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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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朝陽心裏就有些犯嘀咕。
這麽多,看起來架勢都挺唬人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按三才定命術的說法,這些都是幻覺。
可按顏若凝的說法,進去之後,這些玩意可能會動手打人。
他倒時候是按幻覺處理,不去理會呢,還是直接動手打回去呢?
就怕打回去會傷了帶的運氣。
剛想到這裏,魏朝陽卻發覺不對。
那一堆雕像裏,沒有現在所帶的萬象更新!
萬象更新的形象太搶眼了,一根不停發新芽的樹枝,不可能看不到!
這可就奇了怪了。
魏朝陽琢磨了一會兒,不得要領,決定還是按法門所示,進入命宮。
雖然他的命宮跟車禍現場似的,但總歸是有的,中間位置應該就是廢墟中央。
現在是執歲黑虎的雕像在那裏占位,它的塊頭也是最大的,昂首張口,仰天和嘯就很牛叉的模樣。
魏朝陽將注意力集中過去,視野慢慢向廢墟靠攏,仿佛從天而降一般。
廢墟上的所有雕像仿佛有所感應,齊刷刷抬頭,直勾勾地看向魏朝陽。
然後,一哄而散!
執歲黑虎雕像跑得比誰都快。
仿佛看到了洪水猛獸!
不對,是真有洪水!
魏朝陽還沒等降下去,就有金燦燦的水流般的東西從左右兩側洶湧落下,如暴雨,似瀑布,轟轟澆在廢墟中央位置,濺起老高的浪頭。
眨眼工夫,整個廢墟就都淹沒在金色的汪洋之中。
所有雕像都跟溺水一般,在汪洋中拚命撲騰。
包括但不限於那叢綠草、那束蘭花,上竄上跳的,比活物都活。
魏朝陽平穩落到廢墟中央位置,毫無阻力。
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紅袍飛舞,血光閃爍,再往背後一摸,鐮刀也在,怪不得能嚇到這幫子雕像,這形象可不是一般的凶。
抬頭向上看去,卻見金燦燦的光芒如水般傾泄而下,在視野間連成一片,盡是無邊汪洋。
可無論這金色汪洋有多大,他卻始終保持浮在洋麵上。
準確的說,是站在金色的洋麵上,絲毫沒有下沉。
可事實上,他並沒有浮起來,依舊穩穩的站在廢墟的中央位置。
就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詭奇景象。
廢墟淹沒在金色汪洋中,他同時站在廢墟中央和金色洋麵上。
這是一種無法在現實中構畫出來的場景,扭曲得不合邏輯,卻又有種順理成章的奇妙感覺。
執歲黑虎撲騰到了他的腳下,拚命仰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一副求救命的表情。
魏朝陽試探著伸出右手。
卻駭然發現,自己的手伸到執歲黑虎身前時,便比執歲黑虎大出好多!
可明明在視野中執歲黑虎雕像是極大的。
這種不合邏輯的差錯感,讓魏朝陽有種特別強烈的不適。
執歲黑虎扒著手指頭,翻到了手掌上,肚皮朝天一躺,大小比例,宛如跳到了如來佛手掌上的孫猴子。
其他的雕像也注意到了這手掌,紛紛遊過來,各顯神通地往手掌上爬。
沒大會兒工夫,那幾個大雕像就都爬上了手掌。
隻有那些運氣運數映射出來的石頭,沒有那麽靈性,全都沉了底,然後就在魏朝陽的注視下,慢慢溶解在了無邊的金色汪洋中。
魏朝陽把手掌拿到眼前。
那些雕像紛紛趴下,頭都不敢抬。
那花啊草啊,連葉子都老老實實地平鋪著,一動不動。
魏朝陽仔細觀察了一下,發覺這些雕像的生動程度各有不同。
其中執歲黑虎的形象最為逼真,明明是石頭材質,但卻纖毫畢現,連毛發紋理都刻得極為細致,給人一種毛茸茸的感覺。
那叢綠草,也就是綠蔭成冠最粗糙,連草葉都沒分開。
他看著一會兒,便用左手指頭去點了點那束蘭花草。
這應該是蝴蝶翩躚在命宮中的映射。
可是這個運靈的本體,已經被噬運獸給吞掉了。
它的雕像比綠蔭成冠要清楚,但遠比不上執歲黑虎。
蘭花草隻跟指頭一般大。
這讓魏朝陽不得不特別小心,生怕一個用力不慎,再把它給壓碎了。
手指觸碰到蘭花草。
硬硬的,像不小心按到了一顆小石子。
下一刻,魏朝陽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複雜的圖紋。
看著有些似是而非的眼熟。
應該最近看過很多類似的東西……是偽運數符!
