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對女子要學會包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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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雞打鳴。
“柳丹揚——”陸行咬牙切齒地瞪著衣不蔽體的柳丹揚,看著她眼中一臉的無辜,陸行又不知從何罵起。
陸行連忙打量著房內的裝飾,再三確定是小鈺的房間後,陸行的底氣就更足了,不是摸錯門就好。
陸行搓著額頭,思考著昨夜發生的諸多事情。喝酒勿事啊!真讓柳丹揚和小鈺鑽了空子。
“小鈺是不是在你房間?你兩從那碗梨花味的湯藥開始就在算計我是吧?”
陸行右膝抵在柳丹揚的小腹上,右手劃過她的玉頸,食指和大拇指撚著她的下巴,道:“把衣服穿上,隨我去書房,有一些事情要交代於你。”
攆著柳丹揚出了房間,陸行餘光掃過床頭的淡紫色肚兜和褻褲,腦中又是一陣頭疼。
該如何麵對黎芮?這個問題近乎無解。
二人來到書房,陸行從一個暗室裏拿出一份卷軸,道:“照南軒的碟子要不轉移,要不抬到明麵上來。否則等我離開賈城,你等會被東周府衙清算的。”
柳丹揚穿著緊身便衣,麵色嚴肅,一動不動站在桌案的一側,道:“公子說的是,一切聽公子安排。”
聽我安排?問你意見呢!陸行皺眉看向柳丹揚,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嚴肅不變的麵色,良久,才歎了口氣:“行了、行了,我不生你氣,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更小鈺慪氣。你給我好好說話,到底哪一種更適合照南軒這條線的碟子。”
柳丹揚眉頭稍揚,麵色鬆弛了不少,拱手道:“稟公子,照南軒紮根賈城十餘年,已是根深固地。若無東周朝堂插手,地方官吏我等都能通融。”
“若是整條線撤離,日後再想安插一張同樣規模的請報網,恐怕會付出百倍的代價。”
陸行點點頭:“行,以防萬一,我今日去一趟府衙,與官府打個照麵。”
“往後照南軒便搬到明麵上來,算是雪津城在賈城的一個據點。”
“咚、咚——”問外響起兩聲敲門聲,一個大嗓門響起:“世子,大事不好了,魏姑娘要走了!”
陸行嘴角一抽,看著身側一臉震驚的柳丹揚,亦是假裝露出困惑的眼神,道:“為何?”
……
一處幽靜的房間,案前擺著幾個盆栽。
兩個亮麗女子的臉色都不算好,似乎爭吵一觸即發。
“你要走?為何?”黎芮出聲問道,她想不明白,魏穎昨日還與自己因為陸行而爭吵,僅一夜的功夫便要離開。
魏穎彎身整理著幾件衣物,多是小鈺在她剛住下時送來的。她沒有搭理跑來詢問的黎芮,自顧自的將衣物裝進同一個行囊。
“公子為難你了?他動你身子了。”黎芮幾乎是抱著肯定的語氣說的,她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
魏穎抬眉,卻不是看向黎芮,而是將案前的盆栽挪到向陽的地方。
“你若是想留,便留下。你我不同,你美姬出身,會哄男人開心,在哪都吃香。”
黎芮冷眉一冷,她最瞧不慣的便是魏穎這副永遠冰冷的模樣。她忽地伸手拽起魏穎的右臂,將對方腕口的衣袖推開,白皙的右臂內側有一個青鳥印泥。
守宮砂還在……黎芮目光一滯,握著魏穎右臂的手不自覺的使勁,指甲陷進了魏穎的白麵的嫩肌裏。
“放手!”魏穎話如琴音,化為風刃將黎芮的手打開,冷聲道:“我是寡婦,沒你的釋然。於我而言,留在世子身邊不算什麽好的歸處。”
此話落下,魏穎不再搭理黎芮,僅帶著一袋裝著衣物的行囊,連案上的木琴都沒帶上。
照南軒的一層。
魏穎剛下樓梯,便撞上了從另一便樓道下來的陸行、辛乙和柳丹揚。
“魏姑娘請留步,”辛乙是走得最勤快的,連忙喊道。
陸行跟著下來,臉上露出一張略顯尷尬的笑臉,抬手跟魏穎招呼。
魏穎俏眉微顫,卻不是看向陸行,而是對走得近辛乙說道:“沒讓你跑去跟陸行說,我要走是我的事情,你攔不住的。”
這幾日,辛乙是魏穎在照南軒唯一交的朋友,自打那日辛乙在酒樓瞎起哄後,整日裏除了練武的功夫,便轉在魏穎身邊,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也是第一時間送來給魏穎。魏穎也送了一方手帕給辛乙,一來二去,兩人算是成了要好的朋友。
見辛乙還要說什麽,魏穎的臉色難看了不少,冷聲道:“我做的決定,連你家主子都改變不了,你不過是個看門的,莫要癡心妄想。”話說得無情,魏穎是有意為之的,若是在陸行麵前與辛乙關係過好,恐會生出隔閡。
陸行問道:“真要走?”
