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裏，傻柱聽著廣播一遍遍響起，就是沒有自己的名字。
    不過，有兩個人的名字很是刺耳。
    一個人許大茂，另一個就是楊小濤。
    他想起那人跑進的是三車間，頓時覺得楊小濤的懷疑最大。
    而且那時候一級鉗工的考核已經結束，楊小濤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越想越是，傻柱心裏幾乎認定了惡心他的就是楊小濤。
    在想到楊小濤往日種種，心裏隻覺得這家夥比起許大茂還要無恥，還要壞。
    想到這裏，傻柱恨不得找根棍子去爆揍一頓，但考慮到這裏是工廠，保衛人員可不會放任不管。
    “哼，等出了工廠，再讓你好看。”
    下午，工廠開始發放工資和副食品票。
    這也是工人一直期盼的日子。
    比起去糧店取糧食，工廠發的工資和糧票直接關乎家庭的生活狀態。
    隊伍在吃晚飯就開始等待著。
    工廠財務部也將最新的工資計算清楚，拿著清單賬本開始準備發放。
    “排好隊，點到名的上前排隊。”
    旁邊工廠的保衛維持秩序，車間主任開始點名。
    隨後隊伍排起來，一個個興高采烈的等著發工資。
    不論多少，有錢發就值得慶賀。
    軋鋼廠的工資和福利，在鄉下人看來簡直就是天上的生活，一個農民一年的工分換成金錢也未必有十塊錢，而軋鋼廠的工人一個月最低學徒工都有18塊5。
    這也怨不得秦淮茹會選擇賈東旭了，因為賈東旭是一級鉗工，而楊小濤隻是一個學徒工。
    雙方可是差了9塊錢呢。
    “楊小濤，你是一級鉗工，工資是27塊5。”
    “這是糧票，22斤！這是副食品票，油、鹽各4兩，肉3兩！”
    楊小濤接過一疊紙幣，然後又是幾張糧票和副食品票，這東西和等級掛鉤，因為工人操作機器是重體力活，所以口糧比較多。
    在他前麵的王法就拿了一堆票。
    不僅有油鹽的，還有糖票和布票。
    總之，想要過的好，就必須提升等級。
    發完工資，也算是正式放假了。
    工人一起走出工廠，有的招呼著過年見，有的拉著一起去喝酒慶祝，不一而足。
    楊小濤謝絕了王法等人的邀請，眼下他隻是一級鉗工，不值得慶祝。
    什麽時候升到八級了，肯定大吃一場。
    走出大門，楊小濤不著痕跡的來到一顆楊樹前，伸手扶著樹幹，裝作脫鞋倒土，然後就感覺袖子鼓蕩，然後小薇出現在領口處。
    “咻咻”
    “今天吃飽了吧？”
    “咻咻！”
    “走，購物去！”
    天色還早，楊小濤並沒有急著回家，現在家裏東西缺乏，正好有了錢和票，去趟朝陽市場買點吃的用的。
    步行一個多小時，就來到朝陽市場。
    作為有名的交易市場，這裏剛開始的時候，也是為了方便鄉下農民的交易，所以這裏的物資比起供銷社或許少一點，但論起新鮮程度可不是供銷社可比的。
    走在菜市場裏，四周沒有太多的吆喝聲，這年頭賣菜沒有那麽多炫技，將物品擺放整齊後，賣家就坐在後麵，有人中意的自然會買。
    這裏麵的蔬菜，不少是鄉下來的老農，自家田地裏種的蔬菜，在這裏也不用票就可以買到，但相應的價格可能偏高一些。
    這些也是不成文的規矩，而且不同於鴿子市，在這裏的人都有在街道辦登記過，不會出現投機倒把的情況。
    楊小濤走了一圈，看著獨屬於這個年代的人文景物，體味著曾未有過的滄桑感。
    市場上大部分都是買白菜蘿卜的，至於調料油鹽的幾乎沒有，楊小濤估計還要去趟供銷社才能買到。
    當然，在這裏賣肉的也不多，而且都是雞肉鴨肉，再就是活雞活鴨了。
    楊小濤倒是想買兩隻雞養在家裏，但想到院子裏的那些禽獸，估計買回去也是進了別人的肚子。
    雖然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但心裏總會隔應不是。
    轉了一圈，楊小濤手裏提著一小包雞蛋，十五個，花了七毛錢。
    都是老母雞下的，個頭不小，這年頭沒有飼料，吃的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所以這些雞蛋的營養價值比前世什麽山雞蛋高多了。
    也就是這次賣蛋的大媽隻有十五個，不然楊小濤還會多買一些。
    每天吃一個，身體更健康。
    就在楊小濤在菜市場新鮮的時候，四合院裏卻是響起一陣哭嚎聲。
    中院，易中海坐在凳子上喝著茶水，聽到後院傳來的聲音，無誤搖頭。
    “老劉這是又打兒子了？”
    三大爺聽到聲音趕過來，臉上雖是詢問，卻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態。
    整個四合院裏二十多戶，在軋鋼廠上班的就走十一戶，所以每次廠子裏考核的時候，都是院子裏的大事。
    誰家過了，誰家沒過，都會宣揚一番。