沒錯,是偽運數符!
或者說是運的結構圖!
雖然有些差別,但總體規律性質是相同的,所以才會有眼熟的感覺。
這是蝴蝶翩躚的結構圖!
魏朝陽心中驚駭無比,立刻挪著指頭,挨個按過去。
一副副結構圖出現在眼前。
卻也各有不同。
這次卻是反了過來。
綠蔭成冠的結構圖最完整,一筆一劃都清清楚楚。
執歲黑虎的結構圖最模糊,邊緣位置的線條都糊成了一片,看不出個數來,隻有中央位置的線條還算清楚。
魏朝陽最後持續按住蝴蝶翩躚,把整個結構圖細細記下來。
等這個記得差不多了,他又想去記執歲黑虎的結構。
可剛把手指頭挪過去,卻突然感覺有些異樣。
仿佛正被什麽人或者東西在空中遙遙注視著。
他猛一抬頭。
持續落下的金色光芒已經消失。
被光芒遮掩的天空現了出來。
一片無法形容的五彩斑斕的黑暗,裂開了一條縫。
縫隙中有一顆金色的眼珠子正在向下偷窺。
這情景,好像車禍時看到的那一幕。
視線與金色眼珠子一對上,腦子裏便轟的一聲,視野裏所有的一切都立刻稀碎。
當視野再次恢複的時候,看到的是現實的世界。
雷暴已經停止。
烏黑雲山消失。
但這一片山頭卻依舊有細碎的電花在蹦跳。
顏若凝依舊站在原處觀察拍攝。
而身上,不僅鐮刀綠光大盛,已經看不清刀身,仿佛一束光芒匯聚而成的綠焰,就連身上的紅袍子也光芒化,鮮紅鮮紅的,特反派的邪惡趕腳。
再檢查儲運盒,數值依舊是三百九十六。
所以在工作套裝狀態下,所有的運力要麽被工作套裝吸收,要麽就流進命宮,一點也沒有外溢。
看到魏朝陽恢複動作,顏若凝飛奔過來詢問情況。
魏朝陽把剛剛的詭奇經曆一說,顏若凝大感興趣,立馬進入自己的命宮。
可是她很快就出來了。
她看到了那個烏鴉頭雕像,是在宮殿外。
而她卻出不了宮殿。
準確的說,她在宮殿中央位置,一動都動不了。
就如同一具雕像。
跟魏朝陽說的完全不一樣。
兩人一時得不出什麽要領,顏若凝就讓魏朝陽重新複述一遍,用手機錄下來,等魏朝陽講完,她又反複問了幾個細節,以防過後會有遺忘。
等講完了,魏朝陽翻出紙筆,把新得的蝴蝶翩躚結構圖畫以畫符的方法畫出來,然後激活。
一束新鮮的蝴蝶蘭花就此誕生啦。
雖然很模糊,隻是個運氣,連運數都算不上,但大概形象與之前的蝴蝶蘭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上手一摸,得到的結論是:運氣蝴蝶花開,花開似招搖,好感自然來。
果然是結構圖!
魏朝陽大喜,興致勃勃地讓顏若凝往邊上讓讓,他準備再引一輪閃電。這次就用這個蝴蝶花開來試試,看能不能給這個運氣升升級。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薅老天爺羊毛,那多浪費時間啊!
可是等換夠次數,幹等卻不見雷來。
魏朝陽抬對往天上看了看。
沒雲,沒雷。
風清月明星星稀。
世界靜好,一點落雷的傾向都沒有。
難道是數錯次數了?
魏朝陽就接著刷刷換運。
一口氣換了足二十多回,別說雷了,連個屁動靜都沒有!
