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四合院裏凍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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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8年2月11日
    農曆小年
    京城,南鑼鼓巷,四合院,中院。
    古樸的房間裏,一個蜷縮的青年趴在冰涼木床上。
    他穿一身藍色棉襖,灰色棉褲,邊角處還打著補丁,袖口已經磨成了鐵灰色。
    一隻胳膊壓在身下,另一隻耷拉在床下,擼起的袖子可以看到手臂上暗紅的痕跡。
    此時,青年臉色蒼白。
    就這樣靜靜趴著,仿佛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冰冷的空氣從破敗的門窗滲透進來,沉悶的房間裏平添幾分陰森。
    下一刻,安靜的身體突然打個激靈,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量,整個人開始顫動起來。
    而後,身體有了溫度,臉上的蒼白也開始消退。
    眼睛睜開,眼眶還有些疼,楊小濤用盡力氣,撐開酸痛的身體。
    “啊~~”
    “嘶~”
    身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的嚎叫起來。
    隻是片刻的功夫,他就止住了叫聲,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又看。
    “這不是我的手。”
    “不,這是我的手,但怎麽變成這個模樣?”
    青年自我懷疑者,還不等多想,一股記憶湧入腦海中,整個人又趴在床上。
    沒多久,青年歪著頭,感受著寒風,眼睛一片清明。
    此時,他已經理清了些許頭緒,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穿越了,而且還是魂穿。
    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不得不說生命的長度被無形中拉長了一截,算是件好事。
    隻不過,生命所在的時空已經變成了情滿四合院的時空,這,勉強算是個好事吧。
    畢竟,也算是自己熟悉的世界。
    情滿四合院,是他曾經很喜歡的一部電視劇,隻是他更喜歡叫“禽滿四合院”。
    不過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和電視劇裏的有些出入。
    秦淮茹還年輕,賈東旭還活著,更重要的是倆人還沒結婚。
    其它的,三大爺家的閻解娣還沒出生,二大爺家的劉光齊也在家裏,何雨水已經上學,傻柱還沒出名。
    而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楊小濤,今年18歲,剛剛上高三。
    現在是一名紅星軋鋼廠入職兩個月的鉗工學徒。
    這世界的楊小濤生長在單身家庭裏,母親年幼時便去世,父親沒有再娶。
    他從懂事時就跟著父親生活,父子倆相依為命。
    從亂世到安定,親眼見證者新中國的建立,而後在這激情歲月裏,投身祖國建設之中。
    不過,在這個物資緊缺的年代,他能吃飽穿暖,全靠他在軋鋼廠上班的父親。
    楊父是紅星軋鋼廠的一名三級鉗工,每月工資42.5元,再加上糧票副食品的待遇,在這個大公雞兩塊一隻,白菜三分錢一斤,雞蛋五分錢的世界裏,這些工資待遇足夠父子倆舒服的生活,甚至讓楊小濤娶個媳婦生娃也綽綽有餘。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像每一個穿越者到來時,都會觸發“父母祭天”任務似的,這世界的楊小濤就經曆了這份‘悲劇’。
    在兩個月前,軋鋼廠內工人操作失誤,車間裏起火,楊父和工友為搶救工廠設備,被火焰燒成重傷,危在旦夕。
    在這個醫療手段落後的年代裏,想要治好燒傷,何其困難?
    就是在後世,也算是難題。
    楊父不想拖累他,可認死理的楊小濤不聽父親的勸說,到處打聽法子,還買各種補品,全力救治。
    最後不僅花光了家裏多年的積蓄,還將廠子裏的補償金也填到裏麵,更是借了不少錢,而楊父也在遺憾中撒手而去。
    留下楊小濤在這裏,孤零零的一個人,最後在這冰冷的冬天裏,成全了21世界的穿越者。
    “既來之,則安之。”
    知道了處境,楊小濤隻能如此安慰著自己。
    隨後,就開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間。
    環顧四周,木頭屋頂上麵還扯著蜘蛛絲,在寒風中晃蕩著,以前老家裏才有的木窗戶,小小的玻璃一塊一塊的嵌在裏麵。
    還有木床上黑白色的被子散發著黴味,打著補丁的衣服扔在一旁,還有牆壁上偉人的畫子,空曠的房間,楊小濤腦海一片茫然。
    躺在床上,身體上的疼痛讓他無法從容回憶,隻能撐起來挪到下麵八仙桌上,看著白色大陶瓷缸子,上麵一串小字‘軋鋼廠優秀工人’,再看看屋子裏架子上的紅白色洗臉盆,拿起包著鐵皮的暖水瓶,倒出還有些溫度的水。
    楊小濤拿起缸子灌進嘴裏,肚子裏有了溫度,接著襲遍全身,讓他感受到些許活人的感覺。
    雙手伏在桌子上,楊小濤閉上眼睛,查看理清的記憶。
