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可以幫我雕一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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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西邊的天空,呈現出大麵積的澄紅。
太陽散發的光芒不再刺眼,由遠及近,柔軟的瀉下,遼闊平原上是連綿不絕的金色麥田。
整個禹州籠罩在夕陽下。
薛元桐吃飽了飯,躺在門口的涼椅歇息,薑寧坐在她身邊,觀看落日。
夕陽漸漸沉落,與天與地融為一體,隨著最後一絲波光的消逝,完美的隱入夜色之中。
天黑了。
隔壁大爺大媽的門口,亮起了黃色燈光,重新照亮了黑暗。
三個小朋友在平房前的空地,跑來跑去,歡聲笑語飄零,絲毫不會累似的。
顧阿姨沒待在屋裏,夏天到了,屋裏偏悶,她到門外吹吹風,和鄰居聊聊天。
顧阿姨現在工作待遇好,生活無憂,氣色比之前好多了。
“薑寧薑寧,有蚊子,我們回屋吧?”薛元桐抓了幾手,沒能奈何蚊子,她提出建議。
顧阿姨瞅瞅閨女:“你吃飽往上一躺,蚊子不咬你咬誰?”
“不知道起來活動活動。”她說教了兩句。
薛元桐嘴硬:“又不是隻咬我,你問問薑寧,他肯定被咬了!”
薑寧:“沒有。”
薛元桐,‘可惡,居然不向著我!’
最終,薛元桐找了打遊戲的借口,回了房間,確切的說,薑寧的房間。
她繼續躺沙發。
薑寧屋裏涼爽,難以形容的舒適,沙發軟,空氣還很清新,薛元桐把這歸結於,她把窗台的花草照顧的很好。
如果不是這裏沒她的寶床,她晚上甚至不想回去。
薛元桐躺在沙發上,眼睛打量前麵的薑寧,電腦屏幕亮起,桌麵是一張大氣的雪山絕景壁紙,那是隻存在於想象中的人間地。
屏幕上的鼠標一動不動,屏幕隻是一個背景板,薑寧靜靜的看書。
以前薛元桐叮囑他,如果不用電腦,別開屏幕,浪費電。
後來薑問她,你為什麽蓋被子吹電風扇?
薛元桐狡辯了兩句,不再說了。
後來她發現,開著電腦屏幕看書很安心,仿佛有東西陪伴她。
久了,薛元桐想換個姿勢,可又嫌累。
“薑寧,薑寧,我快融化了。”薛元桐伸出小手,有氣無力的招動,可惜,無法觸及他。
薑寧沒搭理她。
過了一分鍾,薛元桐押著脆脆的嗓音:“我是一塊白麵包,煎湖了~”
薑寧起身,走過來,把薛元桐嬌小的身子,翻了一麵。
她從躺姿變為了趴的。
又過了一會,薛元桐又叫:“好了,兩麵全熟了,可以吃了。”
薑寧再次走過來,把她扶成坐姿。
薛元桐胳膊很軟,薑寧撥動她時,幾乎弄出印子。
薛元桐也不叫,她鼓起臉,坐在沙發上,踢著一雙嫩嫩的小腳丫。
薑寧拿起筆,在草稿紙塗塗寫寫,劃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
他在研究陣法,準備煉製一些隨身用品。
像薛元桐胸口的玉佩,便是他運用了陣法原理煉製而成,後來隨著他陣法水準的精深,以及邵雙雙材料收集的進度,他又給玉佩改進了兩次。
以玉佩現在的瞬間激發防護,日常生活中,幾乎沒有外部因素,能威脅佩戴者的生命。
如今薑寧打算煉製的,是真正能夠用於他自身的防護陣法,雖然目前或許用不上,但未雨綢繆,總是沒錯。
他研究了一會,從抽屜裏找出一塊白玉,用工具進行凋刻,不時有粉塵落向下方的草稿紙。
從事這種工作,其實不該在臥室,因為粉塵容易飄一屋子。
然而薑寧用靈力控製,保證絕不會有任何一絲粉塵流出。
薛元桐見薑寧不陪她玩,索性摸出來手機,聯係她的摯友楚楚。
她向楚楚透露,明天和薑寧去野外玩,並誠摯的邀請楚楚參加。
然而今天,楚楚拒絕了。
原來明天,禹州二中舉辦研學行動,以‘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為目標,前往徽省南部的城市,體驗人文風情。
這項活動,隻有高一的清北班有資格參加,薛楚楚正是清北班學生,所以要和同學們一起研學。
薛元桐聽完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壞了’!
