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一一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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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上金黃色的葉子隨風搖擺,看起來像是臨近收獲的小麥一般。但仔細觀察的話,透過那金黃色似乎還是能看到些許綠色。那黃色仿佛是來自於光線的顏色,隻是因為樹葉將其反射回來才會看起來如此。
    森林一眼看去甚是繁茂,卻完全感覺不到鳥獸的氣息。而且明明已經臨近冬天,這裏的氣候和草木的長勢卻都如同早春時節一般。從小就非常熟悉大山的安潔琳對此感到非常奇妙,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不和諧感,讓她始終無法安下心來。
    哈魯和瑪魯讓她稍等一下,兩人一起走開,隨後很快又跑了回來,將一頂剛剛編好的花環戴到坐在草地上的安潔琳的頭上。
    「送給你」
    「我和瑪魯一起做的」
    「謝啦……做得很漂亮呢」
    就連三葉草的白花在這裏的光線照射下也變成了金黃色。
    雙胞胎在安潔琳兩邊坐下,抬起頭以滴溜溜的黑眼珠盯住她看。
    「安潔琳是來幹什麽的啊?」
    「是來見薩蒂的嗎?」
    「嗯」
    「好厲害」
    「是外麵來的客人呢」
    雙胞胎對視一下,興奮地吵嚷不停。
    「你們是……薩蒂阿姨的孩子嗎?」
    聽到安潔琳這麽說,雙胞胎搖了搖頭。
    「薩蒂是媽媽的朋友」
    「這樣啊。你們的媽媽呢?」
    「這邊」
    哈魯拉著安潔琳的手站了起來。在兩人的引導下安潔琳來到屋子背後,那裏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墓碑前供奉著幾朵新鮮的花。安潔琳倒吸一口涼氣。雙胞胎跑到墓碑前。
    「媽媽她在這裏睡大覺呢」
    「真的是大懶蟲。什麽時候才會起來呢?」
    雙胞胎說著咯咯笑了。安潔琳感覺心髒咚咚跳個不停。她按住胸口走到她們身邊。雙胞胎抓住安潔琳的手讓她坐下。
    「有壞人欺負媽媽,薩蒂把她救出來了呢」
    「我們當時也是一起」
    「是個好黑的地方呢」
    「好可怕呢」
    「……這裏是什麽地方?薩蒂阿姨的家嗎?」
    對於安潔琳的問題,雙胞胎點點頭。
    「是薩蒂用魔法造出來的」
    「說是不可以到外麵去。因為外麵有壞人」
    「但是外麵好厲害呢。聽說有好多人」
    「我想看活著的魚。聽說它們可以在水裏遊泳,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外麵還有鳥,張著翅膀可以在空中飛的」
    正如安潔琳剛才所猜想的那樣,這裏並沒有其它活著的生物。雙胞胎隻見過薩蒂從外麵帶回來作為食材的鳥和魚,但從未見過它們活著的樣子。兩人都眼裏放光,認真聽安潔琳講述。
    「外麵好厲害。好想和媽媽還有薩蒂一起去呢」
    「安潔琳也有媽媽嗎?」
    「我沒有呢。不過我有爸爸哦」
    「爸爸?」
    「爸爸是什麽?」
    「呃,唔……?就是男性的親人吧。女性的親人是媽媽,男性的親人就是爸爸」
    雙胞胎看起來有些茫然,她們似乎是沒有聽懂的樣子。
    「……我的爸爸叫貝爾格裏夫。他非常強,非常帥,還非常溫柔呢」
    「很強?」
    「很溫柔?」
    「沒錯。每次他背我的時候,就感覺他的後背好大好寬呢……還有,他還會長胡子,這個是女人沒有的,就跟短短的頭發一樣,就這裏,下巴上」
    安潔琳伸出手去摸了摸瑪魯的下巴,瑪魯似乎是因為癢癢而嘎嘎地笑了起來。哈魯也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用臉去蹭的話會感覺紮紮的,很舒服的呢」
    「紮紮的」
    「好想試試!」
    雙胞胎興奮地手舞足蹈。安潔琳也以一種舒暢的心態看著她們,此時身後傳來咯咯的笑聲。回頭一看,薩蒂在遠矢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已經跟你混熟啦……挺好的啊,瑪魯,哈魯」
    「啊,薩蒂」
    「醒了嗎?」
    雙胞胎站起身跑到薩蒂身邊。薩蒂笑著輕輕拍了拍她們。
    「跟你們說過的吧,我可是很強的哦。好啦,你們再給安潔琳姐姐做個更大的花環吧。遠矢哥哥也想要呢」