    當確認他穿越到禽滿四合院的電視劇中,楊小濤就懷疑“自己”的死亡跟著大院的人有關。
    畢竟,這可是禽獸四合院啊。
    果然,一番回憶之後,楊小濤認證了自己的猜想,也為今後的四合院生活,感到無奈。
    整天麵對勾心鬥角的禽獸,還要提防隨時射來的暗箭,想想就頭疼。
    楊小濤穿越前不是什麽‘厲害’人物,就是一個小小的打工人,上班朝九晚五,下班手機電腦,要說技能沒多大,要說本事也能糊口。
    來到這個世界為國家做出‘卓著貢獻’他不敢想,能力也未必比得上這世界的精英,但起碼能安穩的活下去吧。
    可眼下,在這個禽獸遍地的四合院裏,安穩這個詞對他而言,就是一種奢望。
    和影視劇中的差不多,他所在的四合院,是一座擴大的三進院落。
    原本是前清官員的府邸,後來解放後,被國家收歸,然後再重新修改完,就成了人民的院子。
    整個院子坐北朝南,中軸線布局。
    第一進院是垂花門之前由倒座房和門房組成的前院,住著三大爺一家,以及其他五戶人家。第二進院是中院,住著他們家,賈家、傻柱家,一大爺家和其他幾戶。
    第三進院為正房後的後罩房,也就是後院,住著東聾老太、許大茂家、劉海中家和其他三戶。
    楊小濤家就在中院,住的耳房是原先的書房,寬大明亮,門前還有塊空地,是以前的花園。
    整個耳房被收拾後,分出四間房,他們家和鄰居陳家老夫妻各占兩間。
    在他們邊上,就是占據兩間主房的傻柱兄妹。
    大院總共22戶,男女老少加起來有一百多人。
    在楊小濤看來,四合院裏沒好人有些冤枉了,但要是排成隊隔一個抓一個,絕對有漏網的。
    尤其是幾個主角,在他看來,就沒一個好東西。
    影視劇裏的男主角,也就是稱為傻柱的何雨柱,就是舔狗一個,還是無腦的舔狗,好色的舔狗。
    至於女主角,秦淮茹更不用說了,高級茶藝師,妥妥的白蓮花,自私自利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除此之外,還有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善於道德綁架的一大爺易中海。
    本事沒有卻有官癮的二大爺劉海中。
    斤斤計較,如意算盤精的三大爺閻阜貴。
    更有一代撒潑打滾嚎叫無賴的老虔婆,以後還會有白眼狼盜聖棒梗,吸血鬼一家人。
    ……
    整個大院裏能夠‘和諧’共處到現在,也是一種奇跡。
    至於造成原主死亡,為何會穿越過來成了楊小濤的原因,在整理原主最後的記憶後,一股不甘的憤怒從楊小濤的心底中升起,握緊手指青筋暴起,狠狠錘在木頭桌子上。
    他為什麽會死,完全是被人揍了一頓,扔到床上沒人管,被活活凍死的。
    感受著內心原主殘留的悲憤,楊小濤長呼一口冷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原來,兩個月前,楊父在受傷後,就希望能夠看到楊小濤傳宗接代,給楊家留下香火,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
    於是就拜托老家楊家莊的親戚給楊小濤找一門親事,楊父這個樣也清楚找個城裏的女人不好找,但鄉下的婦女肯定上趕著來城裏。
    在這種條件下,吃商品糧的男人往往不缺媳婦,而吃商品糧的女人都會找一個同樣吃商品糧的男人。
    楊父起初也是給楊小濤找一個吃商品糧的女人,但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命不久矣,也不祈求多好,隻求盡快讓他結婚,留下香火。
    於是,隔壁秦家村的秦淮茹,很快就被介紹到城裏,住進了四合院。
    相親很順利,在這個年代裏,結婚很簡單。
    從見麵到領證,最快的隻要兩天就能完成,這還是民政局晚上不上班的緣故。
    秦淮茹為了進城,自然樂意,而秦家也同意了婚事。
    隻是,就在兩家準備定親時,秦家,反悔了。
    事情就是這麽狗血,他們家被傷病拖累,積蓄耗光,家裏也沒有人照看,秦淮茹嫁進來還要照顧癱瘓的公公,怎麽來看都是一個‘火坑’。
    所以,最後,秦淮茹被賈家截胡,嫁給了賈東旭。
    這時候的賈東旭不僅是一級鉗工,軋鋼廠的正式員工,吃著商品糧,家裏還有一個婆婆,以後可以幫忙照看孩子。
    此外他還拜了院裏的一大爺易中海這個八級鉗工做師傅,怎麽看,都比楊小濤更值得托付。
    於是,麵對賈家伸出的橄欖枝,秦淮茹毫不猶豫的離開楊家。
    秦淮茹投入賈家,楊父得知,內心悲傷,當晚就去世。
    楊小濤憤怒難平,當天晚上就去理論,卻被賈家倒打一耙,加上大院裏的三個大爺不給他說話,隻能先回家料理父親的後事。
    隨後,接替父親工作後,賈家聯合三個大爺都沒給他好臉色。
    直到昨天晚上,賈家準備操辦婚事,楊小濤聽說後,悲憤不過,喝了半瓶酒就去質問,然後就和院裏的人發生衝突後。
    最後被賈東旭,許大茂,傻柱,劉光天和閻解成幾人揍了一頓,扔回家裏。
    最後在天寒地凍的夜裏,無人照料,淒涼的死去。
    感受著內心傳來的悲憤,而就在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叮,宿主您好,‘快樂學習係統’已經裝載完畢,請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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