顏若凝也看出不對來了,猜測道:“會不會是剛才放雷的地方把雷放光了,需要重新積累一下?你看這天上,連片雲都沒有,想生雷生電也生不出來。”
這是羊毛薅得太狠,把老天爺都給薅禿嚕皮了。
魏朝陽不死心,“這麽大的天空,難道劈我一個人就能把電量用光?這不科學,也不玄幻。我再試試多試幾把,沒準兒可以刺激一下再來一兩道雷劈。”
正準備再試呢,卻忽聽山腰處傳來喧鬧聲。
兩人往喧鬧處一張望,就見好多人,舉著手機,興衝衝地往山上爬呢,隱約可以聽到各種吵襄的聲音。
“老鐵們,前方就是出現異象的山頂啦,給我鼓鼓勁兒,我一定第一個爬到山頂,讓家人們最先看到異象的原因。”
“衝啊,家人們,馬上我們就能弄明白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動了。”
“快看啊,山上依舊在霞光閃爍,不是異寶,就是有神仙……”
敢情是剛才動靜鬧得太大,海城市裏都看得清清楚楚,住得近的一幫子自媒體、主播、up主立刻覺都不睡了,直接衝鋒而來,準備搶個熱點流量。
魏朝陽不敢再呆了,摟著顏若凝,施展暗影潛行,借著黑暗掩護,逆著人流貼邊開溜。
衝上山頂的人群除了散碎的電花和漫天未散的彩光什麽都沒看到,但也不妨礙他們借著這點剩餘的異象口若懸河各種扯蛋,科普up主講雷電和彩虹的生成,焦慮自媒體從黑天落雷角度講人生痛苦不易,小視頻錄製風水八卦的神秘學要點,女拳師講雷劈女的歧視性傳統,小紅書各種角度打卡拍照誓要製造全新網紅地,某死宅遊戲壇網友當場就寫了篇綠帽文發到最熱的情感版塊……
魏朝陽攜著顏若凝潛下山的時候,山腳下依舊絡繹不絕地有人趕來,那場麵熱鬧得跟趕廟會一樣,浩浩蕩蕩的舉著手機往山上爬。
這麽會兒工夫,山頂上手機閃光燈的亮光已經快要把上麵殘餘的霞光都遮沒了。
湊熱鬧的不僅僅是地上的人,還有空中的噬運獸。
不知是哪點吸引到了它們,大量的群集而至,就在山頭上方的空中來回遊弋,似乎在漫無目的的尋找什麽。
這倒讓魏朝陽想起改命的事情來了。
如今有了空閑,得盡快幫李老頭把命宮修改過來,以防過後事情太多,或得去了外地來不及換運,再把他喂了噬運獸。
雖然李老頭的本事比較水,但再怎麽說也是海城第一個投奔他小魏大師的標竿人物,可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等兩人開車返回醫院,海城附近出現雷電異象的相關內容已經直接衝上熱搜,當然了隻能排第十,雖然討論度高到離譜,但熱搜前九是雷打不動的明星八卦,畢竟人家是實打實出了錢的。
回病房到不用爬樓了,如今運力充足,魏朝陽穿著工作套裝,披了暗影抱著顏若凝直接飛回病房。
進了屋,解除工作套裝,還很貼心地把顏若凝放回到床上。
他這剛彎腰把顏若凝放好,還沒等直起來呢,病房門就被重重推開。
四個保衛一擁而入,然後看到眼前的情景,齊齊一呆,立刻轉身又往上跑。
魏朝陽手疾眼快,抓住跑得最慢的家夥,喝問“你們幹什麽?”
那保衛支支吾吾地道:“剛才我們聽到點動靜,敲門沒人應,以為出什麽事了,一心急就衝了進來……”
就臉紅脖子粗的,不是一般的尷尬。
誰能知道這小年輕這麽大膽,外麵站了四個人呢,居然就在屋裏這麽這麽的那麽麽的了。
魏朝陽卻不相信,瞪著他說:“說實話,我不怪你們。”
那保衛往門口望了望,見三個同事都已經很沒意氣地跑得沒了影子,便低聲道:“行動部的秦部長說蘑菇山上有特別異象,讓我們看看你和顏小姐在不在病房裏……”
最近海城但凡大點的動靜全都是魏朝陽搞出來的。
所以這市郊一出事,委員會方麵就第一時間想到了魏朝陽身上。
魏朝陽也沒有為難保衛,隻是等到天亮,就跟傅通聯係,把這事兒當麵一說,然後表示顏若凝傷已經好了,不用委員會再派保衛過來了。
傅通倒也沒多說什麽,等掛了電話,轉頭就安排加強作戰支隊管理。
保衛人員都出自作戰支隊,論理是直接受常務委員管理,可秦青一個行動部長卻隻憑一個電話就能支使得動,不僅僅是打了親自安排保衛工作的傅通的臉,也意味著作戰支隊的人員可靠性出了問題。
