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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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上午。
    薑寧最後兩節課請假,他先是騎車回租房。
    廚房的水泥地,印著一輪青色法陣,陣中擺放著一個花盆,上麵栽種著一顆嫩竹。
    青色靈氣自陣法中生出,源源不斷的滋養竹子。
    這顆嫩竹枝葉茂盛,色澤明豔,一副生機盎然的模樣。
    薑寧道:“正合適入藥。”
    他搓出一團靈火,朝著竹子一丟,恐怖的高溫,瞬間將它燒沒了,隻留下一團渾濁的青色液體。
    靈火包裹著青液,此時靈火的溫度很低,並沒將它蒸發。
    這是薑寧用‘木乙陣’供養出的竹子,其精華具有緩解疼痛,加速傷口恢複的作用。
    曾經薑寧所在的落雲宗,仙竹峰栽種了半山的仙竹,那些竹子凡人服用,可讓斷骨重生。
    隻是以薑寧現在的條件,由於環境和時間導致,倉促之下,根本培育不出。
    他是去河邊摘了一根竹苗,用木乙靈陣養了三天。
    不過現在的藥效足夠了,拿給顧阿姨用正好,還不會被醫生所懷疑。
    靈火烤灼著靈液,一些黑色的雜質顯現,薑寧用靈氣將其剔出,然後繼續灼烤,直到青色液體,化為透明狀。
    薑寧打開玉瓶,將其引了進去。
    ……
    禹州三院。
    五號病房,隨著手術時間的臨近,緊張氣氛彌漫開來。
    薛元桐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薑寧倚著門邊,中午薛元桐沒回家做飯,他沒飯吃了,他也懶得做,打算等手術結束,去外麵買點。
    床,36床,出發了,把病曆和骨折片帶著,咱們去手術室。”一個年齡偏大的醫生拿著藍色文件夾過來喊人。
    薛元桐攙著顧阿姨跟上去,薑寧同樣抬起步子。
    穿過走廊,上了電梯,手術室在四樓。
    電梯門一打開,眼前展現的便是一間大廳,長椅坐著不少等待的家屬,或激動緊張,或擔憂期待,各色表情皆有。
    “你們稍等一下,裏麵在準備。”
    幾人坐在長椅上,年輕點的醫生走過來:
    “需要鎮痛泵嗎?”
    “那是什麽?”薛元桐問道。
    “就像是咱們平時打的點滴,用了這個,能緩解術後傷口疼痛,讓你好受一點。”
    “很多患者用這個,鎮痛泵一瓶七百,不能報銷,你們看看要不要用?”
    薛元桐正想說話,顧阿姨道:
    “謝謝你,不用了啊。”
    “嗯好。”年輕醫生又轉了回去。
    顧阿姨倒沒想那麽多,忍一次疼能省七百塊,她肯定願意。
    沒一會兒,手術室門打開,顧阿姨被叫了進去。
    薛元桐望著關閉的手術室門,重新坐回長椅。
    薑寧則是把神識擴散開來,防止出現意外。
    其實他考慮過,在手術前,將靈竹液給顧阿姨服用,但靈竹液最好是痊愈期間用。
    骨折鋼板植入手術,需要割開皮肉,撥開神經,切開骨膜,使電鑽在骨頭上打幾個洞,再用螺絲把鋼板釘在骨頭上,操作成分較多,靈珠液強大的恢複藥效,可能會影響醫生發揮。
    況且手術前的一段時間,病人禁食禁水。
    薑寧散開著神識,如果真的發現情況異常,為了不讓薛元桐傷心,他或許會采用方法,保下顧阿姨的命。
    這是最壞的打算,一般以現代醫療水平,除非倒黴到家了,才會出現那種事。
    實際上,三個小時的漫長等待後,手術順利結束。
    護理床從手術室推出來,薛元桐看到躺在上麵,閉著眼睛的媽媽,終於鬆了一口氣。
    接著是那位年長的醫生,推著護理床去病房。
    “讓一讓,讓一讓啊!”
    “搭把手給病人抬到床上去。”
    幾個小護士圍了上來,把顧阿姨挪到病床,再搬來小電視一樣的機器,接到顧阿姨身上,隨後放置氧氣瓶子。
    好一會兒,忙完了,護士叮囑道:
    “六個小時以內,不準喝水吃飯,不準把床搖高。”
    號床位旁邊,37號床位,住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大爺。
    大爺看著這邊的忙碌,歎氣道:“遭罪啊!”
    對麵床的大媽說:“可不是呢,哎,想想就氣,你說我這個腿喲。”
    “那個老不死的,我說他非不聽,非要開那麽快!”
    薛元桐聽著兩人話,心道又開始了。
    住在醫院這幾天,她已經把其他幾個床位的病人情況,認得差不多了,對床大媽是個火爆性子。
    她丈夫開拖拉機,帶她賣糧食,薛元桐前天見過一次大媽丈夫,是個沉默寡言的老男人,
    沉默的老男人開拖拉機很猛,大媽坐在拖拉機後麵,讓他開慢點,他不聽,反而繼續加速,然後車胎炸了,栽到了路邊的溝裏,老男人沒多少事,卻給大媽送進了醫院。
    大媽平均每天要罵丈夫八次以上,每次持續時間,三分鍾到半小時不等,主要是看周圍的病人是否勸阻。
    而旁邊37床大爺,他脊柱骨折了一塊,好在不算嚴重,但每天隻能躺在床上,由別人來喂飯吃。
    他是塗縣人,塗縣的人向來有種優越感,不太看的上禹州。
    大爺每天不是罵醫生,就是吹塗縣多厲害,直到有天,許是吹的太猛了,對床大媽的兒子看不過去,說了句:
    “你們塗縣那麽厲害,你為啥半夜跑來三院,不在你們縣醫院看病呢?”
    大爺氣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跟小夥子對罵,整個病房的人都驚了,要知道之前大爺脊柱骨折,隻能躺在床上休養。
    這會兒,小護士抱著機器過來給病人測血壓,輪到大爺時,大爺擺手:
    “我不測,我不測,你們這是亂收費,測一下花我大幾十呢!”
    小護士很無奈,講道理:“這是醫生要求的,你肯定要測的!”
    “我就不測,找你們護士長過來我也不測。”
    小護士抱著機器告狀去了。
    然後護士長過來,逮著大爺一頓罵,罵完又是一頓嚇,說是萬一出事了,怎麽怎麽危險,給大爺說的不吱聲了,老老實實的配合測試。
    薛元桐看向顧阿姨,發現她醒了:
    “媽,你感覺怎麽樣?”
    顧阿姨嘴巴有點幹:“沒事,有點暈。”
    “疼嗎?”
    “不疼。”
    的確是不疼,因為麻藥效果還沒過去。
    薛元桐這邊守著輸液,走不開。
    薑寧見沒什麽事情,他道:“我去買點吃的,咱們先吃點。”
    他買完飯回來,已經快下午四點了,兩人吃飯的時候。
    斜對麵病床的大叔,在那邊嚎:
    “餓,餓的很,我從昨晚十二點就沒吃飯。”
    他是因為踢足球,把鎖骨撞斷了,從手術室出來沒多久,現在還不能進食。
    對床大媽的兒子,樂嗬嗬道:
    “叔,以後還踢足球不?”
    大叔:“我再踢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