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真正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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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外某處胡同角落裏。
吉德天還捧著羅盤冥思苦想著,本就不多的頭發,一天一宿又掉了一多半,地中海之勢基本成形,大概率沒法挽回來了。
李老頭在身後勸道:“老吉,實在不行就算了,拳賽就要開始了,不如我們進去,先看看比賽,沒準兒比賽當中能看出點什麽,到時候你再操作也不遲啊。”
他完成了魏朝陽交待的任務,就回來陪吉德天,中間還就近找旅館睡了一覺,精神養得足足的,完全不是一天一宿沒合的吉德天能比得了的。
“你不懂,這在外麵都看不明白,進去就更看不懂了。所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哎喲,我去……”
吉德天失聲叫了出來,緊盯著手中羅盤,眼睛瞪得老大。
李老頭趕忙湊上去,卻見羅盤指針瘋狂晃動起來,“這是怎麽了?是羅盤要壞嗎?”
“這是有大運衝擊體育館的地運產生的強烈震蕩。”
吉德天猛得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歪頭側耳,仔細聆聽。
李老頭正要再問,吉德天卻做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耳朵。
李老頭站到吉德天旁邊,也支楞起耳朵認真的聽。
這一聽,果然聽到了些動靜。
微風中,隱約夾雜著無數人的呐喊聲。
“為了魏同學,衝啊!”
李老頭與吉德天麵麵相覷,然後同時反應過來,拔腿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
快速橫穿過兩條不起眼的小街,前方就是直通體育館後門的春發路。
呐喊聲變得震耳欲聾。
潮水般的人流正沿著春發路向前猛衝。
李老頭和吉德天站在街口,看著眼前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目瞪口呆。
衝鋒的隊伍中,有人打起了大到有些誇張的橫幅,上書五個大字,“魏朝陽,加油!”
橫幅後麵,彩旗飄飄。
每麵彩旗上都有字。
“天南科技大學體育學院。”
“野蠻我體魄,文明我精神!”
“自由搏擊哪家強,天南科大找體院。”
“人人練拳,他才不亂!”
“天科大體院武道社!”
“天科大體院跆拳道社!”
“天科大體院兵擊社!”
扛著彩旗的年輕人個個頭上綁著頭帶,表情亢奮激動。
隊伍中還夾著一些看起來不太像大學生的舉著各種小牌牌的年輕男女。
有的牌上寫著“動物的命也是命”,有的牌上寫著“衝啊,駿馬”,有的牌上寫著“千驚萬喜大尺度盡在某品”,還有的幹脆就舉個空白牌子,牌子上方掛了個紙條,“中心好位,頂流出鏡,空白牌位,價高者得!”
就很群魔亂舞的趕腳。
而春發路兩側地上,躺著好些個穿著練功夫的年輕男人,一個個不是抱著腿就是按著胳膊,再不要就是捂著腦袋,好一副殘兵敗將的場麵。
“快看,小魏大師!”
李老頭休息得好,眼尖反應快,推了吉德天一把,向著指了一把。
前方就是工人體育館後門
洶湧人流的前鋒已經衝抵門前。
魏朝陽就在人群中。
被熱烈的簇擁著,明顯處於被保護和支持的核心地位。
“這是人氣衝擊之法!”吉德天登時振奮起來,“以前隻聽說過這種法門,萬沒想到小魏大師居然會用!厲害,厲害,太厲害了,不愧是傳說中的煉運師啊。我隻知道死琢磨怎麽破陣,可小魏大師卻直接聚人氣衝陣!有這麽強大的人氣支持,足以跟這陣法一較高下了!走,我們進體育館。”
李老頭不解地問:“你不在外麵看了?陣讓小魏大師破解了嗎?”
“離破解差遠了。”吉德天解釋道,“小魏大師雖然聚起了強大的人氣,足以衝擊陣法束縛,但他一會兒要上擂台打拳,估計沒有工夫來調度使用這股人氣,到時候就該我老吉一顯身手了。”
吉德天一掃剛才的頹廢喪氣,精神實足地帶著李老頭直奔體育館正門,卻沒注意到兩人經過的一間咖啡廳裏,臉如土灰的董光輝正滿頭大汗地打著電話。
當街攔劫的計劃失敗,得趕緊啟用備用方案。
像這種出盤外招的事情,嘉思誠公司做過不知多少次了,熟中熟套中套,有全盤的多套方案。
董光輝先打給了柳大林俱樂部的內應,五萬塊收買下來的,拿了公司提供的藥劑,隻給能悄悄放進魏朝陽的食水裏,就可以讓他渾身酸軟痛疼,發揮不出實力。
可是這一聯係,才知道那位內應在出發前吃壞了肚子,已經拉到爬不起來,正在俱樂部裏等著120來救命。
董光輝氣急敗壞之下,趕緊啟用第三套備用方案。
公司在體育館的工作人員裏也有內線,可以在器具上做做手腳。
可電話打過去,體育館的內線頭一天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被砸傷了頭,如今正躺在醫院起不來呢!
