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食堂，身旁是端著飯碗，人來人往的學生。
    “你們姐妹差幾歲？”
    聽到這句話，陳思雨和陳思晴沉默了，她們互望一眼。
    最終，姐姐陳思晴說：“等我們打完飯回來告訴你。”
    唐芙：“哦哦好。”
    她們各自拿起飯盒，朝粥桶去打飯。
    薑寧選的是郭冉，同時，她這邊排隊的學生，也是最多的。
    人太多了，郭冉沒看到薑寧。
    反倒是單慶榮發現了薑寧。
    他手裏拿了個大湯勺，今天是小食堂第一次開，難免有疏漏，老師們發現，為了提高效率，可以在粥桶多放兩個大勺子。
    單慶榮拍了薑寧肩膀，說：“跟我來。”
    說著，他用湯勺開了一個新的隊伍。
    旁邊排隊的同學還在傻等，結果看到，單慶榮抄起湯勺，給薑寧盛了兩碗粥。
    薑寧雙手各端一個。
    薛元桐拿著耿露的飯碗，在飯桌邊晃悠，剛才人太多，她把薑寧弄丟了。
    見到他回來，薛元桐找到主心骨了：“白雨夏和耿露拿饅頭了，我們幫她倆打飯吧！”
    薑寧沒意見。
    他和薛元桐一起排隊，這次沒剛才的好運了，單慶榮開辟的新隊伍，已被占滿了。
    眾目睽睽之下，單慶榮不好讓他們插隊。
    於是，薑寧選擇從郭冉這邊排隊。
    郭冉是年輕教師，幹活踏實，她舉著巨大湯勺，不斷給學生盛湯，湯勺把手很長，比較費力。
    排到薑寧時，郭冉胳膊累的微微發抖。
    她抬起頭，發現是薑寧，眉角含笑，笑容衝散了忙碌的氛圍，令人倍感親切：
    “薑寧，要哪個？”
    說著，她舉起湯勺，想替薑寧盛粥。
    薑寧順手一拿，像變魔術似的，接過了她手裏的湯勺：
    “老師，我自己來吧。”
    他給白雨夏盛了一份玉米粥，這一碗讓桐桐幫忙端走。
    他又盛了一碗牛奶燕麥，這是給耿露的。
    弄完後，他才把湯勺還給郭冉。
    待到薑寧回到小飯桌，白雨夏已經回來，她們到窗口拿了一筐饅頭。
    “謝謝！”耿露的小虎牙又冒出透氣了。
    各人分工明確，一切準備就緒，開飯了。
    ……
    不遠處的27桌，則是另一番場景。
    “剛子，你吃不吃雞蛋餅？”
    張池空手撈起一塊雞蛋餅，遞給他的摯友段世剛。
    前些日子，每天早上段世剛送他早飯，雖然後麵無了，張池並非忘恩負義之輩，如今他以雞蛋餅回報。
    段世剛不客氣接過，一咬一大口，三口給餅幹完了。
    張池指著盤子：“剛哥，吃，吃！”
    然後兩人伸手拿餅。
    嚴天鵬說：“一群土老比，讓你們瞧瞧老子的吃法！”
    說罷，他拿了塊餅，摸出小飯勺，朝三盤菜最中間的那盤伸去。
    尖椒炒小幹蝦，這是一盤下飯菜。
    相比旁邊的綠豆芽炒饊子，和酸辣土豆絲，這盤菜，明顯更高貴一點。
    嚴天鵬一出手，精準舀了滿滿一勺小幹蝦，還不夠，他再舀一勺，盤子裏的小幹蝦立時少了一小片。
    他用兩張雞蛋餅，卷起小幹蝦，大口咀嚼，吃的那叫一個痛快。
    宋盛端著碗回來，隻見盤子裏的8塊餅，被吃的隻剩兩塊。
    他指著三人，怒道：“這餅是大家平分的，每人一塊！”
    說話間，張池又拿了一塊，渾不在意：“我不知道啊。”
    他絲毫不帶愧疚。
    宋盛非常不爽，張池這人死皮賴臉，油鹽不進，臉皮比牛皮還結實。
    他再看向大塊頭嚴天鵬。
    眼見嚴天鵬手裏的雞蛋餅快吃完了，宋盛審時度勢，抄起快子，將他那塊雞蛋餅夾了過來，這是最後一塊餅了。
    他快子再動，又把屬於他的一截玉米提前拿了。
    嚴天鵬摸了個空，索性又拿了截玉米。
    史前進端著饅頭筐回來時，隻見盤子裏的雞蛋餅，玉米，全特麽沒了。
    最過分的是，他娘的中間那道尖椒炒小幹蝦，裏麵的小幹蝦全沒了，隻剩下尖椒了。
    史前進：“草！”
    王燕燕和李勝男二女，聯袂而來，然後，她們發現了飯桌的不對勁。
    竟有人敢侵犯她們的利益，李勝男滔天之怒，吼道：