    「知道了!」
    「我們去摘花」
    雙胞胎幹勁十足地跑了出去。目送她們走遠,薩蒂緩緩坐到地上。她的傷還沒好,表情略顯痛苦。
    安潔琳有些擔心地將手放到薩蒂的肩頭。
    「薩蒂阿姨,別強撐啊……」
    「啊哈哈,沒事沒事,死不了的……再次向你們表示感謝,安潔琳小妹妹和遠矢君。說實在的,我本來以為已經不行了呢」
    薩蒂低頭以示謝意。安潔琳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那個,那個……薩蒂阿姨你是一直在戰鬥嗎?」
    「……你是聽那兩個孩子說的嗎?」
    「嗯……她們說是和母親一起被薩蒂阿姨救出來的」
    薩蒂伏下視線,歎了一口氣。
    「……施魏茨他啊,一直在進行關於所羅門的遺產——也就是人造人的實驗」
    「把魔王變成人的實驗嗎……?」
    「你連那個也知道啊」
    薩蒂的表情有些驚訝,於是安潔琳將白的情況告訴了她,還有被施魏茨利用宣傳邪教的夏洛特的事情也一起進行了說明。不光是薩蒂,連遠矢也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總之就是這樣,他們現在都在托內拉生活」
    「這樣啊。啊哈哈,不愧是貝爾君呢」
    「魔王嗎。真的是無法想象……但是,說是要把魔王變成人,到底是要準備幹什麽啊?我是真想不明白」
    遠矢抱臂沉吟。薩蒂歎了一口氣,有些悲傷地伏下視線。
    「……我也不太清楚詳細情況。研究所羅門的人造人的組織有很多,但試圖把它們變成人的就隻有施魏茨他們一夥。而且變成人似乎也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之後應該還有些什麽。而那時候所羅門的鑰匙將是必要的關鍵物品」
    「所羅門的鑰匙……?」
    「那是什麽?」
    「據說是所羅門的遺產之一。有傳言說當年所羅門就是使用那個來統治人造人們……但是就在那些家夥們拿到它之前,我出手將其搶了過來,隨後將其破壞了。這樣一來那些家夥們的計劃就沒法進行下去了」
    薩蒂說著,緊緊握住拳頭。
    「我實在無法容忍他們做出那麽殘酷的事情。所以我與他們戰鬥,破壞他們的設施和道具,阻礙他們的實驗。一邊忍耐一邊等待機會,將被他們抓起來的女人和生下來的孩子救了出來。但是她們都死了。大概是因為身體無法承受那殘酷的實驗吧」
    安潔琳突然反應過來,看向旁邊的墓碑。薩蒂微笑著點點頭。
    「沒錯,那是哈魯和瑪魯的媽媽。我曾經把她藏在這裏,但她也逐漸變得憔悴」
    薩蒂十分懷念但也同時十分痛苦地伏下視線。
    「她是個很堅強的人呢。直到生命最後一刻為止還在為我操心。沒能幫到她始終是我心裏的一個結啊。那邊還有更多的墓。我送走了許多人呢。萬幸的是那兩個孩子健康地成長起來了,也算是一種救贖吧……」
    安潔琳嘴一張一合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遠矢也是勉強擠出一句。
    「那就是說,那兩個人是活下來的實驗體……?」
    「就是這樣呢。嘻嘻,不過現在已經像是我的女兒一樣了」
    「……之前在芬德爾出現的精靈族人也是薩蒂阿姨嗎?」
    「嗯。因為這裏能獲得的食物不多,所以會用偽人格魔法出去買東西,沒想到居然會被他們抓住小辮子呢……」
    薩蒂笑了笑。
    「從幾年前開始吧……當皇太子被假貨取代時開始就已經有某種不好的預感了呢」
    「咦……假的?」
    「那個傳聞是真的嗎?現在的那個優秀的執政者是假貨?」
    安潔琳和遠矢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薩蒂點點頭。
    「你們也聽說過吧,原本的皇太子是個非常愚笨的人。雖然說那些改變讓大家都很吃驚,但畢竟是向好的方向改變,所以誰也不會說什麽吧?而且他的地位還那麽高,就算再怎麽不自然,也沒有人敢去追究他是真還是假啊」
    「……不是羅德西亞帝國參與了對魔王的研究,而是施魏茨他們利用了帝國的意思嗎」
    「或許是吧。拜他們所賜,我的行動也變得越來越受限了……看樣子對方終於是重整態勢備齊了棋子了。這裏也已經不安全了呢。我沒少得罪他們,對方應該不會放過我吧」
    薩蒂有些寂寞地笑了。安潔琳感覺有些坐立難安,摟住了薩蒂的肩頭。
    「……薩蒂阿姨,你已經不用一個人硬撐著了。爸爸和珀西伯伯還有卡西姆叔叔都來了。我也來幫忙,肯定會有什麽辦法的」
    「我雖然能力有限,但也願意出一份力。對方那邊有人跟我也有些關係」
