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鬥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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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
林蓧突然被他拎起,又聽他陰沉著語氣說出這番話來。
她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昨天他將自己提溜起來時,他的那句“林小姐,上一個敢攔我車的人,你猜猜他的下場是什麽?”。
一樣的語氣,加倍的恐懼,林蓧感覺這男人就是個魔鬼!
怎麽會有人能用這麽可怕的語調說出這麽可怕的話來?
此刻她隻想逃命!
恐懼激發了她的求生本能。
她手腳並用的想要掙脫陸崢寒的禁錮,可是他手臂很長,她揮著拳頭踢著腿想要招呼在他身上,卻夠都夠不著。
她靈機一動,用以前在大學格鬥社團學過的招式,懸空的雙腿用著腰腹力量提起,往前一送快速合攏,正正好盤住了陸崢寒結實的腰。
陸崢寒一怔,好似沒有反應過來她會不按常理出牌。
趁著他一瞬間的鬆懈,林蓧扒著他的胳膊,敏捷的脫開他的禁錮,兩條胳膊就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的纏在他的脖頸之間。
他再想掙脫時,怎麽都掙脫不開了,隻得盡量推著她,想讓她離自己遠一些,可她一股彪勁兒上頭,哪裏能讓他輕易推開自己。
林蓧屏著氣,存著要將他幹趴下的決心!
她悶哼著,喊了幾聲號子:“一二三,走! 一二三,走……”
可她雖將招式記住了,但力氣終究沒有陸崢寒的大,如此用力幾下,也未能將陸崢寒撼動分毫。
但詭異的是,隨著她這幾下,陸崢寒的臉色突然變得漲紅,尤其耳尖到脖子那裏,更是紅的滴血似的。
雖然隔著布料,林蓧的腿卻極具彈性,隨著她喊著口號,身體更是有節奏的在動作著,而好巧不巧的,她壓製著的,正是陸崢寒不可名狀的某一處。
她又極不願認命服輸,想著今天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了,陸崢寒越是穩如泰山,她就越是心急,後來又來了幾下更狠的。
但她越是使勁,對於陸崢寒來說那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奇妙感,便更加鮮明。
陸崢寒咬著牙怒喝道:“下來!”
林蓧哪裏肯下來,一下來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她不搭理他,咬著下唇,拿出了吃奶的勁兒,更加用力的去扳他的身子。
眼看兩人戰況焦灼,始終僵持不下,終於……
“別再動了!”整張臉漲得通紅的陸崢寒心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喑啞著嗓子沉聲妥協道,“隻要你鬆開,我保證不再動手。”
林蓧不信他的話,尖著聲音道:“你先鬆手!”她跟他一點都還不熟呢,所以他在她這裏的信用積分幾乎為零。
“一起鬆手!”
陸崢寒更是不相信這隻狡猾的小野貓!
鬼知道這毛丫頭平時看起來挺溫順的,怎麽鬥起狠來這麽蠻橫不要命的!
林蓧使勁也使的快要筋疲力盡,聽到他這樣說,咬著牙喊道:“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鬆開!”
兩人異口同聲喊了“一三三”後,同時鬆開了手,林蓧的屁股再次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種時候,她反應賊機敏,不顧屁股疼成了四瓣,她手撐在地上一躍而起,後退一步,雙手一前一後抬起,擺了個李小龍的標準防禦手勢。
開玩笑,她從小跟姐姐和媽媽一起生活,家裏沒個男人依靠,要是身上沒點防身技能,那還了得?
她一臉防備的瞪著陸崢寒:“你剛剛是不是想下死手?!”
林蓧算是明白了,這冰塊臉不僅高冷,而且還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跟拎小雞一樣把人拎起來,還說些莫名其妙威脅人的話。
雖然她很怵,但她也不是嚇大的!
惹惱了她,她照樣拚命!
陸崢寒此刻卻有些狼狽,他沒有回答林蓧的話,狠狠剜了她一眼後,便衝進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攏起一捧涼水撲在臉上,如此反複五六次後,臉上燙手的紅暈才消退了大半。
他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被一個毛丫頭弄起了反應,還是在一場不怎麽上得了台麵的“打鬥”中……
一開始,他隻是單方麵碾壓她,誰料她這麽虎的?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簡直是……不知羞恥!
林蓧看他轉身去洗手間了,還以為他尿急,但雖然他人不在客廳了,她也沒放鬆警惕,垂下防備的雙手,靠著入戶門站著,時刻準備逃命。
雖然她現在也可以溜走,但她不甘心,她還沒有問他為什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自己動手放狠話呢!
林蓧正氣鼓鼓的盯著洗手間方向,一瞥眼間,才發現自己的手上似乎掛了彩,手心處紅彤彤一片,似乎是血跡?
