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
    聽到阿爾法特的詢問，楊小濤愣了一秒，然後心裏突然就砰砰的跳起來。
    這話說出來，是個人都知道對方的意思。
    而且，對方還真是有錢人。
    別的不敢說，投個十幾億，美刀，對方絕不會皺眉頭，同時也能幫他解決資金的問題。
    也算是雙贏。
    可下一秒，楊小濤就將這想法拋出腦後。
    有時候，並不是有錢就行的。
    尤其是這種關乎國家安全的項目，更需要純粹。
    這種純粹必須是一抹的紅。
    所以他可以跟七機部合作，也可以跟曲院長、於院長他們合作，但決不能跟國家之外的人合作。
    這就跟蘑菇蛋不可能讓國外人參與一樣，哪怕隻是換了個國籍也不行。
    這是原則問題。
    否則就會授人以柄，搞不好還會好心辦壞事，授人以柄，自討麻煩。
    尤其是當下這形勢，九部的發展速度跟取得的成果早就成了某些人關注的存在。
    越是這時候，越要小心。
    心中念頭轉了好幾圈，楊小濤臉上卻是毫無變化。
    看著麵前一臉期待的阿爾法特，楊小濤雖有些不忍拒絕，卻也不能太過任性。
    “現在還不需要投資。”
    楊小濤輕輕說著，阿爾法特聽了有些失望。
    隨後楊小濤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向上級申請，賣給你們一台衛星電話。到時候方便你們聯係。”
    下一秒，阿爾法特直接從原地上跳起來，“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咳，那個我先說一下啊，這個電話不便宜，而且打電話的費用也不便宜，都是以秒來算的。”
    楊小濤趕緊開口止住興奮的阿爾法特，後者聽了卻是不在意的笑笑，“放心吧，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對了，楊大哥，你現在有嗎？”
    “我想先試試。”
    阿爾法特滿臉好奇。
    他在九部研究院的時間也不短，自然聽到過衛星電話的消息。
    隻是他一心放在小汽車的研究設計上，對其他事都不上心，聽到了也隻是嗯一聲，並沒有過多深入。
    可在跟父親打完電話後，他才知道自己不關心的東西竟然這麽有價值。
    可惜的是，不能完成父親的交代，無法進行投資，加深聯係啊。
    不過這樣也行，隻要能用衛星電話就好。
    “這個還不行，我們現在的產量要優先滿足相關部門。”
    楊小濤認真的說道，當然這也不是瞎話，實在是盯著的人有點多。
    關於鹿島的事情他知道個大概，可關於衛星電話的消息卻是一個沒落下。
    自然清楚在海空的實驗中，這衛星電話完美的完成了溝通任務。
    雖然還有些‘瑕疵’，但不可否認其對通訊做出的改變。
    這種‘無線電話’在關鍵時候，就是製勝的關鍵。
    所以，鵬總在回到四九城後就給楊小濤打過招呼，盡可能的多做一些，盡快的武裝到各方。
    同時還將這項目列為戰略物資，受管控。
    意思就是，這玩意你們隻能造，但具體給誰用，需要上麵同意批準。
    當然，九部作為研發製造方，鵬總還是大方的留了十個名額。
    三千裏麵給十個，這也算是‘優待’了。
    至於這剩下兩千九百九十個怎麽安排，就不是九部該問的了。
    如此一來，原本楊小濤答應下的分配方式就全被打亂了。
    答應王胡子、韓旋風以及曲院長、於院長的，都不算數。
    當然，曲院長跟於院長答應楊小濤的援助，也沒有到位。
    知道消息的王胡子，韓旋風也特意打過來電話，想要額外多要一些份額。
    要不是楊小濤說了，一共就三千個信道，衝頂了三千台衛星電話，楊小濤也沒有富餘的啊。
    至於打這十部電話的主意，那還是別想了。
    後來才知道，兩人到手的名額竟然跟他一樣，都是十個。
    這下也讓楊小濤心裏多少平衡點。
    將阿爾法特送走，楊小濤坐在椅子上有些走神。
    婁曉娥見楊小濤送走阿爾法特之後就變個人似的，於是小心上前問道，“你這是咋了？遇到什麽不好的事了？”
    楊小濤回過神來，看了眼婁曉娥，隨後搖頭，“沒啥事。”
    “就是錯過了好幾百個億，有點，心疼。”
    聞言，婁曉娥瞪大眼睛。
    她確定沒有聽錯，就是好幾百個億。
    可，就隻是心疼嗎？
    她感覺自己跟楊小濤的境界差距，越來越大了。
    “還是得搞錢啊。”
    皺眉看著桌上的文件，楊小濤用力的揉搓著臉頰，想著辦法。
    陳老辦公室。
    保衛處的曾老一早就過來喝茶。
    陳老見對方過來也拿出珍藏的茶葉，兩人在休息室裏品茶聊天，說著這些年的變化。
    “老陳，你說這小子能不能頂得住誘惑？”
    曾老喝了一肚子水，看了看時間，感覺差不多了，就開口詢問陳老的意思。
    上次他們監視阿爾法特的通話內容，從裏麵聽到了關於衛星電話的消息。
    好消息是這消息並不是阿爾法特提及的，是莫西多夫從其他方麵獲得的。
    這給九部避免了一些麻煩。
    同時，也提醒他們，衛星電話的事情已經藏不住了。
    壞消息是，莫西多夫想要插一腳，憑借雄厚的資金投資衛星的研究。
    他可是知道，最近九部麵臨的困境，尤其是現在，搞什麽通訊衛星，可是花錢的很呢。
    這時候對方提出注資投資的，給九部送錢來，九部能忍住？
    楊小濤能忍住？
    反正在他印象裏，年輕人有些事很容易上頭控製不住。
    尤其是楊小濤跟對方的關係還很不錯，這種機會更難得了。