經過這一回,楚楚研學歸來,眼界肯定得到開闊,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要淪為三人組中,最土的那個人了。
薛元桐想想那種可能,好不甘心!
切身體會好朋友的變化,她有點坐立不安,覺得自己虛度時光了。
她仔細想想,暑假出去玩,不再是那麽不可接受了?
……
夜晚。
市區,薑家晚宴。
薑寧大伯薑齊天,伯母,堂哥堂嫂,堂弟薑君龍,沉青娥,共同在一個桌子吃飯。
寬大的實木桌子,擺了七八盤飯菜,紅燒螃蟹,排骨玉米湯,炒豆角,清蒸鱸魚,青蒜炒肉絲,香辣花甲,切成塊的西瓜,當是一個豐盛。
薑君龍拿著快子,大口吃飯,伯母盛了塊排骨放到他碗裏:“慢點吃,別噎到了。”
旁邊的沉青娥夾起兩根豆角。
伯母見了,立刻給她夾了半塊螃蟹:“青娥,你太瘦了多吃點。”
沉青娥道謝:“嗯嗯我知道了。”
伯母說:“你這孩子,太客氣了。”
她挺喜歡青娥的,青娥姐姐是自家兒媳,有這一重關係。
而且青娥模樣周正,做事知進退,聰明伶俐,有時候她做點事,比如包餃子什麽的,青娥懂事的過來搭把手,還陪她聊天。
這樣的小姑娘,伯母當然喜歡,巴不得她多住。
薑君龍吃到半飽,開口說:“媽,我明天找我寧哥玩,你中午別做我飯。”
伯母聽後,質疑:“你不會跑出去上網吧?”
“不信你問我寧哥,再問問青娥。”薑君龍搬了擋箭牌。
沉青娥適時說:“明天我一起過去,不會讓他上網。”
伯母還是有些猶豫,這時,大伯薑齊天喝了口小酒:“你管他那麽死做什麽?”
伯母臉色一翻,陰雲在飯桌醞釀。
薑君龍不知道該說啥了。
最終,伯母同意他出去玩,薑君龍長長的鬆了口氣,想摸個魚就那麽難呢?
飯後,沉青娥幫忙收拾碗快,盡管伯母一再說不用,沉青娥還是堅持刷了碗快。
結束後,她回了臥室,這間臥室朝南開了一扇窗,房間內麵積不大不小,她一個人住起來很舒服。
牆壁上貼了兩張海報,小小房子很溫馨,可是總有種疏離感。
因為,這不是她自己的家。
沉青娥寄住姐姐家,雖然表麵上很和氣,伯母對她好,可她終究不是這個家的人。
她很想在市裏有一間這樣屬於自己的房子。
可惜她父母隻是在沿海務工大流中,兩個不起眼的人。
想買的起這種房子,要不吃不喝很多年。
沉青娥坐在書桌前,按亮台燈,翻開試卷做題。
她出身小鎮,咋一來到市裏,如果不努力,成績根本比不過市裏麵的學生。
她拿起筆,不知為何,遲遲靜不下來心。
沉青娥不明白的是,以前薑寧的成績,明明沒比她好多少,結果來了四中後,瞬間起飛了。
她遙望薑寧的背影,無論如何追不上。
念及此處,她想到明天,即將和薑君龍一起找薑寧玩。
她隱隱期待,可又有悲觀。
‘他大概不歡迎我吧?’沉青娥如是想。
當初她和薑寧的關係,鬧崩的太草率,僅僅是因為,他不順了自己的意,她便開始冷戰,故意不理他,直到薑寧出去租房子。
後來開學,她不但沒想找薑寧說話,反而在心裏,對薑寧衝動的行為鄙視,覺得他以後,大概是墮落了。
最終形成了如今的陌路。
沉青娥各種心思混亂,完全靜不下心試卷,她到床邊拿手機,點開酷我音樂,播放歌曲。
隨後刷起了班群,群裏盧琪琪和俞雯她們聊天,沉青娥沒心思不想加入。
她看到動態有提示,索性點進去空間,很多同學發了說說,她往下翻,翻到了薑寧新發的說說。
薑寧最近很少發說說,今天比較罕見的,他發了兩張圖,那是一塊栩栩如生的白玉小兔,小兔周圍擺放有凋刻的工具,刻刀,尺子,拋光塊等。
白玉小兔的模樣,煞是好看,線條流暢,顏色純淨無暇。
沉青娥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透過照片,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白糯如脂,溫和細膩的玉料,如果手指摸上,保證愛不釋手。
說說配字:“第一次凋小動物,感覺還不錯。”
薑寧的好友不算多,然而每次他發說說,大家很捧場,點讚數量幾十。
陳思雨:“何止是不錯,好好看!”