可她檢查半天,也沒發現手上有傷口。
那這血哪兒來的?
正疑惑著,陸崢寒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她下意識朝他投去檢查的視線,這才發現他冷白蒼勁的右手手背上,赫然有著一道猙獰鮮紅的傷口。
好家夥,自己這麽牛的?竟然給他幹掛彩了?!
活該!
她揚著小臉色厲內荏的道:“陸崢寒!回答我問題!你剛剛為什麽對我下死手?!”
“我怎麽對你下死手了?”陸崢寒走近了林蓧,深邃的眼眸半眯。
他剛洗臉時,為了方便,解開了襯衫第一顆紐扣,以致微敞的領口被水漬打濕了些,歪在一邊,露出了性感的喉結和精致的鎖骨。
黑色襯衫跟冷白的皮膚,簡直就是行走的禁欲風。
尤其他鎖骨處那條淺色疤痕,平白給他增添了神秘的故事感。
但林蓧無暇顧及他的俊美,也沒空打聽這疤痕的來曆,她條件反射似的往旁退了一步。
認識了陸崢寒,林蓧才知道看人不能看臉,有些魔鬼就是靠帥臉迷惑人的!
她可不想再被他一把拎起,剛剛劇烈戰鬥之後,她已經累的不行。
陸崢寒見她退開了一步,險些被她氣笑,她還真當自己會故技重施?
她的刁蠻,他領教過一次就已經夠他受的了。
可林蓧卻不知道他的想法,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小鹿,盡量往他的狩獵區域外躲。
她咬著唇,質問他:“你剛剛說那樣的話,不就是在威脅我,要對我下死手嗎?!”
什麽“一再挑戰他底線的人,他會怎麽處置啦……”他說這話時那副神態,就好像一個久居高位的帝王在隨意處置一個犯了錯的下屬或臣民。
他哪兒來的優越感啊!
不對,挑戰他的底線?
“還有!陸崢寒,你倒是說說清楚,我怎麽挑戰你的底線了?”
好像突然想到了問題關鍵,林蓧眉頭皺的深深的,死死盯著陸崢寒那張漂亮的唇,想看看從這張魔鬼的嘴巴裏,到底能說出什麽來!
陸崢寒因為被陸家二房夫婦所拱起的火,其實已經因為與林蓧剛剛的一出“較量”,而熄了不少。
他剛剛並非是想要對她下什麽死手,隻是他怒火攻心,想要嚇唬嚇唬她,給她點顏色瞧瞧。
此刻聽到她這樣問,他眼底浮現一抹不屑,回答道:
“既然我們已經領了證,有什麽事情,該是我們內部消化解決的才對,可你反而去找了爺爺告狀,讓他老人家來當你的說客,逼著我跟他一起去醫院見你媽媽。你這難道不是在挑戰我的底線?還有,你之前拉黑我,難道不也是在挑戰我的底線?”
林蓧聽到他的這番質問,不可思議的掏了掏耳朵。
“陸崢寒,我是給陸爺爺打了電話,但是我沒有告狀!你又不肯跟我去醫院,我媽媽手術又迫在眉睫,所以我才想到讓陸爺爺先去一趟醫院,讓我媽媽至少見一見我嫁的人家是真實存在的!這樣她也能安心去手術!”
“還有,我拉黑你?哈!難道不是你先拉黑我的嗎?!再說,後來我也認識到把你拉黑這個行為極其幼稚不成熟,已經把你從黑名單放出來了!再說我不是還主動加你微信了嗎?!”
她真是要被他氣死了,陸爺爺當初說的果然沒錯,這家夥不僅整天擺著個臭臉,樣子又凶,脾氣又差,跟正常人的腦回路也完完全全不一樣好嗎!
憑什麽誤會自己告他的狀了?他沒長嘴嗎?有事情不會當麵問清楚嗎?
林蓧在心裏吐槽完,猛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奶凶奶凶的朝陸崢寒瞪著眼:“再說了,退一萬步不講,就算我告狀了又怎樣!我是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過了嗎?至於對我下死手嗎你?!”
陸崢寒聽完她的一通控訴後,任他平時端著的架子多麽高冷矜貴、盛氣淩人,此刻也啞了聲。
他……誤會她了?
她並沒有跟爺爺告狀?
難道爺爺之所以去集團找自己,隻是他單方麵的意思?
陸崢寒眯著眼睛,鷹一樣銳利的目光在林蓧臉上肆無忌憚的掃來掃去,充滿了審視與探究,似乎想要看清楚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他從她臉上隻看到了被誤會後的憤怒,還有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裏依然不變的坦蕩。
也罷,如果她說的是假的,那麽他在爺爺那邊很容易就能求證出真相。
隻是他先入為主,認為她是詭計多端,故意告狀的心機女,所以他才忽略了最能直接求證出真相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