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完證，聞琅開車送江顏回學校。
    “你東西多不多？”昨天畢業典禮結束，今天大四學生就會陸續離開學校，聞琅熟悉這個流程，“我這會兒要去開個會，等我忙完來接你？”
    江顏抿了下唇，“行。”
    她家不是本地的，畢業不打算回老家，上個月跟同學一起合租了一套小公寓，已經陸陸續續在搬東西。
    下車跟聞琅揮手再見，然後一個人進了學校。
    學校裏的一切景觀都沒有變化，可今天，江顏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幾乎所有人都會將目光投注到江顏身上，她昨晚跟聞琅在一起時就將手機關了，現在重新開機。
    不斷跳躍出來的微信未讀數字讓她真實的感受到昨晚她對著聞琅當眾求婚這件事的傳播力度。
    會在宿舍樓下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一點都不驚訝。
    挺直了腰背，江顏邁步向前。
    蔣昊顯然一夜沒睡，眼下掛著黑眼圈，整個人顯得很頹廢，看到江顏出現，雙眼立刻迸發出熊熊怒火。
    他個子高，長期打籃球讓他體格也很壯實，一步步向江顏走來時，形成了無形壓力。
    語調更是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你昨晚去哪兒了！”
    他的目光凝在江顏身上，恨不能將她射穿。江顏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一夜未歸，且沒有換衣服，證明什麽不言而喻。
    江顏淡道：“與你無關。”
    蔣昊壓抑不住咆哮起來，“你知道昨天的事情都傳成什麽樣了？他們看我都跟看笑話似的！我的女人跑去對著別人告白！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兩人決裂的場景，江顏在腦海裏已經預演過無數次，且每一次都比這次更嚇人。
    此刻，真實麵對，她反而坦然了。
    “首先，我從沒有答應過跟你在一起。其次，是你自己說的表白無罪，怎麽到我這裏就不成立了呢？”
    蔣昊死死瞪著江顏，“我追了你四年，所有人都知道！”
    又是這句話，江顏煩死這句話。
    她大一剛入校不久，蔣昊就當眾告白，當時江顏羞的無地自容，轉頭就跑。
    從那之後，蔣昊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在學校廣播站點歌，在集體活動時送花，似乎打定主意要將言情裏的橋段都進行一遍，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江顏克服羞澀，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不喜歡，不同意，不想跟你在一起。
    但是沒有用！他梗著脖子說自己表白無罪。
    四年時光，在他不間斷地騷擾之下，所有同學甚至老師都已經默認他們是一對。
    就算江顏無數次強調解釋，都不能讓旁人改觀，反而不斷有人勸她不要再矯情，這樣好的男朋友哪裏去找！
    江顏一度打算放棄解釋，清者自清，直到臨近畢業。
    蔣昊比以前更加瘋狂，不僅插手幹預江顏為了找工作發出去的求職簡曆，還對著老師同學們大肆宣揚她畢業就會跟他結婚，回家當全職太太。甚至對江顏步步緊逼，說什麽苦追四年都沒碰她，真是太縱容她了。
    感覺到他的迫不及待，以及無處不在的道德綁架。
    江顏知道自己，不能繼續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