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二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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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劍的低吟聲通過握住劍柄的手一直傳到全身。貝爾格裏夫感覺內心無比平靜,有種可以非常專心的感覺。
    宛如隔了一層薄紗的朦朧記憶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仿佛正散發出鮮亮的光芒。
    身為精靈族的薩蒂與那時相比幾乎沒有什麽不同。銀發美麗順滑,麵容溫和柔順,但兩道粗眉毛卻又似乎彰顯出非常堅定的意誌。相貌雖然變化不大,但總覺得看起來更成熟了,是因為彼此都上了年紀的緣故嗎。
    原本還想再細細端詳幾眼,但現在實在是沒那個工夫。必須集中精力應付眼前的敵人才行。
    「貝爾君,拜托你不要殺掉那對烏鴉」
    薩蒂說道。貝爾格裏夫視線朝上方看去,隻見兩隻烏鴉正停在巨大的香芹樹頂上盯住這裏。貝爾格裏夫嘴角微微上翹。
    「知道了」
    「抱歉啊,其實是有很多別的事情想說的」
    薩蒂說著,有些寂寞地笑了。貝爾格裏夫也回以微笑。
    「等全部都結束了,再慢慢坐下來聊吧」
    「啊哈哈,有好多事情想要問你呢。也有好多話想告訴你呢」
    貝爾格裏夫眯起眼睛,簡單觀察一下周圍的戰況。
    就在不久之前剛剛見過的聖堂騎士們的身影也混在對手當中。
    弗朗索瓦身後的男人應該就是傳聞中的皇太子了吧。
    與卡西姆對峙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是個相當有本事的高手。一名女仆在跟安奈莎和米麗婭姆對戰,雖然說近戰不是她倆的長項,但能夠以一敵二,想來那女仆應該也絕非尋常之輩。
    皇太子模樣的男人冷笑一聲。但他的眼神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要說是白馬王子也未免太粗俗了啊。哎呀呀,這還真是傷腦筋呢」
    他隨後看向躲在貝爾格裏夫身後的嬌小身影,皺起眉頭。
    「喂,彌勒,你為什麽站在那邊?」
    彌勒被嚇得發出「咿」的尖叫聲,但還是下定決心似的從貝爾格裏夫身後探出頭來,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隻選擇對我有利的情況,僅此而已」
    安潔琳有些詫異。
    「你是誰啊?」
    「我是彌勒。人稱『織錦之黑』的偉大魔——」
    彌勒話還沒說完,卡西姆和施魏茨的魔法突然猛烈地碰撞到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本傑明有些傻眼地搖了搖頭。
    「……我對你太失望了。算了,就連你一起收拾掉吧」
    本傑明閉上眼睛,開始輕聲吟唱些什麽。多諾萬則是皺起眉頭架起劍來。
    「呼,被你嚇了一跳……不過倒也正好」
    「多諾萬先生,你我間並無需要爭鬥的理由」
    「哼,帝國的反叛者還有什麽好說的。你的女兒居然說殿下是冒牌貨,甚至對他持劍相向,還妄言那個流浪漢才是真正的殿下。就憑這些已經足夠處刑了吧」
    貝爾格裏夫驚訝地回看身後。在安潔琳和薩蒂身邊蹲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貝爾格裏夫看向安潔琳,安潔琳點了點頭。
