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
    餘則成背著雙手，目光看向前方路過的行人，然後又看看趴伏在腳邊的旺財。
    隻見旺財趴在地上，每當有人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尾巴都會搖晃兩下。
    而餘則成隻能傻傻的站在一旁。
    說實話，他覺得這種辦法有些，不靠譜。
    若是以前，或許沒啥，可這次對方是在廁所裏啊。
    這氣味，也太濃了。
    至於死者身上的氣息
    根本就找不到！
    可眼下，貌似也就這辦法算是辦法了。
    “老餘！”
    童小龍走上前，目光嚴肅，“這樣就能找到凶手嗎？”
    說著還指了指周圍看熱鬧的人。
    餘則成聽了隻是搖頭，然後將眼鏡拿下來用袖子擦了擦，“不知道。”
    “眼下有什麽辦法就用有什麽辦法吧！”
    童小龍點點頭，“也是，多個辦法多條路啊！”
    然後無奈的問道，“就是這時間可得不少。”
    “這家屬區少說也得四五千人，而且周圍還有幾個胡同，也都可能來人。”
    “雜七雜八的，要是加起來，上萬人都可能。”
    “要挨個走訪，還要排除調查，就你們這點人，不夠啊！”
    餘則成點頭，也是歎息說道，“那能咋辦？人手本來就不多！”
    “所以，要盡快啊。”
    說到這裏，餘則成抬頭看著天，“最好祈禱這兩天別下雨啊。”
    童小龍點點頭。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轟鳴的聲音，兩人站在高台上抬頭看去，就看到幾輛裝甲車快速駛入營地當中。
    “九部的人來了，這下有的玩了。”
    餘則成嘟囔一句，然後帶著童小龍一起去迎接。
    “老餘，童大哥，你們都在啊。”
    楊小濤跳下車，看到兩人後快步上前見過，同時眼中也是閃過一抹詫異。
    餘則成在這裏楊小濤不意外，那童小龍來這裏是幹嘛？
    是代表他自己，還是代表身後的人？
    壓下心裏的胡思亂想，楊小濤趕緊說道，“老餘，我這次來是特意幫忙的。”
    “這些人，有什麽工作盡管安排，放心用。”
    楊小濤衝餘則成說道，後者聽了立馬笑道，“那太好了，剛才我正覺得人手不夠呢。”
    “正好讓你們的人幫忙！”
    說完，餘則成讓小劉將九部的人安排下去。
    不過楊小濤帶來的特戰隊還是留下。
    三人寒暄一番，童小龍這才開口說道，“首長聽說這件事，特意讓我來看看。”
    “見你沒啥事，我這也放心了。”
    說完，童小龍露出憨笑。
    楊小濤聽了心中感動，他知道這裏麵有童小龍本身的心思，但也有老人的愛護。
    “放心吧，我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然後又問道，“這一時半會估計沒啥進展，天都快黑了，你要一直在這嗎？”
    楊小濤看著忙碌的現場，不遠處已經亮起了燈，於是對著童小龍問道。
    童小龍搖頭，“沒事，明早回去也行！”
    “不然回去沒個結果，我這也不好交代啊。”
    聞言，楊小濤沒再多問，隨後走到一旁廁所前，捂著鼻子走進去看了眼。
    這種廁所跟四合院外的公共廁所一個樣，不過這個看起來更大。
    裏麵痕跡不少，看樣子還維持了原樣。
    至於死者，現在估計已經清理好交給家屬了。
    心頭傳來小薇的聲音。
    “主人，旺財已經將這裏的氣味都記住了。”
    “好，讓它注意分辨，別給我搞錯了。”
    楊小濤說完，小薇就落在旺財身上。
    然後就聽到旺財叫喚兩聲，原本趴在地上也站了起來，倒是讓一旁的餘則成一驚，然後想到什麽，眼中都是激動。
    可看到路過的隻是兩個孩子，餘則成又回頭看了眼旺財，然後心頭的懷疑又多了幾分。
    同樣的，楊小濤對這辦法也有些不確定。
    按照楊小濤的設想，凶手殺人之後會離開。
    到時候，旺財就循著沒有出現的氣息去追尋。
    可要是凶手出現在現場，並且進行了登記，還從旺財身前走過的話，那就沒法子了。
    所以在楊小濤看來，這次旺財隻是用來打輔助的，是配角。
    唱主角還得是餘則成等人。
    從廁所裏出來，楊小濤跟餘則成童小龍幾人往外走了走，這才問道，“老餘，你們現在有什麽進展嗎？”
    餘則成接過楊小濤的煙，倒是童小龍擺手拒絕，他跟在老人身邊，身上還是不要有煙味的好。
    餘則成搖搖頭，“剛剛開展行動。”
    “我負責現場的事情。”
    “也多虧了街道辦的人幫忙，經過宣傳後，凡是來過花園的人都過來登記信息，預計今晚就能完成。”