“特麽的,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董光輝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對自己充滿了惡意。
三套方案啊,本來應該十拿九穩的,結果全都出了差錯!
要是魏朝陽這麵做的反擊,董光輝也認了,技不如人就得服輸。
可魏朝陽明明什麽都沒做,完全是自己這邊的人接二連三的掉鏈子,這就比較讓人難以接受了。
大概就相當於非戰之罪,而是天要亡我,總之就讓董光輝很不服氣。
“一定還有辦法!”董光輝急得原地亂轉,兩眼通紅,仿佛輸光了的賭徒。
實際上,他也跟輸光了的賭徒沒什麽區別了。
這種外圍盤的承注公司,可都不是什麽良善角色,尤其是這一盤已經上億,如果因為他辦事不利導致公司遭受重大損失,那麽明年的這個時候就是他的忌日了!
“還有一個辦法,就看你敢不敢去做了!”
森冷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什麽辦……”大喜過望的董光輝順口接了半句,才意識到不對,猛得一轉身,就見身後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人,戴著口罩棒球帽,隻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你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董光輝厲聲喝問,同時悄悄往後退。
做他們這一行,經常坑得很多人傾家蕩產,可以說是仇家遍天下,平時怎麽多加小心都不為過。
“我下注押了聞峻贏。”中年人道,“可照魏朝陽現在的氣勢,聞峻想贏怕是不容易。所以,我要幫他一把,為了我的錢。我這裏有個辦法,可以讓聞峻穩贏,你想不想知道?”
他的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
董光輝的警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在不停盤旋,“我要這個辦法,我要這個辦法……”。
這麽想著,就這麽直楞楞地說了出來。
“好,既然你要,那我就教給你!”中年人湊到董光輝耳旁,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董光輝的身子不由一震,臉上現出恐懼掙紮的神情,但這掙紮僅僅是一閃而過。
很快他的表情重新變得木然,眼神呆滯地徑直出了咖啡廳,仿佛行屍走肉般向工人體育館後門走去。
此時,魏朝陽已經進入體育館。
柳大林接到消息,親自來後門接的他。
不過,其他人因為不是相關工作人員,不能從後門進入,隻能轉而走正門。
臨分別前,顏若凝衝著魏朝陽握了握拳頭,“加油,我在台上看著你!”
喬院長湊過來道:“沒錯,魏同學,我們大家都在台上看著你,給你助威加油,一定要好好打,打出我們天科大體院的威風和氣勢來!”
魏朝陽忍無可忍,提醒道:“喬院長,我是經貿係的,不是你們體院的。”
喬院長拍了拍魏朝陽,“哈哈,小問題,不要緊,我幫你辦手續轉過來,老韓那邊我一句話的事兒。”
魏朝陽大驚失色,“喬院長,我挺喜歡現在這專業,沒想過做體育生。”
“不要緊,不要緊。”喬院長笑咪咪地表示,“我們體院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哪天想來了哪天來找我。我看好你呦,魏同學!”
媽蛋,我才不要去體育學院!
看著體育的眾人呼呼啦啦地往前門方向跑,柳大林重重拍了魏朝陽一把,“行啊,小魏,居然把學校的人都拉來給你助威,這下不用擔心現場氣勢不足了。明遠國際為了給聞峻助威,組織了一隻五百人的啦啦隊,我還犯愁怎麽辦呢,沒想到你自己就解決了。”
“不就打場公開賽嗎?至於搞這麽大陣勢,還組織五百人當啦啦隊!”魏朝陽就覺得那個什麽明遠國際絕對有大病,五百人就算一人給一百塊錢,那還五萬呢,不過是場普通的月度賽,至於下這麽大本錢嗎?
