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現場！
    “隊員們再次回到現場。”
    “哦，我們看到，羅教練再次進行了人員的調整。”
    “這次又是擺出一堵牆來。”
    “看的出姑娘們非常疲憊啊，希望姑娘們能夠堅持住…”
    廣播裏繼續傳出聲音，眾人的眼前仿佛出現一副畫麵。
    這一刻，眾人沉默著，心裏卻是火熱的！
    大鬆博汶看到場上的變化，心中煩悶。
    又是這一招，又是利用高度欺負她們的一招。
    利用身高優勢來欺負她們，這戰術就是簡單直接，但她們也不是沒遇到過。
    前些年的比賽裏，她們也遇到過這種隊伍，甚至比她們更高的都碰到過。
    尤其是上屆奧運會的決賽中，她們就遇到聯盟隊，當年對方平均身高比她們高出十厘米，但最後呢？
    還不是被她們輕快靈活的戰術思路打敗了？
    可現在呢？
    同樣的戰術，隻不過換了一個國家，怎麽就不奏效了？
    大鬆博汶目光裏都是疑惑。
    “不要急，跟她們打消耗戰。”
    大鬆博汶提醒著隊員，同時也在觀察裁判。
    實在不行就隻能使用盤外招了。
    同時，在會場一處看台上，史密斯雙手放在翹起的二郎腿上，神色輕鬆。
    眼下已經是二比零了，距離勝利就差一局。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雖然對方身體素質存在問題，但表現出來的鬥誌，仍舊高昂。
    這種鬥誌，他在軍事學院的史料中看到過。
    參加那次戰鬥的老兵回來說起對方，都有一個共同的詞語，不要命。
    “不要命了啊。”
    看著場中拖著疲憊身體依舊選擇戰鬥的選手，史密斯有些感慨。
    “不愧是傳承不斷的國度，骨子裏有的東西，就是多啊。”
    目光盯著排球在空中來回飛舞，史密斯最後落在場中的裁判身上。
    先前已經給對方足夠的警示了，如果這次真的選擇陽奉陰違，害他們失去了掙錢的機會，那他可不會手軟。
    “姑娘們還在攔截。”
    “這第三局的比分非常焦灼，雙方打到現在也就是五比五，對方發球權。”
    “我們的攔網做的非常不錯，看這次對方進攻，好樣的，十一號徐麗一個人防住，球被堵回去，對方四號上前救起球，攻擊再來。”
    “球打偏了，出界，球權送給了咱們了…”
    “咦，對方在投訴，跟裁判投訴打手出界。”
    說到這，廣播員都有些不可思議。
    他離得遠，不過裁判就在眼皮子底下，應該沒看錯。
    大鬆博汶也衝到場上，這是一次機會，一次打斷對方節奏的機會。
    同時，他也想施壓，讓裁判幫忙偏袒。
    當年江戶奧運會的時候，最後時刻，就是在裁判的幫助下，戰勝了聯盟隊。
    這次，他覺得也可以！
    隻要裁判稍稍偏袒，就能影響雙方的心態。
    這對接下來的比賽至關重要。
    可誰知就在大鬆博汶靠近裁判，不動聲色的眨眨眼的時候，裁判毫不猶豫的伸手製止，並且義無反顧的維持了原判。
    這讓大鬆博汶呆立當場。
    什麽情況？
    不是說好了嗎？
    不是打招呼了嗎？
    直到助理將他拉到一旁，他才回過神來。
    一旁的主裁判麵色冷峻。
    剛才的攔網她就在眼前，碰沒碰到她還看不清楚啊。
    真以為她是那種沒有體育道德的人嗎？
    想到這裏，裁判目光看向觀眾席的角落，神色瞬間變的嚴厲。
    比賽繼續。
    隻是此刻的大鬆博汶非常想要找到小個子問一句，你不是都打點安排好了嗎？
    怎麽裁判這都不照顧？
    容不得他多想，場上局勢開始後發生變化。
    或許是裁判沒有改判的原因，影響到對方心態，這讓場上的女隊員抓住機會，竟然打出一個三比零的小高潮。
    等大鬆博汶反應過來再次鼓勵士氣的時候，又是被對方攔網得分。
    此時，比分來到了九比五。
