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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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魚同為女人,她創立火月教一部分原因是與叛軍與明月教之人作戰,另一部分原因便是保證台州島女子權益,這裏也是尊崇男尊女卑,女子在這種環境下活得很是卑微,經常受到婆婆和丈夫的責罰,非打即罵,卻又無處申訴,自從這些女子加入火月教後,在家中的地位一下便抬高許多,她們丈夫和公婆再也不敢之前那般對待她們了,那些死性不改之人,可以由火月教出頭替這些女弟子做主。
而百魚看到李春風對待這兩個丫頭的態度後,甚是欣慰,對待一個下人出身的弟子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對待其他女弟子了,同時她心中也不禁稱讚了一句:文仲,你這老家夥交出這麽徒弟,也算幹了一件人事。
對於火月教維護女子權益一事,李春風幾人十分讚同,但他們也十分擔心,萬一這些女弟子以為火月教在背後撐腰,便目中無人,回到家中更是肆無忌憚的行事,豈不是壞了火月教的名聲。
李春風認為,夫妻之間是平等的,沒有誰高過誰這一說,遇到事情應該互相扶持互相鼓勵,而不是一個人專斷獨行,可在這個封建的世道,這一切好似李春風一人的白日做夢,不可能實現的。
對此,百魚也做出了解釋,李春風可以放心,她已經對全教弟子下過命令,不可憑著這自己弟子身份回到家中欺負丈夫與公婆,還要比之前更加禮敬他們,若是發現有一絲違背火月教的命令,決不輕饒。
李春風道:“師娘,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能原諒師傅嗎”
百魚歎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原諒,而是心中的那道坎始終過不去,兒子的死的場景始終在我腦海之中揮之不去,越是如此,越是憎恨你師父。”
李春風道:“對於此事,我也不好評價什麽,但是我還是要替師父說幾句好話,這麽多年之中,他肯定無時無刻也活在悔恨之中,人死不能複生,既然如此,為何不好好珍惜眼前人呢”
百魚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再提及此事,“罷了,此事不要再提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聞言,李春風隻好住口,此事必須給師娘一些時間,解鈴還須係鈴人,等到師父來了之後,就看他如何處理了。
到了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後,便在這火月殿之中閑逛,李春風則是回到自己房間之中給師父寫書信,書信上隻寫了短短一句話,“師娘自己找到,速來台州島興隆城火月殿。”
書信寄出去後,經過多日的漂泊,終於來到了王府。
本來文仲這幾日便要離開王府,繼續四處飄蕩,但他在自己房間看到書信上的內容後,顯得十分激動,老淚縱橫地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魚姐是不會死的。”
看完書信後,文仲並沒有急著動身,而是往清幽穀方向擲出一柄飛劍,讓魏蒙塵王府保護公孫明月。
公孫明月作為李春風的母親,又是戎族前朝公主,明月教那些家夥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若是將其捉住,將來定會拿她來威脅李春風,到時他們必定會陷入被動局麵。
沒過多久,魏蒙塵便來到王府,文仲將他帶給李宏進認識之後,便急忙地離開王府,趕往了台州島。
李宏進看著文仲匆忙離開的身影,他好奇地對身邊的魏蒙塵問道:“這文老哥離開得這麽匆忙,魏大俠是否知道是何原因”
魏蒙塵作為當今武功最強的五人之一,對文仲的過去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能讓他這般激著急的事情,恐怕隻有那件事了吧!但魏蒙塵不是那種背地裏嚼舌根子的人,他隻得搖了搖頭道:“那是他的事,我們背地裏無權議論此事。”
李宏進無奈地直搖頭,這些絕頂高手,性格果真一個比一個怪異。
沒過多久,台州島渡口,不遠處的海麵之上快速駛來一艘小船,船上站著一個人影,他用強大的內力不停地催動著小船往渡口趕來。
那人上了岸後,值守在此的士兵剛想上前盤查,卻發現那人早就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群士兵在那裏呆呆地發愣,難道這大白天的也能遇見鬼會不成
文仲離開渡口以後,便馬不停蹄地往興隆島趕去,以他的武功境界,不到半天的功夫便趕到了興隆城,到了那裏之後,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便來到了火月殿。
他來到火月殿大門口,正了正衣襟,對守門的女弟子說道:“這位小姐,本人是李春風的師父文仲,今日前來拜會百教主,勞煩同伴一聲。”