但轉念一想,他就想起小白說過的話來,不由有些犯嘀咕。
這些花活,該不會都是滕文彥為了煉運搞出來的吧。
雖然因為小白提供的關鍵詞,魏朝陽已經在腦子裏搜到了運的九種煉製方法,但一時半會也沒功夫細了解,所以對於煉運方麵的事情,還是拿不太準。
柳大林也看不懂明遠國際的做法,搖頭說:“人家是全國名知的大型俱樂部,財大氣粗,背後還有金主支持,舍得燒錢撐場麵吧。”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沿著員工通道往裏走。
參賽雙方的俱樂部各有一個專屬區,各自的人員器材都在專屬區內,比賽前中後,雙方俱樂部人員都不直接接觸,有什麽問題都通過聯賽工作人員來交流。
而做為參賽拳手,魏朝陽自己有一個單獨的休息室。
為了以防萬一,柳大林親自檢查了休息室,確認沒有問題後,便鎖上門誰也不允許進入。
此時距離開賽還有段時間,柳大林把魏朝陽送進休息室後,就拽了把椅子,往門前一坐,任何閑雜人等都不準進入。
街上發生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
驚訝於魏朝陽居然可以輕鬆擊敗天南拳王廖啟智的同時,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這些外圍承注公司的作風他清楚得很,一計不成定要生第二計,什麽時候把比賽打完,才能消停下來。
所以,柳大林現在的壓力比魏朝陽還要大,看誰都可疑,看哪裏都不對勁兒,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相信,所有魏朝陽的東西都由他親自整理攜帶,不假他人之手,還叮囑魏朝陽好幾遍在吃喝飲食上千萬小心,以防生出不測。
相比較下,魏朝陽倒是沒那麽大壓力。
事情甚至比他想像的要順利得多。
尤其體院居然搞出如此大的陣勢,幫助他一舉衝破阻礙,保持完好體力進入體育館,真是意外驚喜。
與廖啟智的街頭一戰,不僅沒有消耗他的體力,反而使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攀升到了巔峰。
明明想對他不利的手段,反而促進了他的狀態。
這運氣,簡直上頭!
難道這就是吉星高照在暗中發揮作用?
突然間,魏朝陽就有些理解滕文彥想要追尋這其中真諦的心情了。
那麽個小東西,擱到腦袋頂上,就能影響人生,簡直不可思議。
倒底是什麽原理?
這簡直是每個有求知欲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探究的。
他還隻是初步接觸,就已經生出探尋心思,更何況是滕文彥。
活了幾百歲,想必經曆過的不可思議的相關事情更多吧。
怪不得為了追尋其中真諦,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魏朝陽就想,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了,就去找滕文彥好好嘮嘮,多了解些關於運氣和煉運師的事情。
但在進入休息室之後,他就立刻把這些雜亂的念頭全都拋到一邊,準備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接下來的比賽上。
聞峻是個高手,又有滕文彥布的陣法相助,這一戰必定會極為艱難。
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但要是戰術上也藐視,那就是純傻缺了。
魏朝陽打算再好好複習一下以前看過的聞峻比賽錄像的記憶,把準備做得再充分一些。
可是,這個打算在走到衣櫃前準備換衣服的時候,就破滅了。
緊閉的衣櫃上方,有一顆閃亮的星星,在轉啊轉。
就看著挺眼熟。
“明老師?”魏朝陽試探著問,同時向後退了一小步,與櫃門保持距離。
櫃門隨聲被推開,明心桐從櫃裏滾了出來,頭發散亂,滿身泥塵,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說不出的狼狽。
魏朝陽不禁吃了一驚,趕緊上前把人扶到長凳上坐下,又擰了瓶水遞給過去。
明心桐一口氣將整瓶水喝得精光,長長舒了口氣,低聲問:“給我點吃的。”
休息室裏有備下的巧克力和能量棒,魏朝陽拿了幾個過來,明心桐立馬狼吞虎咽的開吃。
魏朝陽就問:“明老師,你怎麽搞成這樣?”
