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婚契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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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林地。
楚修明負手而立,莊由站在他的身側,皆是麵容期待的看著光芒大盛的傳送陣。
“恭喜你們,從文道遺跡內順利返回。”楚修明露出笑容,目光掠過光芒中的人影。
小鈺和楚褚亦是湊了過來,等待著陸行歸來。
“弟子韓瑞,讓楚賢人失望了。”韓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而他的身側,正是昏迷不醒的卓棟。
譚菁蹙眉,冷聲道:“楚修明,你挑的人選,一共二十人,出了兩個魔修。若非是陸行,怕是我們都得葬身魔修的毒手。此番回書院,我會向夫子們稟報此事。”
“什麽?兩個魔修!”楚修明眼中震驚,和莊由麵麵相窺,他們想到此番文道遺跡或許會有不少波折,可沒想到竟然能混進兩個魔修。
“公子呢,公子可在人群中?”小鈺的目光仔仔細細掠過每一個人,卻是沒能在人群中找到陸行。雙目當即紅腫,聲淚俱下。
“你們嚷嚷什麽?陸行呢?”楚褚麵色擔憂,重重落下一步,喝道:“陸行去哪了?若是你們給不出一個說法,今日應天書院的人,沒有一個能安然離開!”
一眾弟子交頭接耳,尋找著陸行的身影。
“對啊,世子呢?方才不還瞧見的嗎?”
“我們不是和世子一同上的傳送陣?”
“等等,蘇白也不見了?你們還記得方才的聲音嗎?”
譚菁眉頭微顫,她雖有些意料,但真知道陸行留在了文道遺跡內,心中還是有隱隱擔憂。
她從人群中走出,畢恭畢敬對楚褚彎腰作揖,道:“前輩息怒,如果我猜得沒錯,陸行是自願留在文道遺跡內的,他不會做魯莽之事,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等兩個時辰後,我們便能再度打開文道遺跡,到時候便能迎回陸行。”
“請前輩信我,您是陸行的長輩,我與陸行在文道遺跡內曆經生死,我們斷不會加害與他。在傳送門啟動的最後一刻,他鬆開了與我緊握的手,踏出了傳送陣。我本也想踏出傳送陣,隻可惜來不及了。”
“你騙人!你們這些書生最會騙人了!楚叔你不是最痛恨這些儒生了嗎?他們害了公子,我們豈能繞過他們!”小鈺泣聲道。
譚菁抬眉看向小,走到小鈺的身前,拱手作揖道:“你便是陸行的貼身丫鬟吧,我代書院眾人向你等道歉。若是陸行有意外,雪津城定要尋個人問罪的話,那我譚菁願意一肩承擔。你也可以問問其他人,他們都知道,隻有我與陸行呆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
楚褚皺眉,提聲問道:“你方才說,傳送陣的尾聲時,世子鬆開了和你緊握的手?你和世子是什麽關係?”
譚菁一愣,她眸子微閃,上齒咬唇,似是羞於回答這個問題。可楚褚正咄咄逼人,讓她不得不回答,“我喜歡陸行,是男女之間的。”
“若是前輩覺得我是個不知廉恥女子,那便這般覺得吧。”
說完,譚菁羞愧地低下頭,讓她當著數十人的麵說出這種話,已然是鼓足了勇氣。
此話落下,眾多書院弟子雖早有猜測,但仍是心中震驚。楚修明和莊由相視一眼,緊緊皺眉。
楚褚嘿嘿一笑,擺手道:“這般吧,不論世子活著還是死了,你都要遠嫁雪津城。你可願意?”
此話一出,莫說書院在內的眾人張目結舌,連小鈺也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楚褚,不知道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饒是當事人的譚菁內心強大,也是被楚褚的話驚到了。
楚褚見眾人都閉口不言,催促道:“你不是說你喜歡嗎?你可願意?”
“啊,”譚菁這才回過神來,咬著唇道:“我願意。”
“好!”楚褚高興地拍手。閣老派他遠赴龍虎山接世子回雪津城時,相互之間爭吵最甚的便是北地王妃的人選,如今我楚褚算是拍板子敲定了。
“你放心,論親情,世子得叫我一聲叔伯,論能力,戰力方麵我是雪津城二把手,除非陸霜看你十分不順眼,否則今日的婚事算是敲定了。”
譚菁眨著眼,有些沒理解楚褚的反應,追問道:“您不擔心陸行嗎?”
