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該睡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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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6日,星期一。
由於中考,今天四中依然放假,隻是晚自習正常上課。
上午,太陽如同火球,高懸天空,野草在酷熱中昏睡,連那些大樹,也精疲力盡的垂下枝條。
薑寧駕馭靈舟飛躍青禹湖,如鏡的湖麵反射著強烈的陽光,湖邊的楊柳精疲力盡的垂下枝條,有兩個人坐在樹下釣魚。
靈舟速度極快,一閃即逝,直衝遠處山林。
薑寧負手而立,任由氣浪吹打衣衫。
直到靈舟沒入雲霧,薑寧回望,隻見一片冥蒙,鬱鬱蔥蔥的山林不見蹤影,頭頂一輪赤陽,照在雲霧之上,霞光異彩。
薑寧徑直往前,達至某處,他指尖點出,一道金色光輝飛射而出,如飛刀穿梭,那些霞霧彷若被火星點燃,幻成五彩繽紛。
視野內完全變了模樣,入目之中乃是一片果園,各色花兒盛開,爭芳鬥豔。
薑寧身形一動,沒見他走路,便移動到葡萄架前。
水氣泱泱之上的葡萄藤,長滿了藍色葡萄葉,以及一串串飽滿,璀璨琳琅,赤紅如火焰的葡萄,澹澹甜香味傳出,聞之心情通暢。
常人食用,可稍微延緩衰老,改善膚質,提升睡眠質量。
薑寧臉上有笑意,他用靈氣改造的葡萄,終於逐漸成熟,不枉他花費了不少心血。
相比其他水果,葡萄吸水旺盛,他特意建了一方小水池,用含有靈氣的泉水,日夜滋養。
薑寧動用靈力,無形大手,向葡萄架抓出,抓了五串下來。
這是靈氣培育的葡萄,一顆顆似紅寶石晶瑩,不存在病果和癟果。
果園邊的小木筐飛來,薑寧從儲物戒取出布料,放在果筐底下墊著,隨後他將幾串葡萄放了進去。
他施展法術,凝水成冰,落在果筐內,最後蓋上筐蓋,打入一道靈法。
安置好這一筐之後,薑寧又取了五串葡萄,分成了兩份,一份三串,一份兩串。
再看向葡萄架,已是有些空曠了,猶如一個慵懶的少婦臥在那兒。
薑寧邁上飛舟,無情無義的飛走。
……
虎棲山,別墅區。
一輛豪華轎車停在路邊,遠處有兩隊身穿製式服裝的男人,一言不發的等候。
別墅一樓內,年輕女人倚靠沙發,身體曲線柔媚,丹鳳眼下有顆小小的淚痣。
忽然間,門口出現一道身影。
長青液老板邵雙雙望見那人,她立即從沙發上起來。
薑寧放下兩個果籃:“這一筐替我送到溫城,用最穩妥的運輸方法。”
“至於這一筐,你留著自己吃吧。”
邵雙雙心中一喜,薑寧每次給她的水果,味道極佳。
味道有多好呢?她媽媽吃了之後,三天之內絕口不提催婚。
“嗯,中午一起吃飯吧,我讓廚師來了。”邵雙雙說。
薑寧:“怕是不行了,家裏殺了雞。”
邵雙雙聽後,倒沒強求:“那你先忙吧,我一定幫你送到。”
薑寧手掌一翻,留下三瓶靈藥。
隨後走上別墅二樓。
邵雙雙等了幾分鍾,跟著上樓,隻是不見了薑寧的蹤影。
她怔了怔,明媚如春的臉上閃過歎惋,上次和薑寧一起吃飯,還是上個月呢。
旋即,邵雙雙調整好心情,父母身體健康,越活越年輕,一些偏頭疼,高血壓全讓她治好了,家庭和睦團圓。
她亦是成了以前想成為的人,又有什麽可歎息的呢?
……
華鳳梅去菜市場捉了隻鮮活的老母雞,這是附近村民特意到市裏賣的,家裏散養的土雞。
中午做飯動用了土鍋,薑寧和薛元桐,薛楚楚,全程看戲。
那個香味,附近的鄰居全部聞到了,隔壁的土狗們蠢蠢欲動,奈何被薑寧提前用法力禁錮了,隻能聞聞味兒。
除了母雞,還有牛肉,基圍蝦,午飯當屬一個豐富,比之過年絲毫不差。
五個人圍在飯桌前,顧阿姨特意冰了幾瓶啤酒,門口喝啤酒吃飯,愜意舒坦。
午飯結束,薛元桐撐得走不動路,還是楚楚幫忙,扶她到薑寧屋。
薛元桐歇了會,恢複了元氣。
她兩邊看看,一個薛楚楚,另一個是薑寧,她最好的朋友,還有她最好的…嗯?