    “八嘎，不能這樣了。”
    大鬆博汶腦袋立馬清醒，隨後也明白對方的意圖。
    比起曾經碰到的聯盟隊，同樣是以高度欺負人，但對方的防守更加徹底，基本上沒什麽像樣的進攻。
    而她們丟失的三個球，都是主動攻擊被攔下的。
    對方這是要死守啊！
    該死！
    大鬆博汶惱怒的喊著，“加強防守，防守。”
    而在大鬆博汶喊出防守時，羅真露出自信的笑容，這一刻，終於等到了。
    父親說過，打仗的時候，防守方永遠是最省勁的。
    急於進攻的人，最容易打敗。
    回頭，對著休息半場的主力隊員喊道，“上場，一鼓作氣拿下比賽。”
    王真真、邱愛華幾人呼啦的站起來。
    這段時間她們吃了東西喝了鹽水，身體力量恢複許多，正好趁對方變陣防守上場，拉開距離！
    江戶。
    隔壁的哀嚎聲已經停歇，鬆村下河懷疑那個沒出息的男人應該是打累了，這才停下。
    不過，看到電視裏的比賽成績，他也有種揮舞鞭子的衝動。
    十比六啊，對方領先四個球。
    這差距還是不小啊。
    “美惠子加油啊。”
    “姐姐加油啊，你是最棒的。”
    “隻有堅持到最後才能獲得勝利，堅持住，美惠子！”
    妻子跟小女兒大聲鼓勁加油，但鬆村下河看的清楚，場上的人都缺乏鬥誌，而作為主教練的大鬆博汶並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這是失職，嚴重的失職。該死的混蛋，怎麽就不能取得勝利？”
    砰！
    看著對方一個大力攻擊，直接將美惠子砸倒，球也失去了原本的軌跡，鬆村下河就氣的不行。
    “八嘎，該死的混蛋，換人，換人啊！”
    “美惠子已經成了對方的突破口，換人啊！”
    “嗚嗚嗚…”
    鬆村下河咆哮著，屋子裏母女更是哭成淚人，既有對失敗的難以接受，又有對自家親人的關愛。
    以小見大。
    鬆村家中發生的一切，就是四島上所有日子們的縮影。
    他們在開賽前，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即便在第一局落後的時候，他們依然堅信，堅韌不拔的東洋魔女們會在魔鬼教練的帶領下橫掃對方。
    即便第一局失敗後，仍有九成的人相信勝利會屬於他們。
    因為她們有豐富的大賽經驗，有充足的體力，更有不屈的鬥誌。
    而第二局的開端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然而對方一個暫停之後，直接換了打法，讓這團曙光成了餘暉。
    如今更是被克製的打不開局麵。
    如果這樣繼續，第二局也將跟第一局一樣。
    連輸兩局，她們還有機會贏嗎？
    啪嗒
    小優眼淚掉落在桌上，打破屋子裏的寂靜。
    鬆村下河回過神來，電視屏幕上的分數已經變成了十二比六。
    嘴裏的八嘎還沒喊出來，就看到對方發球直接得分。
    這是判斷失誤，以為要出界，可裁判卻是指著界內。
    然後，十三比六。
    “十四比六…”
    隨著最後一聲哨響，第二局接球。
    比起第一局，第二局的比分更少。
    十五比六。
    但第二局的用時卻比第一局還長了半小時。
    “八嘎！”
    鬆村下河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一腳就將身前的茶幾踹飛，抓起屋裏的花瓶就是一頓亂砸。
    砰砰
    周圍傳來同樣的聲音，更有人破頭大罵的同時，已經哭了出來。
    良久，鬆村下河才冷靜下來，直接走到電視機前，紅著眼睛大聲吼叫著，“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輸，還有機會！”
    “還有第三局，第四局，還有機會！”