    陳老卻是擺擺手，“老曾，不要說了，我對這小子有信心。”
    “他啊，雖然有些事看上去不靠譜，有點衝動。”
    “但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能夠堅守住底線的。”
    曾老隻是笑著，“你就這麽相信他？”
    然後低聲說道，“這小子要搞什麽通訊衛星，這裏麵要花多少錢，別說你不知道啊。”
    “現在可是被錢的事纏身，你就真不擔心他一點頭就同意了？”
    “畢竟，咱們雙方還是合作關係呢。”
    陳老繼續搖頭，“擔心？擔心什麽？”
    “不就是錢嗎，又不是什麽大事。”
    曾老吆喝一聲，“錢的事不是大事，你這說的可真輕鬆，要不你幫我把今年的經費解決了。”
    陳老瞥了眼，“說正事，你能不能別瞎扯？”
    曾老低頭喝茶，陳老則是岔開話題。
    “再說了，又不是真讓他現在就做出來，慢慢做唄。”
    “九部的情況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隻要他不急，急的就是別人。”
    陳老淡淡說著，臉上都是自信。
    曾老卻是啞然，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啊，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眼光揶揄的看著陳老，“我說，人家也給咱掙了不少錢啊，某些人還隻給個毫毛打發人家，合適嗎？”
    “人家現在可是可憐巴巴的等著錢用呢，而且幹的事也不是為了自己，那是為了革命建設啊。”
    “某些人這樣小氣，嘿嘿.”
    聽曾老這樣說，陳老也是沒由來的老臉一紅，可轉瞬間就恢複過來，沒好氣的說道，“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我小氣？你去看看其他機部，哪個有九部這樣多的流動資金？”
    “哪個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還有，你看看九部現在的情況，多少人都盯著啊，單單一個工人的福利，就讓其他工廠部門羨慕的不行。”
    “這讓對方的人怎麽看？讓其他機部怎麽看？”
    “甚至還有人提出向九部看齊，可這現實嗎？”
    陳老越說越激動，實在是在去年年會上被某些無腦人員給氣的。
    “人家九部一個分廠，就靠出口拖拉機三輪車什麽的，就比一個地方的所有工廠產值都高，甚至掙得錢比一個市的財政收入都高。”
    “你要想跟九部看齊，那就拿出這份成績來。否則你哪來的錢提高福利嗎？”
    陳老說完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喝光，“我不是不想給九部更多的支持，我也知道，給九部一分支持，就能收獲回來十分利。”
    “但，我不能啊，現在九部已經在巔峰上了，再給就不是愛護了，就是在害他們啊。”
    說到最後，陳老話中也透著濃濃的無奈。
    同時，也有種說不出的怨念。
    什麽時候，革命者竟然開始‘眼紅’了？
    曾老聽完後隻是沉默不語。
    或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知個中苦吧。
    隻是給陳老倒了杯茶，將心情平複下來，然後輕輕說道，“那你說，他們這次能做出來嗎？”
    “這次連中科院的那群老貨都知難而退了，一個個明哲保身的縮在裏麵不出聲。”
    “就這樣交給他們啊。”
    “我聽說不少人都等著看他們笑話呢。”
    陳老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笑道，“自古以來，錦上添花者少，落井下石者多，不稀奇。”
    “要說他們會不會做出來，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曾老沒想到陳老竟然考慮都不考慮，這麽相信九部。
    “哪來的自信？”
    下意識的問出來，陳老自信一笑，“哪來的？當然是實力給的啊。”
    “來，我給你分析一下啊。”
    “這技術上的事情就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懂，我就說下這最要緊的經費吧。”
    隨即陳老開始將九部的各個產業分析一遍。
    “你看，眼下九部用於出口的大宗商品，除了紅星製藥廠外，還有進門的計算器廠，以及紅星飛機製造廠，這是當下最掙錢的三個行業。”
    “別的不說，就紅星製藥廠的那些優質項目，哪一個不是聚寶盆啊。”
    “我跟你說，單單一個保健品，年收入外匯就超過一千萬六百萬美刀。”
    “現在又多了一個黃牛胰島素，這個數字等明年的時候，還會再翻倍。”
    “您可能不信，這三個部門隨便拿出來一個給你們，這掙的錢都夠你們一年的經費了。”
    曾老眼睛瞪大，他們部門因為特殊原因，經費一直都是老大難，尤其是國外的布局，那可是需要真金白銀來開路的啊。
    這裏麵的花費有多大，他自然清楚。
    沒想到，九部下的一個行業就有這實力。
    突然間，他想起來當初老張那家夥好像提過一嘴，想要跟九部合作製造飛機來著。
    怪不得啊。
    要是有這樣的機會，他也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