明心桐頭也不抬地道:“我一天一宿沒吃東西了,不敢出來,怕被發現。天科大地運那事兒上,海城委員會有大問題,我誰都不敢相信,隻能過來找你了。”
魏朝陽一聽,好嘛,還真是委員會發生內鬥了,趕緊說:“明老師,你太看得起我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一個學生能幫上什麽忙?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需要我幫忙訂票什麽的?這肯定沒……”
明心桐不吃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沉聲說:“我被監察部的部長王京暗算了,至少現在知道的,天科大地運被鎖這件事情上,監察部和情報部串通一氣,暗中有大陰謀。”
魏朝陽不禁一驚,“難道他們想把天科大的地運給弄走?那不是會引發大規模地難?這不能吧,天科大上空的紅光已經消失,這血光之災應該解除了。”
“你能解除,難道他們不會再搞回來?”明心桐道,“能讓監察部和情報部聯手違背委員會的規定,暗鎖地運,這裏麵要麽利益大到可以讓王京他們喪失一切理智集體背叛委員會,要麽就是有更高層麵的指示要他們這麽做。無論是哪樣,既然開了頭,那就絕對沒有回頭路可走,也不可能半途放棄!”
魏朝陽道:“我聽吉大叔說,地運這種東西,不是說簡單遷到哪裏就能用,得跟天時地勢人氣相合應才能發揮作用,不顧一切強遷地運,隻能導致地運快速衰敗。他們這麽搞想幹什麽?”
人運栽到命宮上就能發揮作用,哪怕不匹配,也能勉強將就一段時間。
可地運與人運卻不相同,不僅需要相應的地勢環境,還需要順應天時,再加上人氣積累,老話說得好,人傑地靈,這人的傑與地的靈,是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
生搬地運,從根本來說,屬於損人不利己的傻缺行為。
除非他們隻是一門心思憋著想製造個大災難,而沒想要從這地運上獲什麽利。
“是啊,他們想對天科大的地運做什麽?”明心桐看著魏朝陽,“這就是我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是煉運師,能力強,知道的多。我需要你幫我弄清楚他們這樣做的真正目的,阻止他們破壞天科大地運!”
大姐,你太瞧得起我了。
我這個煉運師是假的。
哎,也不是不可以搞一定。
雖然煉運師是假的,但搜索引擎它是真的嘛。
魏朝陽立刻對明心桐說:“那你趕緊問我。”
明心桐有些懵,“問什麽?”
“問我他們想要幹什麽啊。”魏朝陽擺好姿勢,做好被搜索準備,“你隻問我,我有問必答。”
明心桐遲疑了一下,提問:“王京他們想要幹什麽?”
魏朝陽道:“不要問這種問題,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你得問專業點的問題,比如地運方麵的,比如鎖地運方麵的,比如遷移地運方麵的,這個問題要精準一些,注意關鍵詞的使用,太模糊了不行。”
明心桐,“我怎麽感覺你這說的好像是在用不太靈光的搜索引擎?你這百度還是穀歌啊?”
魏朝陽道:“你趕緊問吧,管什麽搜索呢,好用就行。”
明心桐仔細想了想,試探著問:“他們鎖住科天大地運的目的是什麽?”
魏朝陽無奈地指點,“不是這麽個精準法,是要在名詞上精準,比如說,用什麽什麽陣鎖住地運可以做些什麽之類的。”
明心桐從善如流,“用什麽什麽陣鎖住地運可以做什麽?”
魏朝陽,“……”
媽蛋,怎麽感覺她現在智商餘額有點不足的樣子。
明心桐氣惱地道:“我又不研究這些,哪知道他們用什麽陣鎖的地運,這都得是專家才能解釋明白的。我要是懂這些,還找你幹什麽!這應該是你告訴我的。”
媽蛋,你不問我怎麽告訴你!
我這搜索引擎它是被動的,自己搜索不行啊!
這屆用戶明顯不行,趕緊換一個更懂行的。
“你等下,我搖個專家過來幫忙。”魏朝陽趕緊掏手機。
明心桐提醒道:“這人可靠嗎?可千萬不能跟委員會發生關係,海城委員會的人現在都不可信任。”
“昨天剛認識的,應該可靠。”
魏朝陽說著,已經把信息發出去了。
明心桐震驚了,“昨天認識的你就敢相信?這也太草率了吧。”
魏朝陽道:“這有什麽草率的,我們才認識三天,你不也相信我嗎?”
雖然有線性代數,但魏朝陽上課的習慣好啊,低調務實,專門選隱蔽的角落睡覺,從來沒被點過名,所以從理論上來說,明心桐認識他,應該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
明心桐道:“什麽認識三天,你剛開學報道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
魏朝陽懷疑地問:“這學期才開的線性代數,你怎麽能開學報道就認識我了?”