    小說
    薩蒂微笑著將手放到兩人肩頭。
    「謝謝你們」
    「薩蒂阿姨」
    「……但是啊,我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了。已經害怕再次失去了」
    薩蒂突然站了起來,迅速與兩人拉開距離。安潔琳感覺到周圍有魔力的流動。
    眼前的風景開始搖晃起來。薩蒂的身影也逐漸變得模糊,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似的。是轉移魔法。
    安潔琳大吃一驚。
    「薩蒂阿姨!」
    「……拜托你轉告貝爾君他們。我不想見他們。所以他們也不用來見我了。告訴他們,好不容易抓住的幸福不要隨便丟掉」
    「等一下!不行啊……!」
    「能見到你我很高興……忘了我吧」
    薩蒂露出淒婉的笑容。
    安潔琳還沒來得及伸出手去,那棕褐色的光芒已經急速地從眼前消失,她和遠矢又回到了之前那條陰暗的通道中。
    安潔琳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為什麽……」
    朝著虛空伸出的手無力地緩緩垂下。
    ○○○○○
    該說的話說完之後,貝爾格裏夫和珀西瓦爾都各自陷入思考,沉默不語。
    彌勒百無聊賴地在床上打滾,一會躺著一會趴著,最終不耐煩地開口問道。
    「……你們準備要怎麽辦?」
    「正在考慮啊……」
    「也隻能是等其他人的消息了啊。而且話說小鬼,你這再怎麽說情報也忒少了點。這弄得俺們都不知道該咋整了」
    「這又不是我的錯。皇太子他們就是這麽小心謹慎啊」
    「就算這樣你好歹問個名字啊。該死,至少要能知道那個精靈族人是誰也行啊。要是外人的話俺們也犯不著跟皇太子他們幹架了」
    「唔……」
    貝爾格裏夫雖說也點了點頭,但他內心中卻似乎總有一種莫名的確信,覺得應該不是那樣的。
    沒有任何根據。但他就是會那麽想。
    他長出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假腿敲擊地板發出嗒嗒的聲音。外麵的雨聲似乎也變強了。
    此時,立在牆邊的大劍突然發出低吟聲。
    空間似乎發生了搖晃,半空中模模糊糊地浮現出某種東西。珀西瓦爾立刻拔出劍來擺好架勢,但緊接著他就詫異地眯起眼睛。
    「這是……通信魔法?」
    空中出現模糊的景象,像是透過裝了毛玻璃的窗戶看東西一般,隨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可以看到其中映出幾個人影。
    『爸爸!』
    「安潔……?」
    貝爾格裏夫驚訝地站了起來。對麵是安潔琳和卡西姆,其他一起前往帝都的夥伴們也都擠在一起。他們似乎是處在一個昏暗且閃爍著青白色光芒的房間裏。
    『哇~,真的能看到哎!這是時空魔法?好厲害~!』
    『等下,別推了,米莉!』
    『嗚哇,別擠啊,俺都看不見了!』
    『薩拉查!把音量再放大點!』
    『喂!你們往前湊有啥用!退後退後!』
    「喂喂,吵死了。甭一起吵吵,冷靜點慢慢說。看這樣子你們是順利見到薩拉查了唄。情況咋樣?」
    珀西瓦爾笑著問道。安潔琳湊近畫麵。
    『那個……我見到薩蒂阿姨了』
    「……啊?」
    「你說啥!她在那邊嗎?」
    珀西瓦爾激動地上前一步。安潔琳伏下視線,搖了搖頭。
    『……薩蒂阿姨她說,她不想見爸爸你們』
    「啥……那家夥咋想的」
    貝爾格裏夫瞥了一眼彌勒,隨後視線回到安潔琳身上。
    「安潔,可以從頭開始按順序說一下嗎?」
    安潔琳點點頭,隨後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
    在通道中突然遇到薩蒂,隨後遭遇追來的施魏茨;為了逃跑而轉移,來到似乎是在建結界內部的奇特的小屋;芬德爾之前出現的精靈族人正是薩蒂;她為了阻止施魏茨和本傑明的陰謀一直與他們戰鬥,而且拒絕了我方協助和再會的請求。
    珀西瓦爾抱臂沉吟。
    「皇太子是假的?這還真是麻煩了……薩蒂她曾經和這種人打過啊」
    『……薩蒂阿姨,不知道她是要怎麽做呢。如果是跟施魏茨他們拚命的話,我……』
    安潔琳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卡西姆悔恨地使勁跺腳。