    “我的餅呢？！”
    ……
    26桌，又是另一番麵貌。
    郭坤南想幫7班的陸雅雅盛粥，被人家婉拒了，但他絲毫沒失望，來日方長，有的是增進感情的機會。
    “南哥，幫我打粥沒？”單凱泉把饅頭筐放到飯桌。
    郭坤南笑容不減，大氣道：“嗨，我辦事你盡可放心。”
    馬事成：“玉柱去哪了？”
    胡軍和王龍龍，盧琪琪還有譚麗玲，全部落座，隻剩玉柱一人。
    沒幾秒，黃玉柱端了筐饅頭。
    馬事成說：“玉柱啊，下次咱分好誰拿饃，你別老自己拿，講究公平。”
    黃玉柱麵孔老實：“不礙事。”
    “坐下吧，粥給你打好了。”馬事成彈彈快子。
    黃玉柱局促的道了句謝。
    郭坤南環顧桌麵，這是4x2的長方形桌子，座位焊在邊緣。
    他心中有了理由，開口說：“兄弟們，桌子有點長，邊沿位子不太好夾菜，女士優先，讓她們做裏麵。”
    盧琪琪嬌笑著響應：“我同意。”
    長相妖豔的譚麗玲沒說話，因為她本坐在最中心，身為漂亮女孩，這種優待她習以為常。
    飯桌沉默了片刻。
    馬事成說：“行，陸雅雅咱換個座位。”
    陸雅雅聽了之後，笑著拒絕：“不用麻煩，我能夾到菜。”
    她這樣一說，郭坤南沒話了，他看了看旁邊的陸雅雅，心道，等熟了以後，他給雅雅夾菜。
    ……
    30桌。
    7班的趙勁陽，看著飯桌上，形如饕餮的龐嬌和張藝菲。
    他剛毅的麵孔，淨是惱怒，悲傷和絕望。
    旁邊柏瀚的神情，一如他這般。
    他們對碗發呆，懷疑人生。
    崔宇給他倆夾了雞蛋餅，“老趙，老柏，你們的餅。”
    趙勁陽又望向對麵的29桌，7個漂亮姑娘。
    膚白貌美，明眸皓齒，英姿颯爽，小家碧玉……當是一個光彩奪目。
    再看看他們桌的兩位白堊紀凶獸，老天，何其不公！
    趙勁陽：“那桌是你們班吧？怎麽回事，沒人管管嗎？還有王法嗎？”
    崔宇：“我不知道。”
    趙勁陽飯氣的吃不下飯，一是感到命運不公，二是被對麵的龐嬌惡心的。
    趙勁陽身材健碩，一身肌肉，充滿陽剛之氣，真男人中的真男人，這種“型男”，令龐嬌目不轉睛，連連偷看，還與張藝菲私底下討論。
    看的他汗毛聳立。
    ……
    29桌。
    剛剛陳思雨姐妹，當著其餘五人的麵，回答了唐芙關於雙胞胎出生時間的問題。
    唐芙不小心暴露了智商，引得幾人發笑。
    不過唐芙性格直爽，不拘小節，並未放心上。
    陳思雨嚐了嚐小飯桌的菜，稱讚：“姐姐姐姐，比我想的好吃很多哎。”
    白雨夏品嚐後，對口味比較滿意：“比外麵的包子油條好很多。”
    耿露把她的玉米給了薑寧：“學校說以後盡量保持飯菜不重複呢。”
    白雨夏：“保持口味，以後參加的小飯桌的學生，應該越來越多。”
    薛元桐用快子夾綠豆芽，露出了手腕的白玉小兔子。
    唐芙注意到了，玉佩純淨脂白，玉質極好，兔子造型萌萌噠，戴在薛元桐白嫩的手腕，相得益彰。
    她正打算問問呢，結果看見另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她手腕則有一個用紅繩串的白玉老虎。
    唐芙隱隱記得她叫白雨夏。
    然後是陳思雨姐妹的雲朵，錦鯉玉佩。
    唐芙從欣賞，轉變成了困惑，現在女孩子帶玉佩成潮流了嗎？
    還好那個胸口鼓囊囊的女生沒戴，不然她真懷疑了。
    ……
    7號桌，坐著實驗1班和2班學生。
    魏修遠噓寒問暖：“佳怡，要不要加粥？”
    董佳怡：“謝謝，不用。”
    “要不要拿饃？”
    “謝謝，不用。”
    “我看你喜歡吃蝦，我給你撥點吧？”
    董佳怡被煩的不行，脾氣上來，皺眉：“吃個飯那麽多屁話呢？”
    魏修遠脖子一縮，氣勢瞬間慫了。
    同飯桌的齊天恒給了趙曉峰一個眼神。
    趙曉峰立馬很狗腿的說：“兄弟收收味兒。”