作戰支隊是常務委員最可依賴的作戰力量,整個常務委員會,哪怕是現在夾著尾巴做人的齊正光也不希望自家的命脈被明見章的人給滲透了。
尤其是如今明見章挾著清洗齊家、建立特別管理區威勢,在海城可以說是威權無雙的情況下,保住作戰支隊的純潔性,就是海城委員會必須要做的事情。
從海城委員會的地方立場來說,明見章這位從天而降的神仙想在海城這裏做出業績來,當然沒問題了,畢竟做好了大家都沾光,所以肯定要全力配合,可如果說他手伸得太長,想把海城委員會當成傀儡來控製,那就絕對不能接受了。
如今齊家的清洗接近尾聲,戰利品的瓜分正進行得如火如塗,海城本地力量與明見章這個空降大員的矛盾已經悄然開始顯現。
但這些事情,跟魏朝陽無關,別說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特別去關心。
搞定了跟屁蟲後,顏若凝也不想在醫院呆了,幹脆辦手續出院,返回學校,也不說先休息休息,而是直接鑽進實驗室,驗收她不在這幾天的實驗室工作成果,部署下一階段研究方向後,便即宣布要抽人組建一個實驗小組,開展一個全新方向的研究。
她雖然年輕,但研究成績過於強悍,在自家實驗室的威信無雙,向來說什麽就是什麽,連個浪花都沒泛起來,甚至都沒有驚動許歸竹。
這個全新的研究項目名稱不倫不類,非常泛泛,甚至連一慣的嚴謹都沒有。
“關於人體內部非可視化器官與宏物質關聯可能性的研究。”
在顏若凝開啟研究的同時,魏魏朝陽也沒能閑下來。
隨著齊家勝利果實的瓜分,魏朝陽突然就忙碌起來。
各個關聯方都紛紛聯係魏朝陽。
一方麵是看中他拿到手的各項股份和資金,別管是投資,還是合股,亦或是托管,都是極大的生意,但凡有些想法的,都不可能無視這個一舉躥紅的海城新貴。
另一方麵是人人都已經知道福喜公司海城分公司已經內定由魏朝陽的公司合並。
本來,魏朝陽自己成立公司,就算再有能耐也得經營個幾年才能起來。
這是一門最講究人脈和信譽的生意,又關係身家性命,誰習慣性都用熟不用生。
魏朝陽能耐再大,外人不熟悉也不敢隨便相信。
而公司信譽的建立從來都是一個艱苦漫長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便有委員會的扶持,也得慢慢發展。
可現在,魏朝陽直接吞並了福喜公司海城分公司,就等於是接收了公司原本的客戶人脈,隻要不出現消化不良,立馬就是海城地區運氣公司行業的又一巨頭!
各家小運氣公司、福喜公司海城分公司的關聯企業、各大小運數獵人組織……但凡挨著點邊的,沒有不想結識魏朝陽這一係人馬的。
別說魏朝陽了,漏過臉又有職務的李老頭、吉德天都成了大紅人,天天宴請不斷。
也就是滕文彥凶名太著沒人敢惹,而且也找不到他人,不然的話,也得跟李老頭和吉德天一樣,天天喝得五迷三道的。
沒有人在乎這家公司別說一單生意都沒做過,甚至連辦公地點都沒還沒裝修好。
景春風幾兄弟也特忙,不過不是忙著做公司的事,而是忙著把喝多了的李老頭和吉德天從各種酒局扛回來。
至於魏朝陽的酒局、約會就更多了。
一個個不是托這個委員遞話,就是請那個委員做中,部長級的都排不上號。
光是傅通幫忙的各種請托就有十幾個。
這還不包括之前說好的,與東瀛禦三家和南高麗霸主李家等福喜公司背後股東的見麵。
有些不夠格請吃飯,最多也就能跟魏朝陽見上一麵說兩句話。
所以為了方便魏朝陽接見這些各方人員,傅通特意給魏朝陽在酒店包了個帶小會議室的行政套房。
魏朝陽早上就到行政套房去見各方代表,中午赴約吃飯,下午回套房休息,晚上接著赴約吃飯。
如此折騰了兩天,魏朝陽終於醒悟過來了。
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見這些人有什麽意義嗎?
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嘛!
