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在忙乎著自己即將麵臨的第一次大考，他媳婦兒也跟著刑偵科四組的幾位同事一起再一次光臨了郭家。
    “回去後，我也認真思考過，這麽大的屋子，要想兩個人都同時煤氣中毒死亡，確實挺可疑的，這娘倆睡覺真的就睡那麽死嗎？”
    進來後，陳組長四處轉著看了看，然後說道。
    “組長，有一種情況倒是可以讓他們睡的這麽死。”
    “小娟兒，你是想說有人給劉巧和孩子下藥了是吧？”
    “對啊”
    “可惜，郭雙慶不同意屍檢，目前也沒證據證明劉巧跟孩子不是死於意外，咱們說的都隻是猜測，連一丟丟線索都沒有。”陳貴搖了搖頭，繼續在屋裏轉悠著看了起來。
    這個屋一進門相當於堂屋，兩邊分別隔出來了兩間，一間是劉巧夫婦住，另一邊是孩子住。
    方小雅站在一進門那裏，眼睛一直在屋中間的那個爐子上來回看著，看了一會她又仰起頭看了看煙囪。
    四組的一位組員看到她的目光一直在看著煙囪，就說道：“要不然咱們這樣吧，現在把爐子生起來，然後把門窗禁閉，看看多長時間屋裏能產生那種令人窒息的一氧化碳。”
    這是最笨的方法了，可目前卻是唯一能解決這個疑點的辦法。
    爐子裏的煤塊很快就被引燃了，方小雅看著伸到窗戶外的煙囪正在呼呼的冒煙，忽然想到了昨晚李恒跟她說的那個關於時間的問題。
    “陳組長你看，煙囪一直在冒煙，這就說明並沒有被堵住，那麽六七個小時按理說應該不至於把人徹底憋死在裏邊。”
    “會不會是法醫那天推斷的死亡時間有誤，他說的是兩點到四點，但其實應該是四點到六點，甚至再晚一個小時。”
    陳貴也注意到煙囪了，他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道。
    “很有可能，但王法醫怎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你也看到了，雖然有疑點，但咱們確實也找不到什麽線索。”
    “組長，小雅，你們來。”
    方小雅剛準備說什麽，宋小娟就在屋外叫開了。
    “怎麽了小娟。”
    “組長，這個凳子昨天咱們來的時候沒人動過吧？你看這上邊的腳印，是不是很清晰，像是新留的。”
    宋小娟指著窗戶下的一個木凳說道。
    “凳子？昨天咱們的人應該沒人碰過凳子。程大媽，這凳子是郭家的嗎？”
    陳貴看了眼凳子上的大腳印，然後抬頭向正站自己門口往這邊瞅的程大媽問道。
    “是他們家的，上星期郭雙慶幫我還有他們家把煙囪裝好後，好像就沒搬進去一直在哪兒放著呢。”
    聽完程大媽的話，陳貴轉身走進了屋裏，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凳子，他抬頭看看煙囪口，然後把凳子放到下麵，踩著凳子就站了上去，上去剛看了一眼，就又下來了，什麽都沒說，隻是招呼方小雅跟宋小娟都進屋。
    “怎麽了陳組長，有什麽發現？”剛進屋方小雅就急切的問道。
    “是不是發現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這個煙囪咱們得拆下來帶回去檢查了。我剛才上去在煙囪裏發現了一些痕跡，很像是曾經在那裏塞過東西。”
    “有人刻意堵煙囪？”
    “很有可能，不過還得問問郭雙慶，看他沒用煙囪前是怎麽收拾的，再讓痕檢科的看看那痕跡是什麽時候形成的，如果真的是才形成的，那劉巧跟孩子的死亡，就很有可能就是一起故意殺人案。”
    瞧，這不線索來了麽，雖然還很模糊，但既然發現了可疑的地方，就肯定要查下去，如果真的是新形成的痕跡，就算郭雙慶再不同意，他們也可以要求強行屍檢了。
    而且到那時他如果還不同意的話，那嫌疑可就大大提升了。
    於是乎，陳貴跟另外一名組員一起把爐子封了之後，就開始拆起了煙囪，這把一直坐在自家門口看他們的程大媽弄的一愣一愣的。
    “程大媽，我跟您打聽點事兒。”
    “哎，同誌你問吧。”
    趁著這會兒沒啥事兒，方小雅又溜達過來跟程大媽嘮上了。
    “我就想問一下，郭家裝煙囪前，這煙囪擱哪兒放著呢？”
    “喏，就在哪兒。”程大媽抬手指了一下郭家住的那房子的房簷下角落那裏。
    “那您有沒有注意看到過他家的煙囪不用的時候是，怎麽收拾的？”
    “怎麽收拾的？那不都一樣麽，拿點廢紙把兩頭一包。”
    “不往裏麵塞東西嗎？”
    “這玩意誰往裏塞東西啊，隻要包住就行，有的還連包都不包，反正用的時候還得敲打敲打，同誌，這是怎麽了？拆他家煙囪幹嘛啊？”
    “哦，沒事兒，我們拿回去做個實驗就給他還回來了。大媽，您晚上一個人住這裏不害怕嗎？”方小雅連忙轉移了話題。
    “這沒什麽好害怕的，我一個老太婆都這麽大年齡了，什麽沒見過，就是有點可惜，巧兒這種媳婦兒可不好找啊，勤快，能幹，把這個家裏裏外外打理的利利索索，看我年紀大了還經常幫我幹活，建國那孩子也聰明，乖巧，唉，你說說，這怎麽好人就不能長命呢，怎麽偏偏她家發生了這個意外。
    也怪我老婆子，昨天早上如果出去晚點，我肯定就能發現不對勁，說不定這母子倆還有的救。”
    說著說著程大媽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在一個院兒裏住了三年，怎麽著也有點感情了。
    程大媽今年五十多歲，真要是按照年號來說，曆經光緒、宣統，再算上民國到現在，都四朝了。
    什麽場麵沒見過，院兒裏死倆人算不得什麽，她壓根就不在乎，就是猛不丁的又變成一個人住這裏，感到有些孤單，對劉巧跟郭建國格外思念，也自責不已。
    “大媽，您可千萬別瞎想，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哎哎，放心吧，老婆子我的身體好著呢。姑娘，你今年多大啦？”程大媽盯著方小雅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問道。
    “我？我今年都二十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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