    考核前，劉海中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會成功，到時候成了八級工，地位不在一大爺之下，往後在這院子裏說話也硬氣。
    這兩天，可在他這個三大爺麵前可是出了不少風頭。
    這還不隻是劉海中，還有後院的許大茂，中院的賈東旭幾個，都神氣的不行，仿佛手到擒來似的。
    真是欺負他這個人民教師沒得升遷啊，氣人。
    可現在，聽說這次軋鋼廠提升了考核難度，整個大院裏就許大茂和楊小濤兩人通過了。
    劉海中和賈東旭可是丟了麵子，躲在家裏不敢見人呢。
    其實，說起來，許大茂那也算是考核？
    真正通過的也就楊小濤一個人。
    這家夥才上了兩個月的班就能通過考核，真是不可貌相啊。
    閻阜貴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和楊小濤緩和下關係，起碼上次的事他就沒出頭，這些年雖然算計不少，但過去的就過去了，隻要現在開始對他好點不就行了？
    “老二心裏不舒服，氣頭上吧。”
    易中海笑著說道，對劉海中的那點心思他早就清楚。
    所以劉海中過不了，他心裏也高興。
    “都是自家骨肉，這老劉下手忒狠了，一大爺，咱要不要去管管？”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啊，咱們還是省省心吧。”
    易中海說完走進屋子裏，閻阜貴歎息一聲轉身往外走，但眼角裏閃過一絲不屑。
    “還清官難斷家務事呢，賈家的事你哪次不參合？呸，偽君子！”
    劉海中家，劉海中拿著雞毛撣子對著劉光天和劉光福一頓輸出，打的兩人蹲在牆角爆頭哀嚎，模樣可憐，卻不敢絲毫反抗。
    一旁，二大媽將炒雞蛋擺放蛋桌子上，又拿出一碟花生米，一盆二盒麵饅頭，然後還有半瓶酒，擺在桌子上，便招呼劉光齊過來吃飯。
    老大劉光齊坐好，也不看挨打的兄弟倆，徑直端起酒瓶給自己滿上一盅，然後又給劉海中添滿。
    自始至終，對兩個挨打的弟弟沒有任何同情。
    劉海中打累了，將雞毛撣子扔到劉光天身上，“給我去裏屋站著，今天不許吃飯！”
    “動作快點，三個數！”
    劉光天扶著劉光福立刻爬向裏屋，生怕耽誤了時間。
    “兩個畜生，除了會給我添亂，還能幹點啥？”
    劉海中氣鼓鼓的坐下，一口將酒倒進嘴裏。
    “光齊，給你說的工作想好了？”
    “嗯！”
    劉光齊頭也不抬的回答，隨後將炒雞蛋扒拉進嘴裏。
    “有什麽想法？”
    “這活掙錢少還太累，不想去。”
    “嗯，那好吧，我再托人給你找個。”
    “知道！”
    兩人吃飯，二大媽坐在一旁看著，等兩人吃飽喝足，回屋休息。
    二大媽這才招呼劉光天兄弟倆出來吃飯。
    二大爺家剛剛落下，中院賈家再次爆發出咒罵聲。
    不過，這次咒罵的對象並不是考核失利的賈東旭，而是剛從娘家回來的秦淮茹。
    “什麽人啊，回去一趟也不帶點土特產回來孝敬老婆子。”
    “虧老婆子還讓你帶回去些奶糖，就是這樣當親家的？”
    “以後還有沒有臉來城裏啊！”
    “一群鄉下的土包子，連一點的人情交往都不懂，活該在土裏刨土吃！”
    賈張氏坐在門口納著鞋底，嘴裏叫罵著，讓屋裏的秦淮茹臉色一陣晴一陣紅。
    中午時候，秦淮茹長途跋涉的回到秦家村。
    將帶來的糖果的香煙給家人時，確實得到了家人的熱烈歡迎，但在說起退還彩禮的時候，整個秦家都陷入了死寂。
    原來，秦淮茹的哥哥也要娶媳婦，楊家給的彩禮錢正好被挪用，現在已經到了嫁娶的時候，那還有錢還？
    至於賈家的彩禮，秦家為了彰顯自家女兒嫁了個城裏人，全村擺席，也用的差不多了。
    現在，讓他們拿出15塊錢，這不是要他們老命嗎？
    秦淮茹說完，秦家老爺子就差點昏倒，接著老大更是氣鼓鼓的喊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就是秦母也哭著說家裏實在是需要錢。
    秦淮茹也想寬限幾天，但她同樣知道在農村想要攢出來十塊錢有多難。
    但想到家裏婆婆的性子，她隻能咬咬牙，逼迫家裏的母親父親。
    畢竟，這是欠楊家的。
    不給，是要坐牢的。
    就這樣，秦家將定親的錢拿出來，又跑了大隊支書家裏借了些，才湊了十五塊錢，讓秦淮茹帶回來。
    發生這樣的事，秦淮茹也沒臉在家吃飯了，拿著錢就往城裏趕路。
    下午，秦淮茹剛從娘家回來，賈張氏就瞪著一雙三角眼，將秦淮茹渾身上下掃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錢有了，但預想的土特產一個沒見到，這會又聽說賈東旭考核沒過，便尋個由頭對著秦淮茹數落起來。
    屋子裏，秦淮茹看著賈東旭悶悶的樣子，眼睛一紅就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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