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剪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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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剪不斷
夜,12點整。
月亮被烏雲掩遮擋,不見星星,夜空一片漆黑。
夜風凜冽,呼嘯而過,校園內的樹葉發出“哢哢”聲響,如同被黑暗中無形的力量扯動,令人不寒而栗。
白天充滿朝氣與熱鬧的校園,此時空無一人,連複讀班的學生,亦全部離開了教室。
路燈盡滅,由於烏雲遮擋,隻有極其微弱的月光,透過雲層灑落操場,愈發荒涼了。
這個時間點,人們要麽在家裏,享受溫暖與安寧,要麽在熱鬧燒烤攤連夜奮戰。
然而,此時,一道人影利索的翻越操場的東門。
落地後,柴威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外套,將兜帽戴到頭上。
他遙望偌大的場地,感受夜風帶來的涼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眼迸發無匹自信,他念出了聲:
“月黑風高,殺人夜!”
不過,今日此來,柴威不殺人,隻複仇!
柴威邁出步子,將麵孔掩藏兜帽之下,一步步向教學樓走去。
柴威想起了曾經聽說的傳聞,據說,許多學校建立在墓地之上,用學生的朝氣,鎮壓那些邪祟。
這等恐怖傳聞,倘若別人聽了,大晚上的出現在校園之中,必然毛骨悚然,然,柴威絲毫不懼。
‘鬼魅又何妨?見我也需讓三分!’
柴威沐浴黑暗,他遙望遠處繁華都市的燈火,淡淡一笑,再穿越黑暗,走入教學樓的區域,直到抵達停車棚。
柴威十分確定,嚴天鵬晚自習大課間騎行的那輛自行車,還存放在停車棚,並沒推走。
因為他晚自習放學時,特別監視了嚴天鵬的動向,這個男人直接回了宿舍。
白天,他剪錯了自行車,錯便錯了,柴威晚上再剪便是。
至於停車棚的攝像頭?
柴威冷笑,下午辦事時,攝像頭被他扭轉了方向。
他走到車棚附近,仔細查看,發現攝像頭的方向,並沒被矯正。
柴威搖搖頭,不屑:‘看來保衛處的人,也是一群廢物!’
‘號稱多麽牛逼的王處長,就這點本事,簡直笑掉大牙!’
柴威拿出手機,打開圖庫,翻到偷拍的嚴天鵬自行車,他對照圖片,從車棚裏逐一尋找。
很快,伴隨柴威的笑,他確定:‘找到你了。’
望著麵前這輛白色山地車,柴威鎖定目標,準備進行下手。
隻是,在這之前,他還要再辦一件事。
柴威為了方便,工具還放在教室,他需先去取了工具,再回來剪斷刹車線。
走出車棚時,柴威想到了晚自習的白雨夏。
他千般萬般的表演,換不來白雨夏的注目,反而是後桌的薑寧,居然如此輕易的和白雨夏的說話!
柴威從來沒這麽憋屈過,對比之下,他簡直什麽都不是!
自詡為棋手的柴威,視眾生為棋子,一旦有誰敢忤逆,他便掀了這棋盤,屠了這人間!
而薑寧,僅是他棋盤上,一顆不穩定的棋子。
柴威眼神閃爍,仔細思考薑寧的弱點,對了,他有一輛電瓶車…
隻是,薑寧的電瓶車,放學後就騎走了,他需要找個好機會才行!
機會,他有的是!
一念至此,柴威的心情舒暢了開來。
‘等著吧,那一天,很快到來。’
柴威摸出他的88兩隻的獅子頭核桃,悠哉悠哉的登上教學樓,到班級裏拿他的作案工具,老虎鉗子。
整棟教學樓靜悄悄的,一身黑衣的柴威,如同特工一般,他拉開苗哲座位旁邊的窗戶,利索的翻入教室。
再走到他自己的座位,柴威笑嗬嗬的摸向他自己的桌洞。
隻要拿到了老虎鉗,立刻剪斷嚴天鵬的自行車刹車線。
刹車線斷了,嚴天鵬的下場必然淒慘。
‘得罪我柴威的人,終將付出代價!’
他的笑容逐漸變態。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消失了。
接著,變得驚疑不定。
柴威:“臥槽,我工具包呢?”
他手伸入桌洞,無論如何摸不到他的工具包。
情急之下,柴威打開手機手電筒,朝桌洞照去,這下看清楚了,他的工具包沒了,裏麵的老虎鉗,自然沒了!