    “我們還調查了死者的社會關係，以及今天的相關活動軌跡！”
    “還有發現屍體的人，前後的經過。”
    等餘則成說完，一旁的童小龍聽了有些撓頭，“這樣做有用嗎？”
    餘則成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眼一旁站起來搖尾巴的旺財。
    對這個笨辦法，他是讚同的。
    別人覺得笨，那是因為他們不懂旺財的厲害。
    他可是見識過旺財的厲害。
    就像這廁所周圍來來往往多少個人，旺財都能區分出來。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那個凶手會回來。
    不過這樣變態的人，應該不多吧。
    餘則成在心裏想著，將這次的舞台交給了旺財。
    渾然不知，在楊小濤的心裏，唱主角的應該是他啊。
    聽餘則成這樣說，楊小濤也沒有什麽好補充的。
    三人來到一旁，找了個凳子坐下，然後從小劉那拿出一份報告遞給楊小濤。
    “這是我們走訪的結果，最後見到死者的有三個人。”
    “這三人中，有兩名本小區的人員，一名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
    “他們將事情前後都說了下。”
    “不過，死者進入的是女廁，後續的情況就沒注意。”
    楊小濤大體看了眼，隨後遞給童小龍。
    “死者有沒有其他的仇家？”
    楊小濤問了一句，餘則成則是露出為難的神色。
    畢竟對方的地位在那，他也不方便調查啊。
    見餘則成有些為難，楊小濤就知道對方不便回答，於是沒有再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已經黑下來。
    楊小濤坐在一處台階上，身旁劉麗雪雙手抱著小腿，腦袋搭在膝蓋上，眼睛一眨一眨的。
    “冷吧！”
    聽到楊小濤的聲音，劉麗雪搖搖頭，“還行。”
    “一會兒回家去，明天還得上班。”
    劉麗雪又是搖頭，很是堅定的說道，“不用，我在這等著。”
    她在電話裏可是跟長輩央求了好久，才讓長輩幫忙出麵。
    這次要是不將事情搞清楚，回頭怎麽應對盤問？
    楊小濤看了眼劉麗雪，心裏琢磨著對方目的，沒有再說。
    伸手摩挲幾下，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楊小濤站起來活動著身體。
    “楊部！”
    往前走幾步，身邊傳來特戰隊員的聲音。
    “董班長，情況咋樣了？”
    楊小濤上前看著現場，如今天黑了，廣場上燈火點點，下麵的人也不多了。
    “快了，我看再有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董班長開口說道，楊小濤點點頭。
    周圍家屬院裏亮起燈火，甚至還有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這讓楊小濤不自覺的摸摸肚子。
    這中午飯都沒吃就被叫到了九部，茶水喝了不少，但現在.
    “同誌們都沒吃飯吧。”
    董班長點點頭，“沒事，這饑一頓飽一頓的大家都習慣了。”
    “以前訓練的時候，這種耐餓也有過，沒啥事。”
    楊小濤卻是搖頭，“不行，這後麵還有很多事，搞不好今晚上都得忙。”
    “吃不飽飯咋幹活。”
    董班長笑笑。
    楊小濤看了眼不遠處的餘則成，現在正忙的腳不沾地。
    倒是童小龍，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這樣，你跟小雪回趟部裏，讓食堂準備點饅頭，再搞點鹹菜米粥的，這麽多人咱也管不起，但填下肚子還是可以的。”
    董班長聽了立馬笑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沒一會兒，三輛裝甲車離開現場，往九部趕去。
    楊小濤沒有去找餘則成，而是走到童小龍跟前坐下。
    “童大哥。”
    童小龍見楊小濤過來，咧嘴一笑，“快了啊。”
    楊小濤點頭，“但願有個好結果。”
    “會的！”
    童小龍卻是認真的回了一句。
    楊小濤有些訝然，不知道童小龍哪來的信心。
    仿佛看出楊小濤的心思，童小龍輕笑著，“邪不勝正。”
    “這是我在首長身邊學到的。”
    楊小濤伸出大拇指來，“我也想要這學習的機會啊。”
    “你少來吧，好好的幹好你的工作就行。”