    “不準哭，給我加油，加油！”
    鬆村下河怒吼著，走到妻女跟前一手一個拎起來，“給我加油，跳起來，跳起來！”
    妻子跟女兒沒有任何反抗，反而順從的跳起來。
    她們希望能夠用這種方式，祈求天照大神讓她們贏回來。
    ……
    “我們還有機會，都打起精神來，用我們大河民族的忍耐力，不屈的意誌力！戰勝敵人！”
    “聽聽周圍的呼喊聲，他們的精神支持著我們。”
    “我們不可能輸，為了他們，為了我們的家人，我們不能輸。”
    “第三局，重新開始，我們要贏，要贏！”
    周圍隊員們被周圍的呼喊所渲染，被周圍的聲音鼓舞著，一瞬間，隊員們爆發出怒吼聲。
    “加油，從新開始！”
    “請放心，我會用力贏球的，為了所有關心我的人！”
    “攔截請交給我，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的！”
    “請大家相信我！”
    “嗨！”
    “……”
    大鬆博汶怒吼著，身前的隊員們同樣怒吼著。
    她們，同樣沒有退路。
    另一邊。
    羅真看著興奮的隊員，目光平靜，一切都不需要多說，好好休息，打好比賽就行。
    “同誌們，勝利就在眼前！”
    “衝啊！”
    “加油，加油！”
    看台上，呼吼的聲音響起，隻是很快就被淹沒在日子們的聲音裏。
    代表團的團長劉偉激動的揮舞著旗幟，他因為處理代表團事物，來的比較晚。
    但看到現場的比分，立馬激動的不行。
    這時候，周圍支持日子們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更不能落了下風。
    於是，團長親自擔任啦啦隊長。
    周圍的運動員跟工作人員賣力的喊著，就差找個喇叭大聲吹了！
    “老夏，這樣不行，聽不到咱們的聲音！”
    劉偉喊的嗓子都快啞了，可百十號人如何跟成千上萬人比？
    “團長，你說咋辦？”
    劉偉看看周圍，最後目光落在此行的保衛人員上。
    “我記得保衛處的小孫會吹號的，你去找來，再去找個銅號！”
    老夏一臉茫然。
    “快去啊！”
    “好！”
    老夏也不管了，直接往外跑。
    場上，比賽再次開始。
    四九城。
    第二局贏了，整個城市都沸騰起來。
    九部。
    廣播室裏裏外外都是歡呼的聲音。
    楊佑寧跟陳宮等人更是說好了，這次要是贏了日子們，中午要加餐。
    全廠加餐。
    外麵的同誌聽了立馬往食堂跑。
    食堂的人正忙著聽比賽呢，結果一聽說要加餐，立馬動力十足。
    一邊聽著比賽一邊做著飯，更有勁了！
    楊小濤也跟著眾人歡喜一陣，不過他是很冷靜。
    畢竟前世二比零後來二比三輸掉比賽的比比皆是。
    尤其是這種大型運動，黑色五分鍾，黑色三分鍾的並不少見。
    更何況，楊小濤現在更擔心女排的體力問題。
    畢竟訓練的有點晚了，而且也沒有大賽經驗。
    一個不好就容易翻盤，那時候，對她們的打擊將是巨大的。
    搞不好連領獎台都上不去啊！
    一旁老洪也看出存在的問題，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的凝重。
    “希望女排姑娘們再接再厲，一口氣，贏下去！”
    楊佑寧大聲喊著，周圍人立馬跟著喊起來。
    收音機裏的聲音就沒停過，一會兒介紹現場的情況，一會兒介紹隊員們的情況，一會兒又說其他賽事的安排。
    甚至還將現場吵雜的聲音播放了一會兒，讓守在廣播前的眾人感受到現場氛圍的激烈。
    總而言之，這位臨時廣播員已經進去了自己的角色。
    “同胞們，休息時間到，雙方準備進行第三局比賽。”
    “這是一場非常非常關鍵的比賽，如果我們獲勝，將進入到最後的決賽，跟另一組獲勝隊伍爭奪金牌。”