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形容薑寧。
然後薛元桐就不想了。
“我們來看恐怖片吧!”她大膽的說,“上次我找到一個恐怖電影,一直沒舍得看。”
沒舍得看?薑寧心裏嗬嗬,他記得非常清楚,薛元桐在床上偷看電影,明明是嚇得半死,不敢看了才對。
薑寧表示沒問題。
薛楚楚擔憂:“我挺怕那個的。”
一見她怯生生的嬌弱模樣,薛元桐虛榮心滿足,“沒事,楚楚,我保護你。”
為了更好的觀影效果,薛元桐拉上窗簾,房間登時陷入一片灰暗。
薛元桐摸黑打開電腦,播放電影,然後火速縮回沙發,還順手從床上拽了條毯子。
她在沙發的位置極好,被楚楚和薑寧包在中間。
沙發不算大,薛元桐身體小,還有微微空隙。
她抱著毛毯,欣賞恐怖電影,詭異的音效自房間中回蕩。
薑寧的桌麵音響是國外大牌,一對音響上萬塊,音質上乘,於是更恐怖了。
隨著幾個經典恐怖畫麵,薛元桐嚇得半死,小腿直顫。
她悄悄看向身旁的楚楚,期望姐妹害怕的神情,結果楚楚托著下巴,一對眸子安然欣賞。
薛元桐心裏冒出問號,‘她不是說很怕嗎?’
她強忍害怕,繼續觀看,心肝兒砰砰的跳,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薛元桐驚得跳了起來,房門開了,刺眼的光照進房間,顧阿姨的在門口,驚訝:“薑寧你們在看電影啊。”
“嗯,桐桐要看的。”薑寧說。
薛元桐說:“薑寧你繼續看,我回家喝口水。”
然後她丟下一句話跑路。
薑寧知道她不會回來了,索性關閉播放器。
沙發一側,薛楚楚睡著了。
桐桐嚇得要死,她卻是睡覺,這倆差距真是大。
薑寧房間氣溫很低,他索性將毛毯蓋在薛楚楚身上,隨即,他坐在電腦桌前,將鍵盤鼠標收了起來。
從抽屜中拿出一堆雜亂的零件,有繩子,陶瓷,玉石,銅片,銀塊,還有刻刀,剪刀等工具。
他準備做一個平安福的鑰匙串。
薑寧泡了一盞茶,凋刻起了玉石。
午後的時光安逸,窗台的花草綻放,空氣中彌漫花香。
薛楚楚一覺醒來,已是兩個小時後。
她緩緩睜開雙眼,朦朧視線逐漸清晰,豐沛鮮盈的陽光潛入房內,流溢的光彩照在薑寧身上,他俊逸側臉染了淺淺光輝。
從薛楚楚的角度望去,甚至能看清他黑羽般的睫毛,將清亮眸子襯托的十分顯眼。
窗外靜謐,陽光正好,茶甘書香,綠意盎然。
薛楚楚短暫的迷惘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抓住身上蓋的毯子。
她素淨白臉兒微微紅潤,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我太困了,不好意思。”
薑寧撥動椅子,轉了180度:“不礙事,桐桐經常在這睡覺。”
薛楚楚不是桐桐,她沒和薑寧接觸幾次,關係遠遠稱不上多熟,現在居然在人家屋裏睡著了,太冒犯了。
她心裏一陣懊惱,隻能說,“那我走了。”
說著,避開薑寧和煦的目光,連忙出門,轉眼不見了蹤影。
薑寧想了想,還是提醒:“你先把毯子留下。”
他的聲音遠遠傳出。
薛楚楚腳步一頓,發現手上還抓著小毛毯。
她大窘,尷尬的折返回屋。
……
晚自習。
三天假期歸來,學生們心態還沒調整好,所以前麵兩節課,哪怕有老師負責,也沒講課,隻是坐在講台,讓大家自習。
直到最後一節,班長黃忠飛代為管理。
期末考試臨近,這次期末決定分班情況,黃忠飛本想提醒大家,考慮後還是放棄了。
後排的張池玩著碎屏手機:“剛哥,晚上吃燒烤不,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認識。”
段世剛一聽,心道張池果然夠義氣,他沒看錯人。
“放心,我晚上一定到。”他最喜結交各路英傑,“認識誰?需要注意什麽禁忌?”
“就咱們一桌吃飯的嚴天鵬。”
原本張池和嚴天鵬因為賣路由器鬧崩了,俗話說,破鏡還能重圓,更何況一點小小的不愉快。
自從知道嚴天鵬當了小商販,狠狠賺錢後,張池稍微主動,便重歸於好。
今晚嚴天鵬請他吃燒烤。
段世剛想到嚴天鵬巨人的身形,心中滿意,“池子,不錯。”
張池:“天鵬說了,今天讓我們吃燒烤吃飽!”