    『咱真是傻了。薩蒂她一直就在帝都這邊,咱之前在帝都時候居然就沒注意到……更何況當時咱也在跟那些研究所羅門的人合作,他們也跟咱說過要去找所羅門的鑰匙。要是咱當時去找了的話,說不定就能見到薩蒂了』
    珀西瓦爾有些焦躁地在屋裏來回踱步。
    「別說傻話,卡西姆。要真那樣的話你就見不著安潔了。安潔和你沒有見麵的話,俺和貝爾也就沒法再會了。那樣子根本就啥都沒了。別後悔那些沒用的事情」
    『……也是呢。光是知道她還活著就已經賺了呢,嘿嘿』
    「彌勒」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貝爾格裏夫突然開口。呆呆地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彌勒嚇了一跳,趕緊端正姿勢。
    「什麽事」
    「能試著再連接一次那個空間嗎」
    「……對啊,薩蒂已經回去了啊。能做到嗎?」
    「我試試看」
    彌勒伸出雙手,影子跳了起來,與魔力在空中共同形成漩渦,但途中卻突然像是被彈開了似的消失不見。彌勒驚訝地瞪圓了雙眼。
    「……對方做了完美的應對措施。氣人」
    「你這家夥還真是屁用沒有!」
    珀西瓦爾在彌勒頭上噔地敲了一下。彌勒慌慌張張地雙手護住腦袋。
    「咿呀,不要啊」
    『那小不點是誰啊』
    瑪格麗特問道。貝爾格裏夫捋了捋胡須。
    「我們這邊也發生了很多事情。總之,目前看來在芬德爾已經沒有什麽有用信息了。珀西,我們也前往帝都吧」
    「也是呢」
    安潔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安。
    『爸爸……去見她真的沒問題嗎?薩蒂阿姨她會不會討厭我們?』
    「不好說呢。不過她也不是傻瓜。應該隻是不希望把我們也卷入她自己的麻煩事吧,我是這麽覺得的」
    「哼,居然想一個人扛著,薩蒂這家夥還真是夠狂。就算她再不樂意俺也肯定要去找她」
    珀西瓦爾說著,用拳頭敲了一下掌心。安潔琳安心地笑了。
    『……哎嘿嘿,太好了。薩蒂阿姨她似乎很痛苦呢。絕對要幫到她啊』
    「哦,那是當然的」
    『但是……沒問題嗎?按安潔的說法,薩蒂阿姨收留了施魏茨他們的實驗體,而且對方還有假的皇太子。如果要幫助薩蒂阿姨的話,豈不是要跟整個羅德西亞帝國為敵了嗎?』
    安奈莎有些不安地提問。珀西瓦爾爽朗地笑了。
    「甭擔心,就算帝國兵來他個萬兒八千的,俺也能把他們全砍翻了」
    『不不,珀西,那種對上大量敵人的殲滅戰應該是咱的活兒啊』卡西姆笑著說道。
    『帝國兵很強嗎?有意思了哎』瑪格麗特也笑嘻嘻地插嘴。
    『不不不不……』
    眾人的危險發言讓安奈莎臉色鐵青。貝爾格裏夫嗬嗬笑了。
    「沒事的安娜,他們都是開玩笑而已」
    『我、我知道,但是……』
    「……不過到時候會實際發生什麽事情我也說不清楚。說實在的,我其實也很不安。搞不好的話有可能會被當成顛覆帝國的叛徒被抓起來。那樣的話就真的是與整個帝國為敵了。我們必須盡量避免這種情況」
    『……貝爾叔,您有什麽想法了嗎?』
    貝爾格裏夫聳聳肩。
    「應該隻能說是還不成熟的想法吧。而且這也需要你們的幫助。隻不過為了我們幾個大叔的事情而讓你們也一起涉險實在是非常抱歉……如果你們覺得不安的話,我們也不會強迫你們幫忙」
    『爸爸!』
    安潔琳氣呼呼地大喊。
    『你說什麽呢!大家都是為了這個才來到這裏的吧!都這時候了還說這些算什麽事!』
    「唔……」
    『就是說啊貝爾,你都到現在了不帶俺們玩可不行。而且要說的話光你們仨大叔能整出啥來,沒了俺根本就不行吧!』
    『就算多一個瑪麗也沒啥用吧~?』
    『你說甚,米莉你這家夥!』
    『哼哼,所以我們當然也會幫忙的啦~。你們到帝都來之前我們肯定也不能一直就在屋裏幹等著,而且安潔要行動的話我們作為隊友肯定也會一起嘛,是吧~,安娜』
    『是啊』安奈莎點點頭,略帶怒氣地看向貝爾格裏夫。『貝爾叔,您可別忘了,我們可是現役的冒險者啊。當然我們也會做最大限度的警戒,但畢竟投身險境也是我們的工作。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害怕了』
    『大冒險……!爸爸,我可是s級的冒險者哦!』
    安潔琳說著,自豪地挺起胸膛。
    貝爾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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