    “這將是我們奧運曆史上第一枚金牌，這將是我們體育革命建設中最重要的一塊裏程碑…”
    廣播員發自肺腑的感慨著，一眾聽眾卻是記得想要知道比賽的情況。
    好在廣播員還知道現在該幹啥，在裁判一聲哨響後，比賽正式開始！
    “同胞們，第三局比賽開始，我們的九號發球，對方接球，攻擊，好樣的，九號攔住了，四號墊球傳給六號，六號傳球，二號，王真真大力扣球！”
    “一比零！”
    “好樣的！”
    “我們這時候可以看得出，隊員們充滿革命激情，很興奮。”
    “同樣看得出，她們對勝利的渴望。”
    “好，現在是四號發球，對方組織進攻。”
    “哎呀！”
    “對方球權！”
    “哎呀！”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守在收音機前的眾人已經不敢大聲說話，甚至見連喘氣都放緩了速度！
    “對方快發，六號接住，不好，球有點偏，九號補位打了一下，二號，組織進攻。不好，球打飛了！”
    “三比五！”
    廣播員的聲音有些低沉，懊惱，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這個球姑娘們盡力了！”
    “在我的麵前，姑娘們真的盡力了，六號坐在地上，到現在還沒站起來。”
    “這場比賽，六號是我們隊員中年紀最小的，也是出場時間最長的，她，她才二十歲…”
    “姑娘們盡力了！”
    廣播員的聲音依舊低沉。
    隨後的解說中，聲音沒了先前的那種輕鬆，激情。
    楊小濤跟老洪都露出苦笑，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
    其他人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楊佑寧臉上沒了歡喜顏色，陳宮默默的點燃嘴裏的煙。
    賽場，看台上。
    劉偉渾身焦急的不行，一旁的隊員揮舞著旗幟，可在現場日子們的呼喊聲中，根本起不了作用。
    “老夏，你個狗日的死哪去了，趕緊回來啊！”
    劉偉急得罵人，可下一秒就看到老夏拉著一個平麵快步來到跟前。
    “老劉，跑，跑死我了！”
    “一邊去！”
    劉偉顧不得理他，現在場上比分是三比八了，再這樣下去，就得輸了。
    “小孫，給我吹，吹衝鋒號！”
    劉偉直接下命令，小孫也不是怕事的人，更何況是吹衝鋒號了。
    拿起剛剛借來的銅號，吸氣，吹！
    衝鋒號！！！
    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
    聲音響起，壓過日子們的聲音。
    賽場上。
    王真真聽到熟悉的聲音，目光裏突然多了一抹堅定。
    排球被拋起，整個人猛地往上竄起來。
    對麵四號，五號立馬拉開距離。
    她們已經打出了信心，她們已經找到了魔女的自信。
    她們有信心，不管這球多快，力量多大，都要接住。
    攔網的一號三號已經不報希望了，但她們相信隊員，能夠接住。
    砰
    擊打聲爆響。
    一號三號麵色大變。
    四號五號身體愣住。
    身前半米處，排球撞在地板上，彈起後砸在四號身上。
    啪嗒。
    四號坐在地上。
    噠噠噠噠噠噠…噠…
    衝鋒號響亮在賽場上空。
    落地的王真真，滿臉殺氣。
    身後，邱愛華走到跟前，搭在肩膀上。
    然後是李愛媛，李海花
    噠噠噠噠噠噠…噠…
    六人站在一起，抬頭望向看台。
    旁邊，羅真等人也站起來，抬頭看去。
    那聲音，仿佛一副畫麵，出現在眾人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