    「這個人才是真的。他被關在這裏」
    「這樣啊……」
    果然正如之前所想的那樣,真正的本傑明並沒有被殺害。原本還想著能設法說服多諾萬,但現在這個情況下也沒法說什麽了。隻能是與之戰鬥了嗎。
    多諾萬看起來也很有本事。他沒有莽撞地直接衝上來,而是在仔細觀察貝爾格裏夫的同時慢慢估計著雙方間的距離。大概是在確認突然出現的援軍的規模吧。
    貝爾格裏夫也不敢大意,緊緊盯住多諾萬的一舉一動,並相應調整自己的姿勢。
    安潔琳突然一驚,瞪大雙眼。
    「爸爸!我稍微離開一下!」
    安潔琳飛奔向另一邊,將眼瞅著就要捅到米麗婭姆的女仆一腳踹飛。米麗婭姆臉色鐵青不住發抖。
    「謝謝謝、謝謝了,安潔……還以為要死了」
    「這家夥我來對付。你們倆去守住爸爸的身後」
    「知道了。對上近戰型的果然還是不太行呢」
    安奈莎苦笑著將短刀收入刀鞘,和米麗婭姆一起退了下去。
    貝爾格裏夫將劍重新架起。
    「……其實是想靠交流解決的,但看樣子您是不打算聽我說了呢」
    「哼。那個像獅子的男人沒來嗎。劍雖然不錯,但絕對不會輸給你這樣的人……法爾卡!」
    多諾萬一聲怒吼,正在跟瑪格麗特對戰的法爾卡立刻回到了他的身邊。剛才被安潔琳砍到的地方似乎已經止住血了。
    「現在正是好時機。殺了那個家夥,把他的劍破壞掉。那個精靈族的女人我來處理」
    多諾萬說完,就朝著跟在法爾卡身後追來的瑪格麗特迎了上去。
    法爾卡看到貝爾格裏夫,立刻露出一副愉悅的表情,下一個瞬間就架起劍衝了過來,從上方劈下重重的斬擊。貝爾格裏夫以大劍接下,兩把劍的魔力相互碰撞,魔力碎片如火花般四散飛濺。大劍的低吟聲越發增強。
    貝爾格裏夫高喊道。
    「薩蒂!跑得動嗎!?」
    「咦,嗯!」
    「此地不宜久留!帶著殿下離開森林!米莉!安娜!拜托你們倆護衛!彌勒,跟他們一起走!」
    貝爾格裏夫說著,橫向揮出大劍。法爾卡跳向後方躲開這一劍。但大劍順勢砍倒了旁邊的香芹樹。大樹發出巨大的聲音倒了下來,將想要衝上來的法爾卡堵在另一邊。
    「快跑!」
    頭頂上傳來拍打翅膀的聲音。烏鴉們似乎去追薩蒂他們了。
    貝爾格裏夫一邊確認身後薩蒂等人遠離的氣息,一邊從道具袋中取出閃光彈扔了出去。此時法爾卡剛好砍斷樹枝衝了過來,閃光彈在他眼前炸開,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
    夜幕之中,突然出現的閃光讓法爾卡的視野一片白,他驚慌失措地停了下來。
    貝爾格裏夫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向前跳出,用劍身重重擊中了法爾卡的手臂。法爾卡慘叫著跪到地上。明明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但他卻始終沒有讓劍脫手,也算是身為劍士的一絲倔強吧。
    「不好意思,我可沒打算和那把劍正麵對砍。就請你稍微睡一會兒吧!」
    貝爾格裏夫壓低身子,對準法爾卡胸口擊出一掌。空氣從法爾卡的肺中被擠出,讓他翻著白眼暈倒在地上。此時對麵又有大魔法對撞到一起,巨大的衝擊裏讓周圍的香芹樹都不住地搖晃。
    被彈開的魔力殘渣化作一道道光紋在空中四散飛濺。它們忽明忽暗,如活物一般在空中扭曲跳動,很快就融進空氣裏消失不見。
    隨著相互碰撞的魔法四散飛舞的還有香芹樹的葉子,它們所散發出來的清爽味道充斥在周圍的空氣中,與這本應緊張的環境格格不入。卡西姆按住禮帽笑了起來。
    「嘿、嘿、嘿,肚子有點餓了呢,真是」
    而與之相對的施魏茨則是表情緊繃,保持著一定距離看向卡西姆。