明心桐幹咳了一下,“你忘了,開學那天,幫我搬過行禮。”
魏朝陽看著明心桐,仔細想了好一會兒,誠懇地說:“不記得了。那天我幫好些人搬過行禮。”
做為一隻一眼就能看出來強壯有力的新生仔,而且還很好說話,開學那天,他幫很多漂亮可愛的小姐姐搬過行禮,為此還收獲了相當多的回禮,加了好些微信,收到了不下於十份的約飯邀請。
可惜,這些微信回頭就都讓顏若凝給刪了。
顏大姐以一個過來人的長者身份指點了他一點人生經驗。
這些主動跟他加微信的都是白骨精,他這樣一個純潔的好孩子根本把握不住,所以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所以,魏朝陽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顏若凝趕緊出國留學,那是有原因的。
明心桐一聽,臉就有點黑。
特麽的,渣男,果然是個渣男。
那天不知道是誰,都沒用招呼就主動跑過來要幫忙搬行禮,不知道是誰一邊搬一邊套近乎,什麽老師你好像家裏的一個姐姐看著就很親切我在學校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請教你嗎那我們加個微信吧……一套詞整的,一看就是個老司機,結果他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好想打死這個小渣男!
她這正暗暗運氣呢,就聽窗子方向傳來撲楞楞的響聲。
一隻雪白的貓頭鷹順著窗戶鑽進來,落到了凳子上,神氣實足地扭頭看來看去。
明心桐愕然,還想呢,窗戶上都有紗窗啊,這鳥怎麽進來的。
卻聽魏朝陽又客氣又溫柔地對貓頭鷹說:“白前輩,你來的可真快。”
靠,這貓頭鷹難道就是他搖來的專家?
明心桐震驚莫名,看著貓頭鷹,眼睛瞪得老大。
小白沒答理魏朝陽,歪頭看著明心桐,“明家的小丫頭,你瞅啥?”
“瞅你咋……你會說話?”
明心桐震驚指數翻倍。
小白梗脖子說:“多新鮮啊,你都能跑出來當監察員了,我說個話有什麽稀奇的?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是跟你那個看不上的未婚夫打架了嗎?”
明心桐震驚指數再翻倍,“你,你怎麽知道這個……不對,我見過你,你是火神前輩的儲運獸!”
“什麽叫火神的儲運獸,你問他敢這麽叫我不?”小白不樂意了,“我們兩個是合作夥伴,懂不?看得對眼就在一起,看不對眼就分手那種,懂不?你這個明家的小丫頭太討厭了,下次見到明無雙,我得問問她是怎麽教育晚輩的,一點禮貌都沒有。”
明心桐抬頭看著魏朝陽,震驚得有些語無倫次,“它,是神獸,火神前輩的,你認識它?”
小白也轉頭看向魏朝陽,“你怎麽跟明家的丫頭勾搭上了?她可是有未婚夫滴,正經的齊家人,撬人牆角可是不道德的行為。何況齊家背後是杜萍那個大魔頭,連老滕都不願意隨便招惹,要是齊家一狀給你告到杜萍那裏去,她肯定會跳出來捏死你!我跟你說啊,杜萍跟齊勳、齊功都不清不楚的,嘿嘿嘿,你懂的,後宮呦,一對雙呦,別有趣味兒呦,嘿嘿嘿……”
一隻貓頭鷹居然能笑出一副猥瑣的樣子!
這是應該誇它成妖的太有靈性呢,還是批評它這個妖得太不正經呢?
魏朝陽趕緊解釋道:“白前輩,她是我老師。”
小白連連點頭,“嘿嘿嘿,我懂,我懂,師生戀嘛,禁忌的快感,你們年輕人玩得真開……”
禁忌你個頭啊,你一隻鳥能不能往正常方向上思考一下。
魏朝陽說:“白前輩,我這邊發生了點事情,弄不好要出大問題。你幫我個忙,趕緊問問我關於鎖地運方麵的問題,提得專業一些。”
小白立刻把眼睛瞪得老大,“你又想顯擺你的學識來刺激我一隻鳥嗎?你個渣男!”
雖然看著一隻鳥罵魏朝陽渣男比較奇怪,但明心桐居然好有共鳴感,很想點個讚。
魏朝陽感覺心好累,“白前輩,我不是要刺激你,實在是以前學的東西有點雜,這個自己想總想不起來,需要專業名詞來刺激一下下,你就幫我一下吧。很簡單隻需要問點鎖地運方麵的知識,比如鎖了地運都能幹什麽呀之類的,我需要趕緊想起這些知識來解決下麵的問題。”
小白咕咕唧了兩聲,這才道:“你是想問天科大地運被人用八陰鎖運陣鎖了的事情吧。”
魏朝陽和明心桐震驚了,下意識對視一眼,齊齊脫口道:“你知道這事兒?”
