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看著楊佑寧那副表情，心裏咯噔一下。
    一瞬間心裏明白，這些人已經聯合起來，搞他。
    自己就這麽傻乎乎的跳進來！
    若是心裏沒鬼，以背後老丈人的地位，他才不會怕呢。
    可這事經不起差啊。
    現在，他隻希望自己在外麵的那個情人不要被逮出來，不然家裏的母老虎這關過不了，就是老爺子那裏，也得吃掛落。
    若是因為這事，被老爺子厭棄，那他，再沒有翻身的日子。
    想到這裏，李懷德冷哼一聲就準備離開。
    現在必須將那女人藏起來。
    同時心裏也是後悔，怎麽就聽信了嗎女人的話？若是沒有她牽扯進來，有背後的靠前頂多就是一個警告。
    畢竟，這件事他可沒出麵過，事情被發現了他也能推出兩個替死鬼，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李懷德要離開，楊佑寧也沒阻止。
    可就在李懷德開門的時候，門卻被推開，徐遠山帶著兩個人走進來。
    此時，徐遠山麵色沉靜，看著李懷德冷哼一聲。
    “李懷德，今天，你走不出去了！”
    李懷德皺眉，“徐遠山，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嗬嗬！”
    徐遠山堵在門口，一步不讓，隨後從懷裏取出一張紙。
    “采購的那些人招了，你，今天哪也去不了！”
    李懷德身體顫抖，身體不由得後退兩步。
    楊佑寧從座位上起來，走到門口，看了眼徐遠山遞過來的報告，隨後對著李懷德揮手。
    “既然李廠長來了，那就在這裏坐一會兒吧！”
    “你們倆看好了！”
    說完，對徐遠山點頭，兩人離開辦公室。
    剩下的兩人站在門口，緊盯著李懷德。
    屋子裏，李懷德努力冷靜下來，坐在椅子上，思考著對策。
    隻要蘭蘭沒被發現，家裏就能有個交代，其他的事，沒有直接證據，頂多算失職。
    隻要…
    李懷德嘴裏念叨著，手指捏著衣服角嘎吱響。
    走出辦公室，楊佑寧看向徐遠山。
    “怎麽樣？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徐遠山壓低聲音說道。
    “張所長那裏已經突擊審訊，幾個人都是死硬，嘴巴很緊！”
    “不過他們從周圍走訪的人中了解到一些消息。這些人負責好幾個鴿子市，這些肉就是他們分放到鴿子市裏。”
    楊佑寧點頭，“這樣說來，這些肉就是咱們的，卻被換了，成了鴿子市裏的肉？”
    “對。老趙已經帶人去供銷社了～”
    “根據保衛科的調查，還有采購員的交待，軋鋼廠采購的肉在倉庫裏被掉包，換上的肉都是鴿子市裏收上來的，有雞肉，兔肉，甚至還有老鼠肉！”
    “該死的，這群混蛋給我們工人吃的什麽？難道後廚的那些人都是瞎子？”
    楊佑寧氣的麵色猙獰，想到手下工人吃的亂七八糟，花的錢吃老鼠肉，這要是被知道了，那些工人不得瘋了？
    再說了，這其中的利潤，一千斤豬肉和一千斤雞肉差的好幾百。
    而最重要的是，這種情況，每個周都來一次，這麽多年了～
    真是該死！
    “李懷德呢？”
    “這個，幾個人都說了，李懷德沒有直接指示，甚至連一張批條都沒有。換句話說，隻是隱晦的表示，他們這些人為了巴結李懷德做的事。”
    “混蛋，這麽多錢，他們會不知道？”
    楊祐寧也是被這群蠢貨氣的罵娘。
    “後廚的人肯定有問題。給我查，好好查！”
    “我知道。”
    楊佑寧氣的走到對麵辦公室裏，也不敲門直接走進去，看著劉懷民正在打電話，也不多說找地方坐下。
    保衛科，審訊室。
    傻柱坐在椅子上，身體有些坐不住，看著麵前的兩人，臉色更是忐忑。
    別看他平時對保衛科的人不理不睬，甚至還能用飯勺拿捏一下，平日裏得瑟的不行。
    但現在，看到兩人嚴肅的樣子，低頭記錄的場景心裏就緊張，戲文裏不都是這樣演的？
    為了獲得想要的答案，這些人啥事幹不出來，到時候讓他摁手印，或者給他來一出大刑伺候，他該怎麽辦？
    “兩位同誌，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看，這馬上就中午了，工人同誌還等著吃飯呢！”
    傻柱開口，想著離開這裏就找一大爺商量商量。
    砰
    負責審問的人拍著桌子，語氣嚴厲。
    “何雨柱，不要耍滑頭。”
    “老實交代…”
    傻柱一哆嗦，隻是這件事他真不知道，隻能苦著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先前的話。
    直到有人走進來，對著兩人說了句話，這場審訊才結束。
    傻柱離開保衛科，腿腳有些發軟，這次好不容易過關了。
    還好，不是自己的問題。
    還好，沒有問其他的，不然他真的挺不住啊。
    “柱子，你沒事吧。”
    易中海得到消息在外麵焦急的等著，他也怕傻柱一個嘴歪把以前的事抖出來，那樣誰都救不了他了。
    “一大爺，沒事，這次，跟我沒關係。”
    傻柱拍著胸口，讓心跳放緩。
    “那就好，你知道不，幾個主廚都被帶進去了，還有，這次我聽說幾個後勤的主任也都被審問了。”
    “我估計，你那頂頭的，這次要難了。”
    傻柱聽了，立了鬆了一口氣。
    “幸好我跟那家夥不對付，不然我也被牽扯進去了。”