“哈哈,”楚褚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捧著腰大笑:“你不是說了嗎,世子是自己放開你的手,這是他的決定。論身份,他是北地的下一位王,作為臣子,我相信他的決定。何況,你不是說兩個時辰後世子便能再度打開文道遺跡嘛,到時候我親自去瞧瞧。”
“來來來,”楚褚一溜煙跑到楚修明旁,陪著笑臉,道:“你我要不先把婚契簽了,也別勞煩書院的老頭子。”
楚修明看著楚褚掏出的紙筆,隻覺得腦殼生疼,眼眶發黑。譚菁可是溫夫子的弟子,他哪裏敢替人家做決定。
“要不,我自己簽吧。”譚菁的聲音落到眾人耳中,三分嬌羞,七分期待。
眾人尋聲看去,隻見一張宣紙鋪在紅木桌上,其上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譚菁的大拇指在紅印泥重重一按,隨後扣在紙的一角。
“楚叔叔,輪到你了。”譚菁雙目瑩瑩,催促道。
楚褚也不在意,爽快的落下手指印,甚至於……
“楚叔,你幹嘛——”
“哎呦,等世子問起來,總不能讓我一人接鍋吧,你是世子的貼身丫鬟,好歹有點分量。”
半推半就下,小鈺也在婚契上留下了手指印。
……
文道遺跡,樓宇內燈火通明。
“啾,”似是清風被人彈出,在空蕩蕩的樓宇內尤為響亮。
“陸行,好玩嗎?”蘇白的右手抵在陸行的喉結處,見陸行要打開養劍葫,兩道風刃刺穿他的手腕,鮮血當即落到葫蘆口。玉柄塞子劇烈抖動,葫中似有劍意即將迸發,蘇白一掌打在葫蘆口,葫蘆頓時安分下來。
“還得多謝你,文道遺跡裏那兩位古人皆已破鏡離開,讓我省了一番爭鬥。”
“說說,想怎麽死?本姑娘心善,允你挑一個體麵的死法。”
陸行咽下一口唾沫,餘光觀察著蘇白,試探道:“蘇白姑娘何至於如此,你我無冤無仇,姑娘若是願意寬恕我的過錯,我出去之後定不會報複。”
“多說無益,世子還是認真想想自己的死法吧,給你一刻鍾的時間。”
蘇白放開了陸行的脖頸,揮手甩出三道風刃,分別停留在陸行的心口、喉結和眼眸處。
“世子大可試著動一動,看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風刃快。提醒你一句,我已悟道。”
簡單一句話,在陸行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丫頭是道境的修士,不是,她才多大,摸著骨齡,該比我還小兩歲,年十八而悟道,莫不是嚇唬人的?
“小山,你如何說?能打嗎?”心湖中,陸行扯著喉嚨喊道。
文山虛像從亭中飛出,罵道:“陸行,老子跟你看玩笑呢,你還真給我搞一個道境的對手?幹脆我今日換個宿主得了。”
“呦,連通心湖呢?”蘇白靠在紅柱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陸行的胸口。
“你身上的寶物當真不少,隨便拿出去一件,開宗立派不成問題,少說能延續百年的傳承。”
看來小山是指望不上了,不會要讓娘娘出手救我吧……陸行黑著臉,笑道:“若是蘇白姑娘喜歡,便是盡數送你都成,些許寶物不成敬意,主要是想跟姑娘交一個朋友。”
“你與譚菁也是這般聊天的?”蘇白眉頭一挑,忽的想起了什麽,道:“你等會兒,我卸個妝容。”
蘇白兩隻小手一合,掬起一捧水,巴掌大的臉和小手湊到一塊,剛好合適。
好一會兒,她再度抬起頭來,羊脂小手將額前的青絲撩開,幾個小碎步走到陸行的跟前,問道:“說說,我和譚菁比,誰美?”
“啊?”陸行心中起伏不斷,他都想提醒一下眼前的姑娘了,您不是要殺了我嗎?還指望我誇您好看?
“自是姑娘好看。姑娘臉龐絕美,笑容更甚,單是兩頰的梨渦,便能讓天下人目不轉睛。”陸行嘿嘿一笑,毫不吝嗇的誇讚。
“嗬嗬,”蘇白推開一步,雙腳逐風,雙手落處皆有微風。
“在進來前,有人讓我殺你,不過我沒有答應。因為……算了,日後你就知道了。”
陸行微微一笑,道:“我知蘇白心善,你我可以做朋友。若有難處,可到北地來,我陸行願為蘇白效犬馬之勞。”
“別叫我蘇白,你當知道我的容貌是假的,那麽我編造的身份亦是假的。別人都叫我醜,你也稱呼我為醜吧。”醜說著,眉眼一彎。
“至於朋友,怕是很難了。下次見麵,你我可能就要分生死了。”醜微微一笑,兩頰陷進深深的梨渦。她心中了然,上次向陸行借走了北地的三成氣運,當陸行知道真相後,定會追殺自己至天涯海角。
“我雖不殺你,但我與他人做了一樁交易,他會在傳送陣外截殺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醜在心中為陸行鼓勁,一件貨物能做兩份買賣,這趟賈城來得值。
醜輕揮一袍,頓時狂風大作,二人的腳下,頃刻間便有一道傳送陣成形。她來到陸行身前,撤掉了三道要命的風刃。
“世子還是好好琢磨,該如何在接下來的截殺中……嗯、唔——”
陸行伸手一攬,二人身子緊貼,陸行低頭一探,咬在了醜的朱唇上。
這一吻,便是陸行都沒做好準備,身子就如著魔了一般,覺得醜的嘴唇尤為誘人。
醜眼簾微抬,手心緊了緊,卻是沒推開陸行。她忽想起了那夜在房簷上,她屏氣凝神吻著陸行,每多撐一秒就能多竊取一份氣運。
等等!氣運、氣運在流失!醜大夢初醒,一把推開陸行,僅這一會的功夫,她便丟了一分的北地氣運。
“該死的,”醜氣急,想用風刃給陸行開一道口子,卻被陸行牢牢握住了雙手。
光芒大盛之際,陸行感受著手心的溫潤,笑道:“醜,不介意的話,我想叫你蘇白。蘇白貌美,何故自謙。”