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崔靈靈放下奶茶，低著頭淡聲道：“可是母親不讓我喝。”
    佟玉瑤咬了咬牙，笑道：“沒關係，這是母親讓我拿給你的，說你心情不好，喝了這個許是會開心些。”
    說罷重新拿起那杯奶茶，塞到她手裏：“快喝吧！一會兒就冷了。”
    崔靈靈忽然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盯著佟玉瑤：“姐姐似乎很想讓我喝了這杯奶茶？”
    佟玉瑤嘴角僵了僵：“這說的什麽話，前幾日妹妹不還偷偷和我說想喝奶茶的嗎？”
    崔靈靈沒再多說，十分乖巧的當著佟玉瑤的麵捧起奶茶放到唇邊一點點喝完。
    佟玉瑤暗暗鬆了口氣。見目的已達成，她當即站起來便要告辭。
    崔靈靈似乎什麽也不知道，任由她推門離開。
    佟玉瑤走出院子，看著父親派來的嬤嬤悄無聲息的鎖住了屋門，
    她垂眸滿意的笑了笑，看著緊閉的屋門，在心裏輕聲道：
    怪隻怪你不該回來，你是真千金又如何？你生於鄉野，行止粗鄙，隻要稍加挑撥，對佟府來說，你便是恥辱。
    屋裏，崔靈靈掃了眼緊閉的房門。從荷包裏掏出一枚藥丸送進嘴裏。低頭喃喃道：
    “嘖！可真夠大手筆的！這一杯迷藥都可以放倒一頭牛了！”
    她衣袖輕輕一拂，從袖子裏爬出一條黑乎乎拇指大小的蟲子來。
    小蟲子在她指尖歡快的爬來爬去，崔靈靈抬手輕輕點了點它的觸角。
    “小黑，我記得師傅常說，被人欺負了一定要連本帶利還回去。”
    她轉動著手腕上一副金鐲子，勾唇笑了下：
    “不過呢，看在那點子血緣關係上，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
    小蟲子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在她指尖轉的更歡快了。
    崔靈靈站起身，走到緊閉的屋門前，抬手輕輕一揮，“哐當”一聲，門口的鎖鏈應聲而落。
    此時院裏的下人全都走光了，她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裏。
    角落一個不起眼的灑掃丫鬟無聲無息地上前，沉默的站在她身後。
    崔靈靈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跟隨，她輕聲道：
    “白芷，你堂堂一個左護法，如今卻在這幫人掃院子，不覺得委屈嗎？”
    白芷麵無表情地回：“來前主子說了，聖女既然要來這俗事體驗七情六欲，那身為屬下也必須陪同。”
    崔靈靈眨了眨眼，好奇問：“師傅還說了什麽？”
    “主子說等聖女玩夠了，嚐遍了人情冷暖，自然會回去。”
    崔靈靈撇了撇嘴，這的確像是她老人家能說出的話。
    崔靈靈從記事起就跟著師傅學各種東西，她從沒有見過父母。
    師父脾氣古怪又嚴厲，偶爾偷溜下山看著同齡的孩子賴在父母懷裏撒嬌，而她則已經能獨自負重翻過一座山。她心裏便有些說不出的酸澀羨慕。
    她問師傅她父母是誰，師傅卻不告訴她。被問的煩了。便說等她學完所有本事。繼承她老人家的衣缽，到時候自己查去。
    於是這幾乎成了她童年直至少年時的執念。終於在她十五歲那年，她全麵接手了教中事務。
    她也才知道，他們那個看起來挺陳舊的大院子，在整個江湖甚至大夏是何等厲害的存在！
    靠著密集的情報網，她幾乎沒怎麽費力便查到了佟家。
    崔靈靈還記得那日她背著包裹歡歡喜喜的下山，一回頭，師傅就站在原地平靜的看著她，那目光仿若洞悉一切。
    見崔靈靈在發呆，白芷頓了半晌猶豫著問：“聖女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崔靈靈：“走肯定是要走的，不過走之前總得給他們留點驚喜。”
    翌日，崔靈靈坐在桌前，聽著隔壁主院的熱鬧。
    今日佟府似乎來了貴客。崔靈靈知道，來的是蘇相的一個庶子，雖是庶子，卻和蘇傾的關係極好。
    既然和魯國公府的婚事不成，那佟玉瑤自然得抓緊著相看。佟老爺子雖為朝中二品大員，可上頭有左右兩位丞相，下一輩又沒有十分出色的子弟，在朝中地位不上不下。
    而蘇相不僅是百官之首，女兒更是嫁進了東宮，將來便是鐵板釘釘的外戚。
    至於蘇相府這邊，佟老爺子雖已年邁，可畢竟也是百年書香世家，朝中一些關係人脈卻還在，用一個庶子的親事拉攏一個佟家，蘇相府包括蘇傾都覺得很劃算。
    崔靈靈推門走出院子，這些事隻要她想知道，自然有的是法子。
    ……
    此時正院的確很熱鬧，兩家都有意的事，自然相談盛歡。
    佟玉瑤透過屏風紅著臉看向坐在圈椅上的青年，雖然聽說對方喜愛逛青樓。可那又怎樣？總比嫁去魯國公府要好上太多。
    有丫鬟上前給眾人添茶，佟老爺端著茶撫須笑道：“這是小女閑暇時研製的花茶，蘇四公子嚐嚐味道如何？”蘇公子很給麵子的端起茶盅。
    隔著屏風的另一邊，蘇夫人也隨著佟家母女一起飲下杯中茶。
    幾乎在放下茶杯的同一時刻，眾人隻覺渾身使不上力，齊齊往地上栽去，
    蘇四公子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一雙眼睛瞪著佟老爺：“你們在茶裏放了什麽？”
    佟老爺扶著癱軟了的身子，在看廳裏眾人，神色也驚駭不已：“這……”
    屏風內的佟玉瑤哭著道：“這花茶不是我研製的，是……”
    “是我。”
    突然響起的清脆女聲，讓本就驚慌的眾人心中一跳。
    眾人透過敞開的正門，隻見崔靈靈歪著頭愜意地坐在屋頂上。
    佟家眾人尤其是佟玉瑤驚駭的看著她：“你……你不是在屋裏嗎……”
    話音未落，崔靈靈一眨眼間來到門口，袖中白鏈一甩，繞住佟玉瑤的脖子，把人就這麽舉在了半空。
    伴隨著對方驚恐的眼神，她歪頭笑道：
    “姐姐，搶人東西是不道德的，這不就遭報應了嗎？你頂替我的身份十幾年，卻隻能嫁這麽個金玉其外的廢物！”
    她端起茶壺裏的花茶嗅了嗅：“這杯花茶也是一樣，到頭來不過東施效顰罷了！”
    佟大人終於從震驚中稍稍回過了點神，一雙眼憤怒的瞪著她：“你…你這個妖女！”
    話音未落，崔靈靈袖中的白鏈再次飛出，直接把人纏住甩出了院子。
    蘇四公子嚇得當場失禁：“女……女俠饒命，我和佟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我……”
    崔靈靈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要我放過你也成，你得答應娶佟玉瑤過門。”
    經此一事，蘇四公子自然不願意再娶佟玉瑤，嘴上卻連連答應。
    崔靈靈滿意的笑了笑，直接手指一揮把勒得快斷氣的佟玉瑤摔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