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回到家裏，將情況跟太爺說了下，今晚跟冉家一起過年，隨後便開車去了趟九部。
    冉父說的未必是事情的全部，楊小濤決定還是問個清楚。
    畢竟，這事跟小日子有關嘛。
    結果剛剛來到九部，就碰到在工廠裏巡視的梁作新，這才知道今早上的事情。
    聯想到冉父說的三方調查組，楊小濤猜測這次事情不小。
    況且這次連鵬總都去了。
    至於衛星電話的事，楊小濤也沒有多問，跟梁作新說了兩句便來到辦公室。
    想了會兒，還是拿起電話給錢老打過去。
    “老師，我小濤啊！”
    “我猜您就在工作，所以打電話的！”
    楊小濤笑嗬嗬的說著，另一頭錢老對王老笑笑，後者連忙擺手示意不要說他在。
    “小濤啊，你怎麽有空打電話？”
    “這不是過年嘛，給您拜個早年啊！”
    “好，這年拜的早啊！”
    “那都是學生的孝心呢！”
    兩人在電話裏客套著，一旁的王老撇撇嘴，這家夥的孝心都在嘴上，九部那麽多年貨，也不見送點東西過來。
    “行了，年也拜了，你有什麽事趕緊說，我這頭還忙著呢。”
    錢老放下筆笑笑，楊小濤連忙湊合著，“老師，還真有點事！”
    “那個，我那嶽父…”
    楊小濤趕緊將情況說了下，錢老聞言也沒隱瞞，將從王老這裏聽到的消息說了下。
    “這麽說來，小日子是真的在搞火箭？”
    “嗯，應該是被咱們刺激的，他們也想要搞火箭發射衛星。”
    聽錢老這樣說楊小濤立馬笑起來，前世沒記錯的話，對方也搞了一個衛星，而且還比東方紅早兩個月。
    這其中很難說沒有小日子的虛榮心作祟。
    更何況，小日子那飛上去的也叫衛星啊，比個籃球大不了多少。
    楊小濤露出不屑的笑容。
    最起碼這一次，小日子沒有走到前頭。
    “不過我看了下拍攝地照片，他們的衛星應該不大，估計是為了完任務…”
    “這次爆炸並不是我們的緣故，至於是不是對方有意的毀掉，還需要調查！”
    錢老將自己的判斷說了下，基本上跟楊小濤猜測的差不多。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次調查組去了，目的是什麽？”
    “目的就是查看對方的火箭情況，沒別的目的！”
    錢老不願多說，楊小濤也清楚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沒說啥時候結束？”
    楊小濤再次問道，錢老笑笑，“這誰知道呢，興許很快就能結束，興許得一兩個月才有結果。”
    楊小濤笑笑，“就怕拖到最後不了了之。”
    錢老沒多說，隨後問了句衛星電話的事情，楊小濤說還在製造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衛星電話的改進方向，這才掛斷電話。
    一旁的王老嗬嗬笑著，“看吧，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會打電話過來。”
    說著做到一旁，對錢老笑著，“這次事情可不簡單，聽說小日子推出幾個替罪羊，然後又說什麽主動自毀，博取合眾國跟聯盟的同情。”
    “騙誰呢，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劣根。”
    王老吧唧著嘴不屑的說著。
    小日子的鬼話，誰信誰是傻子。
    “行了，你啊，大過年的將人家嶽父送出去，就不怕他找你算賬？”
    錢老打趣著，當初接到任務的時候，他們有很多人選，可王老就選了冉父。
    “算賬？”
    “哼，上次的賬我還沒找他算呢，要不然他會給你打電話，不給我啊！”
    王老說的不含糊，要不是錢老熟悉他的為人還真就信了！
    “行了，別在我這裝，你想幹啥，趕緊說，我這還回家過年呢！”
    錢老收拾桌子，王老立馬笑起來，然後上前兩步，靠近說道，“我這不是想要增加個項目嘛。”
    “你看看九部這些年擴展了多少項目，業務啊，咱們七機部也不能落後啊。”
    王老擺著手指頭開始數著九部成立後出現的新型產業，錢老在一旁聽了也是深感自豪。
    畢竟這是為革命增磚添瓦的好事。
    “增加項目？這是好事啊。”
    “你想咋做？”
    錢老有些不明白，王老則是小聲說道，“老錢，你也看出來吧，這東方紅上去後，上麵對衛星這方麵的投入就少了很多。”
    “這次中科院的實踐一號能飛上去，還多虧了九部給的五百萬呢，不然還得等到明年。”
    “這要是沒了衛星，咱們這火箭還研究個屁啊。”