當即就果斷拒絕了所有接下來的飯局,一般的角色也不見了,甚至連與福喜公司背後股東的約會也全部取消,全都改在行政套房會議室見麵,順便把沉迷於酒局裏的李老頭和吉德天也給薅了回來,讓他們兩個盡快督促把公司裝修好,好正式開始營業。
魏朝陽沒打算自己什麽都不幹就直接吞掉福喜海城分公司,那樣的話就有違他當初急忙把公司名號打出去的初衷了。
還是那句話,做人得不忘初心,不能被人一吹捧,就忘乎所以飄飄然了。
但福喜公司背後的股東們還是要見一見的。
見麵的時間定在了周末早上八點。
也不單個見了,而是各方代表全都聚在一起,統一見麵。
至於引見的委員會工作人員也不需要出席。
因為這隻涉及福喜公司的拆分變動,從表麵上來說,沒有各方委員會的事情,他們隻需要監督拆分就可以了。
當然了,這暗地裏有沒有什麽,那就是各地自己的事情了,不足為外人道。
接到消息的各方代表都覺得有些心裏沒底。
原本是說好了一起吃個飯再說事的,突然間把飯局取消直接說事,頗給人一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所以,一大幫人早早就都到了會議室,卻偏都沒有閑聊的心思,隻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候。
來參會的各家股東代表氣勢就大得多了,不僅身邊都帶著翻譯秘書,還扔了一堆保鏢在會議室的角落裏,粗粗一數,足有六十多號人,把個會議室大半邊擠得水泄不通。
按理說開這種商務會議,是不應該帶保鏢進來的。
可實在是魏朝陽最近的凶名太響,各位代表都是身嬌肉貴,可不敢冒險,便幹脆把保鏢帶進來壯膽,萬一談崩了,還能有肉盾來擋一擋,不談崩,也可以仗著人多勢眾不落下風。
隻是氣勢這玩意,根本不是靠人多就能撐起來的。
八點整,會議室門被推開。
眾人都是心頭一跳,下意識挺直身體,看向門口。
一個圓滾滾的老胖子走了進來。
這是剛剛出院的海城外聯部長郭家興。
他住院這幾天將養調理得不錯,整個人都紅光滿麵,精神頭實足,嗓門都大了不少,看到會議室的場麵後,啞然失笑,旋即往門旁一閃,便大聲道:“先生們,著名煉運師,海城委員會特聘顧問,超強運氣服務公司總裁,海城王者級人運的守護者,天南科技大學優秀學子,魏朝陽先生!”
隨著郭家興的大聲介紹,魏朝陽走進會議室。
就老哥一個,甚至連個隨從都沒有。
不是他不想帶,實在是沒人可帶。
李老頭和吉德天回去監督裝修了,景春風那幾個人上不了這種台麵,明心桐不適合以公司成員麵目出現在公眾場麵,顏若凝窩在實驗室做實驗,然後就沒有人啦。
小魏同學雖然聲勢搞得震天響,但夾袋裏實在是沒人可用。
這就是底蘊不足的苦惱。
很多驟升高位的人,都有這樣的苦惱。
雖然他們自己足夠優秀,但因為崛起的太快,找不到足夠多能匹配自己的優秀夥伴。
不過,對於這種場麵來說,帶不帶手下對魏朝陽來說都沒什麽要緊的。
一看到魏朝陽出現在門口,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這可是個一言不合就劫人家地運,還把人家整個山莊都陸沉的狠人。
雖然大家都是一方豪強,手下高手眾多,尤其是像東瀛禦三家、南高麗霸主,都是手下養著小型軍隊的狠角色,等閑不會懼任何人。
可問題是,大家再強,難道還比齊家更強?
億萬家產,在海城苦心經營上百年,內外上下無數勾聯的坐地戶,卻連個像點樣的反擊都沒有,就被一朝掀翻在地,拆分破家。
一想到齊家的下場,誰對著魏朝陽會不緊張?
有一位緊張得過了頭,當魏朝陽一隻腳踏進會議室的時候,便騰一下子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那叫了一聲,“魏顧問好。”
好嘛,他這一起一喊,別人立馬坐蠟了,誰敢不跟著表態啊,萬一被魏朝陽瞅著了惦記上怎麽辦?
於是轟的一聲大響,會議室裏所有人都齊刷刷站了起來,參差不齊地問候,“魏顧問好……”
“各位都是前輩,不用這麽客氣,坐吧,坐吧。”
魏朝陽笑嗬嗬的態度輕鬆。
可卻沒什麽人敢先坐了,都恭恭敬敬地站著,直到魏朝陽坐到會議桌的另一端,才稀稀拉拉地地坐下。
會議室裏呈現出一幕詭異的場景。
還算寬敞的房間裏,一端黑壓壓的擠滿了人,另一端卻隻兩個人,空得緊。
郭家興沒有坐到魏朝陽身邊。
他雖然預訂了退休後進魏朝陽的公司,組建集團,但現在還是海城委員會的代表,不能那麽大模大樣的表示支持態度。
這次跟來,主要是做為中間人,幫魏朝陽介紹各家代表身份的。
這活傅通不能幹,太掉常務委員的價,而一般工作人員也不適合這個場合,於是就把自家師傅從醫院拽起來幫忙。
“魏顧問,我給你介紹一下在場的諸位……”
郭家興就想挨個介紹。
魏朝陽卻一擺手,道:“郭部長,不用了,你坐吧,這都是福喜公司的股東嘛,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不用挨個介紹。大家來見我的目的我也清楚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必浪費時間。”
他掃視了一圈,舉起一個拳頭。
“對於福喜公司,我隻有三句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