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今天你辛苦一點，把門給咱看好，等會兒上班了把小門也插上，外邊人多，誰知道都有些什麽人，提防著別被誰混進來搞破壞。”
    “知道了主任。”
    如果不是必須開門，李恒其實都想等儀式結束後再開門上班。
    外邊人實在是太多了，等會兒開門了肯定湧進來的人多，而且絕大部分都不是買東西的，應該都是想到二樓三樓趴窗戶上看儀式的。
    放好車子，他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不行，不能讓那些人上樓爬窗戶，這要是萬一出事兒了咋整。
    這麽多人，肯定都想占個有利的地方，如果發生點什麽意外，他這個主任絕對是要背鍋的。
    “昌明主任……”
    劉昌明剛好從食堂剛吃完早飯出來。
    “嗯，主任，你怎麽不進去吃早點？”
    “我在家吃過了來的，是這樣啊昌明主任，去年十一舉辦儀式的時候，咱們也是正常開門的嗎？”
    “對啊”
    “那外邊那些群眾有沒有想進來趴二樓三樓窗戶口的？”
    “當然有了，我們不讓進，當時鬧的動靜不小，後來還是東單分局的同誌過來才把他們勸開的。”
    一聽去年是這樣處理的，李恒低頭沉思了一下：“這樣啊昌明主任，我的意思是今年咱們推遲開門吧。”
    “推遲開門？”
    “對，去年外邊路上有多少人我不知道，剛才過來的時候我發現人實在是太多了，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推遲開門為妙，今年不比去年，現在可是下著雨呢，而且還不小，有個能不淋雨的地方觀看儀式，誰不想進來，我估計公安來的少了都不一定能勸下那些想進來的群眾，到時候人如果再一擁擠，萬一發生點踩踏或者別的意外，產生了傷亡，你我，包括其他幾位可能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劉昌明這也才意識到，是啊，去年可沒下雨，實際上在哪裏看問題都不大。
    今年不一樣，這會兒雨還不小呢，外麵的人肯定都想找個既能避雨又能觀看的好地方。
    他們這裏的二樓三樓那絕對是個好地方。
    當然了，其實前邊的四九城飯店更是位置絕佳，隻不過沒人敢進去而已。
    但是……
    “主任，這隨隨便便就推遲開門時間，萬一上邊回頭追究責任……”
    “沒事兒，我擔著，這點責任了不得叫過去罵一頓，如果真的因為開門引起點什麽事故，昌明主任，到那時候可不是我一個人被罵就能過去的。”
    “下著大雨你們倆有什麽話不進辦公室去說，怎麽還站在車子棚就聊上了。”
    李恒的話音剛落，陳自貴恰好推著自行車過來了，看到他倆站在這裏，笑著說道。
    “陳主任來了，我們倆正商量要不要推遲開門營業呢。”
    “推遲開門？為什麽？”
    “是這樣的老陳，主任見外邊人太多，擔心……”
    劉昌明開口解釋了一番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
    “這……”
    陳自貴鎖好車子走過來說道：“主任，老劉，我的意思是這樣啊，咱也別站在這裏聊了，把老張還有明霞主任叫到一起開個小會，也別說什麽推遲開門將來主任一個人擔責了，咱們集體決議，集體擔責，您二位看怎麽樣？”
    “好，這個提議不錯，集體決策，到時候局裏如果要追究問題，咱們一起扛。”劉昌明非常痛快的應了聲。
    李恒見狀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說道：“行吧，那我就不矯情了，咱們盡快，還有十分鍾就八點了，老陳跟明霞主任來了沒？”
    “來了，應該還在食堂吃飯呢，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還看到了。”
    “那走，咱們就去食堂說。”說完李恒就當先往食堂那邊走去。
    用得著這麽麻煩嗎？
    這其實就是巧妙的利用規則，很多時候集體擔責就是沒人擔責，因為講究一個法不責眾嘛。
    如果是李恒一個人擔責，到時候局裏肯定會把他叫過去批一頓的，不管他做的對不對，也不管這樣做的出發點到底是因為什麽。
    隻要是你一個人拍板的，那就不對。
    但隻要一開會性質就完全變了。
    張連順跟趙明霞肯定是支持的，那邊辦公室很快就寫了一張告示貼在了大門口，意思就是等儀式結束才開門，往大家海涵。
    外邊那些早就摩拳擦掌，等著百貨商店開門然後衝進去到二三樓搶占絕佳位置的人傻眼了。
    這些人提前都商量好的，人數還不少，本打算的是等會兒別說公安了，就是當兵的來都不行，就不信他們還會開槍啊。
    可現在人家直接給你不開門了你能咋辦，砸門？那性質可就真的變了。
    這些人裏想著衝進去搶占位置的有，甚至還有人暗戳戳的準備等會兒搞出來一些什麽，也就是這些人剛才在外邊煽風點火，讓大家等會兒一起衝進去的。
    結果現在好了，被人家直接一招不開門就給化解了。
    李恒可不知道這些，他也沒想到自己就是擔心出現什麽踩踏事故，才臨時起意的不開門，竟然無形中化解了一次巨大的危機。
    ……
    “現在怎麽辦？”
    看著貼在百貨商店大門上的那張告示，外邊的人群裏有三個人湊到了一起。
    “你不是打聽的說他們肯定會開門的嗎？”
    “是啊，去年確實開門了，外邊人想進去上樓看，最後是被公安給勸返的，誰能想到今年人家竟然不開門了。”
    “唉……算了吧，所有計劃取消。”
    “就這樣取消了？咱們可是計劃了好幾個月的。”其中一位聽到取消計劃，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綁在你我的身上引爆吧？”
    “要不然丟到人群裏。”
    “哈，那樣的話你認為你跑的了嗎？”說取消計劃的那個人冷笑了一下。
    “或者幹脆是這，你就直接綁在你身上引燃算了，就當你為咱們得事業做貢獻了，回頭我會向上邊為你請功的。”
    “你……”
    這話說的，這些人要是真那麽決然的能舍身成仁，當年也不會被趕走了。
    “行啦，你們倆不要爭了，取消就取消吧，計劃沒有變化快十正常的，我們在從長計議吧。”
    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開口製止了這兩個人的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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