小白轉了轉腦袋,“這話說的,老滕再不濟那也是個資深煉運師,這點事兒還能不知道?海城就那麽三個值得一看的地運,最突出的眼看就要破殼的當然要特別關心一下啦。”
魏朝陽趕緊問:“白前輩,那他們為什麽要動天科大的地運?是要把地運收割走嗎?”
小白斜眼瞅著魏朝陽,“你是傻嗎?誰會跑來收割地運?這玩意賣又賣不了,挪又挪不走,離開原位用也用不上,一動彈又容易出大事兒,委員會的人又不是傻缺,怎麽可能收割地運?他們用八陰陣鎖住天科大的地運,是為了隔絕地運與即將應天時地勢孕育而生的王者級人運的聯係。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收割那五百年才能一出的王者級人運靈!”
所謂王者級人運靈,就是最頂級的玄品運靈。
力量覆蓋範圍內,具有強大的引領和激勵效果。
帶有王者級運靈的人,不僅自己運勢超強,還會吸引到大批誌同道合的強運者,匯聚到一處,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拚搏。
通俗的比喻來說,曆朝曆代的開國帝王都是擁有王者級運靈,才能夠吸引到諸多名臣勇將跟隨自己,最終一同打下江山。
王者級運靈可以出現在各個領域,而且擁有者必然會成為這個領域的王者級人物。
放到科研領域,擁有者就是頂級學術帶頭人,仿佛愛因斯坦於物理,希爾伯特於數學,老子於道,孔子於儒……不是開創時代,就是劃時代的狠角色。
當然了,這種王者級的人運隻靠人是養不起來的,需要天時地勢相合,需要漫長的時間積累,所謂五百年必有王者興,指的就是這種王者級的頂級人運需要以百年為單位的地運積累相配合,恰到好處的天時運轉來催化,才能夠產生。
這樣的人物,擱網絡裏,那就是氣運之子,位麵寵兒,跟能召喚隕石助陣的大魔法師劉秀一樣的秀!
想要獵取收割王者級人運可不是那麽簡單。
不像普通的運氣,隻跟所有者的命宮牽聯,上手就能獵過來。
王者級的人運與地運聯係極深,一旦應天時而達到成熟圓滿,就會與地運合二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影響,相互作用。
到時候所在的地運,也就是王者級人運力量的一部分!
那種情況下,想要獵取王者級人運,就隻能先消滅地運。
地運變動必有大災,必然要死得人頭滾滾!
如今國內太平盛世,要是搞出這麽大的事情來,海城委員會把命全都賠上都不夠抵的。
所以,委員會在這王者級人運應天時成熟圓滿前,用八陰鎖運陣鎖住了天科大的地運,隔絕了地運與王者級人運的緊密聯係,等到王者級人運應天時圓滿成熟的那一刻,立即出手獵運,既不會直接傷到天科大地運,也能拿到圓滿成熟的王者級人運,可以說是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成果。
至於因此而導致的王者級人運所有者的性命,以及天科大地運從此一蹶不振,又得需要幾百年時間來重新積細,這些自然都不在委員會的考慮範圍之內。
有了小白這個王者級人運關鍵詞的提示,魏朝陽腦海中立馬閃過大量的相關信息,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層現實中的信息在快速同步流過。
所有強大的運靈都在委員會的監控之下。
耀眼強大幾天一變的運靈。
運中越來越清晰的鳥形。
鎖運陣解除後躍至桑樹上的小太陽。
既將出成果的諾獎級項目。
實驗室裏人人頭頂好運的科研員們。
總是跟蹤盤旋的彩色小鳥。
林林種種匯聚一處,最終形成了一個清晰的指向。
魏朝陽悚然驚懼,臉色大變。
海城委員會的某些人想要獵取的王者級運靈,就是顏若凝所帶的烈日當空!
而今天,是她的生日,諾獎級的項目成果將出!
天時已至,地勢積成,運靈成熟圓滿就在今日!
委員會的獵取也就在今日!
看到魏朝陽臉色不對,明心桐就問:“你猜到他們的目的是誰了?”
