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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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夜探
夜。
呼市,酒店。
薑寧倚靠軟綿綿的沙發,他翹著二郎腿,端起高腳杯,杯子是黑褐色的液體,細小氣泡升騰。
寬大的落地窗外,處處燈火璀璨,流光溢彩,為這座城市披上了華麗奪目的外衣。
他輕輕搖晃杯子,一口飲盡可樂。
正在擺弄行李的薛元桐,她抱著瓷盤,瞧見他那副愜意的模樣,忍不住說他:
“哼,看你快活的!”
她將瓷盤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迭好的衣服上,以此起到緩震的作用。
這是之前在瓷都,她親自動手畫的釉下彩小碟子,潔白如玉的盤麵,印了一隻五顏六色的鳥雀。
這個瓷盤,見證了她的旅途,適合作為送給楚楚的禮物。
火車時間是明天上午10點,從呼市到禹州,足足20個小時。
薑寧定了高級軟臥,雙人床有獨立洗手間,如同酒店的標間,所以旅途反而很享受。
薑寧欣賞夜景,絲毫沒有幫桐桐收拾的想法。
別看有時她嘴上抱怨,倘若薑寧真幫忙,她反倒嫌棄的很。
薑寧嘴角上揚,麵孔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她還像以前那樣倔強。
回想到很久以前,他帶著任務出差辦公,凡事親力親為,如今分工明確,確實舒心了無數倍。
薑寧摸出ipad,解鎖過後,伴隨優雅的過渡動畫,滿滿一頁遊戲圖標,躍入眼中。
這款ipad,從一開始,薛元桐玩起來束手束腳,到現在,幾乎成了專屬遊戲機。
以前他問過桐桐,裝那麽多遊戲,玩的過來嗎?
薛元桐表示,哪怕玩不過來,可是這樣看起來很有安全感呀!
還別說,薑寧看到一整頁的遊戲,確實有這種感覺,哪怕現在全世界斷網了,憑借這些遊戲,夠打發很多時間的了。
他點開一款桐桐常玩的遊戲,爐石傳說。
之前她運用機械法卡組,縱橫天梯,挑翻了各路大神之後,又開始研究新的套路虐菜。
進入遊戲後,薑寧發現薛元桐囤了一大堆金幣。
他問道:“你存那麽多金幣做什麽,怎麽不花?”
薛元桐頭也不抬,繼續整理行李:“切,你不懂,我喜歡攢錢的感覺。”
薑寧笑道:“巧了,我喜歡花錢的感覺。”
薛元桐並不看重遊戲成果,哪怕號被毀了,她依然無所謂,那些東西終究是虛擬的,對於她來說,薑寧才是最重要的人。
她擺出闊太太的姿態:“花吧,花吧,不夠花我再給你賺。”
……
薛元桐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已經晚上十點半,她玩了會遊戲,依依不舍的離開薑寧屋裏,回到獨屬於她的房間。
等她走後,房間裏很快寂靜了下來,仿佛失去了生氣。
薑寧輕輕點動手指,刹那間,所有燈滅了,他倚靠在黑暗中,遙望窗外城市的絢爛燈火。
成為修行者之後,睡覺對於薑寧而言,並不是每日必備之時。
但為了使自己更像一個普通人,大多數時間,他晚上選擇睡覺,偶爾也像現在這般,靜靜坐上一夜。
或許對常人而言,如此顯得寂寞,畢竟隻有失眠的人,才做出此行為。
但薑寧不覺有何,他神識如同烏雲,掩蓋下方的樓房,街道,車輛,他能“看見”的東西很多。
街道上,一輛保時捷轎車,年輕女人向體型臃腫的男車主撒嬌,訴說他沒來的日子,自己多麽多麽愛他。
實際,薑寧神識掠過,女人大腦中的多巴胺,一直處在正常水平,她在撒謊。
斜對麵建築,客廳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告訴他父母,他剛補習完回來,實際,薑寧探查他衣服沾染之物,判斷出他剛從網吧回來。
隔壁飯店,大廚訓斥打荷的小年輕,小年輕表麵上順從,一轉身後,他臉上寫滿了陰冷。
薑寧默默觀看一切,呼市的夜空之上,猶如現出一雙巨大眼睛,俯瞰大地。
方圓兩裏之內,靈力最豐富的地方,最美味的食物,最美貌的女人…盡在掌握。
這種全知全能,洞察一切的能力,勝過一切權利,金錢,乃是與神靈相匹的能力,極易讓人淪陷其中。
薑寧卻隻用它來打發時間,玩了一會,他收回神識,閉上雙眼,身影隱入黑暗中。
……
淩晨1點。
酒店外的三公裏,幾個人站在路邊。
一位大概二十六七的女人,她一身風衣,身材高挑,此時,她臉上畫了妝容,卻是充滿了憤怒,尖酸,刻薄。
“抓,一定給我抓住他,我要看看,他背著我到底做了什麽!”她嘶吼時,雙手胡亂抓動,宛如若躁鬱症。
邊上,脖子上紋了圖案的男人,叼著煙,頗有江湖氣:
“姐,你放心,姐夫他敢亂玩,必須付出代價。”
他笑得開懷:“姐,你別忘了,離婚後,蘇市的房子給我一套啊!”