    王老說出心裏話，錢老皺眉坐在椅子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咋說。
    東方紅上去了，但實際意義遠比不上象征意義。
    最起碼在他看來，現階段就是如此。
    不僅是東方紅，就是先前發射的實踐一號，其主要目的也是科學探測，為後續實驗填補空白。
    在當下國家發展的關鍵時期，尤其是很多地方都吃不飽飯的時候，誰還會拿出這麽多物力來支持科學探測？
    探測了有啥用？
    要不是九部突然搞出來一個衛星電話，讓上麵一些人意識到衛星的用處，估計後麵的路會更難走。
    沉吟片刻，錢老再次看向王老，“你到底想要幹啥？”
    王老也不瞞著，隨即問道，“中科院那裏，你聽到什麽消息沒有？”
    錢老動作一滯，隨後皺眉說道，“你說的是衛星通訊？”
    王老點頭，“對。上次老曲，老於他們直接去了九部，就是為了衛星電話通訊的事。”
    “我聽說，他們可是給九部抽調了不少人呢，那可都是大學生啊，九部這次賺多了。”
    王老一副羨慕神情，然後又神秘說道，“而且我有小道消息，這次艦船出海就是實驗這種衛星通訊。”
    “聽說效果還不錯，他們已經準備向上級建議研究通訊衛星，我估摸這事啊，要麽是中科院，要麽就是九部了。”
    “不過我聽說中科院那邊好像進展的不是很順利，倒是九部這邊不溫不火的，看不出門道。”
    王老說到這裏，錢老也知道內情，於是開口解釋道，“衛星通訊確實是個好東西，但隻憑借一顆衛星有些局限性，想要優化好了，我估計最少也得三顆衛星，而且還是那種專業通訊的！”
    “而且這種衛星的要求，消耗的資源是當下‘實踐一號’的數倍，乃至數十倍。”
    “你覺得中科院有這能力嗎？”
    聽到錢老這樣分析王老臉上的興奮少了一半，“一顆衛星就這麽貴？還最少三顆？”
    於是錢老在紙上畫了一下，簡單說了下，王老立馬恍然，“我說為啥中科院不順利啊，這一顆衛星都花了好多錢，要是三五顆上去，還得維護還得保養的，誰耗的起啊！”
    錢老沒去指正王老話裏的問題，專業的知識跟他說了也沒用。
    隻是開口問道，“這跟你派老冉去有啥關係？”
    王老坐回原位，隨後無奈說道，“我原來琢磨著中科院不搞的話，指不定九部能搞，說不定他們倆合作搞也可能。”
    “畢竟國內也就他們兩個有著技術，而且衛星電話這玩意，放棄不是那小子的作風。”
    錢老一聽就明白了，隨即接話說道，“所以你就想著，讓老冉打前陣啊。”
    王老笑笑，然後辯解道，“我這是重視人才啊！”
    “他這次回來，資曆有了，政績也有了，單獨帶個團隊負責衛星的發射，沒問題吧。”
    “再說了，你不是也說衛星給導彈提供引導會更好嗎？”
    “老錢，我可是一心為公啊！”
    錢老聽了直接起來往外走，“就當我信了吧！”
    王老扭著臉，“什麽就當信了啊，本來就是這樣啊…”
    “哎，等會兒，這年貨你還沒拿呢…”
    看著錢老回頭拿起年貨往外走，王老的心裏就嘿嘿笑著。
    這次，跟著九部哪怕吃不上肉，也不會餓著肚子啊。
    九部。
    楊小濤掛斷電話後卻是眉頭一皺。
    這件事最怕的就是拖，時間長了就容易出變故。
    對於小日子的公關能力楊小濤還是很有感觸的。
    那可真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啊，要新奇給新奇，主打的就是全身心的滿意服務啊！
    楊小濤倒是不擔心冉父，畢竟這位嶽父大人在西北那麽艱苦的環境裏都堅持本心，這點糖衣炮彈估計連皮都蹭不破。
    他擔心的是這次調查組的另外兩個。
    畢竟所謂的三方調查，隻要兩方同意了，那不就得少數服從多數嘛。
    “估計最後就是雷聲大，雨點小，虎頭蛇尾了！”
    楊小濤對合眾國跟聯盟沒抱太大希望，但心裏琢磨著怎麽借這次事情，讓小日子更加難過呢。
    ‘最好是給出具體的懲罰。’
    心裏盤算一會兒，楊小濤還真想到一個辦法。
    沒記錯的話，小日子在六七十年代算是經濟的騰飛時期。
    對外貿易與國際間的合作就是這其中的重中之重。
    而這貿易中的核心，就是以照相機、複印機等為代表的高新科技。
    如果將這隻翅膀給折斷的話，不說讓它們飛不起來，最起碼也要往後延退個幾年吧。
    想到九部剛剛成立的複印機項目，楊小濤眼中就多了一份狠厲。
    本著凡是能夠給小日子添堵的事，都是好事。
    哪怕損人不利己，也得做。
    隻是這種事自己有些人微言輕，最好找個有分量的人說下。
    想到這裏，楊小濤就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首長，過年好啊。”
