散啊！
    你幹嘛哎呦！
    常規替補時間有體力去得分，放進攻端對著刷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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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聞的回答是，不好。
    實際上，不論是點名騎士內線還是單打突破騎士的外線，能給莫聞帶來的成就感都很有限。
    包括首節試圖避戰的阿詹，在他眼裏甚至不如副本中那個不知者無畏的阿詹。
    相比於“三十不惑、四十知天命”的對手，莫聞更喜歡帶點反抗精神的對手。
    就像大凱瑟琳，哪怕交戰最後都免不了作為戰敗國開放多個通商口岸承受莫聞十數億的傾銷，但她每次大戰前聲稱自己是獨立主權女性的行為都會激起莫聞充足的鬥誌和激情。
    介個就是艾…情趣。
    眼裏有光的阿詹，磋磨起來才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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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莫聞又一次站到了阿詹麵前，現場響起一陣歡呼。
    “莫又一次承擔起了他作為核心的責任站到了勒布朗的麵前，很多人總以為他是靠著同時斬獲得分王和助攻王才拿到的全票vp，但他們錯都忘了莫還是今年的最佳防守一陣，他是比邁扣更加完美的攻防傳一體的完美球員。”
    “勒布朗的狀態也不錯，我想他是時候站出來正麵交鋒了，看看到底是天賦碾壓技術，還是技術鎖死天賦！”
    解說室內巴克利也搓起了胖手手，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血流成河了！
    場邊邁克布朗攥著兩個拳頭，像是那年電視前大喊著“迪迦”的少年，恨不得將自己未來的光都借出去。
    “消耗莫的工作應該讓別的球員來幹，我們是不是得告訴勒布朗一聲，讓他避開莫，按著剛才的路子打。”見阿詹又被架起來的樣子，助教問向邁克布朗。
    “避開？怎麽避？能避得開一次兩次，能避開一整場，避開一個係列賽，避開一輩子嗎？”
    馬刺係的教練都很精於算計，但邁克布朗知道算計隻能起到輔助作用。
    波波維奇這個老師可比他更會算計，現在呢？大半個月全在算計選秀轉會了。
    比賽終究看的是球員的表現，而在沒有哪個球員爆發的情況下比的就是核心。
    尤其是對於騎士和超音速這種極度依賴核心發揮的球隊。
    如果阿詹麵對莫聞打不出自信，完不成突破，騎士整個陣容要麵對的壓力都是空前的。
    阿詹拉開到三分線外，咬了咬牙……
    又一次選擇擋拆。
    想要強行和我綁定？不自由毋寧死！
    隻是莫聞的距離和位置把控的相當好，沒怎麽費力氣就繞過了擋拆，甚至還有空伸手掏了下球，逼得阿詹不得不收球停下突破節奏。
    有不少經驗的阿詹沒有停球，而是側過身體，用一個有點別扭的姿態往內線硬懟。
    他已經不是新秀時期不懂發力，一被逼迫就節奏大亂的小年輕了。
    四年的磨礪讓他的抬頭紋都深邃了不少。
    隻是，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幼詹的水磨工夫終究不及莫聞的夜以繼日。
    戰戰兢兢運到一半的球突兀又自然的被莫聞一把捅飛，剛才在防守端愧疚感十足的沃特森此刻如鼯鼠一般，飛身抱住了球。
    莫聞被阿詹拉拽沒法及時跑快攻接球，但其他隊友也不是吃幹飯的，米利西奇找準時機接到球，騷裏騷氣的背運躲過瓦萊喬的逼搶，帶球一條龍直入騎士籃下，輕鬆上籃打成。
    聽著場邊的口哨聲，感受著隊友異樣的眼光。
    阿詹感覺自己內心的猛獸已經按捺不住了。
    再次擋拆又被莫聞逮捕。
    “你還是沒有半點長進啊勒布朗。”
    莫聞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擊潰了他最後一絲冷靜的防線。
    一而再，再而三，沒完了是吧？
    多數時間他都是一個極為冷靜且理智的球員，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裏德和畢比看出阿詹的心態問題，主動要球。