風衣女人尖聲道:“一旦你抓住他,給我狠狠打,還有那個小三,一定給我死裏打,把她扒光了!”
紋身男人對身後的幾個兄弟說:“聽到了沒有?”
幾個油裏油氣,不像好人的青年,哈哈哈笑:“放心放心,這種事我們擅長。”
風衣女人旁邊,帶了個西裝打扮的女人,她是律師,望向這一幕,心裏許多心思流轉。
風衣女人是獨生子女,從小被寵到大,後來嫁給了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金融男,金融男年少多金,同樣寵她,本來日子好好的。
風衣女人經常做頭發,鬼迷心竅,竟和理發師好上了。
那理發師同樣不簡單,好上了之後,理發師催促女人快點離婚,為了能分到更多財產,居然不讓風衣女人和老公同床,以此逼迫他們離婚。
果然,金融男受到如此待遇,另尋新歡,風衣女人掌握了證據後,搭乘飛機,跨越半個國家,過來抓人。
西裝女人苦笑一聲,她拿出手機,見到好朋友郭冉發了微信,詢問她何時回南市。
西裝女人回:“冉冉,別提了,我快無語死了。”
但,作為律師,正義很難當飯吃,賺錢才是對的,所以,她接了這個活。
“就在藍泉酒店!”風衣女人恨恨的說,眼中閃爍惡毒光芒。
……
藍泉酒店。
薑寧原本閉目睡覺,忽然,神識顫動,他猛然睜開雙眼。
身形一個閃動,房門自行打開,他身體出現在門外。
出現在眼前一幕,風衣女人手拿房卡,正在刷往薛元桐的房門,風衣女人旁邊,有西裝女人,以及幾個強壯的男人。
一夥人見到薑寧出現,明顯愣了一下。
旋即風衣女人咬著牙:“等下開門了,你們直接把那對狗男女扒出來!”
薑寧見她動作不停,他道:“你們刷錯房了,樓上才是你們找的人,這間屋裏是我朋友。”
此言一出,風衣女人停頓了一下,叫囂道:
“你算哪個?”
她語氣咄咄逼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然後,依舊我行我素的伸手刷房卡。
薑寧手一晃,接著,房卡出現在他手裏。
他語氣平靜,眸子淡然:“我告訴你們了,房裏是我朋友,你們找錯了。”
風衣女人本就怒火攻心,她從小到大家庭條件極好,受盡寵愛,在外麵,更是男生爭相討好的對象。
世界對於她而言,就是easy(容易)模式,何嚐受到如此待遇?
她剛想發瘋,但,有人比她更快。
紋身男人臉色沉下,肌肉繃緊,脖子帶動頭晃了晃,做那種即將打人前的陰狠模樣。
他猛然靠近,喝道:“狗日的,你想死?”
話音剛落,薑寧一腳踢出,踹中紋身男肚子,他整個人幾乎被踢變形了,飛出三米遠,斜著定在牆上。
待到慣性消失,他才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自牆麵緩緩滑落到地。
風衣女人見到表弟被打了,尖叫道:
“打死他,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其餘幾個油裏油氣的男人,毫不猶豫,揮出拳頭朝薑寧打來。
薑寧一拳封出,距離最近的男人,被砸中下巴,軟軟倒地。
刹那間,三道拳影出現,剩下幾人全部倒下。
風衣女人受了刺激,嘴裏發出:“啊!”
