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阜貴點頭，轉身回到桌前，接過記錄的活，等著。
    秦家村，田地裏。
    一群人在大部隊的安排下正在疏鬆土地，為接下來的春耕做準備。
    一小隊人中，秦淮茹父親剛剛休息，地頭邊上幾個婦女正抬著木桶往這邊走來，
    周圍幾人笑嗬嗬的放下農具，準備喝點水，順便等著吃飯。
    秦父跟在後麵，來到跟前就看到秦母對她招手，心裏一歎，慢步走過去。
    “當家的，你到底怎麽想的？”
    秦母焦急的說著，看看太陽都快正午了，這還沒動靜，不行啊。
    想起秦淮茹，不管如何那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雖然這閨女嫁出去了，親家做的事也是絕情，但終究是她閨女，還有那可憐的外孫，一家人這個樣子，怎麽過啊。
    秦母想著眼淚就掉落下來。
    秦父也是歎息。
    對於賈東旭這個姑爺，秦父當初就沒看上，要不是自家這老娘們見識短，圖那多出的幾塊錢，閨女也不用受這份委屈，遭這份罪。
    甚至當初那場婚事要是成了，看看楊家莊就知道，這好處他秦家也會有一份。
    可惜，說什麽都晚了。
    姑爺沒了，作為長輩，他沒必要去，但作為親家，又不能不派人去。
    這必須得照顧女兒的臉麵啊。
    “讓老大去趟吧。”
    秦父下了決定，秦母也沒說的，隻是老大家的那裏，又有的說的了。
    各家有各家的日子，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拿多少？咱家能動的錢，一共就五塊了。”
    秦父抬頭看看日頭，無奈搖頭，“就拿，一塊，兩塊吧。”
    終究，女兒在父親的心裏還是柔軟的存在，這一下，兩塊錢出去，家裏又要拮據了。
    秦母離開，找到同樣在地裏幹活的老大，隨後看到老大媳婦不情不願的模樣。
    秦父再次歎息，回頭喝水。
    地頭的另一邊。
    “隊長，我要請假。”
    秦京茹一臉塵土，卻保持著衣服整潔，對著正在壓水的中隊長請假。
    中隊長看了眼秦京茹，想也不想的回了句，“回去問你爹，別耽誤活就行。”
    秦京茹撅著嘴，要是她爹同意了，還用來這找了？
    心裏就是想著先斬後奏，結果這中隊長也是個蠢貨。
    真是白瞎剛才的笑臉了。
    等秦京茹轉身跑開，中隊長冷笑一聲，“小娘皮子，淨想好事。”
    秦京茹一路小跑找到在樹蔭下休息的老爹，也不管周圍叔伯的調侃，“爹，堂姐夫沒了，咱們不得去看看？”
    秦父抬頭撇了一眼，沒搭理他她，繼續跟旱煙較勁。
    這個姑娘，越來越出格了。
    “爹，我跟你說話呢，伱們要是忙，我代表咱家去吧。”
    秦京茹一直都想著去城裏轉轉，正好借這次機會去看看，要是能找到合適的，就不回來了。
    這家裏嫂子對她這個小姑子越來越不當回事，尤其幾次說媒都黃了，她在村子裏也是徹底出名了。
    “胡鬧！”
    “這是什麽事？你一個女孩子能去？滾回去。下午去地裏砸疙瘩，少在這丟人！”
    秦父怒喝，哪有婦道人家參加葬禮的道理，胡鬧。
    再說了，秦淮茹嫁出去後，這走動就生疏了。
    兩家，沒那麽緊的關係。
    秦京茹一跺腳，咬牙跑開。
    要不是沒有大隊部的證明，她早就跑去四九城了。
    軋鋼廠
    郭亮被緊急叫來，連同過來的還有陳宮跟劉懷民。
    幾個人過來後，就湊上前查看蒸汽機。
    這時候，還有人不斷往爐子裏添煤，飛輪感覺都要飛出來了，轉的飛快。
    楊小濤在一旁小心看著，剛才聽到飛輪出現雜音，降低了風門，隨後給飛輪上了潤滑油，還有幾次調速器出現故障，停下修好這才繼續使用。
    “老楊，情況咋樣？”
    “做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具體數據，要測一測。”
    楊佑寧目不斜視，看著嘟嘟轉動的蒸汽機。
    眼前的蒸汽機並不大，看上去就比書桌小點。
    一般來說，蒸汽機的尺寸與馬力成正比，也就是說，馬力越大，蒸汽機的尺寸就越大。
    他還記得當時北麵做出來的拖拉機，當時去參觀的時候，那蒸汽機可比這個大多了。
    而就是那麽大的蒸汽機，實際用到拖拉機上也隻有18馬力，眼前的這個要小不少，這，能有10馬力？
    那自己幾人先前高興個什麽勁啊。
    一瞬間，劉懷民覺得對這蒸汽機的期望有些高了。
    心裏不由歎息，隔行如隔山，有些事還是要一步步來，不能好高騖遠。
    一旁楊佑寧注意到郭亮來了一直再看，就是沒動手，急得詢問，“趕緊測試啊？”
    郭亮頭上冒汗，“廠長，這蒸汽機我們又沒測過，咋弄？”