魏朝陽深深吸氣,穩住心態,快速地在腦子裏把相關信息整理了一下,這才說:“我師姐顏若凝,帶的就是這個王者級的人運,她今天的實驗項目要出最終結果,是諾獎級的!”
小白撲楞了一下翅膀,“呦,那她就是目標了。她在天科大嗎?這種時候,肯定在天科大啦,天時地勢人和,哪一點也不會容她離開……”
魏朝陽道:“她在這裏,要看我比賽!”
小白就是一呆,“咦?這種時候,離開天科大,跑來看你比賽?你一個人的吸引力比整個天科大加她的研究成果都大嗎?這不科學,這裏麵肯定哪裏出岔子了。你確定她真的來了?會不會偷偷又跑去了?理論上來說,這時候她肯定應該在地運所在的中心,這樣才能接受最強的天地洗禮,成就最圓滿的王者級運靈!”
“她一定會在這兒看完我的比賽!”
魏朝陽對此絕對肯定。
要是兩人易位而處,他也一樣會這樣做。
這是近二十年來相處的默契!
這是青梅竹馬的友情積澱!
明心桐幽幽地說:“為了你連自家的重要實驗項目都不顧了,你確定她隻是你老鄉師姐?”
魏朝陽理直氣壯地說:“當然不隻是這樣!我們是從小到大的鐵哥們!”
小白又撲楞了下翅膀,“你是個傻子吧。”
沒錯,又渣又傻。
明心桐內心深處表示讚同。
你才是傻子!
魏朝陽不理會小白莫名其妙的人身攻擊,鄭重地道:“顏師姐在這個時候離開天科大是好事,也是壞事。從好的角度來說,這個時間段裏,成果出了,她的運靈就會相應成熟圓滿,但卻不能立刻與天科大地運融為一體,得等她回去之後才行。這樣的話,就算是運靈被獵走,也不會傷到她的性命。從壞的角度來說,天時地勢人運三者分離,獵取的時候可以更加無所顧忌,不用擔心引發地運連鎖反應。”
小白道:“你忽略了一點。王者級運靈與地運的融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有個持續時間。如今既然已經到了成熟的最後關頭,鎖運陣又被破解,那她的運靈肯定已經有一部分與地運緊密聯係。獵取的時候,他們必須得兩邊同時動手,然後在最短時間內把各自手中的運靈合二為一,以保證運靈完整無缺,不會大量散失。這樣的話,為了趕時間,他們在獵取的時候,一定會采取最激烈的手段,一定會傷到你那師姐的小命。”
明心桐也道:“沒錯,既然他們已經明目張膽地違反了委員會的諸多規定,還要獵取生人運靈,充分說明他們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個把人的性命在他們眼裏根本不算個事兒!我們要阻止他們的行動!不如你跟我現在就打上監察部,活捉王京那個王八蛋,終止他們的計劃。”
小白翻了翻眼睛,發現咕唧一聲,“明家小丫頭,你是不是傻?王者級的人運,也是王京一個地方監察部長能吃得下去的?他背後肯定有大佬在指使他。就算你現在去打死他,也不可能終止這場獵運行動!反倒會暴露你們已經知道了全部真相,促使他們下決心搞滅口。人嘛,凶殘得狠呐。”
明心桐道:“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搞事情什麽都不做?小魏,你別以為可以帶著你那師姐逃走躲開,他們冒著捅破天的風險搞出這些事情來,怎麽可能放過你們?逃肯定是逃不掉的,隻要你師姐帶著那運靈一天,就永遠躲不開他們的追獵!”
小白道:“那也不能打上門去,與其搞這麽莽撞,你不如去求求你們明家幫忙,有這麽個王者級運靈當籌碼,你們明家肯定一說就通。到時候把這運靈給了明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破財免災嘛。王者級運靈可不是那麽好帶的,聽說過那句話沒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強大的好運勢,必然附帶各種破事兒。”
一人一鳥,你一言我一語,各有堅持,毫不退讓。
可魏朝陽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當然不是緊張到沒有主意,而是在盡量整合了解腦中的相關信息。
隻有掌握足夠的信息,才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時間太緊了,沒辦法更進一步了解王京那幫人的計劃布置,無法做到知彼,那就隻能盡量從知己入手。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柳大林在門外提醒道:“小魏,準備上場了!”
拳賽即將開始!
一直沉默不語的魏朝陽猛得抬頭,目光炯炯地看著明心桐和小白,緩緩道:“我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