柴威怒的爆粗口:“我草泥馬!”
他想起了之前柳傳道在講台上控訴的小偷,不出意外,他不翼而飛的工具包,肯定被那小偷順走了…
柴威之前的風度,蕩然無存,他罵罵咧咧:
“草,煞筆小偷,別讓我抓到你!”
工具包裏麵裝了老虎鉗和其他的工具,幾十塊的價格,柴威能承受的起。
但他現在著急用老虎鉗啊!
柴威憤怒,激動,陰狠,還有一股憋屈。
他發誓,他必將抓到小偷,然後狠狠的報仇,讓他知道,得罪自己是什麽代價!
含恨之下,柴威離開教室,重新跑回操場,從四中東門翻了出去。
他在路邊找了一家還沒關門的五金店,買一把老虎鉗,又原路溜進校園。
這一路的奔波,讓柴威出了一頭汗,不僅是身體上的疲憊,還有心理遭受的打擊。
柴威對那個小偷的恨,濃鬱到了極致,他恨不得弄死對方啊!
柴威喘口氣,緩緩劇烈跳動的心髒,他進入車棚,找到那輛自行車,雙眼充滿火焰!
他要用嚴天鵬的這輛自行車泄火!
“都是因為你!”柴威抄起老虎鉗,“死啊!”
柴威揭開老虎鉗,卡住刹車線,用力一按!
然而,熟悉的手感,並沒出現,這款自行車的刹車線,似乎異常堅硬,他的老虎剪上去,居然紋絲不動!
柴威虎口用力,猛地握按老虎鉗,還是剪不動。
‘不可能,不符合常理?’
柴威納悶,他買的這款老虎鉗,是比較大的那種,剪一些鐵絲,鋼絲,根本毫不費力。
柴威不信邪了,換了個位置剪,還是紋絲不動。
“特麽的,什麽情況?”
他換了輛自行車,瞄準刹車線,“哢嚓”一下,給剪斷了。
確定老虎鉗質量沒問題。
柴威又換到了嚴天鵬的自行車,憤怒剪下,那根刹車線依然不動。
足足剪了二十分鍾,他連個痕跡都沒留下。
柴威累麻了。
他坐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草,什麽鬼?”
柴威含恨瞪了眼嚴天鵬的自行車,悻悻離開停車棚。
……
河壩,外麵刮了夜風,薑寧小屋關上門窗,黑暗與荒涼無法侵襲。
窗台上,姹紫嫣紅的花草盛放,增添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薛元桐紮了丸子頭,俏生生的坐在她的寶座,她在用電腦打遊戲,她沒玩lol,因為薑寧不願意陪她玩。
自從和薑寧玩過一次之後,薛元桐愈發不想一個人單排了。
她正在玩一款獨立小遊戲【饑荒】。
非常經典的遊戲,往後十年,這款遊戲移植各大平台,哪怕是十年後,仍然擁有不錯的熱度,各大直播平台,都能找到這款遊戲。
薛元桐在喂豬人,等到它們變瘋了,再辣手幹掉它們,獲得更大的收獲。
薛元桐嗜血亂殺,縱橫一世,不可匹敵,她是這個世界神靈!
薑寧則翹起二郎腿,倚在沙發看漫畫,他看的哆啦a夢。
漫畫書這種東西,薑寧小時候沒多少途徑接觸,大多是巴掌大的‘烏龍院’‘阿衰’。
像這種板板正正的,印刷精致,如同書本一般的漫畫書,他隻有在市區回來的堂弟薑君龍那,才能看到一二。
薑寧看到津津有味,這時,他神識傳來微微波動。
薑寧知道,他布下的東西,被人給動了。
‘還真去了?’薑寧心中好笑。
晚自習時,他神識掃描到柴威,察覺到此人的異常,尋得端倪之後。
薑寧給柴威觀察的那輛自行車刹車線,打了一道法術,進行臨時強化。
結果,真如他所料,柴威確實行動了。
薑寧想到:‘伱要是能剪斷…’
隨手找的樂子而已,薑寧不再關注。
他瞧向電腦桌上的果盤,喚:“桐桐,把我的葡萄拿過來。”
薛元桐正沉浸在她無敵的世界中呢,結果被薑寧拎回了現實,更可恨的是,他居然還敢使喚自己!
明明果盤離得那麽近,他非要讓自己拿,把自己當個丫鬟了嘛?
