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棠繼續報幕。
    “下麵有請陳宮副廠長，宣布本年度優秀員工名單。”
    陳宮扯扯嗓子，對著紙上說出本年度的進步人員。
    隻是，隨著陳宮的宣讀，第一個竟然不是楊小濤，這就出乎眾人預料了。
    直到最後，被點名的十八個進步員工都走上台，陳宮結束後，也沒有楊小濤的名字。
    眾人奇怪著，連帶著熱情都弱了不少。
    後方，劉海中幸災樂禍著，露出不屑。
    以他多年來研究的為官之道，這楊小濤明顯犯了‘鋒芒畢露’的忌諱，你一個下屬不懂得韜光養晦，比領導還風光，哪個領導會喜歡？
    顯然，劉海中是覺得，這是軋鋼廠的領導層在打壓楊小濤。
    誰讓楊小濤年輕呢，這種官場上不成文的規矩，戲本裏不經常出現嗎？
    戲如人生，取自於民，未必就不是真的。
    到時易中海看著穩坐的楊小濤，覺察到什麽。
    但，他也拿不準這些領導的意思，隻能看下去。
    三車間的人更是議論起來，就是王國棟都覺得，是不是搞錯了。
    不過，楊小濤卻是穩如泰山，因為他清楚，是他的誰也奪不去，不是他的，他不稀罕。
    十八人上台，楊祐寧和徐遠山親自給其辦法獎品。
    一人一條毛巾，一個印著紅色五角星的搪瓷缸子。
    下方又是一陣祝賀聲，隻是這聲音裏麵，少了不少聲音。
    更有人將目光投向前排的楊小濤，若是這次大會沒有他的事，少不得又要鬧些幺蛾子。
    果然，這次沒等於海棠報幕，劉懷民已經走到人前。
    “同誌們，今天還有一件好消息要在這裏公布。”
    “經過楊小濤同誌研究設計的惠農壓水井，經過實際實驗後，已經獲得了上級批準，今後我軋鋼廠又多了一項任務。”
    “大家歡迎。”
    啪啪啪啪
    這下，人們終於清楚，為什麽留下楊小濤了，那是做壓軸的啊。
    易中海雙手拍得很不合拍，卻是震的發麻。
    劉海中一臉失落，自己研究的為官之道還是太膚淺啊，這點都沒看出來。
    還要努力。
    還需要實踐啊。
    “楊小濤同誌，再過去一年的工作中，完成了.”
    隨後劉懷民開始說起楊小濤取得的成績，一件件，一樁樁，眾人聽了都是心理服氣。
    不服不行啊，人家是九級工程師，人家會修理軋鋼機，人家還能設計暖氣爐，讓全國28家工廠來學習，還能設計壓水井，估計過了年就有人來學習了。
    這種能力，就是拍馬也趕不上啊。
    婁曉娥坐在婦女當中，左右都是誇讚楊小濤的聲音，不由的驕傲起來，這是我組長，研發組的組長啊。
    “下麵，我宣布，楊小濤同誌榮獲先進個人，這是我廠成立以來，第一個榮獲這項榮譽的。”
    “大家歡迎。”
    全國？
    不是軋鋼廠？
    啪啪啪啪
    一瞬間，會場熱情都被點燃。
    更夠獲得這份榮譽，不僅需要上級的批複，還需要更高級的審核才能頒發。
    這項榮譽，絕對是軋鋼廠立廠以來頭一份啊。
    想到楊小濤就要登上報紙，就要全國出名了啊。
    下方歡聲不斷，楊小濤忍住心理的激動，整理衣著，起身跟左右的逄國和陳斌打著招呼，還回頭跟三車間的所在揮揮手，這才一步步走上舞台。
    這一刻，所有人的焦點都在他的身上。
    “祝賀你。”
    “謝謝，都是領導的栽培。”
    兩人握手，而後劉懷民笑著從一旁拿過一張喜報，親自頒發給楊小濤。
    楊小濤看了眼，大大的喜報上寫著一行字，‘楊小濤同誌，在一九六二年中表現突出，成績顯著，榮獲先進個人，特發此證，以資鼓勵。’
    整體都是用毛筆字寫成，下方還蓋著特殊字號、印章，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輕。
    楊小濤將其鄭重放在胸前，向所有人展示著這份榮耀。
    下方，於海棠距離近，看的清楚，臉上浮現出的羨慕，讓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如此優秀的男人，怎麽會這麽急著成家呢？
    不遠處，易中海深深洗了一口氣，若是說上次的那本書已經讓楊小濤在大義上站住了立場，先天的政治正確。
    那這次，就讓他成了工人中的佼佼者，甚至，成為工人中的模範。
    在這工人當家做主的年代，這種人更不好惹。
    也不能惹。
    後方，劉海中也不是糊塗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些，臉上蒼白。
    劉懷民頒發完喜報，楊佑寧走上前，取出一張紅色信封遞給楊小濤。
    楊小濤接過，也沒打開，估計不是錢就是票，隻是摸起來，有點少啊。
    “這裏麵的可是好東西，要不是這次貢獻不小，我都不舍得給你。”
    楊佑寧說著，楊小濤也沒打開看，卻是牢牢捏在手裏。
    “謝謝廠長。”
    “客氣話少說，再有這事提前說就行。”
    “是，保證提前說。”
    倆人知道不少說話的地，客氣兩句就走開，下方人都看到楊小濤手上的紙包裏是啥東西，可惜楊小濤根本就沒打開的意思。
    最後，徐遠山走上前，從一旁接過一個暖水瓶，一條腰帶。
    “謝謝徐叔。”
    “好好幹！”
    陳宮從一旁走來，手裏拿著信封，“努力奮鬥，不要辜負對你的信任。”