陳思晴:“附議。”
王龍龍:“寧哥大才!”
單凱泉:“你親手凋刻的?不會是買的吧?”
耿露回複單凱泉:“我出的圖,薑寧動手凋刻的,還能有假?”
下麵還有一串同學發言。
沉青娥一個個看完,然後,她把目光聚焦到圖中的小兔。
她屬兔,這個白玉小兔,真的非常適合她…
如果是以前…
她注視久了,手指一個不注意,不小心點進了薑寧空間。
沉青娥驚醒,魂差點嚇散。
自從和薑寧冷戰後,她從來沒參觀薑寧的空間。
以前她和薑寧不僅在空間點讚留言,每天還給對方名片點讚。
隻是後來全部不存在了,仿佛誰點讚誰認輸。
‘怎麽辦?’慌亂之中,沉青娥想到了黃鑽,隻要開了黃鑽,就能刪掉訪問記錄。
她不是尊貴的黃鑽用戶,畢竟一個月黃鑽要10塊錢呢。
現在情不得已,沉青娥忍痛花了10塊錢,開了一個月的黃鑽,飛速刪除訪問記錄。
解決完後,沉青娥終於放下心,她思考了片刻:
‘黃鑽總不能白開吧。’
下一秒,她打開隱身訪問權限,手指戳進了薑寧空間,把他的說說,留言板,全部瀏覽兩遍。
……
“薑寧,兔子很好看,給薛元桐的嘛?”耿露發來消息,她知道薛元桐的生肖是兔子。
薑寧回複:“算是吧。”
“我的生肖是老虎,我出圖給你,再給你錢買玉,你可不可以幫我凋一隻小老虎?”那隻小兔子看的耿露很想要。
薑寧說:“確定小老虎嗎?我可以凋,但剛才白雨夏找我凋小老虎,或許會重複吧。”
耿露聽到後,對白雨夏的搶先,有微微不樂意,主要是還搶了她的小老虎。
可隻要是薑寧親手凋的,她還是很想要一份,正當她想確定時。
薑寧說:“小老虎未必適合你。”
見到這條消息,耿露失落了片刻。
薑寧又發消息:“我有其他推薦的動物。”
“什麽動物?”耿露問。
“熊。”
耿露腦海裏跳出熊的卡通版,她又問:“大熊還是小熊呀?”
薑寧想了想,說:“迷你版大熊。”
耿露隔著屏幕的臉羞紅,眼眸中的柔光淹沒屏幕:‘他是故意的嘛?’
……
薑寧和耿露敲定了凋刻的小動物,他找了根金繩,穿上墨綠色的玉珠,於盡頭點綴一顆紅珠,與白玉小兔連接。
薛元桐滿意的戴在手上,一陣好誇。
正好顧阿姨從門外進來,她撒腿迎上:“媽,媽!你看,薑寧凋的小兔子,厲害吧!”
“他專門給我做的呢!”
薛元桐顯擺個不停。
顧阿姨不禁想到去年,閨女得了一塊玉佩,同樣炫耀個不停。
她看到閨女手腕上的白玉小兔,稍稍驚訝,著實好看。
等閨女炫耀了一會,開心勁過了,顧阿姨才說:
“薑寧對你那麽好,給你做小兔子,你呢,給他洗個衣服還偷懶,洗的一點不幹淨!”
薛元桐聽完,自知暴露了,她臉上的開心消失了大半。
上次和薑寧吵架,沒吵過,她為了報複薑寧,故意使用小手段,沒想到……
她幽怨的盯著薑寧:“你居然找我媽告狀。”
像是和薑寧約好赤手空拳單挑,結果薑寧帶了根擀麵杖,她完全無法力敵。
顧阿姨點出她的不對:“該告你的狀,你生氣歸生氣,衣服還是該洗幹淨的。”
“估計你是沾了一下水,立馬從盆裏拿起來了。”顧阿姨經驗豐富,深知自家閨女的性子。
薛元桐沉默了兩秒,說:“衣服沒沾水,直接被我掛那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