    但阿詹此時隻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回尊嚴。三威脅你不上來防守，那就吃我一記三分！——砰！
    變向不吃晃，且看我急停幹拔！——砰！
    一門心思卡我背身，那我翻身跳投！——砰！
    以為就你會超遠三分是吧？等著……
    嘟嘟嘟！
    裏德叫了暫停，因為他看見阿詹在三分線外一步的位置停球看向了籃筐。
    “法克，你踏馬在幹什麽倪哥，瘋了嗎，踏馬總決賽你這麽打？”
    循著裏德手指，阿詹看到了場邊的記分牌。
    57：36。
    他的爆發確實爆了，還沒到半場，兩隊的分差已經拉開到一個難以直視的程度。
    連續打鐵造成的長籃板在莫聞的調配下都化作快攻的長矛刺入了騎士的心髒，隻是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他才下意識的忽略了。
    就像賭徒一樣，並不在乎自己賭上了什麽，隻想要贏一次翻本。
    “我……”巨大的挫敗感和負罪感扼住了他的喉嚨。
    “坐下麵冷靜冷靜吧，媽惹法克，再這麽打下去咱們真要玩完了！”裏德壓抑著火氣，騎士是你詹姆斯的球隊，但騎士走到這絕不隻是你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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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其他騎士球員也皆是冷眼，冷的像是他剛剛加入騎士，其他人都不相信一個18歲的孩子能帶領他們崛起一樣的冷漠。
    “休息一下吧，等下我再給你安排戰術。”邁克布朗歎了口氣。
    他剛才早就能叫暫停，但他沒叫，就是因為他想看阿詹親手打回來一個，哪怕隻有一個。
    這不隻關係到阿詹自己的尊嚴，也關係到他和球隊的信念和贏球邏輯。
    事實證明，詹姆斯已經很強了，但到底也隻是一個四年級的狀元，需要打磨的地方還很多。
    而莫聞，哈，哈哈。
    暫停回來，帕夫洛維奇替下阿詹，韋伯重新披掛上場，開始打起了常規傳切。
    類似簡化版普林斯頓的戰術在兩個資深國王球員的帶領下打的很有耐心。
    反倒是超音速球員對剛才反擊快攻有點上癮，幾次逼搶露出破綻被騎士抓住，穩住了比分。
    剛才在攻防兩端拉滿的莫聞見阿詹下場後也沒想著直接在第二節結束戰鬥，等雷阿倫和泰森上場後，就和米利西奇一起下場休息了。
    “比賽好像已經結束了。”場邊韋德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你對勒布朗這麽沒信心，還半場呢，半場20分，好像並不是不可能吧？”波什習慣性的反駁道。
    兩人沉默了兩秒，齊齊帶著些無奈的笑了。
    要是別的球隊還好，這倆球隊，好像還真是沒懸念了。
    不說別的，第三節就是兩隊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因為超音速的第三節是全聯盟贏分最多的球隊，而騎士的第三節，在引入畢比前一度是負分。
    在未來學區房籃球時期湖人的第三節已經爛成了一個梗：“湖三崩”，但回顧阿詹的整個職業生涯，你會發現他所在的球隊第三節表現都欠佳，也就在熱火和韋德合作時稍微好一點。
    背後的邏輯並不複雜，因為阿詹的體能分配中，第三節的戲份並不重，阿詹的球隊都是以阿詹為絕對核心搭建的，所以除非二當家能高效的扛起這段時間的球權，否則球隊很容易就在這段時間斷電。
    這並不能算問題，因為科比的體能分配也差不多遵循這個規劃，起碼這樣總比某個末節穩定斷電的知名中鋒大女…弟強。
    阿詹倒是可以把末節的體能提前預支，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半場結束，超音速仍然取得了23分領先。
    雷阿倫的骨刺問題讓他有意減少向內突破的上強度打法，轉而在外線學起莫聞的三分點名，效果竟然意外的不錯，又進了兩個三分。
    莫聞是真有點後悔了，下手有點重，半場接近垃圾時間，他數據還沒刷出來。
    雖然他在防守端對位阿詹看起來居功甚偉，但現在騎士數據最好的是裏德……    莫聞頭往後一扭，正好跟韋德的眼神對上。
    韋德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什麽，果斷送上了兩根中指——這就是冠軍組合的默契。