    “這當然是堅持在第一線了，我這麽敬崗愛業的人。”
    “啊，嗬嗬，您老忙不？”
    楊小濤客套兩句，就準備進入正題。
    “忙，哪有不忙的時候？”
    陳老放下手上的文件，隨後倚著椅子笑著問道，“說吧，再忙也給你解決了。”
    楊小濤立馬說道，“首長，您也知道小日子的事吧。”
    “知道，怎麽你有想法？”
    “有點。那個首長，這次小日子敢這樣做，要是說沒有合眾國的支持那才是有鬼呢。”
    “而且聯盟那裏也是個不頂用的，搞不好這次調查就是個虎頭蛇尾”
    楊小濤將自己的分析說出來，陳老雖然沒說話，卻是心中讚同。
    對這次三方調查本身並沒有抱太多希望，畢竟這次也算是出了風頭。
    至於聯盟跟合眾國，雙方本身就是被他們架上來的，不得不出頭而已。
    最後的結果，估計跟楊小濤說的差不多。
    “首長，這次找您就是想問問，咱們能不能從中得到點好處。”
    “好處？”
    陳老從座椅上挺直身體，他知道楊小濤給他打電話絕不是無的放矢，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更不會開玩笑。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麽？”
    陳老聲音傳來，楊小濤就開口解釋道，“首長，你還記得咱們做出來的高壓鍋、電飯鍋還有空調吧。”
    “現在，除了咱們周邊的幾個加盟國，其他地方的產品不都是小日子做的？”
    “您覺得這公平嗎？”
    陳老皺眉，有些明白楊小濤話裏的意思，“你是想讓他們停止這種剽竊行為？”
    “嗬嗬，您覺得可能嗎？他們可是不要臉的，說了也沒用。”
    “那你是想？”
    楊小濤壓低聲音，“首長，咱們前麵的沒法管，但後麵的可不行。”
    “咱們可以借此次機會讓他們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後不準剽竊。”
    “否則，這次的事就過不去。”
    陳老皺起眉頭，總感覺這件事有些不靠譜。
    就寫個保證，有用？
    就在陳老疑惑的時候，楊小濤繼續說道，“首長，咱們雖然沒有加入專利保護行列，但小日子也沒有加入吧。”
    “不然這些年他們剽竊那麽多技術，會沒人告他們？”
    “我估計這些年合眾國他們也深受其害，咱們要是提出來，他們肯定會支持。”
    聽到楊小濤這樣說，陳老也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於是點頭回道，“這件事我讓人查一下，要是可以的話，就按你說的辦。”
    “最好在合眾國跟聯盟的見證下寫保證書。”
    “嗯，那就這樣。”
    陳老說完掛斷電話，然後在座位上沉思良久，這才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小李，我有件事問一下。”
    “首長您說。”
    電話裏傳來女人的清脆聲音。
    當即陳老將情況做了簡單敘述，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這才說道，“首長，對方應該加入了該條約。”
    “不過，他們因為國內的問題，並沒有正式在國內生效。”
    陳老精神一振，隨後問道，“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受專利保護？跟咱們一樣？”
    “是的首長，本質上都不受國際專利保護。”
    “好，我知道了。”
    說完掛斷電話，然後立馬給西花園打過去。
    這次，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隨即陳老沒猶豫就將楊小濤提的意見說出來，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這才回道，“你猜，他是不是為了衛星電話才這樣說的？”
    清瘦老人的聲音傳來，陳老立馬笑道，“這小子雖然沒說，但我覺得就是這樣。”
    “好吧，既然他都提出來了，就給調查組去個信，將這一條加上。”
    “既然對方想要平息，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清瘦老人說完陳老立馬笑道，“我覺得這小子後麵還憋著大招呢。”
    “大招？我就喜歡他出大招呢。”
    說完電話掛斷，隻是在掛電話的時候，陳老分明聽到有孩子的聲音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