    魏修遠不樂意：“關你啥事？”
    他爸在外麵開育才超市，魏修遠根本不用來食堂吃飯，但為了董佳怡，一天16塊的飯錢，又算得了什麽？
    還好，他和董佳怡分到一個飯桌。
    趙曉峰語氣不善：“你吵到我和天哥吃飯了，懂不懂？”
    魏修遠：“你那麽牛逼，你咋不開包廂吃？”
    兩人衝了幾句。
    齊天恒，杜川，方秋月，雲婷婷，以及董佳怡的姐妹柳欣，邊吃飯邊觀戰。
    等兩人吵得差不多了，杜川出來說：“大家一桌吃飯不容易，吵什麽呢？”
    趙曉峰罵罵咧咧，本來他隻是受天哥的指示，嘲諷魏修遠，結果幾句話，他自己吵出火氣了。
    “看看自己是啥貨色！”趙曉峰撂下一句話。
    魏修遠不屑一笑。
    言至於此，大家繼續吃飯，趙曉峰壓低聲音：“天哥，送飯？”
    他要讓天哥打臉魏修遠，最好把董佳怡搶走，看對方還狂不狂！
    齊天恒澹澹道：“不急不急。”
    言語間，他望向遠處的29桌，楊聖正在其中，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那個飯桌上，竟然有足足7個女生！
    齊天恒不明白：‘什麽好運氣？’
    旋即，他心道，‘無妨，待到中午’。
    他派人送飯，那時，一切榮光盡數歸於他。’
    ……
    這頓早飯，一眾學生愉悅。
    當然，中途發生了些小插曲，27桌鬧了矛盾，飯桌差點給掀了。
    後來嚴主任前去訓斥了一頓，方才緩解矛盾。
    總體而言，小飯桌飯菜質量出眾，令大家覺得學校良心。
    飯後洗碗。
    由於自帶飯盒，所以洗碗由學生本人負責，學校樂見其成，還能順便培養學生的自立意識，畢竟有不少同學，估計從小到大沒洗過碗。
    薑寧碗被薛元桐拿走，洗的幹幹淨淨。
    回教室路上。
    郭坤南滔滔不絕：“你們發現沒，陸雅雅很適合當老婆。”
    他回想今天飯桌，陸雅雅的表現。
    她一身碎花裙，說話溫聲細語，特有禮貌。
    單凱泉說：“皮膚不太白。”
    相比白雨夏，陸雅雅的外貌遜色許多。
    郭坤南：“配我正好。”
    “你們沒發現嗎？她看著有點土，但其實長的挺好看的，眼睛，鼻子很標誌，而且越看越好看，很舒服，很接地氣。”
    “我覺得性格比盧琪琪好多了。”郭坤南心裏有一杆秤，“長的也比盧琪琪好看。”
    “而且她看起來是個能過日子的。”郭坤南，“兄弟們，如果我追她，你們支持我不？”
    王龍龍盤算了信息，澆冷水：“南哥，我告訴你個事，追陸雅雅的人很多，比你想的多很多。”
    郭坤南愣住：“假的吧？她沒那麽優秀吧？”
    馬事成：“陸雅雅脾氣好，好看又不算特別好看，不傲氣，追起來沒門檻，所以追她的男生，往往是最多的。”
    郭坤南吸了口氣：“我有地理優勢。”
    ……
    回去路上，有塊可以抄近道的路，攔了根繩，旁邊停了幾輛汽車。
    俞雯和江亞楠走在黃忠飛旁邊。
    俞雯沒想繞路，以她的性情，肯定走近道。
    那根繩子的高度，抵到她膝蓋往上，俞雯今天和班長一起吃早飯，為了莫須有的儀式感，她特意穿了一件好看的裙子。
    結果吃飯時，太激動了，滴了菜汁，搞得她尬笑連連。
    俞雯正想提起裙子，如同電視裏穿婚紗公主，從繩子上方跨過去。
    這時，班長黃忠飛往前兩步，抬起腳踩在繩子上，將其壓低。
    俞雯腦子一懵，側目看向班長，明媚的初陽照在他英俊臉龐，帥的幾乎發光。
    俞雯機械式抬起腳，邁過攔路的繩子。
    等到江亞楠和沉青娥穿過，黃忠飛才鬆腳。
    後方的唐芙注意到後，笑道：“你們班長挺好的啊。”
    很快，唐芙到了繩子前，她作勢踩繩子，讓幾個女孩先過。
    薛元桐雙手抱胸，囂張的放言：“完全不需要！”
    於是在薑寧視野裏，她一個助跑，纖瘦精致的小腿繃緊，身子輕巧彈起，邁過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