那幾名守衛看著這名身材樸素的老者,此人既然自稱李掌門的師傅,說明便是教主大人的丈夫,可是教主大人這麽年輕,不可能有這般年紀的丈夫,她們便以為這人是個騙子,拔出手中的長劍便要趕人。
文中本來打算硬闖的,可他想到這般無禮的舉動,會引起魚姐的反感,便放棄了這個念頭,既然不能硬闖,他隻得舍棄這把老臉了。
隻見文仲在外麵扯著脖子大喊道:“春風,我是你師父,這些丫頭片子不讓我進去,趕快出來接我。”
文仲一邊躲著這些女弟子的追捕,一邊吆喝著,模樣甚是搞笑。
經過文仲這一鬧騰,李春風幾人就算是聾子,也能聽到外麵的動靜,紛紛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
他們看到文仲那狼狽模樣後,心中是一陣無語,李春風連忙喊了一聲“師父”後,那些女弟子這才停下手來,一個個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彼此,原來這老頭真的是大名鼎鼎的劍鬼文仲,可這般樣貌和行為舉止也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吧
將師父迎進火月殿後,他們便來到大堂之中坐下,文仲有些著急地問道:“魚姐呢,她沒在這裏”
李春風道:“我已經讓人去喊了,一會便會過來。”
當百魚聽說文仲來了,心中有些猶豫要不要見這家夥,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百魚還是決定去見他一麵。
當百魚來到大堂之中時,文仲立刻便呆住了,他直直地望著自己的魚姐,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多大變化,反而自己卻老得不成樣子了。
李春風幾人見狀連忙離開這裏,為二人留下獨處的機會。
隨後,文仲眼神便開始躲閃起來,即使過去了這麽多年,即使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對於兒子的死,他還是無法麵對自己的妻子。
百魚看著丈夫,眼神之中盡是怨恨,若不是當年他不辭而別,拋下他們母子,兒子也不可能就這麽被仇人殺了。
百魚冷哼一聲:“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離開。”
文仲定了定心神,起身來到妻子身邊,接下來的舉動嚇了百魚一跳。
隻見文仲猛然跪了下去,眼睛之中盡是淚水,“魚姐,千錯萬錯都是我不好,當年我也是鬼迷了心竅,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無法原諒我嗎”
百魚無情地轉過身去,冷漠地說道:“關我何事”
其實她見到這般模樣後,心中還是有些心疼的,當年他們也是真正相愛,那段感情豈會這麽容易割舍
文仲跪在地上繼續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不好,你希望你給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此時,百魚已是滿眼淚水,不論怎麽她總歸是個女子呀!即使外表看起來很剛強,但內心卻如一般女子般柔軟,這麽多年百魚能一步一步走過來,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如今丈夫回來,就算心中充滿了怨恨,到心裏總會踏實了不少。
百魚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是想原諒丈夫的,卻始終跨不過那道坎,無奈,她隻得說道:“你先起來吧!這般跪著成何體統”
誰知文仲耍起了小孩子脾氣,“你不同意我便不起來,一輩子跪在那裏。”
聽聞此話,百魚轉頭就走,文仲連忙起身將妻子拉住,“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百魚也十分好奇,當初文仲脾可是十分扭的,做出的事情可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如今態度怎麽轉變得如此之快
文仲解釋道:“脾氣還是當年的那個脾氣,隻不過多了一些處事的圓滑而已,心中明白了什麽事情該堅持,什分事情不該堅持,即使該堅持的事情,也必須考慮事情的輕重和變通,不能因此而傷害到其他人。”
百魚吃驚地看著文仲,這個還是當年認識的丈夫嗎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文仲笑道:“其實自從兒子死後,我一直在改變自己希望此事不要再發生在我們身邊,人嘛!總會是要不斷成長的。”
聽到此話。百魚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她還要抓著那段仇恨不放嗎這不隻是在懲罰別人,更是在懲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