段世剛動容:“好家夥,放開肚皮吃,不得吃兩百塊?”
張池:“他有錢,晚上別客氣。”
交流之中,放學鈴打響。
嚴天鵬來8班,他不嫌熱,伸手攬住張池肩膀:“好兄弟,上次虧了你幫我忙,今晚我請客!”
上周,嚴天鵬售賣小商品,本來一片欣欣向榮。
結果5班,出現了同樣售賣小商品的‘同行’,還好他略施小計,借助張池這把黑刀,搞壞了對方的名聲,從此獨霸生意。
他付出的代價,便是請客燒烤。
嚴天鵬直奔‘馬姐燒烤’,混了一年多,他們算四中老油子了,反正認準這家燒烤店準沒事。
夏天的夜晚隱去了白天的燥熱,空氣中充斥涼意。
燒烤店門口,擺了七八張白色塑料桌,在門口大瓦數燈光的照耀下,還算明亮。
此時的塑料桌,坐了近半客人。
“兄弟們,今天我說的管飽!”嚴天鵬巨大的手掌,拍動塑料桌,差點沒給桌子拍垮。
張池高興道:“鵬哥仗義!”
嚴天鵬喊道:“小二,上酒!”
裴玉靜捧著菜單,款款而來,冷冰冰的臉上,不含任何一絲表情:
“你好,點什麽直接劃線,劃完喊我。”
她放下菜單和鉛筆,準備離開。
裴玉靜毫無笑容,不是那種熱心洋溢,讓人感到親和的服務員,隻是她家的燒烤味道出眾,所以客人絡繹不絕。
雖然冷了點,小姑娘的顏值還是賞心悅目。
菜單一出,張池和嚴天鵬連忙看去,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菜品,最上方還特別標出了招牌:
‘羊肉串,牛板筋,雞胗,豬腰…’
看的張池很想劃兩筆勾選。
嚴天鵬喊住對方:“有什麽賣的比較好的嗎?”
裴玉靜道:“羊肉串,羊腿,羊排…”
嚴天鵬:“羊肉串一百串能烤嗎?”
裴玉靜:“可以。”
嚴天鵬:“羊腿多少錢?”
裴玉靜重複說了無數遍的話術:“我們是新鮮羊腿,80一個,烤的比較慢。”
嚴天鵬:“不錯不錯。”
“烤魚有嗎?”
“有小黃魚,烤鯧魚,尤魚。”
嚴天鵬:“不錯不錯。”
張池見他問那麽多,以為他全打算點,心情不由的大振,“鵬哥,夠了夠了。”
結果聽嚴天鵬說:“三串烤饅頭,三串烤年糕,三串豆腐幹,多放辣,再來一大瓶冰露純淨水。”
點完後,他仗義道:“兄弟們,今晚吃飽喝飽!”
裴玉靜:“…好的。”
等她走了以後,張池特麽迷惑,“嚴天鵬,你咋回事?”
嚴天鵬:“吃不飽嗎?我再給你加串烤饅頭。”
張池惱火,他娘的,還以為他改性了,結果還是這副吊樣子。
不過簡樸歸簡樸,至少還能吃到燒烤味,張池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挑食。
至於邊上的段世剛,他雖然有點不爽,但他以前不是白混的,人家點啥他吃啥。
邊上陸陸續續來了幾桌人,有個胖男人很厲害,他帶了兩個女人,左擁右抱,嘻嘻哈哈的問:
“小姑娘,有什麽適合男人吃的?”
裴玉靜麵無表情:“生蠔,韭菜,羊鞭。”
胖男人一聽,哈哈大笑:“羊鞭是什麽?”
烤串‘馬姐’怒喊道:“滾你娘丫的!”
那中年男人絲毫不惱,他是老客人,喜歡耍嘴皮子,但再過分就不敢了。
高一5班的曹昆,和五班的孟紫韻,還有另外一個女同學落座。
曹昆拿紙擦了擦塑料桌:“就在這吃吧,我來幾次了,味道很不錯。”
那位女同學喊:“服務員來一下。”
裴玉靜到了跟前。
“你不是那個3班的嗎?”孟紫韻還是頭一次見她當服務員。
裴玉靜不知如何回答,於是沒回答,她將菜單放下,轉身離開。
便聽另一個女生湯晶滴咕:“真傲啊?”
曹昆勾選了幾個菜,又讓兩個女人勾選,等齊了後,再把裴玉靜叫來。
等燒烤時,裴玉靜端了一盤五香花生,先給上了飲料。
曹昆吃著花生米,聊到分班的事:“5班沒救了,我們到時候想想,高二去哪班吧。”
他盯著孟紫韻,期待她回答。
旁邊的湯晶說:“喲,咱們生活委員打算跑路了?”
曹昆神色澹然:“自古以來,往往是精英份子才有資格謀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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