    卡西姆搖晃手指。被彈開的魔力碎片重新集中起來,再次形成漩渦。施魏茨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麻煩的男人」
    「這個嘛,咱們彼此彼此吧」
    卡西姆將手指指向施魏茨。集中起來的魔力也仿佛化作長矛瞄準施魏茨。
    「咱是想去跟朋友們聊天,而不是在這裏陪你瞎扯啊」
    「是嗎」
    「到頭來你們到底圖的啥啊?想征服世界?」
    施魏茨臉上浮現出冷笑。
    「你覺得這個世界有那樣的價值嗎」
    「不覺得呢,至少以前都是這麽想的。不過事到如今,咱也有了很多想要珍惜的東西啊。你們要是想肆意妄為的話,咱也就不得不拚盡全力來阻止你們了呢」
    卡西姆指尖微微一動,幾支鋒銳的魔力之槍朝著施魏茨飛去。
    然而施魏茨以魔力壁將其全部攔下。半透明的魔力壁順勢繼續膨脹,朝著卡西姆的方向壓了過來。
    卡西姆朝後跳去,隨後舉起手臂猛地揮下。聚集在上空的魔力塊像大錘一般砸到魔力壁上。強烈的振動讓裏麵的施魏茨也不禁皺起眉頭。
    「咋了,光是防守啊?」
    卡西姆雙手按到地上,體內的魔力從雙手傳入地麵,以極快的速度從地底朝著施魏茨的方向鑽過去。
    施魏茨也立即做出反應,往後一跳退開將近十步距離。就在他剛才所站的地方,有許多魔力之槍從地下竄出。
    「一般的方法果然行不通呢」
    卡西姆冷笑一聲。施魏茨隻是默默地移動指尖。卡西姆兩側的空間突然像是有了質量似的,朝著他夾擊過來想要將他壓扁。
    卡西姆一驚,身子一扭朝旁邊跳開躲過這一擊。撞到一起的空間搖晃了一下,隨後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恢複了原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這次是地麵如活了一般不斷波動起伏,抓住了卡西姆的腳。同時他感到頭頂上似乎有什麽東西似乎正要壓下來。
    「不好」
    卡西姆立刻將魔力集中到指尖並快速詠唱,觸摸抓住雙腳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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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裂吧!」
    地麵頓時如泥娃娃般碎成許多塊,讓卡西姆的雙腳得到解放。卡西姆馬上後滾翻向後躲開,剛才他所在的地方被某種看不到的東西壓出了一個大坑。
    卡西姆很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因為出現了空當,他不得不手忙腳亂地重整態勢,但施魏茨隻是一直站在那裏,並不繼續出手。卡西姆咂了一下舌。
    「咋感覺你這就是在玩啊。也不是說非要你多認真,但你要是沒幹勁的話就哪涼快哪呆著去,咱可沒時間陪你瞎折騰」
    「……少許的障礙也會讓事象的流動加速嗎」
    「啥?」
    「好吧」
    突然間,施魏茨的右臂燃燒起來。那是蒼藍色的火焰。隨後火焰像是鬼火般一個接一個地在施魏茨身邊浮現出來,還不停地來回移動,像是在威嚇似的猛烈燃燒。
    卡西姆將禮帽重新戴好。
    「原來如此,『災難的蒼炎』說的就是這個啊……」
    浮在空中的藍色火焰如鎖鏈般連接到一起,像蛇一樣在空中漂浮盤旋,隨後朝著卡西姆衝了過來。被掠到的香芹樹葉也都燒了起來,四周被青白色的光芒所照亮。
    「喂喂,你是想把林子都燒掉啊」
    卡西姆閃身躲開,同時集中魔力。
