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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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寧學:“阿四,她剛才在說什麽?”
    從開始到現在,一路上他感受到的怪異,就跟黏在身上的牛皮癬,一點點的在心底開疆拓地。
    隱隱約約浮現的不安,衝散了他即將得到美人的亢奮。
    灼熱過度的神經也跟著快速冷卻下來。
    已經快走到桑嬌嬌跟前的阿四,聽到劉哥的問話,仍舊笑嘻嘻的,半點異樣都沒察覺。
    “美姑娘說,誰死了….”
    阿四嘿嘿的猥瑣笑容還凝固在臉上,周圍的空氣卻怵然寂靜,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的清。
    “我剛才說的是誰死了?白淵死了?”
    阿四的語氣一點點的變得僵硬,“白淵?白管家?”
    他不敢置信的微張著嘴,眼神茫然的看向劉寧學,“劉哥?”
    怎麽可能,雖然在他們心裏,劉哥大大的厲害,穩穩的壓白管家一頭。
    看那老賊頭氣得不行,又拿他們沒辦法的樣子很舒坦。
    但也不是說老賊頭就不厲害了。
    白管家能在白家立足這麽多年,就足以說明他的本事了。
    他們也是抖上劉哥的威風,才敢在背地裏罵一罵白管家是個老賊頭。
    真讓他們單獨對上,一樣得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
    白管家可是高階異能者,聽說他的精神操控,神出鬼沒的,防不慎防。
    這樣厲害的人物,說死就死了?
    怎麽可能?
    特別是消息,還是從一個普通的女人嘴裏說出來的。
    劉寧學平生的謹慎開始起作用,他第一次正眼瞧瞧麵前的人。
    毫無破綻。
    怎麽看,都是一群卑弱的螻蟻。
    二十來個瘦巴巴的崽子擋在最前頭,一副嚴正以待的進攻模樣。
    後麵的大人們,一個個抖著手腳,臉皮也止不住的抽動。
    即使強裝鎮定,但泄漏的怯懼,可不是簡單的演演,就能混過去的。
    “嗬。”劉寧學冷笑一聲。
    為自己對著這群賤民,竟然產生了一絲不確定的不安感,感到不快。
    “裝神弄鬼?是白淵想出來的?”
    劉寧學耐心告罄,嘴角下拉,深刻的法令紋令他的麵相十足的刻薄寡廉,怙惡不悛。
    “白淵既然不願意露麵,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劉寧學打個響指,“阿四,趕緊將人帶過來。”
    “白管家讓我給你們帶句話。”
    “他想你們了,想同你們一起共赴黃泉。”
    桑嬌嬌歪著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言之鑿鑿。
    好似死無全屍的白管家真說了這句話似的。
    劉寧學勃然大怒,一跺腳,將腳底下的土地剁出個深坑。
    “老賊頭,今天是準備同我撕破了臉吧。”劉寧學沒想過普通人有騙他的膽子。
    自然而然當作白管家真說了這話。惱恨的雙眼充血。
    反倒是他身後另一位狗腿子,狐疑不決,小聲道:“白管家昏了頭?”
    “他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呢,不會是他們故意在挑撥離間吧。”
    劉寧學沒說話,阿四率先反駁,“怎麽會,他們不敢。”
    無序城建城有上百年了,等級之分嚴苛酷厲。
    卑劣跟服從含著鮮血早已刻在普通人的血肉脊髓中。
    隻是下一刻,他們就被打臉了。
    被他們鄙夷不屑,半點沒防範的卑劣下等人,正正經經的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桑嬌嬌頷首,華瀚一聲令下,“動手。”
    二十多個孩子整齊劃一的從布袋中掏出瓶罐,嘴巴扯去口塞,對著劉寧學他們就是一通揮灑。
    白的黃色,綠的紫的….各種鮮豔的粉狀,攜著風吹往前方,將劉寧學他們一群人都籠罩在其中。
    站在最前頭的阿四首當其衝,被粉末嗆得連連是幾個噴嚏。
    他揮動著雙手,想要揮開麵前的粉霧。隻是空氣中五顏六色的粉末,一經沾上肌膚,就跟黏上了強力膠似的,死死的抓牢毛孔,往裏侵蝕。
    頃刻間,阿四就發現他的手腳麵皮,所有沾染上粉末的肌膚處,升起灼燙的溫度。
    阿四:“劉哥,退後退後,這玩意有詭異。”
    可惜,風吹過的速度,比他聲音傳播的速度更快。
    劉寧學在做出反應之前,五顏六色的粉末早已飄落到了他們身上。
    華瀚仍舊惶恐,生怕不夠似的,一瓶接一瓶的小粗陶罐往外掏。
    不光自己掏,還指揮著其他孩子繼續,“雖然他們很厲害,但不要怕,我們調培出的毒也很厲害的。
    華瀚底氣不足的為大夥鼓勁。
    十天內,製作的所有調培試劑,全被他們扔了出來。
    在華瀚出手的第一時間,桑嬌嬌就帶著其他人往後退了好幾米的距離。
    也就一個愣神的功夫,桑嬌嬌眼睜睜的,看著華瀚他們灑了一次又一次粉末。
    她殷紅的小嘴,張張合合好幾次,阻止的話硬是沒機會說出口。
    華瀚他們動作利索的將亂七八糟的粉末,灑了個幹淨。
    桑嬌嬌:他們動作咋就這麽快呢。
    灑的粉末太多的後果便是:前方幾米處五顏六色的霧蒙蒙,連人影都看不清了。
    唯能聽見高低不一的幾聲悶哼,幾息之後也再不複聽。
    華瀚忐忑不安的伸長脖子,“我調培了失心化骨散,三笑逍遙散,刻骨相思散。”
    “華瀚哥,你好厲害,最厲害的三散粉你全部調培成功了誒。”
    “我調了斷腸香,銷魂香,和胭脂香。”
    “我我我,我也調了鳩酒,妒夫人,還有冰清淚。”
    艾小草羨慕的看著華瀚這些大哥哥大姐姐們,遺憾道:“這些我都調培不出,隻配出半步顛。”
    “你年紀最小,能配出一樣已經很好了。”艾小時安慰的摸摸自己妹妹的頭。
    艾小草也就沮喪了一小會,拉著小時的手晃了又晃,驕傲極了,“哥哥跟華瀚哥一樣,也配出了三散粉呢。”
    對麵的幾人了無聲息,小孩子們從開始的忐忑緊張,到現在的嘰嘰喳喳的,都在猜測自己調培的粉末,有沒有將人放倒。
    相比較孩子們的鬆緩,後麵提心吊膽圍觀的大人們,就恐慌的更深刻。
    他們戰戰兢兢的問道:“孩子們撒出來的粉,都是什麽呀?”
    “就這樣?就能放倒他們?”
    怎麽就這麽不可信呢。
    “沒聲響,要不我去看看?”站在這裏等死的煎熬,實在讓人崩潰。
    生或死,他們寧願選擇早點麵對。
    桑嬌嬌伸手攔了下,“等會,等粉霧散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