    童小龍伸手拍著楊小濤的手，然後又補充一句，“這也是首長說的。”
    “雖然他老人家說的我沒記清楚，但有些我還是明白的。”
    說到這裏，童小龍認真看著楊小濤，“每個人都有自己適合的地方，也都有自己想要往前走的地方。”
    “不論是適合的，還是想要的，都得做好才行。”
    “否則，就是德不配位，就會出亂子。”
    “就像我，我最合適的位置就是保護首長的安全，要是去辦公室整理文件，我這腦子可幹不來。”
    童小龍說著，楊小濤笑道，“我知道，讓你這樣的糙漢子去坐辦公室啊，那不叫不合適，那叫浪費資源。”
    童小龍摸著腦袋，“那倒也是，我要是坐辦公室，得煩死。”
    兩人正聊著天，餘則成和沈濤從旁邊走過來。
    “這是有進展了？”
    楊小濤見此好奇問道。
    兩人站起來，餘則成臉上帶著些許笑容，“有進展了。”
    “一個小女孩說，她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一個怪人。”
    “怪人？”
    楊小濤跟童小龍對視一眼，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凶手。
    “對，這個人個頭很高，而且還穿著一雙高跟鞋，看上去怪怪的。”
    “關鍵是這個小女孩不認識這人。”
    童小龍眉頭皺起，“這有什麽奇怪的？”
    楊小濤則是開口說道，“高跟鞋可不是咱們這常有的。”
    沈濤點頭，“對，我詢問了這裏的住戶，整個軍屬大院裏，有高跟鞋的隻有六家，而這六家小女孩都認了，沒有這個人。”
    “這說明，這個人是外來者。”
    聞言楊小濤快速問道，“這次，這個人來了沒有？”
    餘則成搖頭，“沒有，最起碼我們問的人，沒有人看到過。”
    說完，楊小濤深吸一口氣。
    夜深，氣冷，胸口卻是火熱。
    “還得多久結束？”
    楊小濤看了眼現場，還有二十多號人。
    “快了。”
    餘則成說完，不遠處三輛裝甲車開回來。
    楊小濤衝餘則成說道，“讓同誌們吃點東西，我讓人帶了點饅頭，你們將就著吃點。”
    餘則成跟沈濤對視一眼，然後沈濤笑道，“那我們就沾點光了啊。”
    楊小濤擺手，招呼眾人去裝甲車上拿饅頭。
    沒一會兒，楊小濤拿著饅頭一邊啃著，一邊領著旺財在場地裏轉著。
    “旺財，確定了沒？”
    在場中轉了一圈，最後二十多號人的氣息記住後，楊小濤詢問小薇。
    汪~
    有小薇在旁翻譯，旺財立馬應聲確定。
    “有沒來的？”
    “有！”
    “一個？”
    “一個！”
    小薇簡單的轉述旺財的話，楊小濤猜測，這人應該是就是那個高跟鞋。
    “老餘，旺財有發現，剩下的人先登記，咱們先去找人。”
    楊小濤直接找到餘則成。
    正啃著饅頭的餘則成聽了三兩下將饅頭塞嘴裏，“現在就走？”
    “走！”
    “好！”
    餘則成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眼宋濤，“老宋，這裏的事情交給你，曾老那邊你幫忙回一聲。”
    宋濤點頭，又看了眼搖晃著尾巴的旺財，“你們趕緊去，別讓凶手跑了。”
    餘則成點頭，“放心吧，跑不了。”
    說話間，楊小濤找來一輛自行車，“老餘，趕緊的。”
    見此餘則成直接快跑兩步，然後跳到後座上。
    而此時，旺財已經跑出老遠。
    楊小濤騎車跟在旺財身後，在後麵是乘坐裝甲車的快反中隊跟內務的人員。
    旺財跑出一會兒，然後在一處樹林裏轉了轉。
    楊小濤放下車子快步上前，餘則成拿出槍警戒著周圍。
    “楊部！”
    董班長帶人跑過來。
    “應該是有東西在這一片。”
    說話間，旺財已經確定位置，在地上刨著土。
    見此，董班長直接從裝甲車上找來鐵鍬，三個人在旺財刨土的地方挖著。
    “有東西。”
    沒一會兒，董班長就將一個布包挑出來，周圍人立馬圍過來。
    餘則成跟楊小濤用手電筒照著，然後有人打開布包。
    “鞋子，衣服，就是這個女人。”
    餘則成驚喜道，楊小濤卻是打量著周圍，“對方埋在這裏，估計是在周圍了。”
    餘則成點頭，然後打量著四周。
    “這一片區域，應該是在金魚胡同。”
    楊小濤的點點頭，四九城的大部分地方，以前跟冉秋葉出來玩的時候，都走過。
    他記憶力不錯，基本上表示特殊的地方都有印象。
    “走。”
    楊小濤說了一聲，旺財立馬向著樹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