    這次，很厚實。
    “是！”
    最後，楊小濤拿著一堆東西走下台去。
    原以為今天的會議就此結束了，眾人準備離開，明天就是過年了，正好發了關餉，回家買點東西。
    哪知道，楊佑寧這廠長一說起來又是沒完沒了。
    先是做了今年的總結，又是會議的總結，同時又是給明年的任務做動員。
    楊小濤坐在凳子上都覺得發困，看看時間都三點多了，這，不愧是廠長，這嘴皮子，值得學習。
    就在眾人覺得，這次應該結束了吧。
    楊佑寧端起水杯啜了一口，放下後，饒有興致的繼續說起來。
    楊小濤突然覺得，當個領導也不容易，腦子裏還得想這麽多。
    “去年，咱們廠通過暖氣爐收獲不小，…”
    又開始老生常談了。
    下方一群人熱情勁過去了，開始焉了。
    “…經過軋鋼廠領導層一致請求，經上級批準。”
    楊小濤突然嚴肅起來，周圍還在聽的人也肅穆不少。
    聽這意思，有事啊。
    果然，楊佑寧跟徐遠山對視一眼，後勤的事，他負責。
    徐遠山點頭，楊佑寧繼續道，“今年，軋鋼廠所有員工，均可以領取三兩豬肉。”
    “什麽？三兩豬肉？”
    “哎哎，剛才廠長說啥了？我沒注意聽！”
    “啥？三兩豬肉？”
    “什麽豬肉？”
    啪啪啪
    楊小濤率先鼓掌，接著便是從來沒出現過的掌聲。
    楊佑寧跟劉懷民幾人對視笑起來，果然精神上的激勵要有，物質上的鼓勵也不能丟下啊。
    “萬歲……”
    隨著一聲聲怒吼，會議落下帷幕。
    食堂，一群保衛科的人站在一旁，趙傳軍領著人在一旁監督巡視。
    更有得到消息的工人在旁邊看著，順便監督。
    中間位置，一張張桌子被拚湊起來，一頁頁豬肉被保衛科的人抬進來，放在桌子上，周圍後廚的上百號人分工明確，各自站好。
    劉嵐看著麵前紅白相間的豬肉，呼吸都有些不暢。
    這得多少肉啊！
    “都聽好了，我說一下！”
    後勤主任領著一群食堂主任，站在眾人身前，“這是軋鋼廠領導爭取的福利，每人三兩豬肉。”
    嗷嗷…
    後廚的人同樣高興，因為他們也有份。
    “好了，趕緊分肉，做好了。不要缺斤少兩，不能讓工人兄弟們找著。”
    眾人迅速進入狀態，有人割肉，有人上稱，然後將填填補補，一份份三兩肉就被取走擺放出來。
    會場散了，楊小濤跟著三車間的眾人一起拿了獎勵，咣當一大堆，抱著回到辦公室。
    一條床單，一條被罩，還有暖水瓶…都擺在桌上。
    楊小濤卻是拿起喜報看了又看，一旁的婁曉娥也湊過來，話說這東西跟結婚證差不多。
    想到這裏，婁曉娥有些黯然。
    看著楊小濤將喜報放在一旁，拿出兩個信封，婁曉娥也沒離開的意思，她也想看看這裏麵的東西。
    楊小濤也沒瞞著她，先是拿起陳宮遞給他的信封，打開一看，裏麵是一疊簽票。
    楊小濤沒細數，放到一旁，婁曉娥看了眼也沒在意。
    接著，兩人都將目光放在紅色信封上。
    楊小濤熟練打開，心裏已經做好驚喜的準備。
    看看這楊佑寧說的好東西是啥。
    一張硬紙對折著掉落下來，隨後楊小濤打開。
    “這是…”
    楊小濤看著最上麵的兩個字，特供。
    婁曉娥看了下內容，更是捂著嘴巴。
    那上麵，赫然是一份照相機的特供批示。
    照相機！
    就是她們家還是軋鋼廠主事人的時候都沒有啊。
    而現在，麵前的男人手裏就要有了。
    真是，大禮啊！
    楊小濤卻是細心看著上麵的說明。
    這份特供批示，顯然是上級給軋鋼廠批下來的。
    而且看照相機的名字，上海牌，就知道這應該是國產的。
    現在這些東西，都是生產出來後統購統銷的。
    一部分作為國內特供，分給一些部門使用。
    就是生產相機的廠長都未必弄到。
    至於想要在市麵上流通，根本就不用想。
    隻是沒想到，楊佑寧拿來給他做獎勵。
    這獎勵，真是太好了。
    前兩天還見王浩拿著相機，心裏頭癢癢，想到什麽時候兌換欄出來個照相機，哪怕不能光明正大的用，偷偷用一下，記錄下美好的瞬間也是不錯的。
    現在，瞌睡就送枕套，老楊這份禮，真是太好了。
    旁邊婁曉娥還在沉思，楊小濤咳嗽一聲就將紙張收好。
    既然是特供，那物品應該在工廠吧。
    楊小濤打算去找找楊佑寧，將東西拿到手。
    婁曉娥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笑。
    “食堂分肉，你不早點去？”
    “啊，哦，我就去。”
    婁曉娥失望的離開，她還想看看是什麽照相機呢。
    楊小濤緊跟著出門，去找楊佑寧。
    至於他的那份，等會去拿。
    畢竟，他可不是三兩肉，也不是一斤三兩。
    剛剛離開會堂的時候，王國棟說了，這次軋鋼廠進的豬肉不少，分完後，若是有剩餘，他們這些人還能再買一些。
    當然，這是內部價，也是對領導層的一項福利。
    來到楊佑寧辦公室，仿佛早就知道楊小濤回來，屋子裏還有劉懷民，倆人說笑著，等楊小濤來了，連忙讓他過去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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