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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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一個月的路,四人都有些疲憊。
“也罷,趕了這麽久的路,也是時候歇息了,找家客棧,我們歇歇腳。”墨嵐剛下馬車準備走走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白衣飄飄,玉冠束發,手裏抱著一堆賬冊,頻頻搖頭,與那客棧的掌櫃說些什麽。
墨嵐走到他身邊,用扇子敲了敲他肩頭,“本公子來這吃喝,不知道沈大少爺給不給報賬啊!”
沈世源聽到熟悉的聲音,有些訝異的回過頭。
“墨嵐,你怎麽會在這裏?”聲音有一絲顫抖,甚至是激動。
或許是沈世源太過文雅,墨嵐有些不好意思的打開扇子遮住自己的臉道:“咳,本公子出來曆練曆練。”
沈世源揉了揉她的頭:“既然墨公子賞臉來此,必然是要讓你吃好喝好。”
墨嵐有些臉紅,對這種斯斯文文的儒雅公子她有些抵抗不了。
沈世源雖然是商人出身,身上卻沒有任何銅臭氣息,自身修為也不低,對她永遠都是寵溺著的。
沈世源帶著他去茶樓聽書,樓下正在唱曲,她聽不懂。
“沈大哥,你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裏?”
沈世源從懷裏取出一個盒子,放在她麵前:“年底了,我來對賬,你呢?溜出來玩了?”
墨嵐打開盒子,裏麵是一直精致的玉簪,刻成了蓮花的樣子。收好簪子遞給一旁的艾香:“去玩吧,一會兒沈大哥會送我回去。”
“我闖了大禍,被我爹懲罰出門曆練。”
沈世源輕撫茶杯,笑道:“嗯,的確隻有你能闖大禍。”
墨嵐氣呼呼的看著他,不是看你長得帥,我就揍你了。
這家夥的手指真好看,骨節分明,很纖長,好想摸摸。
“噹!”
樓下大堂搬來一扇屏風,後堂走出一位老者,看不清長什麽樣。
“話說咱們這六山州的知州甘睿之前前後後已經娶了五位夫人,近日又要娶第六位夫人,各位客觀且聽我細細道來。”
原來那甘睿之前幾任老婆都亡故了,後來請算命先生來看八字,原是八字太旺,一般的女子嫁予他沒有這個福分,非是高門貴女不可。
前幾任夫人不是商戶女子,就是家中官職低微。前兩月河定府刺史聽說這事,便讓家中嫡女嫁給他。
整個州府的人有默默嘲笑的,也有人羨慕他登入高門。
隻有他自己,寵辱不驚,日日勤政,對待百姓也是親和有禮。
“對了,這茶樓是你家的吧?”墨嵐放下茶杯,搓搓小手,不知道打什麽壞主意。
沈世源倚在欄杆上,手撐著下巴看向她:“怎麽?有想法?”
墨嵐吞了吞口水,親娘嘞,絕色啊!
差點忘了正事:“我這裏有些故事,保證你沒聽過,我可以將故事口述給你,賺到錢,咱們五五分。”
“墨嵐還會講故事,先說個我聽聽,說得好我就答應你。”
墨嵐擦了擦口水,先說了些小故事,《孔雀東南飛》,《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還有《聊齋誌異》的一小部分。
沈世源聽得有些入迷,墨嵐卻在他最入迷的時候停了下來。
“怎麽樣,可以吧,我還有很多能講幾百回的故事呢。”還好當初讀書的時候有認真看課外書,大學也沒閑著。
沈世源有些意外,“墨嵐是從哪裏聽說這些的?”
“夢裏仙人說與我聽的。”墨嵐編了個謊,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著他。
“好,我答應你,不過墨府應該是不缺錢的,你莫不是闖了什麽禍事,要用錢銀填補?”墨大人可是嬌慣著她的,到底為了什麽要錢呢?
墨嵐捧著下巴,一臉惆悵:“唉~你不懂,我爹爹平日裏為官清廉,母親名下也沒幾間鋪子,我怕日後出嫁沒有體麵的嫁妝。”
沈世源突然繃緊了身子,是了,她與五皇子有婚約在身,他還是不要想那些不該想的了。
墨嵐嘴上這麽說,心裏可是在嘀咕,誰會嫌錢多啊,又不是傻子。
華夏五千年的文人們,你們的作品,嘿嘿,拿來吧你!