    中場休息，邁克布朗一反常態的沒有再發雞湯，而是拉上邁克馬龍一起討論下半場阿詹破局的戰術。
    不是騎士破局，就是阿詹破局。
    其他人雖然不爽但也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比賽打成這個鳥樣，大家都默認這把放棄了。
    不就是先輸第一把嗎，前麵都這麽過來的，隻不過是今天格外幹脆。
    韋伯和畢比倒是有些想法，曾經跟湖人大戰七場的他們知道季後賽在這個階段不應該放棄一絲一點獲勝的希望，但這不是他們的球隊。
    真說起來，他們也沒有總決賽經驗。
    至於超音速那邊，最重要的工作除了好好休息，就是如何分配下半場的時間。
    沒人半場開香檳，大家都秉持著相同的信念，在佩頓的帶領下，以莫聞和希爾同誌為核心，堅持團隊協作的基本原則，深入貫徹落實內外協調，絕不蠻幹的精神，保證內線防守不動搖，推動勝利成果惠及全體球員。
    半場回來，莫聞從阿詹血紅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氣。
    莫聞有些莫名其妙，轉而並沒有放在心上。
    每次他贏完阿詹後，這小子好像都會鬧點脾氣，一直輸所以有點輸不起了？
    合理。
    等比賽再度開始，兩隊沒有絲毫緩衝直接上了強度。
    超音速想抓緊殺死懸念落袋為安，而騎士也不想直接引頸就戮，半場時間，萬一超音速不做人再打個20分，他們就真無顏麵對克村父老了。
    精心布置的戰術下，阿詹開始回溫，但分差並沒有被拉近。
    比賽到了現在誰都能看出來，騎士厚重的內線在莫聞和雷阿倫的三分攻勢下有多脆弱。
    脆弱到裁判出手想要幫騎士挽尊，但在超音速的三分雨下，分差卻越拉越大。
    往日有“胡言亂語的話癆”之名的比爾沃頓，今天幾度沉默，千言萬語最後隻濃縮成一句。
    “今天，就在今天，結束了，中鋒時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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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節，大屏幕上27分的分差讓人們不得不懷疑這是常規賽還是總決賽。
    隨隊的騎士老板吉爾伯特開始懷疑人生。
    如果說他組的這套陣容強，那這個比分怎麽打出來的？
    如果說不強，那他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更頭疼的是斯特恩，期待中的魔鳥爭霸2.0又成了莫聞對阿詹的日常霸淩，雖然阿詹冷靜下來在第三節和莫聞對位時成功打成了兩次，但觀感上並沒有複仇的感覺，反而有種莫聞在放水的意思。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收視率並沒有像預想中一樣腰斬。
    或許是觀眾們也喜歡看霸淩？
    本以為不會有什麽波瀾的末節，還是出了點意外。
    米利西奇破天荒的任性了起來，末節拒絕出戰，穿著訓練服就要紮根板凳席。
    周圍球員都無法理解，這是總決賽，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露臉機會。
    不珍惜留在場上的每一分鍾，多刷點數據，反而回到板凳席養老，什麽腦回路？
    “讓他休息吧，不會有什麽意外了。”莫聞終止了質疑，催促著其他人上場，自己也坐到了板凳席上。
    “我踏馬不想要垃圾時間了，更不想要那個垃圾外號了，老大。”米利西奇嘟囔道。
    莫聞拍了拍米利西奇的肩膀，轉頭從老希爾的內襯口袋中摸出一個煙夾。
    雪茄牌子他還挺熟悉，此前在熱火兩冠的時候他都抽過，正宗的古巴貨，據說每一根都是從少女大腿上卷起來的，還存留著少女的體香。
    “來一根？”莫聞遞了一根給米利西奇。
    米利西奇接過後很開心的咬在了嘴裏，他知道莫聞記得。
    沒有火，球館內嚴格禁煙，但叼著煙的兩人依舊能抽出芬芳的感覺來。
    至於是少女的，還是勝利的，他們分不清，也不需要分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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