薛元桐不滿的說:“切,記住你的身份,不要那麽使喚我好吧,你應該請求我!”
薑寧:“哦,你把我的葡萄請過來。”
……
校園。
柴威忙活到淩晨一點多,結果白白忙活一場,刹車線沒剪斷,工具包還丟了,又累了一身汗。
柴威頭一次發現,怎麽壞人那麽難當呢?
他拎著老虎鉗,拖著疲憊的身體,狼狽的走向操場東門,準備回家洗洗睡覺。
他明天一定買把大鉗子,可以剪斷鋼筋的那種,還就不信了,剪不斷區區一條刹車線!
操場一如既往的黑,夜風吹過,吹走了汗意,柴威清醒了不少。
他再一次翻越東門,然而,當他落地的那一刻,卻發現了不對。
隻見黑暗中,出現兩點幽光,借助微弱的月光,柴威認出那是一條野狗!
低沉的野獸嘶吼聲響起,寂靜的夜晚中,異常明顯。
柴威對上了散發幽光的狗眼,原始的獸性,令他心裏咯噔一下!
‘麻煩了!’
柴威盲調出手機手電筒,燈光照射,他看清楚那條狗,宛如一條小狼狗,身上是褐色毛發,有一道疤,齜牙咧嘴,眼冒綠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撲食。
‘它把我當獵物了!’
柴威背後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汗毛豎了起來。
柴威天天幹壞事,經驗豐富,他知道,見到野狗時,千萬不能慫,不能恐懼,不然會被狗嗅出恐懼,激發起它的獸性。
柴威深吸一口氣,直視野狗,緊要時刻,他顧不上麵子了,反正旁邊沒人。
柴威的麵目逐漸猙獰,怒瞪眼睛,爆發強烈的戾氣,喉嚨中出現低吼,仿佛準備咬狗了!
“滾!”柴威踏前一步,怒吼嗬斥。
誰知對麵野狗狗居然無視了他的架勢,直接撲咬了過來。
“臥槽尼瑪,找死!”柴威怒了,他今天晚上憋屈的很,現在回家的路上,還能讓一頭野狗給欺負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他握住新買的老虎鉗,猛地掄了上去。
……
河壩平房。
被使喚的薛元桐很不開心,她連遊戲也不玩了,點了暫停之後,跑到沙發教育薑寧,小嘴嘴叭叭叭說個不停。
薑寧隨便她教訓,丟了顆葡萄吃,美美的享用。
薛元桐看到後,有點不服氣,覺得太便宜他了,得想個辦法治治他。
她小手抓走果盤裏的葡萄,一顆一顆,全部塞到小嘴裏,讓薑寧沒葡萄可吃。
薛元桐鼓起臉頰,擺出勝利者的姿態,得意的瞧著薑寧。
薑寧又捏了顆荔枝吃。
薛元桐鬧了一會,望著外麵的天色,“今天好黑啦!”
“是啊,這種黑天最嚇人了,尤其是荒郊野外,沒有人氣。”薑寧順著她的話感慨。
本來他不說還好,一說這種事,薛元桐怕的很。
她等會還回家睡覺呢,需要從薑寧小院子,走到外麵,再走到她家的院子裏,整個過程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足夠鬼怪把她帶走。
薛元桐越想越害怕,她問:“薑寧,你熱不熱?”
“不熱。”
“肯定熱吧,我都熱了,等會兒我們出去吹吹風,涼快涼快,多舒服!”
“不,我怕凍感冒。”薑寧拒絕。
薛元桐心裏急壞了。
她想了好幾個理由,可是薑寧根本不中計。
無奈之下,薛元桐往沙發上一躺,外麵那麽嚇人,如果薑寧不送她回家,她鐵定不敢的。
尤其是每次回家,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她總覺有髒東西跑進院子。
薛元桐躺好之後,眼睛一閉,把柔軟的毛毯拽到額頭,留下一句話,“我困了,晚安,薑寧。”
隻要她睡著了,第二天總能出現在自己房間裏。
薑寧瞧見她這副模樣,揶揄:“怎麽,難道你因為怕黑,不敢回家,準備在我這睡了?”
薛元桐回答:“我才不怕黑呢!”
薑寧:“那,想跟我一屋睡覺?”
房間裏安靜了會。
薛元桐脆脆的嗓音,自毛毯傳出:“我才不是想跟你睡覺,我是為了明早起床,好喊你吃飯,免得你又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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