    易中海點頭，不知道說傻柱是不是傻人有傻福，以前他還帶著傻柱給這人送禮走關係，現在看來，幸虧傻柱夠渾！
    嗯，傻人有傻福。
    “好了，最近安分點，別搞事，趕緊回去做飯，其他的別管。”
    傻柱點頭，快步回到廚房。
    “都嘛呢，幹活，知不知道？”
    “說你呢，劉嵐，發什麽呆？”
    傻柱看著幾人聚在一起發呆，立馬上去一頓噴，將先前心理的鬱結吐出來。
    眾人見傻柱回來了，也找到了主心骨。
    在傻柱的怒罵中開始動作，唯有劉嵐坐在那裏愣愣出神。
    傻柱走過來，罵罵咧咧的喊了兩聲，劉嵐依舊在發呆。
    “傻愣著幹啥？”
    傻柱推了一胳膊，劉嵐身體晃動，然後哇的一聲哭起來，讓傻柱尷尬當場。
    “哎，我說…”
    “不至於吧，我，我就推了一下…”
    “好好好，你是姑奶奶，我惹不起，您繼續，繼續…”
    傻柱看著劉嵐悲傷的模樣也不敢多說，連忙跑到一旁準備做飯。
    劉嵐蹲在地上將頭埋在腿裏，眼淚嘩嘩的流著。
    恐懼，擔憂，害怕，全部堆在心頭，折磨著她。
    “怪事了，好好的哭什麽…”
    傻柱嘟囔著，渾然忘了剛才是誰在審訊室裏被嚇的雙腿發軟…
    宣傳科，許大茂坐立難安。
    今天按計劃他要去下鄉的，正好找人放鬆一番。
    哪知，剛來軋鋼廠準備帶機器，就被保衛科的人堵在屋子裏，問也不說，就是出不去。
    “大茂哥，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身旁的於海棠也是臉色發白，在學校裏聽說過抓特務的事，這種情形何其相似？
    “我，我也不知道！”
    許大茂努力鎮定著，卻忍不住舌頭打結，說話都磕絆。
    “主任呢？”
    於海棠打量四周，有人立了回話。
    “被帶走了！”
    屋子裏，一片死寂。
    終於，下午時候，負責守門的保衛科人員離開，宣傳科裏的人才號走出門口。
    許大茂一步出來，準備打聽消息。
    然後就看到走廊裏，他們的頂頭上司的上司，李懷德李副廠長被兩名保衛科人員押著走來。
    路過許大茂的時候，那張憔悴死灰的麵容，讓許大茂不由得後退靠在牆上。
    “完了…”
    許大茂心裏哆嗦著，宣傳科的眾人同樣緊張著。
    一天過去，軋鋼廠的各種消息滿天飛。
    確信的，懷疑的，小道消息成了軋鋼廠乃至周圍人的話題，茶餘飯後，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出各種版本。
    在這些消息當中，有一個最接近事實。
    那就是軋鋼廠的李副廠長，夥同采購部門，後勤人員還有車隊的一起倒賣物資，將配給軋鋼廠的優質豬肉換成劣質雞肉，兔肉，老鼠肉…
    知道這件事後，後廚的人差點被工人堵在裏麵出不來。
    直到劉書記出麵，才壓下群情洶湧的工人，將事情壓過去。
    不過，這件事後，在後廚的人心裏留下陰影。
    哪怕是傻柱也清楚了，什麽叫工人同誌不好惹。
    打飯的時候也不敢明目張膽抖勺了。
    三天後，軋鋼廠就這次行動給出了最終結論。
    車隊司機王衛軍參與倒賣物資，押往派出所後，上級批注執行槍決。
    隊長牛軍監管不力，免去隊長職位，留用查看。
    同車隊的還有幾人也被警告處罰。
    采購部，主任及相關人員，參與倒毛物資，牟取暴利，槍決。
    其他采購人員，經調查後，無關人員全部下放車間，采購部暫缺人員從下方分廠調配，全部換血。
    後廚一餐廳的主任被免職，下放車間，職務暫時由二餐廳主任兼任。
    同樣還有幾個主廚因為工作不負責，造成惡劣影響被調職到分廠，空缺的職位從分廠調配。
    這些都是通過廣播、公告宣示出來，給軋鋼廠眾人一個交待。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謀，軋鋼廠的李副廠長被帶走後並沒有通告具體處罰措施，通告裏麵也沒有提及。
    但原本主管後勤的事物，在這次過後將由副廠長徐遠山兼任。
    這也算是權利的洗牌。
    徐遠山上任的第一把火就將宣傳科主任調到車間裏去掄大錘。
    這把火下來，整個後勤宣傳兩大部門人人自危，做事效率倒是提升了數個檔次，就連後廚的人也謹慎起來。
    傻柱往家裏帶的飯盒都少了一個！
    燒了一把火，徐遠山又給了一顆甜棗。
    這次行動，不僅挖出了軋鋼廠的碩鼠，還將供銷社裏麵的家鼠一起打了，挖出蘿卜帶出泥，在多方合力下，除了那個驚鴻一瞥的女人，其他人都落網了。
    至於那個女人的消息，看守倉庫的兩人一問三不知，因為這女人總共就見了兩次，以前的人被抓之後也不清楚女人的底細。
    供銷社這邊自己處理，但對軋鋼廠造成的損失不得不低頭認了。
    何況，這事是人家發現的。
    他們很被動。
    於是，在這幾天的聯絡下，供銷社給軋鋼廠提供一批物資，算是彌補先前的損失，軋鋼廠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在追究。
    這批物資中，就有三千斤豬肉，算是補了一個月的量。
    軋鋼廠的領導決定中秋節，每人發二兩豬肉。
    這一下，原本鬧騰的人心立馬安定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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