    『貫穿大地 貫穿天空 貫穿靈魂』
    他快速詠唱,釋放出大魔法。魔力之牙咬住了炎蛇。
    然而火焰卻在空中自在地改變著形態,反過來包住魔力之牙,旺盛地燃燒起來。卡西姆也注入魔力與之對抗,但火焰的勢頭實在太強,讓他額頭上不停地滲出汗珠。臭名昭著的『災難的蒼炎』的實力果然不是吹的。
    雖然情況並不樂觀,但卡西姆的臉上仍浮現出笑容。在與強敵對戰時會感到興奮,這或許才是冒險者的本性吧。
    「嘿嘿,居然能在魔法上壓製咱,還真了不得……」
    在用魔法對抗的同時,卡西姆另一隻手上也準備了魔力之槍。當炎蛇繼續猛烈地燃燒時,卡西姆一口氣將魔力之槍放了出去。尖銳強韌的長槍刺破了火焰的阻擋,朝著施魏茨飛去,紮到了他的肩膀上。
    「唔呃!」
    施魏茨眉頭緊鎖,身子搖晃了一下,火焰的勢頭也變弱了。
    卡西姆趁勢向魔力之牙注入更多魔力。鋒銳的牙齒將炎蛇咬碎。
    「還沒完呢!」
    卡西姆又在空中生成了許多魔彈。但不是像普通魔彈那樣的球形,而是尖尖的像箭一般。雖然不及剛才的槍的強度和長度,但相應的生成速度也快了不少。他一口氣生成了十幾發魔彈,同時朝施魏茨發射出去。勢頭已經減弱的火焰看起來似乎無法阻擋它們。
    施魏茨咂了一下舌,將炎蛇隱去。一直在奮力對抗的魔力突然消失讓卡西姆差點失去平衡,他趕緊踏穩腳步。
    炎蛇雖然消失了,但相對的施魏茨右臂的火焰勢頭變得猛烈起來。火焰如鬥篷般將施魏茨完全包裹住,隻見他揮動手臂,火焰鬥篷將飛來的魔法箭矢全部攔下。箭矢被青色的火焰燒毀,化為魔力融化在空中。
    「有本事啊『碎天』……」
    施魏茨的身影隱入火焰之中,讓火燒得更加猛烈。火勢蔓延到周圍林立的香芹樹上,順著樹枝不斷擴展,越燒越旺。
    周圍被映照成一片青白色,晃得人眼睛疼。四周被火焰席卷,已經不是戰鬥的時候了。
    「真是的,卡西姆叔叔幹過頭啦……」
    安潔琳皺起眉頭,穿行在熊熊燃燒的樹木間。明明火勢讓人感覺很熱,但映照的光芒卻是青白色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突然間她感覺背後一涼,立刻架起劍來。一把小刀擊中了劍身。
    安潔琳看向小刀飛來的方向,但隻能看到有個模糊的影子快步消失在火焰中。
    「氣人,從剛才開始就……」
    安潔琳代替安奈莎和米麗婭姆來當那個眼神空虛的女仆的對手,但對方也看出安潔琳實力不凡,因此一直不肯跟她近距離交手,隻是一邊保持一定距離一邊試圖移動到她的死角,利用暗器發起攻擊。其身手完全就是一個熟練的暗殺者,在這夜色之下想要追蹤也很困難,讓安潔琳也很難應付。
    周圍都是樹木也很有利於對方,現在再加上火焰的幹擾,更是讓人進退兩難。
    「如果是正麵對決的話絕對不會輸的」
    安潔琳一邊抱怨,一邊用劍打掉對方投擲過來的細針。
    雖說應該不至於被這樣的攻擊打到,但隻能一味防守也讓人很不舒服。不肯正麵交戰的對手實在是很麻煩。
    火勢越來越大,沿著樹林不斷擴展。
    但這樣子也是個機會。如果火勢能將對方逼出森林來到開闊地的話,她就沒有藏身之處了。在沒有障礙的空曠場所戰鬥正是安潔琳所期望的。
    「嗚哇」
    這次是躲過了從上方射下來的針雨。燒剩一半的香芹葉子也掉落下來。
    「該死,在樹枝上嗎」
    女仆在頭頂的樹枝上如猿猴般靈活移動。安潔琳突然想到些無聊的事情,穿著裙子在那麽高的地方來回跑的話裙底不是會被看光嗎。不過要說的話現在這種情況裙子裏也太暗根本看不到就是了。
    看起來對方也想搶占先機,不打算讓自己離開森林。
    安潔琳稍早思索,迅速環視四周,尋找還沒燒到的香芹樹,以低處的樹枝為落腳點,一鼓作氣向上跳去。途中也打落了飛來的小刀和針。