“恩,”魏穎點點頭。
“好,”陸行點頭,從腰間去除一個小包袱,伸手遞給魏穎,道:“些許銀兩,算作盤纏。”
魏穎沒去接,道:“財帛動人心,公子給的多了,小女子力薄,亦是守不住的。”
陸行靠近一步,低聲道:“穎生得貌美,此怕出了照南軒,多會有人惦記,若是真想尋個安生的地方,不妨去北地。”
魏穎唇角微起,笑道:“民女在賈城待了三載,尚且能守住清白。可在這照南軒僅僅待了三日有餘,卻是險些……”
陸行嘴角抽搐,卻是不好解釋什麽,隻得將小包袱塞到魏穎手中,壓低聲音道:“裏邊是你的褻衣。”
魏穎往外推的手一滯,連忙將小包袱拿到身後,作揖道:“公子,民女就此別過。”
待魏穎走遠,陸行回首看向柳丹揚,沒好氣道:“走吧,隨我去一趟府衙。”
……
府衙,大堂。
主簿顫顫巍巍地沏上一杯茶,用的是金羽葉和山泉水。縣令亦是畢恭畢敬地站著,將茶往稍稍一推,前邊坐著的是一位著黃衣道袍的女子。
“大人,不知您所來何事?”
黃袍道姑看都沒看看一眼桌上的茶水,平淡道:“將近五年來賈城新登記的人口冊子拿來,我有用。”
人口冊子,呼、還好不是來查賬的……縣令一腳揣在了主簿的屁股上,喝令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等候的功夫,黃袍道姑靜默坐著,眼神平淡無波。縣令低著頭,不敢多打量黃袍道姑一眼,心裏更是翻江倒海:能有東周皇室的手令,還穿著道袍,縣令不敢細想,無論是哪邊他都惹不起。
“噠、噠……”門外傳來腳步聲,縣令皺眉看去,心裏暗罵:為官十餘年的修養呢,不就是假賬沒做全,至於腳步聲那麽重嗎?
然而,縣令心中的嘀咕到此為止,他的目光頓時愣住,幾乎是以飛奔的速度跑到門口,道:“下官高策,見過世子。不知世子親臨,有失遠迎。”
不遠處,主簿正提著褲腿奔跑過來,疑惑著大堂怎麽又多了一男一女,正巧聽清楚高縣令的一席話,嚇得連手中厚厚的人口冊子都掉了。
陸行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人口冊子,用沾塵的一麵輕拍著主簿的褲腿。這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看得高縣令和主簿是大氣不敢喘一個。
“把東西給我!”一個清響的聲音響起,隨後是麵色稍老的黃袍道姑走出。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黃袍道姑的身上。
高縣令和主簿相視一眼,低頭不語,裝作一副傻蠢模樣。
柳丹揚探手向前一推,暗自使勁攔住道姑搶奪冊子的手,卻被對麵一個轉腕就推開了。
陸行張目打量著,任由黃袍道姑將冊子奪去。他就是有點困惑,很難想象方才的清響的聲音是一位稍老的道姑發出的。
“小子曾是龍虎山招搖峰的弟子,見過道姑,不知道號為何?”陸行恭敬的拱手道。
黃袍道姑靈動的眼神仔細打量著陸行,緩緩開口:“我見過你,準確說是你的畫像。陸行!辜負了小師妹的那個混蛋。”
她認得宋傾然?陸行雖從未見過這位道姑,但心中已不再猜忌,急切問道:“不知宋傾然可還好?”
“哼,”黃袍道姑冷哼一聲,似是因為有外人在場,她才沒說出“逃婚”一詞,道:“她要下山,老天師不讓,她便獨自去闖靈龜陣,失敗後就被荷道姑關了禁閉。”
靈龜陣!擁有天罡四陣中最強的幻術和防禦。那丫頭是昏頭了嗎?怎麽敢去闖那陣法,便是地仙進去也得脫層皮。
陸行心思觸動,他恨不得立馬回到龍虎山,看看宋傾然有沒有傷著了。
“你想回龍虎山?”黃袍道姑冷哼一聲,似乎是覺得諷刺,譏笑道:“龍虎山封山了,你便是想回也進不去。”
封山?出了什麽變故,何至於龍虎山都封山了。
看著陸行變換的臉色,黃袍道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似是以此為樂。她隨意翻動著手中的人口冊子,幾乎是一目十行的功夫,知道看到想看到的一個名字,她才欣欣然停下翻動冊子的動作。
“給你咯,有驚喜哦。”黃袍道姑將人口冊子甩在陸行懷中,提著步子朝堂外走去。大堂內共有四人,除了陸行外,她都沒正眼瞧過。
柳丹揚的桃眼顫抖著,似是極其不滿眼前道姑輕慢的動作,可一股氣機封鎖著她,即便她動用蠱蟲的力量也無法掙脫。直到黃袍道姑離開此間,她才猛地掙脫開束縛。
“世子……”柳丹揚的話未出口,便被陸行用兩根手指抵住了唇。
陸行另一隻手拿著人口冊子,微微眯起眼:便是在龍虎山三載,除了我那便宜師父荷道姑以外,可沒人敢這般與我說話。
隨後,陸行回頭對兩位裝傻充愣的縣官說道:“日後照南軒算是我雪津城的地盤,記住了,不是北地,是雪津城。”
“還有,你們認得這黃袍道姑?”
聞此,高縣令瞪了眼主簿,主簿又小心地看了眼黃袍道姑離開的方向,良久,開口道:“這黃袍道姑,有皇室的手令。”
和皇室沾關係?陸行一時對黃袍道姑的身份有些拿捏不定了,吩咐道:“這人口冊子,我先借用會兒,晚些會讓人送回來。”
陸行丟下這幾句話,便帶著柳丹揚離開了。
衙門門口,兩位合作多年的縣官身子骨一軟,癱坐在地上。
“總算送走兩位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