    “啊？你們不會？”
    楊佑寧又看向劉懷民，考核組是劉懷民管的，這其中能不能測試還得看他。
    雖然劉懷民已經不抱希望了，還是對楊佑寧解釋著，“你當我們考核組是火眼金睛啊，這東西又不是部件，拿尺子就能量量？”
    “老劉，你說怎麽辦吧，東西都弄出來了，怎麽也得知道個好壞吧。”
    劉懷民點頭，不論如何，東西都是軋鋼廠設計出來的，總得給工人一個交代。
    “最好是送到機修廠去測試，他們那有專門的設備。”
    楊佑寧思考一番，當即拍板，“就這樣，老徐，你跟機修廠那邊說一聲，咱們這就安排人送去檢測。”
    徐遠山點頭，立馬去辦公室打電話。
    “楊工，你也去看看！”
    楊小濤聽了卻是搖頭，雖然不清楚楊佑寧幾個人的打算，但他現在隻想把打井機做出來，其他的，隨他們四個折騰吧。
    “廠長，這還有一台，我打算下午裝起來。”
    楊小濤指著地上的部件，楊佑寧見劉懷民興致缺缺，就點頭應下，“行，那你繼續，有結果了我通知你。”
    隨後就跟劉懷民離開，楊小濤就在原地，跟孫國一起繼續忙活。
    “氣缸準備了！”
    楊小濤指揮眾人忙起來。
    有了經驗，眾人心裏有底，幹起來也沒了慌張，手上熟悉後，幾個焊工更是主動承擔任務，比起第一台安裝起來快了不少。
    沒一會兒，徐遠山領著人回來，楊小濤已經將煤炭取出，等鍋爐溫度降低後，又將水倒出來，這才招呼人將蒸汽機搬到車上。
    隨後徐遠山親自押車，保衛科還來了倆人，一起往機修廠趕去。
    等到了下午四點半，在楊小濤的主持下，第二天蒸汽機已經安裝完成。
    楊小濤隨即讓人加水實驗，果然，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蒸汽機運行正常，飛輪轉動平穩。
    “孫主任，今晚讓它跑一晚上，看看運行情況。”
    孫國聽了，點頭應下，“楊工，教給我們就行。”
    楊小濤點頭，隨後下班回家。
    孫國則是親自帶人就在車間裏，不時往爐子裏麵添加煤炭，不時觀察水位，激動的心情根本就不覺得累。
    辦公室裏。
    劉懷民回來後，就跟楊佑寧說了自己的猜測。
    楊佑寧聽說後，就像火熱的期盼被一盆子冷水澆下來，心裏拔涼。
    “老劉，我們是不是想太多了？”
    楊佑寧拿起煙點了一支，“你想，當初楊小濤說的，這蒸汽機是給打井機做動力的。”
    “咱們幾個，想錯了啊！”
    劉懷民也拿起香煙，默默點頭。
    “你說的對，這件事本來就沒問題，是咱們幾個想多了。”
    “聽你這麽一說，我這心裏好受多了。”
    “再說這打井機做出來，也是一件大事，等著跟農科院的說說，搞不好又是一個大瓜。”
    劉懷民擺正態度，楊佑寧也笑起來。
    “說的對，隻要有用，就行。”
    兩人心裏放鬆，然後再辦公室裏等著徐遠山的電話。
    不管如何，蒸汽機的動力，他們也想知道。
    另一邊，楊小濤回到四合院。
    剛進門，就聽到院裏的議論聲，然後就看到街道辦的王主任往外走，神情嚴肅。
    身後易中海三個大爺跟著。
    “王姨！”
    楊小濤主動打招呼，王主任見楊小濤回來，點頭走過去。
    “你最近挺忙的？”
    楊小濤點頭，“快忙死了，前一陣出差呢。”
    “忙點好，人不能閑著，不然就廢了。”
    “嗯，就是忙的沒去看您，怕您生疏了。”
    “兔崽子油嘴滑舌，你好好幹，嬸子都看的見呢。”王主任沒好氣的說著，“這打水井的事，還有上次三等功的事，街道辦都知道呢。你以為不說，我就不清楚了。”
    楊小濤知道瞞不住她，隻是笑笑。
    “對了，秋葉啥時候預產期？”
    “七月左右。”
    “快了啊，你啊，抽出時間多陪陪，女人懷孕容易受刺激，尤其是第一次。”
    “至於工作的事，你做的很好了。不過不要驕傲，要謙遜，一步一踏實的往前走。”
    “咱們為了國家建設，就要有埋頭苦幹的精神，也要有…”
    隨後，王主任就在四合院門口開始講起大道理，楊小濤經過軋鋼廠四人組的熏陶早就習慣了，時刻保持微笑，不時點頭認同，表示自己懂了，聽到心裏去了。
    王主任說完，看看天色，準備離開。
    楊小濤這才問到正事，“王姨，您這是？”
    王主任聽了回頭看了眼易中海三人。
    自始至終三人都在一旁聽著，不說話，現在更是低著頭。
    隨後王主任說了兩句，便離開胡同。
    楊小濤聽了，對賈家這家人很是無語。
    能將事情做絕到這份上，賈家的也是沒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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