    火焰的熱氣不斷上升,讓上方更熱一些。不過視野倒是不錯。安潔琳很快捕捉到了女仆的身影。
    「捉迷藏到此為止……!」
    安潔琳一蹬樹枝,朝女仆逼近。原本以為她會繼續逃跑,然而她卻意外地正麵接下了安潔琳的劍。不過她似乎絲毫沒有要正麵交鋒的意思,在接下劍的同時用腳使勁地搖晃樹枝。
    安潔琳的身子失去了平衡。
    對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短刀從上方揮舞下來。
    「呃!」
    安潔琳伸出手去,抓住女仆拿刀的手腕一扭,躲過了她直刺要害的這一刀。女仆空虛的眼神裏似乎映出了自己的身影。此時剛才被法爾卡打到的地方突然猛地一疼,讓安潔琳不禁咬緊牙關。
    趁著這個機會,女仆對安潔琳來了一記掃堂腿。
    但安潔琳緊抓著對方的手腕不肯放開,兩人糾纏著從枝頭摔了下去。
    「你這家夥!」
    安潔琳拽住女仆使勁一扯,將她拽到自己身下,踩著她的身體跳了起來。女仆背部著地重重摔到地上,但她落地時似乎也勉強調整了姿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而控製住下落勢頭平穩著地的安潔琳則是快步衝到女仆跟前,準備揮出一劍。
    「……請饒命!」
    「!」
    女仆眼中湧出淚水。看到她求饒的可憐樣子,安潔琳停下了劍。但就在同一時間,女仆保持著那個表情握住短刀刺了過來。
    「唔!」
    安潔琳雖然勉強躲開,但大腿上還是留下了一道傷口,鮮血飛濺。不過安潔琳對此毫不畏懼,立刻將劍換手,這次毫不留情地劍光一閃。
    女仆的腦袋飛到空中,鮮血從脖子上噴湧而出。
    確認過倒下的女仆身子不再動彈,安潔琳將劍收回劍鞘。
    「……真是讓人討厭的對手」
    作為暗殺者而言她大概是頂級的吧。最後的淚水連安潔琳都完全被欺騙了。
    不過現在不是呆站著的時候了。森林正在熊熊燃燒,安潔琳轉身朝森林外麵跑去。
    烏鴉們在森林外麵的空中盤旋,瞄準下方的獵物來回急速俯衝。
    薩蒂護著本傑明站在一邊,而安奈莎和米麗婭姆則是各自架起武器盯緊烏鴉。
    「該死,動作太快了……」
    「怎麽辦啊~,捕獲係的魔法我不太會用啊~」
    薩蒂非常抱歉地開口說道。
    「很抱歉,兩位,提了這麽為難人的要求」
    「您說什麽呢,我們也不想殺掉被操縱的孩子啊」
    「就是就是!喂,別鬧了趕緊回來吧~!嗚哇!」
    一隻烏鴉突然如箭般直衝下來,從米麗婭姆身邊掠過。兩人的衣服和皮膚上都已經被烏鴉的爪子和喙劃出了好幾道傷痕。
    薩蒂怒吼道。
    「哈魯!瑪魯!適可而止一點!你們應該不是那種被人默默操縱的軟弱的孩子吧!」
    但烏鴉們隻是一邊飛行一邊嘎嘎地叫喚著。安奈莎咂了一下舌。
    「得想點辦法……必須要止住她們的行動才行啊」
    「安娜,你沒帶粘鳥膠來嗎~?」
    「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啊……該死,失算了」
    平時安奈莎的裝備裏會有前端帶粘鳥膠的箭,但這次為了輕便起見所以留在旅館裏了。米麗婭姆的雷擊雖然可以打中,但萬一把烏鴉殺掉了也就沒意義了。
    安奈莎回頭看向身後。
    「彌勒,你有什麽辦法嗎?」
    在本傑明身邊縮成一團的彌勒眯起眼睛。
    「……那兩隻烏鴉有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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