後來沈世源帶她去吃了很多小吃,回到客棧時已經吃不下飯了。
玩了幾日,就在墨嵐準備告別的時候,沈世源收到了甘睿之的請柬。
出於好奇,墨嵐打算跟著他去見見這大紅人。
墨嵐坐著沈家的馬車,跟著沈世源到了知州府上,一下車馬她就知道什麽叫狐假虎威了。
沈世源是上賓,連帶著她也受到了最好的接待。
這世界宴席並不忌諱男女同席,所以當墨嵐大喇喇的坐在沈世源身旁時,有些世家小姐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個窟窿出來。
吉時未到,這裏已經是高朋滿座。突然外麵劈裏啪啦的響起鞭炮,新人來了。
那甘睿之三十左右年紀,此刻正是春風滿麵,牽著紅綢,帶著新娘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過高堂之上的那兩位看起來不怎麽高興,臉上的笑容也是擠出來的。
或許是這兒子成親太多次,已經疲憊了吧。
不過席間墨嵐倒是聽到了更多的八卦。
這些人吃著東西嘴也閑不住。
有說甘睿之克妻,娶了一個又一個,不是死了就是失蹤。
現在還娶上了刺史的女兒,說不定是刺史派女兒來鎮壓他的。
後來越說越離譜,直到甘睿之過來敬酒,那人嘴裏還不停的嘲諷著。
甘睿之也不計較,舉杯環顧一圈,一飲而盡便去另一桌了。
這世上總有這些人,恨人有,笑人無。
“那人是甘知州的表弟,甘大人原是寒門子弟,靠著自身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沈世源突然靠過來。
墨嵐有些不自在的臉紅了,還好她喝了不少酒,沒人看出來。
“幹嘛突然和我說這個?”
沈世源湊到她耳朵邊道:“因為你耳朵都要生到那人嘴上了。”說完一陣低笑,氣息噴在她脖頸間,讓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咳,我去醒醒酒。”
墨嵐在知州府上四處溜達,聽說這甘家的宅子之前一直無人居住,直到甘睿之上任,才把這宅子劃給了他。
好像是個什麽宗派留下來的,甘睿之為官清廉,隻擇了幾處院子粉刷後入住,其他地方還是老樣子。
走到一處院子,燈火通明,裏麵傳來碗碟砸碎的聲音:“本小姐不吃這個,餓了一天就幾塊糕點打發我。”
哦豁,新娘子餓到發火了,也是,換做是她,餓一天,脾氣也會不好。
此地不宜久留,溜了。
墨嵐剛溜出甘府,就在門口撞上了沈世源。
“出來了,你剛才走得急,忘了給你說甘大人敬完酒就要去新夫人的院子了,你可別往那邊去。”沈世源說完伸手就要揉墨嵐的頭。
墨嵐下意識躲開,沈世源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尷尬,笑了笑放下手。
“那個,沈大哥,你別誤會,我就是有些頭暈,站不穩,晃來晃去的。”墨嵐立馬左右搖晃解釋道。
不過好像更尷尬了!
沈世源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握了握,讓候在一旁的艾香扶著她。
幾人一路沒有說話,直到回到客棧。
墨嵐剛要開口說什麽,沈世源便打斷了她:“我知道,去休息吧!”
知道,知道什麽,她還沒說呢。
看著墨嵐回到房間,沈世源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身後的阿一無奈的搖了搖頭。
“公子為何不跟墨小姐表明心意呢?萬一墨小姐也中意你呢?”
沈世源敲了敲他的頭。“多嘴!”
他何嚐不想,隻是她剛出生就被先帝賜婚,他縱使有再多的不甘,也隻能放在心底。
因為一旦說破,無論墨嵐是否接受,都不會有好下場。
兩個人的身後都有需要守護的家族,自己的責任。
即使想要自私的不顧一切,萬一墨嵐沒這個想法,說不定會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回房。順便說說今日的帳對得如何。”
阿一還不死心:“公子,你真不考慮......”
沈世源一笑,“阿一,你怎麽比我爹話還多。”
阿一胸脯一挺,“怎麽可能,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比老爺話多。唉!公子,等等我。”
墨嵐靠在門上聽著兩人的對話,思緒有些混亂。
第二日,整個州都沉浸在知州大婚的喜慶之中,隨之而來的是,甘睿之鋃鐺入獄。
昨夜那樓卓穎死在了知州府上。
據下人說,這樓小姐相當跋扈,昨夜還沒挑喜帕就給了甘睿之一個下馬威,後來兩人便爭吵起來,甘睿之氣得直接破門而出,去睡了別院。
清晨,仆人去叫樓卓穎時,發現她已經死了。房裏的東西被砸得亂七八糟的。
刺史一怒之下派兵去抓了甘睿之,逼問他為什麽要殺了他女兒。
幸好,知府大人劉學州攔下,否則此刻的甘睿之已經給樓卓穎陪葬了。
墨嵐聽說後撇撇嘴,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拎著小包準備離開,馬兒卻突然一驚,在街上橫衝直撞,奔著衙門去了。
墨嵐好不容易製止了馬兒,轉頭就看見宮奕帶著個麵具在那裏一動不動。
“來了。進去吧。”
進去,進哪兒去?衙門?要不要這麽折磨人,您老不會自己查嗎?
隨後而來的沈世源瞧見宮奕,行了個禮道:“十七王爺!”
宮奕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墨嵐。
“墨公子真是悠閑啊,看來這幾日沈公子帶著你玩遍整個六山州了。”
墨嵐一驚,不會吧,這家夥這麽小心眼,不就是玩了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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