薑寧甩動巴掌,掄在她臉上,她如同被門板扇了,身體甩到牆上,兩顆帶血的牙齒飛出。
“真吵。”
薑寧從上衣的貼袋,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雙手。
最後一個西裝女人,見到這宛如猛獸發威的場景,嚇得不敢動彈。
薑寧瞥了瞥她,關門回房。
他給邵雙雙撥了電話:“安排人處理一下。”
……
對於薑寧而言,吵到他睡覺,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所以他才出手。
他進了房間,點亮燈,給高腳杯滿上可樂。
沒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
薑寧神識掠過,居然是薛元桐。
她不是睡著了嗎?難道,被吵醒了?
薑寧先前給薛元桐的房間設立了隔音陣法,按理來說,不該醒來才對。
他招招手,房門打開。
踏著拖鞋的薛元桐揉揉眼睛,她望見薑寧在沙發上喝可樂,笑嘻嘻的:
“我就猜你晚上沒睡!”
她反手關上房門,小嘴振振有詞:“是不是明天快回家了,心情激動的睡不著呀?”
薑寧:“你不用自我介紹的。”
薛元桐聞言,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狡辯:“我才不想家呢。”
實際,正是因為明天坐車回禹州,想到闊別了一個月的媽媽,楚楚,還有她睡覺的小房間,薛元桐心神激動,罕見的失眠了。
她見薑寧喝可樂,忍不住要了一杯,坐在他身邊,對著外麵的夜色喝可樂。
薑寧瞧見她這副樣子,知曉剛才外麵的發生的一切,她並不知道。
……
西裝女人幾乎是顫抖離開‘藍泉酒店’,出差很辛苦,可惜,她的雇主現在被救護車拉走了。
但是她絲毫不失望,反而感到戰粟。
從小到大,在溫和環境中長大的她,隻在影視上看到武打場景,然而方才,居然親眼目睹,西裝女人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她顫顫巍巍的給朋友郭冉發消息:“我的天,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了什麽嗎,武俠片,武俠片!”
她幾乎是語無倫次的發語音,告訴郭冉。
此時,南市,一處小區的單間裏,郭冉聽到朋友的語音,俏臉有懵逼的神色。
她連續聽了好幾遍,才舒展腰肢,柔軟的身體展現出一條完美曲線。
郭冉捂嘴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問:
“芹芹,你在做夢嗎?”
……
藍泉酒店!
薛元桐擲地有聲:“我今晚不回去了!”
她和薑寧出來那麽多次,從沒晚上住在一個房間。
薑寧瞧見她又倒了一杯可樂,笑嗬嗬的:“可是,你快把我的可樂喝完了。”
此言一出,薛元桐聲勢弱了三分。
她本想狡辯,說她倒的多,其實喝的少,等等理由。
轉念一想,媽媽曾教導她,別用自己劣勢,挑戰別人的優勢。
薛元桐心道確實很對,她立馬找了其他理由,控訴:“薑寧,我對你好不好?”
薑寧:“挺好的,但我對你也很好。”
“哼,我對你更好。”她把小腳搬到沙發上,身子盤成一團。
她費力的張開雙手,張到不能張開,比劃著:“我對你,有這麽好!”
薑寧當著她麵,也把胳膊張開,比薛元桐長了一大截:“我對你更好。”
薛元桐不服氣,心道你胳膊長了不起嘛!
越高的人越笨蛋,她這樣小小的才聰明。
唉,如果她胳膊更長就好了。
她想了想,指著電視機:“我對你的好,到電視那裏,那麽遠那麽好”
薑寧指更遠處的房門。
薛元桐指落地窗外的河流,“我對你有那麽好。”
薑寧示意更遠處的草原:“河流後麵的草原。”
兩人不斷比較。
薛元桐一發狠,指向遠處深邃的夜空,她想起了家的方向:
“有從這裏,到禹州河壩那麽遠。”
薑寧同樣指向夜空,他手指的方向,微微抬起:“有到月亮那麽遠。”
薛元桐:“我對你的好,有到月亮,再從月亮回來那麽遠。”
薑寧忽然不說話了。
薛元桐:“是不是服輸了?”
薑寧:“既然你對我那麽好,那,你可樂分我點。”
薛元桐鼓起嘴巴:“你,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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