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如今他們對你百般嫌棄,以後你便讓他們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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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長劍“咣當”一聲落地,丫鬟衝上前抱著許凝月嚎啕大哭起來。許凝月卻依舊呆呆的一動不動,神色空洞麻木。
沈明嬌掏出帕子擦了擦她臉上的髒汙:“行了,多大點事,你才十幾歲,好死不如賴活著!”
二丫也跟著勸:“是啊!你好歹是太傅府的姑娘,不管如何都比一般人強太多。”
許凝月終於開口了,她啞著聲,木然道:“已經不是了。”
二丫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
沈明嬌卻已經猜到個中緣由,一些世家大族的貴女看著花團錦簇,可一旦遇事,最先被舍棄的也是她們。
且許太傅兒女眾多,許凝月名聲又已毀,蘇傾既然敢做這種事,肯定不會留下把柄。想必許凝月這會子對外已經“病故”了。
見人已經被他們救下了,沈明嬌隻得送佛送到西,她不再廢話,直接對神情呆怔的許凝月道: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這裏,想死想幹嘛都隨你。二是送你離開京城,去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不過你再不是太傅府的姑娘,以後能活成什麽樣全靠你自己。”
見她這話說完,許凝月眼睫動了動,沈明嬌挑眉輕笑道:
“又或者,你想拚了這條命去找蘇傾報仇,”
許凝月自嘲的扯了扯唇:“我倒是想,不過怕是我還沒走到東宮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沈明嬌:“知道就好。”
她不耐煩的揮手,“好了,別磨磨唧唧的了,給你一刻鍾,想好了告訴我。”
說罷轉過頭,四處打量了一圈,見這宮殿實在荒僻的不像話,她猜測估摸著這就是傳聞中的冷宮了。
她瞥見不遠處放著個奇怪的大木桶,便好奇的走了過去。一旁的許凝月見了連忙驚呼一聲:
“別過去——”
封黎笙也疾步衝過來伸手去抓沈明嬌的胳膊想把人往後拉。可那木桶離得太近,沈明嬌還是一眼看清了桶裏麵的東西。
她嚇得尖叫一聲,白著臉直往後退。
封黎笙趕忙把人攬入懷中,抬手笨拙的拍著她的背輕輕安撫。
二丫見此壯著膽子伸頭瞄了一眼,
隻見偌大的木桶裏來回遊動著密密麻麻幾十條蛇。
二丫當即嚇的捂住嘴退後一步。好在她從小出生鄉野,蛇蟲鼠蟻沒少見,即便如此,卻也覺得頭皮發麻。
更別提從沒怎麽見過蛇的沈明嬌了。沈明嬌死死拽著封黎笙的衣服,腦中全是那些密密麻麻遊動的蛇。
女孩子就顯少有不怕蛇的,更何況還是這麽多!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真想給自己來一記催眠。
聯想起此前那些侍衛的話,她生生打了個激靈,對蘇傾的狠毒有了一個新認識。
她本以為蘇傾頂多想法子毀了許凝月的名聲,再不濟直接把人給殺了。
可殺人不過頭點地,又不是有什麽不死不休的殺仇,先是找那麽多人淩辱還不夠,最後竟還要把人丟進蛇窩!
封黎笙則更堅定了要讓太子看清並遠離蘇傾。
許凝月最終還是選擇活下去。沈明嬌讓二丫帶她去身後宮殿換衣服。
出宮的路上,沈明嬌想了想後問她:
“那什麽情書真的是蘇傾寫的?”
許凝月很肯定的點頭:“也就是你們大婚前兩天,我在她書房案桌上發現的,她當時見我進來,慌忙拿書擋了一下。後來我買通了在她書房伺候筆墨的小丫鬟,把那信紙偷了出來。”
沈明嬌沉吟,從那情書上的內容來看,蘇傾的文筆隻算一般。那她以往做的那些詩詞又怎麽說?
尤其是那首(水調歌頭),即便她不怎麽喜愛詩文,第一次讀都覺得驚豔不已,還有好多被流傳經典的詩詞。
倒也不是沒人懷疑過蘇傾是找的代筆,畢竟她做出的那些詩有些風格相差實在太大。
可她上哪兒去找這麽多代寫的,若有人真能寫出這麽好的詩文自己揚名它不香嗎?且文人大多有傲骨,尤其是有真才實學的文人。
所以此前她和眾人一樣,都隻以為蘇傾在詩詞一道上的確有天賦。
那問題又繞回來了,蘇傾是如何寫出那些詩詞的?還有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事!
沈明嬌歎息一聲,若她能催眠一下蘇傾就好了,她直覺肯定能知道些不得了的東西。
出了宮門,沈明嬌吩咐鐵柱讓他派人把許凝月送走。
許凝月走前看了沈明嬌一眼,低聲說了句“謝謝”。
最後她道:“若你見到顧丹雪,請代我和她說聲對不起,算了,不說也成……”
她轉頭看了眼住了十幾年的京城,抹了把臉道:“可以的話,還請你勸勸她和大舅一起去邊關吧!二舅一家不安好心。”
說完,她再不猶豫,轉身上了一側的馬車。
……
事情既已解決了,沈明嬌便坐上馬車回王府,行到一半,宮裏來人請封黎笙進宮,沈明嬌猜測應該是為那群侍衛之事。
馬車剛一回到肅王府門口,沈明嬌掀開簾子,就見崔靈靈一個人呆呆的蹲坐在大門口的石獅子旁。
她當即跳下馬車小跑著過去:“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坐這兒也不進去?”
跟在身後的門房小廝小心翼翼地道:“不是小的不請這位姑娘進去,是……”
崔靈靈抬起頭呆呆地道:“不怪這位小哥,是我自己想在這坐一會兒?”
沈明嬌擺手讓那門房退下,而後上前扶起崔靈靈:“走,不管什麽事都先進去再說。”
等把人拉進後院,她吩咐秋菊上茶,而後拉著人坐下,雖然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卻還是問:“怎麽了?”
崔靈靈似乎這才緩過神來,被她這麽一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妖女姐姐,我……我沒有家人了!”
沈明嬌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眼淚,看著她比上回見時又消瘦了一些的臉頰也有些難受。
等她哭夠了,沈明嬌忙遞過去一杯茶水。
崔靈靈也不管是什麽茶,仰頭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喝到一半她手指一頓,本能的想起母親日常的嚴肅命令:不可舉止粗俗。
隨即猛然反應過來,那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等情緒平複得差不多了,她才開始輕聲說了起來:“你知道嗎?母親讓我嫁給魯國公府小公爺。”
沈明嬌配合的問:“為什麽?你母親此前不還讓你把婚事讓給佟玉瑤的嗎?”
“因為魯國公府小公爺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劫匪,據說傷得很重,至今生死不知,據去整脈的太醫說,即便活下來身子也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