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出去買東西的仨人一前一後的都回來了。
    家裏也熱鬧了起來，本來五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七個。
    因為是冬天，也沒什麽菜，就是白菜葉子，凍豆腐鮮豆腐，還有粉條，但肉管飽，李恒最起碼切了有五斤羊肉，還有醃好的臘肉和臘排。
    剛才方爸出去買東西，回來還順手買了一條魚，也被李恒旋成魚片了。
    大冬天的，一大堆人擠在一起吃涮鍋，甭提有多舒坦了。
    舒舒服服的吃完飯，方爸方媽回隔壁午休去了，方小雅跟馮欣怡倆人坐在屋裏幹著針線活，說著女人間的悄悄話，剩下的三個男人也不嫌冷，就坐在院子裏抽著煙聊著天。
    「大茂，說說吧，今兒找我什麽事兒？」
    「呃……二恒哥你知道我找你有事兒啊？」許大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誰看不出來啊，說吧，想讓我幫什麽忙？」
    李恒對許大茂的感官還算是不錯，這小子才十九歲，身上那些壞毛病也沒有定型呢，一直到他跟前還可以，所有他也不介意給這小子幫點忙。
    「嘿嘿，二恒哥，我是想問問你，看能不能把我調到你們單位去。」
    「你說什麽？調到我們單位？」李恒以為自己聽錯了呢，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旁邊的麻子也饒有興致的看向許大茂，他知道這個小子是在鋼廠跟著一個師傅學放電影呢，可怎麽想到百貨商店來了？
    「對，調到你們百貨商店。」
    「不是，我說大茂，你咋想的，你現在轉正了嗎？」
    「還沒呢，我今年才算第二年，學徒最起碼要三年才能轉正。」
    「那不就結了，你在鋼廠是學徒，到我們這邊來幹臨時工，聽上去好像沒變，但你在鋼廠好歹也學的是技術啊，放電影多牛的，怎麽想起來來我們這邊啊？」
    放電影在這個年代，不說這個年代了，往後二三十年都算是個好職業，一點不比在百貨商店差。
    「我也不騙你啊大茂，你來我們這邊，就算有我在，也不一定就能按時轉正，畢竟我們這邊的名額是有限的，但你在鋼廠那邊，隻要學徒期過了百分百能轉正，你現在過來這也太劃不來了吧。」
    李恒不是推脫，他說的是事實，也許趁著今年升格能多弄來些編製，但再往後可就正常了，那編製不可能隨意的增加或者減少，這樣的話，每年的轉正名額就相當有限，多少人都盯著呢，他就算是主任，也不能說給誰就給誰。
    現在的職工，一言不合就找上級領導的多了去了，哪怕是臨時工也一樣，所以他也不敢太過於胡來。
    「好好的你為什麽想來我這邊呢？」這才是最讓人想不通的。
    現在多少人想學個技術都沒機會，他倒好，還想放棄，也不知道咋想的。
    「呃……」許大茂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被李恒問的猶豫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說出了，他為什麽想到百貨商店來的原因。
    怎麽說呢，其實就是跟著他那個不靠譜的師傅給學壞了，下鄉放電影的時候把人家村裏一個寡婦給……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十月份發生的夜宿寡婦家事件，結果十二月人家給找來了要讓他負責。
    現在事兒還沒鬧大，僅僅隻有他和他師傅知道，不過如果沒辦法妥善解決的話，人家那女的可說了，要去找廠長的。
    結果這家夥就想了個這不是辦法的辦法，打算當鴕鳥躲起來。
    當他說出這個原因時，給李恒和麻子倆人雷了個外焦裏嫩。
    好家夥，這要不是當事人自己說出來，可能別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上
    邊來。
    「不是……我說許大茂，碰到事兒了你不想著怎麽解決他，你這躲開也不是個事兒吧？這你能躲多久？回頭人家如果再找到這邊來你咋辦？再躲嗎？」
    也不知道是誰給出的餿主意，這是躲的事兒嗎？而且，他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一股子怪異。
    「大茂，這不會是你那個師傅給你出的主意吧？」
    「嗯，對啊，不止是讓我躲開，我還要給人家掏十塊錢呢。」
    這事兒有鬼！
    李恒越琢磨越覺得這中間有貓膩。
    「大茂，是誰找過來了？」
    「呃……就是那女的。」
    「你見到人了沒？」
    「沒……沒見，我師傅說他幫我攔住了，不過也攔不了多久，讓我趕緊想辦法，要不然人家真找到廠長那裏去，搞不好就要把我送到派出所去呢。」
    實錘了，許大茂那師傅絕對是坑他呢。
    「這事兒你沒給你爸媽說？」
    「我哪兒敢啊，這要是讓我爸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這小子看著精明，實則踏釀的就是個棒槌，真是被人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
    別說李恒，就是麻子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他看著許大茂，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家夥是個傻子。
    「我說許大茂，你是不是傻？」
    「啊？麻子哥，怎麽啦？」
    「還怎麽啦？你去見見那個寡婦就知道怎麽啦。」
    「啊？讓我去見她？那我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說你小子是真傻假傻啊，你看不出來這是你那個師傅給你做的局嗎？」
    許大茂一臉懵逼的看看麻子，又轉頭看看李恒，很明顯，他腦袋還沒轉過彎來呢。
    「你不用想別的，也不用給你師傅說，就直接去找那女的，看她怎麽說。她如果一見你就又哭又鬧的，那就直接跟她商量多少錢能解決問題，她如果見了你沒什麽反應，嘿嘿……那你小子說不定還可以再那啥一次。」
    看著麻子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李恒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釀的，你小子還是雛呢，竟然還在這兒教別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
    「咳咳……大茂，別聽麻子瞎咧咧，不過他說的讓你直接去找那女的沒說錯，你確實應該自己找那女的去，我也懷疑你師傅沒按什麽好心，很有可能他是想讓你把這個學徒工的位置給騰出來。」
    李恒這麽一說許大茂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但他好像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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